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楚可憐，與虎謀皮

村裏的大多數穿越者，柳霖上大學前其實都禍害過。這些穿越者，被抓之前，個個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手上命案人均兩位數，所以柳霖也禍害的心安理得。後來發現鬼郎中強大到變態的治療能力后，柳霖更是變本加厲，那會的村裡，幾乎隔三差五就是血流滿地的場面，柳霖也成了這夥人口中的小變態。其實這有些冤枉柳霖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柳家傳承的坑爹刀法，他是練了很多年，可練的最好的就一招，就是割腰子。當年的柳老頭是這麼說的：小霖啊，大男人頂天立地，靠的是什麼？是腰啊，沒有一顆好的腰子，怎麼立？所以，腰子才是要害，以後能捅腰子別捅肝，能割腰子別切胃。腰子割多了，自然就成了變態。今天，是他失去了爺爺庇佑后必須立威的日子。所以柳霖依舊在砍手剁腳割腰子。酒鬼劉老七的傷最淺，僅僅是肚子被橫穿了個大洞。怪力無雙的阿土，被柳霖以三口血的代價，怒破雙腎。老陰貨是最不受柳霖待見的，哪怕化身成影，不僅被摘了腰子，還被剁成了三段，成功獲得了第三個被鬼郎中救命的機會。憨厚低調的金大叔夫婦，其實是殺傷力十足的法爺體系，被柳霖依仗旁觀者眼鏡的隱身功能成功背刺，大腰子秒變腰花，金大嬸痛不欲生。一幕幕人間慘劇在這個寧靜的鄉村的早上不斷上演。柳霖就像個氣勢十足的反派，又似是嗜好獨特的腰花變態，以血腥手段橫掃了大半個村子。……“哥哥，你真的要對我動手嗎？”楚楚可憐的軟糯聲音，楚楚動人的精緻小臉，鄰家小妹一般的女孩，眼含着將滴未落的眼淚，毫不反抗的站在柳霖面前。“楚楚，你知道我為什麼最後找你嗎？”柳霖強自鎮定，刀鋒虛抬，對準了女孩的要害。“哥哥，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想過害你，是我陪你一起長大的啊，難道你出去了幾年，就忘了我了嗎，你，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了？”楚楚的聲音有了幾分凄慘之意，像極了被綠后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柳霖倒吸一口涼氣，臉瞬間黑了，忍無可忍飛起一腳將眼前的鄰家小妹踹飛了出去。“你大爺的，你還敢提當年，如果不是阿土那個憨貨嘲笑我，我都不知道你是男的，還和我過家家，呸！”柳霖破開大罵。楚楚，三階職業者，海妖，男性。如果說狡詐的王全可以讓學到了欺騙，春十九娘讓自己學會抵禦美色。柳霖始終不明白，爺爺留下這麼個玩意，是為了考驗自己什麼。讓自己明白，人生還可以是彎的？他真不怕自己彎了，老柳家斷子絕孫嗎？楚楚被踢的上半身向後彎曲如弓，雙手後仰撐地，嬌小玲瓏的身軀綳得凹凸有致。海妖，柔軟如無骨之魚，性別倒錯雌雄難辨，善迷惑人心。柳霖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職業者，存在的意義何在？為了噁心人嗎？楚楚腰身扭動，如一條靈動的蛇般立起身子。她猛地將粉紅色的上衣掀起來，露出比春十九娘還要白皙的肌膚，悲傷拒絕地指着自己：“來吧，哥哥，你想切我哪裏，都可以。”柳霖落荒而逃，腦海中不由想起當年自己砍對方時，他那享受的表情，就一陣反胃。……還有最後一戶。

柳霖站在村裡空曠的街道上，猶豫不決。爺爺唯一禁止柳霖去見的穿越者，就是村北頭的娃娃臉。娃娃臉是其他穿越者背地裏的稱呼，真名不詳，明明滿頭白髮，卻生了一張娃娃臉，據說是五階的職業者，性情古怪，手段毒辣，曾頂着村裏的禁制，殺過五名冒犯他的職業者。“怎麼？就剩我一個了，不來見見？”一個戲謔的聲音突然在柳霖耳邊響起。柳霖警惕地掃視了一遍四周，只發現幾幢房子裏偷窺的眼睛。“別找了，我在家裏，自己過來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是娃娃臉的聲音，也是娃娃臉的本領，柳霖曾聽過多次他和爺爺隔空對話。柳霖扶了扶眼鏡，朝村北走去。村北沒有住宅，只有一間孤零零的破廟。廟破的門都沒有，站在外面，廟裏一覽無餘。廟很小，神龕里沒有佛像，卻坐着一個裹着灰撲撲袍子的白髮男子，一張如同五六歲孩子般的面孔上，明亮的眼睛卻透出一縷滄桑感。這就是爺爺三番五次警告自己不要招惹，就連村裡那群禍害也避之不及的娃娃臉嗎？柳霖謹慎地沒有進廟，只是遙遙觀察着對方。“進來談吧，我沒你爺爺說的那麼恐怖。”