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白費功夫

入夜。月明星稀。驪山腳下一片靜謐，祥和安寧。休息區域的帳篷里，趙乾和孔原相對而坐，偶爾有簌簌的翻頁聲響起。從紙質資料中，趙乾了解到，高德壽於1982年出生，今年40歲，幼年母親因病去世，父親高建中獨自一人將其撫養長大。高德壽在十年前結婚，但一直未曾生子，據說是因為他的妻子無法生育。夫妻二人決定做一個丁克族。而高德壽的父親，高建中，曾是總台副台長，於3年前退休，但如今在單位仍具備影響力。否則，這次前往秦始皇陵進行採訪的任務，也不會落到高德壽身上。資料中，有關高德壽迄今為止的人生經歷通通記錄在案。“丁克家庭……”趙乾冷笑一聲，目光微涼。“怎麼樣？”孔原問道：“你還是覺得高德壽有問題？”“是的。”趙乾點頭：“別忘了，趙高是個太監，生不出孩子。”“……”孔原聽了，吃了一驚。他們的確忽略了這個可能性，沒有太過追究有關高德壽的家庭情況。“現在要確認高德壽沒問題，就一定要確認他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存在生育障礙。”趙乾直言不諱：“不然，我無法放下對高德壽的懷疑。”“說起來，你為什麼會認為高德壽有問題？”孔原問。“其一是因為名字，其二是因為太巧了。”趙乾解釋道：“名字很好解釋。至於巧合……算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見到高德壽。第一次是在你們抓捕我的那個簽售會上，他說自己是我的粉絲；第二次就是今天在秦始皇陵。你不覺得這足夠令人懷疑了嗎？”“所以，你覺得碰到兩次就算巧合？”孔原再問。“我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被你們警察抓了之後。”趙乾看了他一眼，哼道：“你就別跟我繞彎子了，你們專案組的德性跟我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巧合，你們會抓我去局子裏待那二十四小時？”“是的，這個理由足夠了。”孔原忍不住露出笑容，點頭道：“我會報告給組長，讓上面做決策。”“好。”趙乾丟掉資料：“那暫時沒事了，結果出來告訴我。”“沒問題。”孔原告辭離開。他回到專案組的帳篷里，跟同組人員報告后，林和澤等人沉思片刻。“浩強，你去查一查高德壽的老婆，最好調出她的就醫記錄，一定確認她是否真的有生育障礙。”林和澤說完，又看向孔原：“找幾個兄弟，盯着高德壽。”“明白。”孔原點頭。“還有幾天，考古隊就要再次進入天宮。孔原，你跟我一起去。”林和澤道：“剩下的人由浩強負責，如果在我們進入天宮之前，還沒有結果，你們就繼續追查這件案子，重點盯着高德壽，一有情況，可以越過我直接向上級彙報。”“是。”……時間一天天過去。趙乾在秦始皇陵已經待了快一周，時不時跟着茅學義去工作室轉一圈，又和梁俊討論一些考古知識，倒也不覺得無聊。而這天下午，孔原再次找到了趙乾，帶來一個讓他吃驚的消息。“什麼，

唐德壽的妻子真的有生育障礙？”趙乾微微皺眉：“你們確定嗎？”“非常確定。”孔原道：“我們想辦法聯繫了他妻子的單位，以單位的名義做了一次免費體檢，她妻子的體檢結果就是如此。”頓了頓，他又道：“另外，唐德壽的妻子不是他的初戀，我們甚至找過唐德壽的幾個前女友詢問，還確認了唐德壽不是太監，性功能沒問題。”“這麼說真是我搞錯了？”趙乾苦惱，嘆氣道：“讓你們白費功夫了。”“雖然是白費功夫，但你的懷疑很合理。”孔原沒有因此怪罪趙乾，作為警察，他們在查案過程中經歷過無數次失敗。任何一個線索都有可能被中斷。沒有哪個警察會幸運到每次都能抓住正確的線索。“有關蒙毅和趙高的情況，我們會想辦法進行核實，你現在的任務是跟隨考古隊一起探索天宮，我和組長會跟你們一起進去。”孔原安慰道：“別忘了，只要我們能在天宮確認玉漱公主還活着，就能確認蒙毅和趙高還活着。那時，我們能調動的資源，遠比現在要強得多。”“明白。”趙乾點頭。說完，孔原離開。“這兩個傢伙藏得倒是挺深……難道他們真的不打算藉此機會，混入天宮？”孔原走後，趙乾思忖。按理說，蒙毅絕不會放過探索天宮，與被困天宮兩千餘年的玉漱公主團聚的機會。畢竟，他這兩千年來的追求就是和玉漱公主雙宿雙棲。另一位長生者，趙高的目標，也不是殺死蒙毅，而是殺死玉漱公主，讓蒙毅感到痛苦。對趙高來說，殺死蒙毅絕非必要，所以這兩千年來，他和蒙毅雖然時常有所碰撞，但都未曾走到最後一步。蒙毅是因為對趙高有所虧欠，未到最後一刻，不想下殺手。趙高則是因為，想在殺死蒙毅前，先殺死玉漱公主。就是這樣古怪的三角關係，讓二人糾纏了兩千多年，至今都未曾有個結果。“他們兩個不可能不出現！”作為這個副本的創造者，趙乾算是最能理解二者心思的人。他非常肯定，蒙毅和趙高必然在秦始皇陵的某個角落，關注着此事。之所以不出現，或許是因為二人對天宮內部並不那麼了解，想要藉著考古隊探索天宮，最後時刻再漁翁得利，作為黃雀來摘取勝利果實。“如果二人真的在天宮現身，有什麼機會能將二人一網打盡？”趙乾繼而思考這個問題。“希望特勤組的火力足夠兇猛！”他心裏有着如此念頭，卻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晚上。吃飯時間。趙乾從梁俊口中得到一個消息。“茅教授讓我通知你，我們的申請通過了，明天早上就出發，再次進入天宮！”聽梁俊說完，趙乾找到茅學義，確認了這個消息。“不錯，明天我們計劃再探天宮！”茅學義給出肯定的回答，隨後道：“趙乾，你是秦始皇陵的守墓族後代，也是這次除了我們團隊外，我最看重的人……我希望你和我們能有一致的目標，那就是進入天宮深處，破解天宮的全部秘密。”“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趙乾認真回答。——（各位兒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