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使徒的秘密(萬字大章求訂閱)
對於左思而言,塞爾彼高和法爾納塞這對兄妹的到來不僅僅是帶來了遙遠東方的消息,而且還讓他有機會向法王廳、米特蘭王國等東方國家安插間諜,順便搞清楚恐帝的庫夏帝國大軍推到哪了。
當然,就是安插間諜的過程給了狐狸臉的塞爾彼高以深深的震撼。
因為他親眼看到了包括大小姐在內整個騎士團所有人被一種四肢纖細、皮膚蒼白沒有毛髮、腫脹黃色大眼睛裏有個長條形瞳孔的人形怪物觸摸后,短短几秒鐘之後便出現了一模一樣的複製體。
這些可怕的怪物甚至能準確說出被複制人內心之中所有的秘密,而且還能模仿他們的語氣、習慣和動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即便是最熟悉的人也很難發現什麼破綻。
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令塞爾彼高只覺得頭皮發麻、手腳冰涼。
要知道他原本還打算耍點小聰明,想辦法將遭到軟禁的法爾納塞給營救出來。
但是現在被一群能隨時變形的怪物包圍后,他徹底打消了心底不切實際的念頭,準備安安穩穩的干好間諜與帶路黨這份有前途的工作。
不為別的,只希望對方能看在自己還算有用的份上對妹妹稍微好一點。
至於其他的要求更是連提都不敢提。
因為在親眼見識過這些怪物的可怕之處,以及火槍、大炮、手雷、炸藥桶的威力后,他已經意識到左思的崛起幾乎是必然的。
其他以封建貴族、騎士為主的軍隊在戰場上根本不可能戰勝這支紀律嚴明、裝備精良、士氣高昂、哪怕是普通士兵都有機會晉陞為將軍的強大軍隊。
確切地說,他們會在初次交戰時就被摧枯拉朽的消滅,壓根不會有任何獲勝的機會。
最要命的是,熱武器的戰爭與冷兵器戰爭有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恐怖無比的死亡率。
為什麼從法國大革命開始,歐洲各個國家都開始了從原本的募兵制逐漸轉向為義務兵制,甚至為了能忽悠更多的士兵去上前線拚命還進一步產生了公民、民族意識等一系列概念?
答案是隨着熱武器的發展,戰爭的成本與代價正在變得越來越高昂。
貴族們再也無法像冷兵器時代那樣穿着堅固的鎧甲走上戰場,哪怕戰敗了也不用擔心會被殺掉,而是可以通過支付贖金的方式全身全尾的回來,然後憋着一股勁找機會再把場子找回來。
換而言之,熱武器讓戰爭的形態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同時也加速打破貴族對於武力的壟斷。
如果想要與之對抗,就必須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而這種改革會導致底層平民獲得反抗貴族統治的力量,往往一次兵變或暴動就能將國王和貴族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可要是不改革,那結果就是被擊敗、摧毀,然後整個國家遭到征服與吞併。
地球上近代歐洲的歷史就是這樣被熱武器戰爭推着不斷進行劇烈的社會變革。
當然,塞爾彼高也許並不知道這些,但卻察覺到了這個新生政權,以及作為該政權最高統治者左思所擁有的恐怖力量。
它就像一顆從雪山頂端滾下來的雪球。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還很小,但隨着滾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滾過的距離越來越遠,終究會變成足以淹沒一切的龐然大物。
作為一個極度理性的人,塞爾彼高從不會拿自己妹妹的生命跟未來冒險。
這一點在大小姐十六歲被要求出嫁時,便能略窺一二。
他很清楚這樣做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並且自己也沒辦法給予妹妹一個幸福美滿的未來。