娃娃臉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您找我，有事？”柳霖一動不動，試探地問道。“小子，你覺得你不進廟，我就拿你沒辦法嗎？”娃娃臉突然抬手一招，柳霖甚至刀都沒抬起來，就恍若被一隻無形大手抓住，不由自主飛進了廟內。到了廟裏，那種束縛感隨即消失，柳霖下意識將手中刀抬了起來。“行了，收起你的刀吧，東北陳家的禁錮雖然厲害，但是也不至於強到讓你一個剛出道的守護者，能趕得上我這六階職業者。”娃娃臉擺擺手。“你是六階？！”柳霖滿臉驚色，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六階算個屁，戰鬥力是第一位的，”娃娃臉稚嫩的臉色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很是詭異：“說正事，我們做個交易吧，小子。”“柳家人，不和穿越者交易。”柳霖果斷拒絕。“哈哈哈哈，我有點喜歡你了，小子，裝的挺像，不是你們柳家的莽夫風格啊！”娃娃臉突然大笑起來：“不和我們做交易？那我問你，你今天要他們的職業傳承，是想幹什麼？”柳霖楞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不在身邊，已經看穿了自己今天的動機：搶傳承。這是柳霖一覺醒來后的決定。前面的柳家人是怎麼成長的，自己不清楚，但是僅僅憑自己現在的實力，很可能出了村子就沒下集了。所以他冥思苦想一晚上后，想到了這個辦法：搶職業者傳承。“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柳霖面無表情答道：“我自然是為了了解未來的敵人。”“明明是柳家的莽夫，怎麼和秦家的狐狸一個德性？”娃娃臉低聲嘀咕了一句，又笑嘻嘻地說道：“小子，別急着拒絕，先聽聽我的條件。”柳霖不裝了，眼睛冒出精光，嘿嘿笑道：“我只想問一句，前輩為什麼不和我爺爺做交易？”一直胸有成竹的娃娃臉終於不淡定了，憤憤不已地罵道：“你爺爺那是正常人能溝通的嗎！除了愛往春十九娘房裏鑽，他和我們誰交流過？三句話說不完就動刀！”柳霖悻悻地笑了笑，沒敢接茬，他已經相信了自己不在的這幾年，或者說一直都背着自己的爺爺，才是東遇村最浪的崽……“你爺爺浪歸浪，但是實力也確實強大，”提到柳霖爺爺的實力，娃娃臉依舊臉色微變，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爺爺厲害，可不代表你厲害！”“您老就別在這裏打擊我了，道理我都懂，您趕緊說吧，和您交易，我需要付出什麼，又能得到什麼？”柳霖並不吃娃娃臉那一套。“我會告訴你現有職業者的所有資料。”娃娃臉開出條件。“不夠，我爺爺教過。”柳霖不為所動。“你爺爺教的不全！你們連繫統都沒有，能了解什麼？再說柳家盡出二愣子，能攢下什麼信息？”娃娃臉滿臉不屑。“那也不夠，我不能因為丁點資料，違背我守護者家族的節操！”柳霖義正言辭地反駁。“節操個屁！別的守護者家族這麼說我還勉強能信，你柳家什麼時候有過節操？是你爺爺鑽人家炕頭的時候，還是你個瓜娃摘人家腰子的時候？”娃娃臉劈頭蓋臉一頓罵，最後不情願地說道：“這樣，我再告訴你頂級職業者圈子的一個秘密。”柳霖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對方，吐槽道：“您老人家當我傻呢，秘密這東西，怎麼衡量價值？”“你小子別得寸進尺！我不過是想借你這破村子繼續躲災，你還想要什麼？！”娃娃臉挽了挽袖子，明顯已經有動手的趨勢。“躲災？你不是想讓我放你出去？”柳霖傻眼了，不由自主問道。“廢話！我就算想出去，你有那本事放我嗎？”娃娃臉翻了個白眼。“額，好像沒有。”爺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確實沒教給柳霖如何放人出村。“柳家果然都是二愣子，也不問問我要什麼，就一個勁兒要好處，你是和剛才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傻子接觸多了，腦子壞了？”娃娃臉滿臉的無語。“喂！老頭！你再污衊我，我可急眼了！大不了你現在弄死我，然後全村的人都別想出去！”柳霖一聽對方提到自己的糗事，立馬混不吝起來。娃娃臉楞了一下，突然哈哈笑道：“臭小子，和我耍心眼，你披着血衣，在這村裡誰能傷你，好了，直接說你的條件吧，再裝傻充愣我就趕人了。”柳霖嘿嘿笑了起來，緩緩說出兩句話。“我想要您的傳承。”“我還要門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