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未知的方向
蓉城外的縣城,宇文爽很早就坐在了一處茶攤上,桌上的花生米也已經被吃的差不多了。但宇文爽還是依舊坐在那裏,看着桌上剩着零零散散的兩三粒花生髮着呆。
茶攤的小販站在老闆身邊,遠遠地看着宇文爽,“頭兒,那傢伙一大早就坐在那兒,要了點小食,這都做了快一天了還不走。還不付錢,桌子也騰不出來。真晦氣!”
茶攤的老闆,打斷了小販的話,“怎麼說話的呢?來者是客,人家也沒招惹咋,你來幫我繼續煮湯,我去問問情況。”
老闆走到了宇文爽的桌邊,滿臉堆笑地問着,“這位客官,可是在等人啊?”
宇文爽自然聽到了剛剛二人的話,自己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確實是根據大基的要求來到這個蓉城外的小縣城來等代王朝的支援。但是當時走得太急,沒有問清楚具體是什麼時間。這幾天就光在這個縣城周邊轉悠了。
但目前宇文爽最大的困難是他身上沒有一分錢,自己當時也沒想到就找了個地方歇腳,看鄰桌都在叫吃的,自己也就叫了一份。但當看到鄰桌吃完結賬走人的時候,宇文爽就再也沒有動過盤子裏最後的幾粒花生米了。
看着身邊的老闆,宇文爽只能點了點頭。
老闆繼續說道,“那客官是不是這幾粒花生米不和您的胃口,我讓小販給你換一些新的?”
宇文爽見狀抓起了花生米吃了,“非常好吃。”
老闆見盤子空了,“那客官,這邊我們就把盤子拿下去洗了。您看這錢也不貴,您是不是?”
宇文爽一下子起身,老闆沒啥反應,給來收盤子的小販下了一跳。
“我沒有帶錢,這種情況你們怎麼解決的?”
小販直接驚呼,“看你穿的這般人模狗樣,都要來我們這種小茶攤吃霸王餐?”
老闆讓小販閉嘴,打發他下去洗盤子了。
“客官,你可以暫且回去。讓你的親人朋友把錢送來都行。我知道您這種公子多是出門在外,不喜歡自己帶錢,這很正常的。”
宇文爽看了眼老闆,“親人嗎,他不在這個世界。”
一直和藹可親,滿臉笑容的老闆終於變了表情,“瞧我這嘴,請公子您節哀才是。那就讓您的朋友或者家裏的僕人送來也行。”
宇文爽看了眼蓉城的方向,“這個世界的朋友或者僕人嗎?”
“有一個好像死在蓉城了,其他的也還在蓉城。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老闆聽的冷汗直流,原來是個可憐人。想來最近蓉城大亂,這位公子一家可能都在那裏遭遇了不測,自己勉強一人逃出來。這盤花生米的錢肯定是收不回來了。
“那你怎麼就偏偏來我們這個茶攤賒賬?那麼多地方可以去,你去其他地方不行嗎。”小販剛剛洗碗盤子,想來是沒聽到剛剛老闆和宇文爽的對話。見人還沒走,就多嘴問了一句。
老闆嚴厲地呵斥了小販,讓他趕快去煮湯。
宇文爽想了想說,“我記得當時我和他們剛來蓉城的時候,也是在這種茶攤吃的飯。後來,他給我說能在這裏等到我要等的人,我就來了。”
那老闆也是個性情中人,拉着宇文爽坐下,“公子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地方可去,只能一個人在這邊等你朋友說的人?”
“算是吧。”宇文爽肯定的說道。
原來如此啊,老闆看着宇文爽的雙眼。那是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神,彷彿可以洞悉世界萬物,
看淡生死,卻唯獨看不清楚自己的情感。
“小兄弟,你這麼年輕,未來的路上還很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也沒必要一直睹物思人。我作為過來人得勸你一句,有些人走了就再也等不到了。這頓飯算我請你的,不用你出錢了。我還是希望你今後能回歸正常的生活中去,我也知道對你可能有點大起大落。但你得努力適應啊。”
宇文爽越聽越覺得奇怪,憑什麼就說我等不到接頭人?但是老闆此刻卻說免了自己的飯錢,當真是化解了宇文爽的燃眉之急。宇文爽也就沒有說什麼,默默的點頭,然後謝過老闆。
“那小兄弟,你接下來想好去哪裏了嘛?”
宇文爽搖了搖頭,“我等的人從京城來,他們不來,我便去找他們吧。”
老闆給林鋒指了去往京城的方向,宇文爽再次謝過老闆,就起身離開了這個茶攤。沒走兩步又回頭再看了眼老闆和這個茶攤。
“人族都是這樣熱情好心的嘛?”
小販見人走了湊了上來,“老闆,你就不怕被人騙了。他說什麼你就信啊。”
老闆撇了眼小販,“我這在外打拚也有幾十年了,什麼人一樣就看得出來。剛剛那個人穿着我早年間在定軍城見過,是當地有名的作坊定做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再說這人的氣質和眼神。和我家裏那個上了年紀剛剛走了老伴的老舅一模一樣,就完全感覺不到一丁點兒人類的情感波動了。他們這種狀態期待的只有死亡了。”
小販聽完也是心中一驚,“難道那個公子也是蓉城逃難出來的?”
老闆擦了擦桌子,“可不嘛,之前逃了不少人出來,都衣衫襤褸的。你瞧這公子雖然衣着沒那麼乾淨,但也看着體面。想來在蓉城家業不小,這次能夠逃出來,指不定又死了多少親朋好友呢。這蓉城也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了,照理說咋天子就早該派人來解決問題了,拖了那麼久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北方那些蠻夷又來侵擾我門大漢王朝的邊境了。”
小販倒是不關心王朝的事情,“那老闆你就沒讓那公子給點啥玉佩首飾,做飯錢,就讓他這樣走了?”