為了法爾納塞能夠生活的更好,塞爾彼高會心甘情願的做出任何犧牲。
左思就是敏銳抓住了這一點,所以才能將其變成受到自己操控的棋子。
畢竟像這種有非常明顯弱點的“家人俠”簡直就是送上門的大禮包。
至於那種為了家人或朋友衝進敵人大本營大殺特殺完成驚天營救的劇情,只會出現在沒什麼邏輯與合理性的動作大片之中。
正常情況下從遭到攻擊觸發警報的那一刻,綁架者就應該直接把人質拎出來先卸掉一條胳膊或一條腿,亦或是把兩隻眼睛挖出來、割斷舌頭,用最血腥、最殘忍的方式逼迫對方現身並將其幹掉。
所以但凡還有點理智跟腦子的人都絕對不會去干這種蠢事。
那根本不是營救,而是在逼着對方殺死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理性的聰明人永遠比愚蠢的瘋子更容易打交道。
因為前者的一切想法和行動都是可以預料的,但後者卻跟個神經病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幹出多麼離譜的事情。
很顯然,塞爾彼高就是典型的前者。
所以左思不怕他有多聰明,就怕他不夠聰明,無法清醒認識到兩人之間存在的巨大差距。
“尊貴的陛下,我現在就要返回法王廳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塞爾彼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低聲詢問道。
此時此刻他正被上百名取代了騎士團成員的變形怪包圍着,因此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恭敬、順從。
因為在這種程度的監視下,他很清楚即便沒有大小姐作為人質,自己也絕對沒任何背叛的機會。
甚至但凡他暴露出一丁點想要反抗的念頭,都有可能會被某個怪物殺死並取代,就如同那些被丟進礦井中當苦力挖礦的貴族騎士一樣。
“不,沒有什麼特別的吩咐,你只要記得辦好兩件事情就行了。
第一是找到名為格斯的黑衣劍士,告訴他我可以幫他完成復仇。
第二,時刻關注在斷罪塔發生的一切,以及庫夏帝國的入侵。
至於別的事情,他們自己會搞定的。”
說著,左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自己從新非瑞克西亞召喚來的賽博變形怪。
與費倫大陸傳統的變形怪不同,這些都是通過克隆技術和爍油完化製造出來的新一代變形怪。
其變形能力除了來自於類法術能力之外,還有生物技術、納米技術、足以以假亂真的3D投影技術。
也就是說,他們除了能完美的取代另外一個人之外,還可以通過營造氣氛、刺激感官來影響激素分泌,甚至是在一場歡愉中給予對方難以想像的愉悅跟滿足感。
所以在執行滲透潛入任務的時候,這些傢伙的表現往往比傳統變形怪強出一大截。
尤其在這個魔法基本屬於神話傳說的低魔世界,完全就是碾壓級別的存在。
別看只有區區一百多個,但等返回法王廳之後,他們立刻便會開始分頭行動,用極短的時間進入各國高層並暗中搜集情報、傳遞消息。
如果有必要還會控制一些重要的家族,並利用他們手頭掌握的資源建立起龐大的情報網。
總之,這些賽博變形怪可以做的事情很多,甚至是徹底把這片大陸的東方地區變成一片人間煉獄。
“明白了。”
塞爾彼高微微點了下頭,然後用充滿不舍的眼神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身穿貴族長裙、用黑色面紗遮擋住臉的妹妹,然後才騎上馬轉身帶着這支全是怪物的騎士團一路向東,踏上了返回法王廳的旅途。
一直目送這支隊伍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身為王室總管的貝朗特便立馬上前低語道:“陛下,阿爾萊德王國的使者已經到了,您打算什麼時候接見他?”
“阿爾萊德王國?就是那個前段時間襲擾邊境被我們幹掉的幾個貴族所屬的國家?”
