第10章:棗葉讓大鞋底子慌了

第10章:棗葉讓大鞋底子慌了

廢棄舊廠區。夜。

倉庫里。

潘柱幸災樂禍的在地上轉着,不時笑出聲來:

“這次的災禍總算是躲過去了,躲過去了……平哥聽了半天沒支聲,這個時候把我嚇得呀!心都到嗓子眼了。如果平哥再不說話,我就準備給他跪下了。就在這個時候,平哥說話了。你幹得好,辛苦了……哎呀,聽了這話,高興得我差點沒喊出來……”

二剛一邊清理着倉庫地上垃圾笑了。

潘柱在二剛跟前站住腳:

“這事咱們主動就對了。雖然沒撈到啥錢,可咱們把一個大麻煩給處理了。而且乾淨漂亮,二剛有功,你是頭功……”

二剛一邊收拾着說:

“李子寒本來就是個掃把星,幸虧是死了。否則,咱們還不得有多少麻煩哪……”

蓋鐵跪在放李子寒那塊地上不停地磕着響頭,磕完頭又嘀咕起來:

“李子寒,你的死跟我是有點關係,可我下手沒那麼重,整死你的不是我,是醫院那幫孫子。要你命的人也不是我,我蓋鐵跟你沒冤沒仇……”

潘柱起身走到蓋鐵身邊給了一腳:

“你跟死人廢什麼話啊!”

蓋鐵哭喪着臉說:

“哥,剛才去扔李子寒屍體時,好像是陰魂附體啦……”

二剛在一邊笑了:

“蓋鐵說臨扔李子寒前,李子寒踹了他一腳,扔出去后又親了他一口。所以,他精神都崩潰了,整個人像個瘋了一樣,魂魄都讓李子寒給取走了……”

潘柱氣憤地又給了蓋鐵一腳:

“孬種!”

蓋鐵被潘柱這一腳給踢哭出聲來:

“哥,那不是孬種不孬種的事,關鍵是那是死屍的陰魂啊!誰不害怕。不怕你們笑話,我都尿了……你們不知道,李子寒那對大眼睛,活着的時候涮了我兩眼。把我嚇得夠戧,這死了吧……我……他李子寒不會放過我的……嗚……”

蓋鐵說著失聲地哭了起來。

潘柱沉默了,往一邊的箱子上一坐:

“聽蓋鐵這麼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李子寒果然不一般,人都死了還能把人嚇這樣……”

二剛一屁股坐在箱子上:

“哎,二位。他李子寒再怎麼威武畢竟是死人,一個死人有什麼好怕的、行了,咱們哥三得想想對李子寒屍體咋處理的有個統一說法吧?如何向平哥交待吧?總不能實話實說,扔在山上就完事吧!日後那麻煩多着哪……”

正在這時,倉庫外響起了摩托車聲,緊跟着開了進來,在倉庫空地一個漂亮的漂移。

潘柱,二剛和蓋鐵全都嚇呆了,還沒反應過來,騎摩托車人下了摩托車來到他們跟前。

潘柱上前說話了:

“哎,你誰訝?黑燈半夜闖我們這裏……”

二剛一把拽過潘柱,上前一躬身:

“潘哥知道經理要來,我們正在歡迎經理……”

騎摩托車人戴着頭盔,把一個袋子扔了過來:

“二剛,給他們倆解釋一下。”

騎摩托車人轉身騎上摩托車一腳油門,摩托車開走了,留下一股濃煙霧。

蓋鐵慌忙過來:

“這麼秘密,是誰啊?”

潘柱不解:

“二剛,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經理?”

二剛拿過袋子看了一眼,交給潘柱:

“柱哥,你想啊。這麼晚了誰還到我們這裏來,咱們這發生了這麼大事。他們比咱們難受。

潘柱打開袋子,裏面裝的是錢:

“哎,哎,全是錢,四萬啊!對了,那人讓你解釋,解釋什麼?這人咋神乎其神的。就算是平哥,那也是對……”

二剛上前拿過錢,每個人一萬,剩下一萬給潘柱:

“這錢是咱們哥三的封口費。潘哥,你是頭自然要多。今天這錢既然是封口費,我就不客氣了,日後就當這事從來就沒發生過,咱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李子寒。都聽清了?如果誰再因為李子寒而惹出事,別說我二剛不客氣。”

潘柱兩眼獃獃地看着二剛:雖然此時二剛有點喧賓奪主,心裏十分不爽。可是他二剛咋就一眼看出是經理?經理扔下錢,二剛咋就知道是什麼意圖呢?我咋就沒想到呢?二剛這小子不好對付啊!將來就是我的掘墓人啊……

二剛看了一眼發獃的潘柱,詭意地一笑。

大鞋底子家,夜。

大鞋底子家與棗葉家是隔牆臨居。兩家早年因房檐頭“左青龍,右白虎,不怕青龍高萬丈,就怕白虎壓一頭”的說法,鬧得祖輩之間的積怨淵源就很深。加之近幾年棗葉家發生的事,偏趕事事都牽涉兩家,又引起新的不睦。棗葉爹在村中佔個小卦,破個小災。這事使大鞋底子疑心重重,不和諧始終籠罩着積怨。大鞋底子生怕棗葉家破了她家的風水,每日起早貪晚的留心監視棗葉家的動靜,久而久之大鞋底子已經形成習慣。白天,大鞋底子為出怨氣,狠狠的奚落了棗葉一通。心裏總覺不落底,天一黑就開始觀察棗葉家動靜。

