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答疑解惑
我聞言搖了搖頭，龍婆婆卻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常人服用灼心魔葯，若是在戰鬥搏殺之時還好，會刺激精神，實力更上一層，可若是在安靜修行之時，那便是刺痛難當，心神不寧，灼心魔葯也正是因此才能鍛煉魔法師對魔法元素的敏感，即便如此，在藥效失效過後，常人也會身心俱疲，最起碼第二日，有甚者第三日都無法再次服用魔葯。但是若在心神平靜之時，服用灼心魔葯，並且施放魔法，據說疼痛程度可比受傷，並且灼心魔葯藥效加劇，尋常人這麼試一下，沒有一周時日都且緩不過來。”
聽到龍婆婆的說法我雖然十分震驚，但灼心魔葯在我這又完全不像是這麼回事，震驚也轉變成了疑問，難道我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這才導致修行速度不快？
於是趕忙問道。
“可是我的身體有何異狀，才致使修行不快？可有方法解決嗎？”
龍婆婆思索了片刻后，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雖然認真，但也無半分嚴肅的說道。
“非是如此，修行，就如同往水桶之中引水，小桶算是赤橙級，中桶算是黃綠級，大桶則是青級往上，修行快慢，一是根據桶中木板所限，二是由於引水快慢而來，若把木板視為人之體魄，那麼引水快慢則來自人之精神。所謂的天賦異稟，常指精神絕佳，引水奇快的年輕人們，當然，也須他們自身努力，將木桶搭建的越快，才能越快盛滿。”
一邊說，龍婆婆拿過來了兩個空杯子，一邊迅速倒入茶水，一邊緩慢倒入茶水，自然茶滿溢出的時間不一樣了，見我理解的點了點頭，龍婆婆才頷首再次說道。
“常人修行，雖引水快慢不同，木桶修築快慢不一，但木桶大小約莫是一致的，所以修行便既要揚長，更要補短，如此一來方能相輔相成，然而小魚你……”
龍婆婆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輕皺起，而後又緩緩搖了搖頭，接着開口說道。
“中獄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還有無數族類，有人的木桶大，有人的木桶小，尚算不得奇特，但卻有一點十分明顯，這木桶大者，雖進境緩慢，但卻動靜甚大，同樣的魔法，威力更強，效果更佳，而木桶小者，雖進境神速，但卻威力弱些，效果差些，所以自青級以後，若是不懂得如何揚長避短，則修行之路斷矣。只是小魚你……”
根據龍婆婆的話，我也仔細想了想，確實不合常理，如果我身體素質更強，需要更多的冥想修行來鍛煉精神，那麼我施放的魔法應該威力更大才對，同樣是木槍術、木毒術、木箭術，我施放起來威力應該更為驚人才是，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從開始修行到現在，我施放的魔法與大家並無不同，縱使有些威力大些或者小些的，那也很幅度也很有限。想到這裏，我不禁開口問道。
“婆婆，若是我的身體因為某些外力或者功法才導致的木桶更大呢……那也不對，按理說只要木桶變大了，魔法的效果總會更大才對……”
龍婆婆也是不住點頭，顯然她老人家比我更早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納悶，又過了許久，龍婆婆才皺着眉頭再次開口。
“小魚你的狀況，似乎就像是自身的木桶外有一個更大的木桶，雖然大木桶里的水不歸你調用，但你的木桶卻是與大木桶連通的，大木桶未滿，小木桶自然也不滿，所以你的修行才在找不到自身短板的情況下，顯得不夠快。”
龍婆婆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
讓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就目前的狀況看來，這應該是唯一的可能性了，並且前有蒂妮，後有闕獄城栽培樓里出現的各種狀況，這種小桶連大桶的情況倒真的不是不可能在我身上出現。
似乎我的一臉苦笑也讓龍婆婆察覺到了什麼，但婆婆並未開口細問，反而是在等待着我自己消化這個結果。喝光了婆婆倒在另外兩個杯子裏的茶，我才略微平復下來，畢竟不論是什麼原因，這都是現狀，而我需要的，則是儘快突破。