左思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通過之前從王室收藏中找到的地圖,他已經大概了解到這片大陸基本就相當於中世紀末期的歐洲。
其中鷹之團活躍的米特蘭王國大概相當於即將走向滅亡的拜占庭,位置差不多在大陸的最東端。
而自己眼下所處的位置則相當於是在西歐。
至於究竟是更接近西班牙還是法國,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又不是一比一的復刻,不管是外形還是地理都有非常巨大的差異。
但可以確定的是,周圍這些國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不折不扣的弱雞,無論是火槍還是火炮都沒有開始列裝軍隊。
反倒是一些傭兵偶爾會使用類似大口徑的原始手槍。
當然,威力也僅限於能在二三十米內造成有效殺傷。
如果再遠一點,子彈就會不知道飛向什麼地方。
貝朗特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是的,就是他們。
這位使者對於您無緣無故殺害阿爾萊德王國的貴族感到非常氣憤。
顯然是想要依照傳統當面對您進行譴責,然後以此為契機招募盟友組建聯軍與我們打一仗。
根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周圍幾個國家最近都在頻繁的互相派出使節。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會是一次規模空前龐大的多國聯軍。
因為您的所作所為觸動了他們的底線。”
“哈哈哈哈!好啊,一起來最好,省得我挨個去收拾了。”
左思發出一陣輕蔑的笑聲,隨後把目光投向跟隨自己一路打過來的赫米特:“我親愛的將軍,你準備好給這個世界來一點小小的震撼了嗎?”
“當然,陛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用火藥的轟鳴聲徹底撕碎這些愚蠢的貴族和國王,讓他們明白您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
赫米特攥緊拳頭用力拍打了一下胸口信誓旦旦給出保證。
畢竟在學會了線列步兵、炮兵和騎兵相互配合的先進戰術后,像封建領主那種以騎士為主導的落後軍隊在他眼裏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但凡一場戰役下來自己這邊死傷太多都是指揮官的不合格。
當然,考慮到火槍的射程暫時還比較短,因此長槍方陣和弓弩手仍舊需要保留。
至於剩下那些亂七八糟的兵種統統都可以裁撤、淘汰掉了。
“非常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們的表現了。
記住,我用人的原則永遠都是能力至上。
不存在誰可以一直靠資歷霸佔某個位置。
如果不想被後來者趕超,那就要不停的超越自我變得越來越強大。
否則我會毫不留情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廢物清理掉。”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語氣中充滿了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警告。
作為一個典型的獨裁者和暴君,他才不在乎什麼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屁話,更不怕手下因為不滿和怨恨造反。
諸如“人事即政治”這套只能用在凡人身上的理論,對於一個超越生死乃至時間、空間的魔神來說顯然並不適用。
“請您放心,我們絕不會讓您感到失望的。”
赫米特和一眾被提拔上來的軍官身體瞬間繃緊,一臉嚴肅認真的做出回應。
畢竟左思已經用上百顆貪污受賄官員的腦袋證明了自己絕對會說到做到。
因此沒誰敢把這種警告當做耳旁風忽略掉。
眼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左思臉上這才露出滿意之色,轉過身徑直走向法爾納塞,揭開遮擋住面容的黑紗,輕輕撫摸着對方那張標誌的臉蛋,意味深長的說道:“走吧,跟我回去,是時候進行更多的試驗了。要知道你在魔法方面的才能可不僅於此,還有更多的潛力可挖。”
聽到這番話,大小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兩隻手死死攥着拳頭,用近乎卑微的語氣哀求道:“不,不要,別再讓我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了。我會承受不住徹底瘋掉的!”
“瘋掉就瘋掉。反正這個世界已經夠黑暗絕望的了,瘋掉或許就是一種得到解脫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左思臉上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顯然並沒有把對方的過激反應當成一回事。
在他看來,法爾納塞距離精神崩潰徹底瘋掉還有很遠的距離,眼下不過是從小嬌生慣養吃不了苦罷了。
更何況就算真的瘋了又怎麼樣?
難道再瘋還瘋得過主動把自己的人格撕裂成無數份、然後又嘗試着重新拼裝起來的伊莎多拉?