大鞋底子趴在牆頭觀察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悻悻地回到屋裏。

回到屋后,心裏總惦記着是回事,順手拿起鞋底兒納了起來,邊幹着活兒自已笑出聲來。白天在村裡被評上了二等扶貧戶,高興得想憋都憋不住笑。看眼炕頭睡得正香的兒子草根,嘴裏輕輕哼上了:

“想情郎想得我心發顫啊!熬三更盼四更,又到了五更天啊!睡不着納鞋底,打發時間啊!春天來,望夏天,轉眼秋冬天啊!一晃就是一年……”

草根從被窩裏探出小腦袋,揉揉眼喊:

“媽,我撒尿。”

大鞋底子見兒子醒了,放下鞋底活兒高興的說:

“兒子別急,媽這就給你端尿盆去。”

大鞋底子下地端回尿盆。

草根光腚站在坑沿撒着尿問:

“媽,啥叫情郎啊?”

大鞋底子“撲哧”笑了:

“去,小孩子啥都問。情郎就是男人唄!”

“媽,你是不是想我爸了呀?”

“快尿,想什麼想?”

大鞋底子在草根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

草根一躲身鑽進被窩裏,探出小腦袋:

“媽,鐵蛋是不是棗葉的情郎啊?”

大鞋底子往外送着尿盆,聽草根這麼問又退回身:

“兒子,胡說什麼呀!鐵蛋那是賴蛤蟆,棗葉就是天鵝肉。可能嗎?你小孩子家懂什麼呀!快睡覺。”

草根很認真的繃著小臉:

“是真的,棗葉求鐵蛋給她家送糞,鐵蛋娶棗葉當老婆,鐵蛋還罵你來。讓我給鐵蛋一個后腚蹲呢!媽,媽。棗葉不知道因為什麼哭着跑回家,上吊啦!”

大鞋底子一愣:

“兒子,你說啥?棗葉上吊了?不會吧!”

草根搖着小腦袋:

“不知道,反正木羽哭得很傷心,總喊着要媽媽。”

大鞋底子尋思開了:棗葉真的上吊了,值為啥呢?不會是因為我堵她那幾句吧?手一歪尿灑了一地。

草根忙喊:

“媽,尿都灑了。知道這樣,還不如往地上尿呢!”

大鞋底子這才醒過神來,端着尿盆往外走去。

大門外傳來有人走動聲。

大鞋底子放下尿盆,悄悄來到大門口,順門縫往外窺探。只聽見鐵蛋在棗葉家門前小聲的嘀咕:

“棗葉,我去城裏告狀,這是我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特地來跟你說一聲,聽見聽不見在憑你了,這黑燈半夜的我也就不叫你了。棗葉,我走了。鳥鳥的。”

鐵蛋說著依依不捨地走了。

大鞋底子心裏一驚,倚在門上手扶着胸口,心跳得很歷害。眼前不斷浮現撞見棗葉的一幕……越想心越窄,越想越後悔:

“大鞋底子啊,大鞋底子。就是這張嘴管不住啊!真惹禍呀!不行,我得去跟村長說清楚,別等鐵蛋告完狀,把我給抓起來,和李子寒一樣蹲大獄……”

大鞋底子想到這,慌裏慌張的往屋裏走,頭一下撞在屋門上:

“哎呀,這個倒晦。我見着棗葉順口說了幾句,誰知道她心眼這麼小啊!這事,真得去跟村長說清楚。棗葉上吊與我真沒關係啊!是她心眼小,對,是鐵蛋……”

滃雲山村通往外面的山路上,深夜。

滃雲山籠罩在寂靜沉睡之中,幾個人影卻在山澗小路上竄動,走的很急。過了幾個小坡,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禿子走在前面,轉身大聲催促:

“大夥快點走啊!前面有個小鎮,鎮東頭有家湯麵館,麵條做的不錯。而且二十四小時營業。哎,別提那老闆娘有多漂亮。還有那個小服務員,瞧你一眼,你那肚子就飽了,要是給你一笑,你呀就走不了啦!”

禿子幾句話,大夥的精神頭又來了。

鐵蛋緊跟禿子:

“哎,禿哥,那小麵館幾個小服務員?鳥鳥的。”

禿子一聽“哈,哈”大笑起來,收住笑容說:

“鐵蛋,饞了吧!饞就快走。告訴你,城裏人都講究,老闆娘就是服務員,慢了可沒你的份了。啊……”

禿子邊走邊給大家鼓勁:

“咱哥幾個明天早晨直接去市裡告,鄉里咱不能去。因為鄉里和王大牛坐的是一條船,告不倒王大牛。哎,讓你們說。咱村這些年扶貧救濟沒少發了。哪次不是王大牛一人說了算,哪次他王大牛敢公開呀,哪次公平合理呀?國家撥的教育經費他都幹什麼了?逢年過節他王大牛吃喝送的可都是咱們的血汗錢啊!他王大牛是在逼啞巴說話。咱不能總受氣,當紡車耳朵隨人轉吧!更不能暖瓶爆炸喪了膽吧!這次,頭是我挑的,挨整我一個人扛着,與哥幾個沒關係。你們幾個就說是我騙你們來的。要是贏了這場關司,整倒王大牛,大家都有份。咋樣?”

鐵蛋跟着喊:

“贏輸不管事,我們聽大哥的。只是前面的麵館,大哥可得說話算數啊!讓我先過下眼福,再來兩碗麵條咋樣?鳥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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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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