我開口向婆婆請教道。
“不知此等狀況，又該如何提升修行速度，早日破境呢？”
龍婆婆此時也再無猶豫，回答我道。
“有灼心魔葯，能不斷提高你引水的速度，而過分鍛體對你也幾無作用，剩下的便是引水這樣的水磨功夫，或得投入所有精力修行，才能快些，倒是有些魔葯能讓你在冥想修行之時更有效果。珍珍，你且去取些汀香粉來。”
“汀香粉？是在冥想修行之時服用嗎？”
龍婆婆則是搖了搖頭笑道。
“你已每日服用灼心魔葯，老身擔心服用其餘魔葯影響其藥效，便讓珍珍取來這汀香粉，需在冥想修行時分點燃香料中的木棒，置於香爐即可，修行結束，再將木棒熄滅，散去室中氣味便算完成。”
“多謝婆婆，岳魚感激不盡。”
龍婆婆卻是佯怒着用拐杖指了指我，說道。
“莫說此等客氣話。”
等到走出開物樓，已經過了正午，雖然肚子有點餓，但卻無半分食慾，蒂妮啊蒂妮，到底是你給了我這大木桶，還是我在栽培樓里的那些奇遇呢。
正往牙府回去的路上，我卻猛然停住腳步。
聯想起盛府府主的話，難道我的修行困境，他早就看在了眼裏，才不忿我將時間精力花費在余芳城事務之上？根據他的說法，甚至連胡先生也早就知道？
再也顧不得肚子餓，我趕緊邁開步子朝牙府跑去，直到跑回牙府，大汗淋漓的我只顧着擦了擦汗，就往胡先生的小院走去，原本今日也該服用灼心魔葯修行，但剛剛想到的事卻讓我絲毫沒有修行的心思。
怎麼可能，來牙府這麼長時間，胡先生若是看出來了，怎會不告知於我，要知道我可是每天，每天清晨，從冬末直到盛夏，都在胡先生的小院裏，但胡先生又怎麼會看不出？
無數的問題積壓在我的腦海之中，在弄清楚之前，我即便回房中修行也是不安，那不如直接去問個明白。
胡先生的小院裏，柴門敞開，小屋卻是大門緊閉，我才恍然，原來此刻正是胡先生午休的時間，不管了，即便不會去打擾他的午休，我也得在這裏等着，反正牙府里沒剩幾個人了，若是問不出答案，我今日便不走了。
只是這裏始終不適合服用灼心魔葯修行，我便強自鎮定下來，一邊觀想凈土花海，一邊開始冥想修行，從赤橙級魔法，一直到黃綠級魔法，一個一個，一遍一遍。
不知修行了多久，才聽到身後小屋門開的聲音，我也自然而然的中斷了冥想修行，將木凳轉了個方向，對準小屋的大門。
胡先生見到我在這裏並無半分詫異，倒是好整以暇的似在等我開口。
“胡先生，您是否早就知道我的修行困境。”
哪知胡先生輕輕點了點頭，很是隨意的說道。
“知道的。”
我實在沒想到，胡先生為什麼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他的答案，我可是在這整整幾個月啊，絞盡腦汁想要快些修行，想要提升實力，但是胡先生怎麼能不告訴我。
或許此時此刻我的表情已完全暴露了我的想法，只見胡先生笑着搖了搖頭，從小屋裏取出一把木凳，如同每天早上一樣，放在陰涼處，然後緩緩坐了上去，看着我說道。
“早些告訴你，又有何用？非要讓我將余芳城事務與修行進境擺在你眼前，你才知道孰輕孰重嗎？”
胡先生一句話便讓我滿腦子的念頭，消散一空，是啊，我難道不知道自己修行進程緩慢嗎？我知道，但這麼長時間，我有將余芳城事務放下，或是將天下樓、順風堂的事情放下，專心修行嗎？我沒有。
在我看來，我並不抗拒做這些事，甚至我樂於做這些事，或許在我內心之中，其實修行速度也沒那麼至關重要，就如胡先生早就能看出我的修行困境，可這一切問題，如果不是由我自己來問自己，答案又有何意義。
與其說我是被胡先生一句話打懵了，不如說此刻的我是被自己一貫以來的做法打懵了，畢竟每一個選擇，都是我自己做的，到頭來需要面對這一切的，自然也是我自己。
胡先生見我一言不發，似是有些不忍，轉而目視天空說道。
“你是靈眷者此事，想必百木林眾人也早告訴過你，靈眷者本就於修行速度無益，反而會因各種情境，修行速度緩慢，誠然，靈眷者，魔法效果極強，破壞性極大，這點你也應該清楚。你雖進境不快，可仔細想想，也算不得慢了，你來中獄才多久，蒙學結束才多久，莫因為他人就如此妄自菲薄，在老夫看來，你已很是不錯了。”
胡先生的一番話與認可讓我的苦澀消減了不少，但聽到他的說法，還是只能無奈的回答道。
“胡先生您有所不知，雖說我有此困境確是自己作為，但我施放出的魔法，與其他人並無如何不同，哪來的什麼魔法效果極強，破壞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