只要稍微調教一下重塑三觀,分分鐘就能恢復“正常”。
現在左思只想要通過法爾納塞的魔法天賦了解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以及幽界和更深層的深淵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聯繫。
“不,不,不,你別過來。”
大小姐顯然被左思眼睛裏閃爍的幽光嚇壞了,轉身就想要逃走。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跑出去兩步,一旁的女僕帕麗斯便一個健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下一秒……
法爾納塞就被左思整個人扛起來朝着王宮的方向走去。
周圍其他人對此顯然早就見怪不怪,壓根沒有誰理會這個女人的吵鬧聲和求救聲。
因為在他們眼中,能被偉大的國王陛下寵愛是後者的榮幸。
這可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渴望把自己姐妹、女兒送進宮廷中充當侍女,以此作為接近國王手段的大商人可是有上百號之多呢。
就這樣,在大小姐的激烈反抗與掙扎中,一輪新的魔法實驗很快便開始了。
因為只有更好的了解幽界、了解意念之海,左思才能在思想和意識層面接近深淵之神,最終實現融合乃至將其吞噬的目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並沒有再親自率領軍隊東征西討,而是給手下的將軍和高級軍官們放權,鍛煉他們、讓他們有機會積累更多的戰爭經驗。
內部則開始抓制度建設,以及各方面工藝跟技術的突破。
等與周圍臨近幾個國家開打的時候,機床、水利機車、乃至蒸汽機的原型都被紛紛發明創造出來。
原始的工業品更是以極為廉價的方式衝擊着市場,倒逼着整個社會不斷做出調整與變革。
這個重獲新生的國家正在以一種這個世界壓根無法理解的方式高速發展,僅用幾個月的功夫便走完了歐洲歷史上花費幾百年才走完的道路。
當第一根會冒黑色濃煙的煙囪聳立在規劃好的工業區時,左思麾下的幾個軍團已經擊潰了周圍所有入侵的國家,並開始反向推進在對方境內肆無忌憚的攻城略地,繼續推行之前那套給農奴和佃農分發土地,然後扶持商人、工匠等市民階級的政策。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數個王國的統治都不約而同出現崩潰瓦解的跡象。
等意識到終結貴族統治能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好處后,這些國家的底層平民開始出現大規模的暴亂,殺死稅務官、治安官、管家等貴族的走狗,然後拎着他們的腦袋喜迎王師。
不少貴族都被這種情況嚇壞了,要麼躲進最後的堡壘王都,要麼縮在城堡內不敢出來,直至被青銅火炮轟碎大門迎接末日的降臨。
有人曾經說過,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最重要的是創造出一個集權且高效的行政系統。
羅馬的分裂與衰敗就是因為這個系統沒造好,而在遙遠的東方之所以能長時間保持大一統,就是因為有人以超前的智慧創造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系統並不斷加以改良。
所以這一次左思打算按照經營模擬類的遊戲方式來玩這場建立帝國的遊戲。
當然,如果某個地方冒出了比較厲害的使徒那就另當別論。
事實上在軍隊四處征伐的過程中,他還真抓了不少隱藏在貴族、傭兵和盜匪之間的使徒,數量大概有一百多個。
目前這些使徒都被囚禁在王宮的地牢內接受慘無人道的瘋狂實驗。
“啊啊啊啊啊啊!!!!!!!”
“殺了我!快殺了我!”
“給我個痛快吧!求你了!發發慈悲!”
“滾開!我不要喝那些來歷不明的噁心液體!”
……
伴隨着聲嘶力竭的叫喊聲與哀嚎聲,一輪新的實驗又開始了。
而負責給這些恐怖猙獰使徒喂葯的不是別人,正是法爾納塞和女僕帕麗斯。
尤其是前者,臉上已經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迷茫、恐懼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語言無法形容的邪惡與殘忍。
很顯然,在左思喪心病狂的調教下,這位大小姐已經徹底被玩壞了。
確切地說是徹底激發了她內心之中原本就十分殘暴的一面。
從那病嬌般享受的笑容不難看出,法爾納塞已經被左思變成了自己的形狀。
當然,另外一位女僕小姐也不差,同樣可以面帶微笑做出無比殘忍的行為,比如說把某個使徒的眼睛挖出來,亦或是切掉對方的一部分內臟或肢體。
並且由於左思的魔法改造和劍術訓練,她的身體素質已然超越了凡人的範疇,哪怕在一對一的戰鬥中也能輕鬆碾壓大多數使徒,所以對於這些奇形怪狀的傢伙絲毫沒有半點恐懼。
眼見所有的使徒都喝下了自己調製的藥劑並露出痛苦之色,左思這才摸着下巴用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你們知道嗎?