“你懂什麼,他現在身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有和舊人之間的回憶。再說我要是能幫這個年輕人走出困境,找到方向。這種大功德可不是錢能換來的。”
小販嘀咕了句,“那人能在一個茶攤做一天,我看就不像什麼正經人。”
老闆揮了揮手,“忙你的去,你又沒經歷過懂什麼!”
宇文爽往老闆指的地方奔襲,這一路上愈發的熟悉起來,才發覺這是去往定軍城的方向。想來也不算奇怪。畢竟蓉城四面環山,道路的開闢難度太大,宇文爽直接閉上眼感受了一下定軍城的方位,就直接從空中飛了過去。
全速狀態下的宇文爽不到半日就重回定軍城,城門口的士兵甚至還對宇文爽有些印象,直接就放行了。
“大哥,有什麼吩咐嘛?”守城士兵問着宇文爽。
宇文爽拿出了大基給自己的令牌,直接就說“我想找接頭的御林衛。”
士兵看了眼令牌,急忙跑去找了士兵隊長。不一會就有人前來,一路帶着宇文爽進了一處宅邸。進到屋內,已經有人在這裏等候。
那人看着來人是宇文爽有些詫異。
宇文爽直接掏出了令牌和密令,“我不是御林衛,我是收御林衛大基之託,前來找去蓉城支援的隊伍。”
那人看了看令牌,注入到靈氣,核驗了令牌的真實性,立馬給宇文爽行禮,“屬下何重,可知大人名諱。”
宇文爽想了下,“叫我林鋒就可以了。”
“好的,林大人。此前我們確實接到了消息。從京城會往蓉城派出一支軍隊和御林衛,本來應該在昨日就抵達定軍城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那批人員卻遲遲沒來。京城那邊沒有回復,沿途的長安城倒是前幾日有消息說接應到了御林衛。”
宇文爽眉頭微皺,“軍隊沒有消息嘛?只有御林衛來了?”
何重搖搖頭說自己不能擅離職守,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通過宇文爽的表情問了一句,“蓉城現在怎麼樣了?邪教已經被平定了嘛?”
“邪教?蓉城現在已經被異界的魔族佔據了,早就不是邪教的事情了。”宇文爽淡淡的說道。
何重有點驚訝,魔族二字自己根本沒聽過,異界二字則是直接打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
“那蓉城的百姓怎麼樣了?”
“水生火熱。”
何重看着宇文爽,“需要我們定軍城的軍隊先去支援蓉城嘛?林大人,你的令牌可以調動部的軍隊。”
宇文爽搖了搖頭,“這不是我的令牌,我只是受人之託來找其他御林衛的。”
何重有點失望,“那來支援的御林衛現在可能還在長安城內,您可以.........”
“我知道了。”宇文爽打斷了何重的話,“指個方向,我直接過去。”
何重指向了北方,下個瞬間,宇文爽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提速,巨大的音爆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何重看着消失的宇文爽,“想來,林大人也很着急吧。蓉城到底怎麼了?”
......
蓉城城主府內,魔族看着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基,頗有興緻的用觸手再搓了搓大基的腦袋。“還沒死啊,命真大!”
大基用唯一可以睜開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魔族,“你....到底想做什麼?”
魔族看着大基,“本尊要做的事情很多,但都沒有理由告訴你啊,我只是對你感興趣才放你活到現在。你真把自己當什麼了?”
大基當機立斷,用靈氣往自己胸口砸去,他想直接自盡。魔族也好像預料到了這點,淡淡的一個
“定!”就讓大基的動作都凝固住了,靈氣也隨即消散。
魔族走下了寶座,來到大基的面前,一腳踩住了大基的腦袋。“你倒是反應快,你這一死,我還真的有點捨不得呢。你們人族的血液離開了活體就是一灘腥臭的液體,根本沒用了。你得給我活着知道嗎?”
說罷,大基的雙腿和雙臂直接被魔族的觸手摺斷。-大基撕心裂肺的慘叫讓魔族興奮地笑了起來。“這樣總不會那麼容易死了吧。”
大基體內的靈氣消耗殆盡,整個人已經完全虛脫。感覺只要閉上眼,就會直接死去。剛剛想着用自己的命賭一把,套出更多的信息。雖然現在自己四肢全廢,但大基感覺自己賭對了。
魔族回到了寶座上,用觸手把大基帶到了自己的面前,“我還有想問你的事情,可別死了。”
“你之前的能力,好像可以強行打開空間通道汲取能量啊?你們人族的戰鬥方式我都知道,全靠這方世界的靈氣才能發揮威力。你的特殊能力,是怎麼學會的?”
大基沒有說話,只能大口地喘着粗氣。
“不說嘛?也沒關係。既然能殺三個人族讓你自投羅網,我就能再殺三百個人族讓你開口!”魔族戲虐地看着大基,用觸手抓起大基往城主府的深處走去。
城主府的後院竟然已經被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魔族抓住了大基直接跳下了深坑。在深坑中的四周全是緊貼着的牢籠,裏面關着大量修士和普通人。大基被丟進了其中的一個牢籠中。
“我也不是什麼惡魔,知道你現在說不出話來。我給你時間,晚點再來問你,你要是直接死了,那這裏的人也一個都活不了哦。”
魔族隨即打開了身邊的其他鐵門,用觸手抓了幾個人就跳出了深坑,留下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大基看着周圍都是奄奄一息的人,本想起身觀察四周情況。但體內的無力感傳遍了全身,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