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我1起毀滅世界吧

當王術舔凈魔女喉嚨處最後一滴血時，圍觀的群眾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勇者和魔女果真如同傳說那樣，締結了靈契，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這一切都歸功於偉大的國王陛下和開國元勛，將魔女降伏，讓勇者帶着福氣降臨靈澤大陸。”“在國王陛下的帶領下，靈澤大陸必將更加繁榮鼎盛”“……”此刻，各種族代表紛紛圍在國王身邊阿諛奉承，將魔女和勇者遺忘在熱鬧的角落。俊美的精靈記者們在傳影石前載歌載舞、騎士團則收起佩劍端起酒杯參加到這一盛宴中、巫師巫女們施展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到的煙花與星空魔法……好不熱鬧。“我有兩個問題。”王術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還未乾涸的鮮血，看向眼中仍舊充滿不屑的魔女。“第一，靈契是什麼？”“第二，你剛才說能離開這裏是騙我的對吧。”聽到王術的問話，魔女將注意力從宴會轉移到王術身上。魔女並沒有回答王術的問題，她抬起手中的鐐銬，反問道：“你覺得我這副樣子如何？”“可悲。”“那恭喜你了，以後你即使不被戴上鐐銬，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可悲。”聽完這番話，王術眯起雙眼。他感覺到眼前這個頭上長兩個小惡魔角的女人話中有話，同時也感覺到這個異世界好像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和平。魔女緩緩解釋道：“靈契就是將你我二人靈魂連接在一起的契約，同生共死的契約，不可更改。第二個問題你已經有答案了。至於說為什麼你會和我一樣悲哀，因為我是魔王的女兒，你又是連三歲孩童都知曉的勇者……”一個和平已久的大陸，一個坐了五十多年王位的國王，答案呼之欲出。王術搶答道：“曾經給大陸帶來恐懼的魔王子嗣，加上知名度比國王還高的傳說勇者，國王為了王座和權利不會放任這兩人不管。”前世的三個詞就能形容王術現在的處境：功高蓋主、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哪怕他現在還沒有任何功績，但僅憑【傳說中的勇者】這個名號，就足以讓這位年邁的國王為自己的王座擔憂。現在又沒有魔王和戰亂，他這個勇者除了名聲好聽之外，幾乎沒有實質性的作用。他這樣的人物，如果活在傳說和吟遊詩人的口中，國王當然不介意。如今他出現了，那一切就都不同了。不過這樣才有意思！要是讓他穿越到這個異世界安安穩穩地混日子過，那穿越還有什麼意思？既然他現在是名存實亡的勇者，那就想辦法變成真正的勇者；既然老頭國王要對他不利，那就想辦法反抗。王術的嘴角逐漸露出笑容。魔女在看到王術這病態笑容的瞬間被嚇了一大跳，她恍惚間以為遇見親爹的私生子了呢。當她想問王術和她爹關係時，王術對她說了一句非常恐怖的話。“和我一起毀滅世界吧！”沒錯，王術的辦法就是親手培養一個大魔王。一個大魔王可以讓國王無暇顧及自己，自己也可以待大魔王培養成型時幹掉它，成為名副其實的勇者。多麼兩全其美的想法啊！眼前這個魔女是根紅苗正的惡魔，自己和她締結了靈契不能殺死她，

但是可以和她合夥培養其他的大魔王啊！有了正統的大旗，就連賣草鞋的大叔都能集結十萬大軍，他堂堂的精神病勇者難道還不行？魔女聽到王術的話后，露出九百多年未能有過的吃驚表情。任誰都不會想到，以消滅魔王為目標的勇者，竟然會和魔女商量一起毀滅世界！！！片刻后，她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喊道：“為什麼！？”王術當然不會說出真正的理由，就像沒有人會和狗討論如何製作狗肉的問題。可這不代表會把王術難住。他堂堂精神病，若是不能張口胡謅幾個顛倒黑白、令人思緒混亂的道理，那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精神病？“古老迂腐的帝國皇室；只知玩樂的精靈；被和平磨平稜角的騎士團；沒有血性只知阿諛奉承的半人馬；用來娛樂皇室的巫師與巫女……除了形態樣貌，我無法從他們身上找到一點他們祖先與大魔王浴血奮戰時驍勇善戰的樣子。此刻的我就像擱淺的鯨魚，靈澤大陸遍地都是無用的空氣。所以我要幫助他們。他們病了，有的病吃藥施展魔法巫術就能治好，而有的病只能忍痛用刀割掉才能痊癒。他們需要危機，需要血的歷練才能重塑先輩的榮光，而不是在這裏醉生夢死和阿諛奉承。這樣的世界太糟糕也太過無聊了。”王術對魔女鞠了一躬，隨後伸出手對她說道：“所以，你願意和我一起毀滅這個病入膏肓的世界么？女士。”魔女目瞪口呆地看着王術，明明他要做的是駭人聽聞的事，卻把它說得如此高尚，他比她更像大魔王的子嗣。毀滅世界，魔女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些人將她的父親殺死，在帝國和吟遊詩人口中是正義之舉。對她來說，則是疼愛她的父親被這些人挫骨揚灰。她如今被禁忌魔法封印了能力，就連殺只雞的魔法都不能施展，更別提報仇了。九百多年的時間，太漫長了。當一個人身處絕望和困境時，哪怕明知是陷阱，但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一的可能是真的，也絕不會放棄。魔女下定決心，與王術握了手：“魔女，你的合作人，凌雪。”“凌雪，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王術微笑道：“勇者，你的合作人，世界毀滅者，王術。”在這場熱鬧的宴會中，在那些只顧阿諛奉承的生物見證下，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教會種子埋進了靈澤大陸的命脈里，汲取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