按照自然演化的規律,某個物種是否會演變成為另外一個物種,主要是取決於環境的變化。
比如說靠近岸邊的魚類,可能會因為水下食物與氧氣的不足而逐漸脫離對水的依賴演變成為青蛙、蟾蜍之類的兩棲動物。
而兩棲動物又會逐漸演變成為蜥蜴、恐龍之類的爬行動物,然後再就是哺乳動物和人類。
當然,這個過程非常漫長,往往以千萬年乃至億萬年為單位。
所以我經常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種生物擁有近乎無限的恢復能力,那是否意味着它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適應一切環境的變化?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給你們喝下了一些比較有勁的東西。
打算看看你們究竟是能夠適應並完成演化,還是會承受不住直接全身爆裂……”
還沒等左思把話說完,一名蜥蜴外形的使徒從肚子到腦袋都開始不受控制的膨脹,甚至能夠看見鱗片下面劇烈抽動的肌肉和血液。
他顯然恐懼極了,驚慌失措的大喊道:“不!別這樣!救救我!我不想死!”
但轉瞬之間,該使徒的身體就當場爆裂開化作漫天的血霧四散飛濺。
“啊——真是可惜,看來你沒能完成演化。”
左思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那略顯悲痛的語氣明顯就是鱷魚的眼淚。
“主人,快看,那邊的也快要爆了。”
女僕小姐指着不遠處另外一個外形如同甲殼蟲的使徒提醒道。
可左思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沒關係,爆了就爆了吧,這隻能怪他太弱了,體內的深淵之力嚴重不足。畢竟自然法則的本質就是優勝劣汰,一點小小的損失還是可以接受的。”
“魔……魔鬼!你簡直就是個魔鬼!”
甲殼蟲使徒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發出了絕望的吶喊。
因為他原本以為自己就已經夠邪惡、冷酷和殘忍的了,自打成為使徒后殺死的人數以百計。
可在落到左思手裏后,他意識到與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只能被稱之為發泄獸慾,距離真正的黑暗與邪惡差得遠了。
當說出這句話后不到一秒鐘,使徒的身體便轟然炸裂開也徹底死翹翹了。
才沒過幾分鐘,這個原本用來囚禁犯人的地牢裏就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使徒先後爆體而亡。
從他們爆炸時從體內噴射出來的能量,法爾納塞能清晰感受到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與邪惡。
她現在終於確定,如果這些人真是所謂神的使徒,那麼這個神一定邪惡的難以想像,根本不是法王廳宣揚的神愛世人。
就在大小姐以為這些使徒都會在承受超過自身上限的能量后全軍覆沒時,一個像史萊姆沒有固定形體的使徒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
隨後他的身體被吹漲起來變成巨大的球體,上邊則緩緩長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我……我好像變強了?
哈哈哈哈!
沒錯!
我變強了!
我現在已經跟以前的自己不一樣了!”
球形使徒像瘋了一樣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並且看向左思的眼神也變得充滿怨恨跟惡毒。
僅僅一秒鐘之後,他便猛地從嘴裏噴出一大團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液體。
左思稍微往後挪動了兩步,剛剛好避開了這次突然襲擊。
但他雖然躲開了,但腳下的地面卻在液體的腐蝕下迅速冒出大量氣泡,發出刺耳的嗤嗤聲,最終形成一個足有半米深的小坑。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液體是一種可怕的強酸,要是普通人沾染上怕是分分鐘會被腐蝕的連骨頭都剩不下。
“所以……這就是你完成進化后獲得的能力?有點意思!”
