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由
體育場一角
童文潔擰着方一凡的右耳大聲訓斥。
“方一凡，你要上天啊！”
“你沒事爬遮陽棚上幹嘛！”
“你是想嚇死我和你爸爸嗎？”
童文潔剛剛真的快被嚇死了，現在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的亂跳。
“一凡媽媽，對不起，是我安排方一凡拍照才發生這種事情。”
“我跟你們道歉。”李萌歉意的看着三人。
雖然她心裏對方一凡恨的牙痒痒，但終歸是她提出讓方一凡拍照，這才讓方一凡有機會作妖。
“沒事沒事，這事怎麼能怪老師您呢！”方圓連連擺手，
“是我們家凡凡太皮了，應該我們向您和學校道歉，好好的誓師大會被弄成這樣。”
“對，李老師，是我們凡凡太皮了，不好意思。”童文潔跟着道歉，見方一凡還傻愣着不說話，童文潔對着他的後腦抽了一下，
“快跟老師道歉。”
“李老師，對不起，我就是想上前給大家拍張照，真不是故意的。”方一凡低着頭道歉。
“不用不用，哎...我們也別道來道去的。”
“誓師大會還在繼續，你們帶着方一凡回去接着參加吧。”
......
體育場
方一凡的鬧劇平息后，誓師大會繼續進行，轉眼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放飛夢想。
姚策拎着一個紅氣球揉着左臉頰走回草坪。
這個環節以家庭為單位，作為孤家寡人的姚策，單獨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他看着手裏的氣球發獃。
夢想，寫什麼夢想呢！
原身的夢想好像是考個好大學，談個漂亮女朋友，然後找個好工作孝順奶奶，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這些對現在的姚策來說好像很輕鬆就能完成，除了無法孝敬已經去世的奶奶，所以談不上夢想和願望。
有了，想到自己要什麼，姚策拿起筆在氣球上唰唰的寫起來。
“開開心心，健健康康！”
“難道你不想考個好大學嗎？”
突然的聲音把姚策嚇了一跳，手裏的氣球都差點被他抓爆。
“你走路怎麼沒聲啊！”回頭看着站在身邊笑吟吟的黃芷陶，姚策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所以來陪陪你嘍！”黃芷陶俏皮的眨着眼睛。
她是看見姚策拿到氣球后，一個人獨自走向角落，怕姚策又和之前一樣，所以悄悄的跟了過來。
“謝謝！”姚策道謝，有人關心總是好的，特別關心你的人還是個小美女，感覺更好。
“好了，不用總跟我這麼客氣。”黃芷陶擺擺手，奇怪的看着姚策，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的夢想沒有考個好大學嗎？”
在她的理解中，高三的學生，除了那些已經放棄了上大學的學生，其他的都應該想要考一所好大學吧。
“大學的事隨緣吧。”姚策隨意的回答。
現在有特殊能力的他，考大學不怎麼擔心，所以算不上夢想。
但是這話落在黃芷陶耳中，給她的感覺就是，姚策學習跟不上，所以放棄了考大學。
“還有一年時間，努力學習一定可以實現，我幫你補習。”黃芷陶給姚策加油打氣，讓他有信心，不要放棄。
姚策：“......”
看着誤會的黃芷陶，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只能說聲謝謝。
“考大學第一步，要定個目標。”黃芷陶很快進入狀態，她指着姚策手裏的氣球：
“來，你在氣球上寫，我要考上清華。”
姚策表情凝固的看着黃芷陶，你確定這是定目標？
你給一個學渣定考清華的目標會不會太看不起清華了？
“定目標當然要定高的，快寫！”黃芷陶笑着催促。
姚策無奈的搖頭，手裏的水性筆在氣球上唰唰的寫着。
“高考700分，嚯好傢夥，你這目標定得更好，有志氣。”
見姚策沒有按照自己說的寫，黃芷陶一點都不生氣。
高考700分可以上國內任何一所大學，這個目標很好。
“別光說我了，你呢！你的夢想是什麼？”姚策看向黃芷陶。
“嗯...我的夢想是...”
“英子！”就在黃芷陶準備說自己夢想的時候，喬英子抹着眼眶從兩人身邊跑過去。
黃芷陶一看不對勁，也顧不上繼續說話，拔腿追了過去。
姚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隨後跟了過去。
......
天台
喬英子滿臉委屈的站在圍欄旁，黃芷陶站在一旁安慰她。
聽到腳步聲，兩人回頭。
“額...我方便過來嗎？”姚策拎着氣球距離兩人10米遠停下。
黃芷陶看了喬英子一眼，見她沒反對，點了點頭：“過來吧。”
“什麼情況？”姚策拎着氣球走過去看着喬英子。
“和家長鬧彆扭了。”黃芷陶拿出一張紙巾幫喬英子擦眼淚。
“我媽太過分了，憑什麼要求我寫高考700分。”
“我從上高中開始，所有的個人愛好都受到她的限制，現在剛上高三要求更加嚴格，我每天的時間都被安排得滿滿的。”
“我又不是學習機器。”
喬英子吐豆子般，把心裏的委屈一股腦的說出來，也沒在意姚策在場。
當然，也不全是這些。
剛剛在草坪上，那麼多學生和家長看着他們一家人爭吵，讓喬英子覺得很丟臉。
“好了，不哭了！”黃芷陶輕輕幫喬英子擦眼淚，
“英子，我其實很羨慕你，有爸媽在身邊陪着。”
“你看我，從小學開始，就被我爸媽丟在奶奶家，現在更是一個人住在書香雅苑，我多想他們能多陪陪我。”
“我還羨慕你呢，自由。”哭出來后喬英子感覺舒服不少，看着黃芷陶皺了皺鼻子，她要是一個人生活，能高興得飛起。
“我能說說我的看法嗎？”姚策看着兩人。
“說啊，這有什麼不能的。”黃芷陶笑道。
“嗯！”喬英子點了點頭。
“好，我就說說我最近一段時間的感受吧。”
“希望能對你們有一點參考作用。”姚策清了清嗓子，說道：
“要說自由，我們三人中，應該我是最自由的吧。”
“畢竟我奶奶去世后我就成為孤兒，也沒人管我，除了在學校還要被老師管。”
“可是你們想過這種自由的代價是什麼嗎？”
“那就是，從今天起你不再是一名小孩，不單單是一名學生。”
“你不能每天只上學寫作業。”
“你還需要生活，洗衣做飯，這些是最基本的。”
“更關鍵的是你要賺錢，不賺錢你連活下去都做不到。”
“可是作為學生的我們能有什麼賺錢的技能呢！”
“我們努力賺的錢，可能也只夠買一包泡麵，一塊麵包。”
“連最基本的吃飽都做不到。”
“那個時候，你們還會想什麼夢想，什麼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