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酒品看人品三
新郎點頭認罪,新娘子心中不快,暗說:你知個屁罪?馬仁的意思是說我嫁給你,沒有跟他,無法給他當銷售部長、副廠長,你知道嗎?這混蛋,真不要臉。田圓圓心中雖極不滿,可是,在這種場合,以她的角色,既不能罵人,又無法接話,只得選擇沉默。
眾人更加糊塗,尤玉知罪,那麼,他將誰損失掉了,是怎麼損失的?誰也沒有猜到田圓圓。
馬仁見尤玉點頭認罪,端過一杯白酒,墩在尤玉前面,蠻橫道:“知罪就該罰,把酒幹掉。”
“馬廠長,您知道,我不會喝酒。”尤玉為難說。
“不會喝酒也得喝。不喝酒就是不認錯,瞧不起我馬仁。”馬仁耍起賴來。
“不,不,您是廠長,我領導,怎麼敢瞧不起您呢。”
“還知道我是廠長,那你就喝酒。別以為我是仗勢欺人,我陪你喝,咱倆連干三杯。”馬仁說著話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哇,馬廠長要跟新郎連干三杯,連干三杯。”有人大聲向大廳所有客人宣佈。
廳中其它酒桌人聽到這個消息全都聚過來看熱鬧。
“干三杯,干三杯。”眾人叫着號子催促。
但凡看熱鬧人,一向不怕事大。別說三杯,就是喝三十杯那才激動心。眾人起鬨,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串子和二姐沒料到會發生這樣事情。連干三杯,尤玉還怎麼跟秦工談正經事?不行,這酒不能喝。
“馬廠長,尤玉是新郎官,他又不會喝酒,放過他,我來陪你。”串子上前阻攔。
“一邊去,沒你事兒。尢玉,你到底喝還是不喝?”串子只是銷售科一個科員,馬仁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一邊去,一邊去,串子一邊去。”眾人起鬨,向外轟串子。
欺人太甚。二姐不由怒從心起,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馬仁道:“馬仁,你想幹什麼?串子說的是實情,尤玉不會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逼他幹什麼?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就要當廠長了,廠長也不能欺負人。”
餐廳里頓時靜得鴉雀無聲。二姐在眾人心目中一向八面玲瓏、從不惡語傷人,今天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大動肝火?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向馬仁,看他作何反應?
馬仁也沒有料到二姐會對他如此不恭。他詫異地打量着二姐,反問:“二姐,你是說,我欺負他尤玉?那你問問他,究竟是誰欺負誰?明明是他尤玉欺負我,怎麼變成我欺負他?二姐,你說話不公道,你偏心……”他鼻子一酸,委屈得“哇“地痛哭流涕。
眾人驚愕。不知馬仁犯的是什麼病?眾目睽睽,他逼不會喝酒的尤玉連喝三杯,反到成了尤玉欺負他,豈不是顛倒黑白?
這裏面內情只有田圓圓一個人心中明白。馬仁的意思是說尤玉搶了他的女人,欺負了他。真是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田圓圓可不是個窩囊的女子,豈容這樣被人羞辱,本想當眾臭罵馬仁一頓,可她還是忍住。罵馬仁雖然解氣,但效果不好。別人會以為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想到“忍為上”那句古訓,扯下尤玉袖口,要離開這桌,道:“喝多了,別理他,走。”
田圓圓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深深剌痛馬仁的心。他淚眼漣漣地瞅着田圓圓,問:“你說誰喝多了?田圓圓,來,一起喝,誰先喝倒誰是孫子。”
馬仁將田圓圓也捎帶上,這回她真的動怒了,心裏琢磨着用什麼樣最狠的語言來損他,尤玉緊握一下田圓圓手,
叫她不要說話。尤玉心想,如果我倆這樣離開,馬仁會惱羞成怒,-大鬧酒局,其他三桌酒就沒辦法敬了。不就是三杯酒嘛,有什麼了不起,跟他喝。
“好,馬廠長,陪您喝三杯,感謝您在百忙中參加我們的婚宴。”尤玉笑呵呵地對馬仁說。
“烏拉,尤玉陪馬廠長喝三杯。滿上,滿上。“本已劍拔弩張的餐廳又歡騰起來。眾人想親眼看看一向不喝酒的新郎官三杯酒過後是什麼樣的醜態?
“尤玉要與馬仁喝三杯酒。”二姐與串子無奈地相互交換個眼色,迅速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勢。
如果他倆死乞白賴阻止尤玉喝酒,不但會引起眾怒,也未必能阻止了尤玉。換個角度想,以尤玉那天爬大煙囪的酒量,再喝三杯未必會醉,也不至與秦工胡說八道,卻足以將馬仁干倒。滅馬仁威風,提升尤玉人氣,對競選廠長有利。二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不再阻攔,隨他大小便了。
二姐忽然發現新娘田圓圓臉色非常難看,兩手掐腰,要罵人、甚至動手打人,她緊緊摟住田圓圓,與其耳語:“讓他倆喝,二姐心中有數。”
真不知都是怎麼想的。“田圓圓氣得甩開二姐,轉身出了餐廳。
馬仁壓根沒將小小的尤玉放在眼中。充其量不過是辦公室臨時負責人,因為他不能喝酒,到死轉不了正。廠里有客人,無法替領導衝鋒陷陣。這樣人也敢跟我喝酒,豈不是找死。我今天就是要喝死你,解我心頭之氣。
在眾人歡呼吶喊聲中馬仁與尤玉連喝三大杯白酒,之後再也沒有坐回到椅子上,身子一軟,爛泥似直接堆到地上。
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