左思看着前方腐蝕出來的大坑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因為這明顯已經不是什麼生理結構的問題,就是一種類法術能力,由幽界能量轉化而成。
確切的說,就連使徒的變身能力都是幽界能量作用的結果。
換而言之,所謂的使徒就是通過獻祭割捨掉人性來換取深淵之神在他們靈魂中建立一個節點。
通過這個節點注入的能量,使徒往往可以獲得超人般的力量,以及一些類似魔法的能力。
而左思在做的就是繞開深淵之神,為他們額外注入更多的幽界能量。
結果那些內心之中不堅定、還有猶豫或迷茫的傢伙,就會因此而導致體內能量失衡,最終引發爆體而亡的結局。
但如果要是他們沒有任何猶豫跟迷茫,那就能把兩股能量融為一體,相當於某些通過二次獻祭獲得更強大力量的頂尖使徒。
當然,左思製造這些冒牌貨肯定比不上原版,但已經能夠揭示使徒與深淵之神的關係。
難怪即便是最強大的使徒,也無法與神之手抗衡。
兩者體內的能量等級從開始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如果把使徒靈魂中的節點比作一粒米,那神之手就是一個籃球。
就在左思饒有興緻觀察分析這些剛完成進化的使徒時,後者已經不約而同的站到一起聯合起來,似乎是想要藉著變強之後的力量殺掉這個折磨、虐待自己的瘋子。
“主人,請務必小心,他們當中有幾個的氣息已經變得十分危險了。”
女僕帕麗斯一臉緊張的發出警告。
如果是一對一,她自然不會害怕這些手下敗將。
但問題是這裏明顯有三十個左右完成了二次進化的使徒,真打起來危險性可以說是相當的高。
可左思干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不用擔心,就憑他們幾個還翻不了天。更何況這些都是絕佳的實驗素材,我可不會把他們白白浪費掉。”
說罷,左思給了大小姐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法爾納塞瞬間心領神會,猛地閉上眼睛開始吟唱咒語塑造來自幽界的能量。
“該死!那是個魔女!快殺了她!”
為首的甲殼蟲使徒衝著其他人大聲呼喊。
可遺憾的是一切都太晚了。
在左思這位“名師”毫無人道的殘酷訓練下,大小姐早就已經脫胎換骨徹底跟自己的軟弱做了切割。
只見她僅用短短几秒鐘便完成了所有的步驟,抿起嘴角冷笑着抬起手將塑造完成的法術釋放出去。
轟!!!!!!!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巨響,一股巨大的衝擊波貼着地牢的牆壁向前方推進,僅用不到一秒鐘便將沿途所有的使徒全部撞翻在地,就連牆壁上都是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有的更是受了內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毫無疑問,雖然法爾納塞所使用的能量來自幽界,但與這個世界的魔女相比卻屬於完全截然不同的體系。
或者說妖精和魔女們利用幽界能量的方式太低效了,以至於左思壓根就看不上,所以直接憑空硬造了另外一種魔法體系。
一擊得手之後,大小姐壓根沒有給這些使徒任何還手的機會,再次發動第二個法術憑空製造出一條條魔法觸手,將其一個個重新束縛到封印上。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轉過身如同渴望得到主人誇獎的小狗一樣盯着左思。
“幹得不錯,有長進。”
左思浮現出淡淡的微笑,用十分溫柔的動作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瞬間!
法爾納塞眯起眼睛浮現出無比滿足的表情。
恐怕塞爾彼高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才離開幾個月的功夫,可愛的妹妹就變成了對左思唯命是從的忠犬。
現在就算有機會能救人,大小姐也不會願意跟着他離開。
不過這位狐狸臉的青年眼下也顧不上別的事情了。
因為他正在被一柄沉重的大劍逼迫着不斷後退。
尤其是握劍的手,已經因為幾次招架與格擋不受控制的抖動,劍身上也出現了巨大的活口與密密麻麻難以被肉眼察覺到的裂紋。
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他終於遇到了傳說中的黑衣劍士、巨劍神教的教主之一、手持斬龍劍的格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塞爾彼高完全無法相信以人類的手臂可以揮動這種重量的武器。
而且對方使用的還是單手!
“該死!你就不能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嗎?”
塞爾彼高一邊閃避一邊滿頭大汗的抱怨道。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他當初就不會選擇自己來,而是會讓那些變形怪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跟格里菲斯之間的恩怨?你該不會也是個披着人皮的使徒吧?”
格斯這會兒顯然已經被憤怒和仇恨徹底支配化身成為狂戰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根本不在乎自己死活、只想要砍死對方的氣息。
“我說過了!
這一切都是羅爾德一世陛下告訴我的!
我只是向你轉達他的意思!
