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少年到來
只是那時候芬旭的眼眸中已經有了殺意。
一閃而過,芬旭自己都不知道,這修鍊邪教法門,其實已經是入了罪孽,應該迷途知返。
但是他又身為蟲子,正是貪圖這力量的時候。
哪裏懂得應該快快回頭。
卻是那個時候連結器給他傳來聲音:“或許你應該回去了。”
芬旭正欲回去拿到那瓶美酒。
連結器就已經讓他呆在了那裏。
“難道不應該再等等嘛?我還想在這裏多留幾天。”
連結器已經不給他說辭:“這是我們軍部的命令。”
說話間,芬旭已經回去了那邊的世界。
沙漠上的他已經消失了。
那瓶美酒還是擺在酒吧的貨架上,鮮艷欲滴。
卻是有誰能想到,不多久前,兩個高手為了那一瓶美酒而爭執。
在那之前,卻是另一片景色里。
已經是多年以前,一個蟲子出現在了一片大雪山裡。
那無數的寒冷包圍着他,只叫他冷的說不出來話來。
周圍茫茫雪山,大片大片的雪色,還有萬丈懸崖,就算北風怒吼,我也怒吼,也不過被風遮蓋,看不出來這裏有什麼出路。
尤其是這龍類模樣的蟲子登上一座高山,瞭望四周。
一片雪色茫茫,更讓他說不出話來,這裏竟然是無數大山重重包圍着。
那蟲子只覺得無限悲壯。
何其難熬。
這歲月只怕是永遠沒有盡頭了。
龍類盤膝坐在那大雪山上。
應有一種想死而在猶豫是不是要死的衝動。
雪山的這裏一片光禿,大雪掩蓋了山石,雪花不住地飄落。
蒼野茫茫,天也高高,山石秀麗,唯獨肚子空空。
這個龍類模樣的蟲子正是在懷疑自己何許時候會被凍死,或者何許時候會被餓死。
或者何許時候,就被那山中的野獸給吃了。
這兇狠的世道,只讓他悲嘆蟲族也要欺負我。
那龍類不是別人,正是星際空間站中,有名有姓的一個富家雜役。
只不過是在給少爺收拾物品的時候,不幸間被捲入了少爺的實驗之中。
隨後被帶到了這裏。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來了這裏,少爺不見了,自己卻呆在這裏。
而且被告知了蟲族如今面臨的緊要關頭。
有道是家國大任一肩挑,管他誰人放膽來。
但是這傢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僕,零碎時間給人打點閑工。
又不是重要人物,又不是成名老將。
為什麼也要挑這家國大任?
他是長了十萬個腦子也想不清楚這其中的事情。
只是在那群山之上,一片望而生嘆。
哎,確實是愁啊。
這少年看向遠處,在想着,又在思索着,肚子裏的問題如何解決呢?
少年正是徒勞生嘆的時候。
身後一隻巨大的飛禽,似乎張開如同城市的翅膀,一隻爪子下來,就把他帶上了高空。
帶着他飛躍無數群山,看得他兩眼發緊,只覺得如果掉下去,那就死定了。
更有那飛禽竟然抓的牢牢地。
爪子勾着他,偏偏不傷筋骨。
而舉目望去,那正是一頭碩大的雪鷹,有着雪白的羽毛。
這少年看的痴獃,從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鳥類。
那遮蓋天空的翅膀。
那深處在寒風凌厲里的恐懼,
也被嚇得沒有了多少。
那種仰望碩大生物的震撼,更是讓他永遠的記在心裏。
或許多年以後,他會知道自己當時看到那一幕,是多麼的神奇。
卻是在那偉岸身影下,光景流逝。
飛速的褪去周圍的面目,大雪山向著身後倒退。
少年看到那大地上一片面目全非的地方,一片群山之中,碩大的雪鷹此起彼伏,正是那雪鷹的巢穴處在那群山之中。
正是那群山之中的巢穴十幾頭雪鷹嗷嗷待哺等待着這可口的食物。
少年當時還覺得奇怪。
一時間弄不明白這麼大的鳥兒抓着自己回去,會幹些什麼事情。
他的時代里,倒是沒有鳥獸吃食的故事。
倒是只有那蟲子餵養鳥獸的故事。
但是這大雪山裡,初次見面,分外可愛。
只讓他心疼那些萌萌可愛的雪鷹。
卻是那大地之上,一片深坑。
雪色不在,土石開裂,無數金絲的絲線團聚其上,彷彿絲織被毯,似若銀絲燕窩。麻麻密密,一大片,真實一片金黃景象,讓少年看的發獃。
要是有人說那地上的東西是金子,他都有的相信。
不怪乎,那地上的東西確實有趣。
少年看的發獃。
雪鷹當空盤旋,一丟手。
少年喳喳叫着,憑空亂抓。
什麼東西都想抓住。
偏偏什麼東西都又抓不住。
那憑空千丈,迎風直下。
風卷怒吼,天地斗轉。
一會兒頭頂是天,一會兒頭頂是地。
一會兒自己翻轉飄飛。
那天地斗轉,嚇得他可怕。
卻是地上的鳥兒越加碩大。
張口爭搶,眼睛是比天上的衛星還要發達。
地上的景象一再放大。
那少年怎的不個害怕。
生怕自己掉入了哪個鳥獸的嘴裏。
最害怕一個洞穴掉進去,那出來就是一坨什麼東西。
卻是風急天高鳥爭搶,斗轉星移一瞬間。這少年掉進了金色絲線上。
那金絲柔柔軟軟,也不知道是什麼珍貴玩意兒。
他就那麼屁大點事都沒有。
一群鳥兒,碩大的鳥兒在頭頂,爭着搶着逼近。
少年也是不幸,也是萬幸。
就那時候又是跌落。
在金絲毯子裏,掉來掉去,最後掉進了最下面的窟窿里。
一大片臭烘烘的,粘乎乎的東西黏着在身上。
讓他看上去更像是蟲子。
不過此刻誰也說不上誰不好。
他反倒是幸運的。
那些鳥兒都那麼嘰嘰喳喳,不再理他了。
而是那層層疊疊的金絲羅網上面,一隻只鳥兒震動着地面。跳躍着步伐,向著天空的雪鷹求救。
那時候,少年怎的不會明白,那是餵食的信號。
他就這麼掉進了人家的餐桌上。
那個冬天不太怎麼好過。
少年埋沒在臭烘烘的泥漿里,頭上陰雲重重,金絲錯綜複雜。
但是時有的野獸吼叫,不會放過在他的耳邊。
讓他晝夜之中聽着那聲音。
只是在夢醒時分,也是血色瀰漫。
野獸都在嘶吼,血色都在灑落。
一大團一大團骨頭渣子掉落在周圍。
更是讓他震撼那些鳥兒的兇殘。
可是偏偏那些鳥兒就壓在頭頂,日夜中輾轉反側。
少年戰戰兢兢,度過那難纏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