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完全可以向西前往他統治的國度向他本人詢問。
根據最新的消息,他的軍隊剛剛征服了西塔王國。
如果騎馬只需要兩個星期左右就能抵達邊境。”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塞爾彼高的語氣中明顯透露出無奈跟不耐煩。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跟這種沒腦子的莽夫打交道,尤其這個莽夫的實力還如此恐怖。
“你說的都是真的?”
格斯這會兒明顯冷靜了不少,沒有再繼續揮舞那柄恐怖的斬龍劍繼續發起進攻。
塞爾彼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有必要騙你嗎?要知道法王廳對你下達了通緝令,我可是冒着巨大的風險來給你通風報信。”
“可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一個騙局或者陷阱?作為一國的君主,應該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見到的吧?”
作為昔日鷹之團的一員,格斯顯然是見過不少大世面的,起碼米特蘭王國貴族的嘴臉他是沒少見,知道國王與平民之間身份與地位的差距有多大。
“給!這是信物和一袋金幣,應該夠你一路上的花費了。”
塞爾彼高對格斯的第一印象無疑是糟糕透頂,連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直接把帶來的東西丟了過去。
出於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格斯用另外一隻義肢鐵手接住了對方丟過來的皮口袋,然後收起斬龍劍打開瞅了一眼,發現裏邊赫然擺放着一枚精美的徽章,然後便是足有四百多枚成色極好的金幣。
要知道幾年前他獨自一人當傭兵斬殺強大敵人幫助貴族領主贏得戰爭的時候,得到的賞金也只有區區一小袋銀幣而已。
可現在居然有人為了見他一面就直接甩出了足以讓大多數人安穩度過一生的錢財。
尤其是那枚代表着貴族身份的精美紋章,絕對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低級貴族都有資格用的。
光憑這兩點格斯基本就相信了大半,立馬抬起頭追問道:“我需要怎樣做才能見到這位羅爾德一世陛下?”
“很簡單。
你只需要抵達他統治的範圍,然後找到當地的官員或軍隊出示信物,他們自然會派人把你護送到王宮去。
好了,我已經把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記得對羅爾德一世陛下恭敬點。
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而且劍術也強的可怕。”
說完這句話,塞爾彼高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地上剛剛被斬殺、屍體七零八落的使徒,隨後騎上馬打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身為一個非常敏感的人,他能察覺到這些怪物肯定都是衝著對方來的,所以打定主意要跟這種危險分子保持距離。
“等等!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這位羅爾德一世陛下嗎?我對他很好奇。”
格斯從背後叫住了初次見面就送上一份大禮的狐狸臉青年。
但塞爾彼高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自顧自的爬上馬背,緊跟着低聲回應道:“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也不多。
只能告訴你他在傳聞中來自於大海另外一邊的國家,擁有與我們截然不同的五官與黑髮黑眸。
他很強大,強大的就如同一個怪物,甚至可能比你斬殺的這些使徒還要厲害。
如果他想要殺我,我可能連一招都撐不住。
哦,對了,他在發動戰爭征服的過程中會對那些原本的貴族和國王趕盡殺絕,然後把土地分發給窮人。
所以在他統治的範圍內,一切都會變得非常不同。
最重要的是他非常重視火藥武器的發展,並且造成了比你手上那個加農炮體積更大、威力更驚人的大炮。”
伴隨着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塞爾彼高用力夾了一下馬肚子,然後就一路小跑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而留在原地的格斯則沉默了良久,眼神更是變得異常恐怖。
因為左思的所作所為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自己曾經的團長兼摯友,現如今不共戴天的仇人——格里菲斯。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格斯一直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去赴約。
最終反覆衡量再三后,他在一座城鎮上花費重金買了一匹馬和一些食物補給,掉頭踏上了前往西方的道路。
但他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起,自己的命運已經脫離原本的軌跡開始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
作為一條躍出水面的魚,他原本就不在深淵之神因果律的控制下,否則當初在獻祭的時候就應該像鷹之團的其他人一樣被殺死。
不過落到左思這個大魔鬼的手中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尚未可知。
畢竟左思的目標並不是摧毀深淵之神,而是要吞噬它、與它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