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更新。
“呃……呃……”
陳廣的瞳孔慢慢的緊縮,恐懼堵住即將張開的嘴,這一刻,恐怖蔓延了他的每一寸血肉,雙目不受控制的濕潤的眼眶,心臟砰砰亂跳,血管緊張的原形畢露,汗毛根根豎立。
“狼,狼頭……”
話還沒說完,狼頭的手就扼住他的咽喉,單手將百十斤的陳廣提到空中。
沒一會兒,陳廣的臉充血滿臉發紫,幾乎窒息。
唰。
銀光一閃,狼頭迅速縮回手,機械地擺過頭,冷冷地鎖定出刀之人。
陳廣瘋狂的咳嗽,下一秒就回到了屋內,抬頭只見呂豹抓着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握刀。
“狼頭,你瘋了?”
呂豹的聲音驚醒了眾人,卻見狼頭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黑色的紋路猶如蚯蚓闖入太陽穴,悍然朝呂豹出手。
嚯!
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招式,只是很普通的一拳,卻打的呂豹退了三四步,拿來抵擋的刀也在這一拳之下折彎,成了半輪彎月。
“中邪了,狼頭中邪了。”
膽小的狂鼠大喊大叫,將一眾抽刀的弟兄嚇的打了哆嗦,真要是狼頭背叛,干他丫的,可狼頭現在的狀態,哪裏像個人,分明是中了邪。
鬼這種東西,對他們的衝擊甚至比直面黑煞幫更猛烈。
呂豹冷哼,刀刃對準狼頭,揮刀猛的劈砍,分明是血肉之軀的狼頭,卻彷彿修鍊了一身橫練功夫,單薄銳利的刀口竟只能砍入不到二毫米。
好恐怖的防禦。
巨鯨幫中肉身能和此時的狼頭媲美的,也只有幫主,聽說堂主一刀,只能在幫主手腕上留下一道白印,真真恐怖如斯。
狼頭轉身一拍,兩個拿刀的好手胸口凹陷,一口鮮血混雜內臟吐出,立即一命嗚呼。
“瘦猴、老蛇、蠍子,駕車快走,我和弟兄們擋住這鬼東西……帶上這小鬼。”呂豹怒吼,欺身而上,刀法如瘋牛衝撞,和二十幾個兄弟堪堪圍住失控的的狼頭。
瘦猴坐上馬車,對嚇懵了的陳廣喊道:“上車。”
渾渾噩噩的陳廣立即跳上馬車,跟着馬車疾馳而去,再回頭望去,狼頭一拳擊碎了一個堂里兄弟的首級,如同熟透的西瓜,嘭的一聲炸了稀碎。
陳廣胃裏翻滾,顧不上雨水打濕衣衫,趁着冷夜回歸往郡城的官道。瘦猴的身子微微顫抖,這麼多年在廣林縣摸爬滾打,和黑煞幫的廝殺,他都沒畏懼,卻在山神廟露出了怯懦的一面。
一路沉默到天亮,瘦猴在前面打信號,後面的馬車才緩緩停了,陳廣哆哆嗦嗦地問:“瘦猴老哥,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瘦猴咧開嘴笑道:“你不是都見到了嗎?”
看着圍過來的其他兩人,眼睛充血地笑道:“以前,狼頭經常和我們說什麼仙人啊,鬼怪啊,我是不信的,哪有什麼妖魔鬼怪,都是小老百姓嚇唬人的故事罷了,哪想到鬼怪掛在嘴邊的狼頭,到底是栽在了鬼的手上。”
老蛇是個高高瘦瘦的中年,此時一臉膽怯地搖頭,“要我說,狼頭就是念叨太多,才招惹鬼纏身。我老蛇這輩子能見一回鬼,也不枉此生了,只盼那鬼東西別纏人,老子可不想一輩子被它盯上。”
瘦猴盯着陳廣褲襠打趣道:“陳老弟,第一次見到這種詭異的東西,沒嚇的尿褲子吧?老實說,就算真尿褲子了也沒事,好歹活下來了……”
說到這,他的眼神黯淡了。
是啊,
他們活下來了,可其他人……
蠍子拋過來一件物品,接過一瞅,是一把刀,“這刀是狼頭的,離開時順手撿了,湊活着用吧。咱們在官道,卻也不安全,瘦猴,你平時最機靈,該怎麼辦你給支個招。”
瘦猴沉默三秒鐘,鄭重說道:“檔頭和其他兄弟抵禦山神廟的鬼……詭異,應該也撤退了,且高懸巨鯨幫的大旗,原地休整三個時辰,若到時他們還沒到,我們就走。”
依舊是沉默。
三個巨鯨幫的老江湖,也在犯怵。
陳廣握刀地手緊了緊。
離開了山神廟的呂豹在官道上沿着車轍狂奔,跟着他的二十幾個兄弟,如今只剩七人,且人人負傷,他也中了狼頭一掌,五臟六腑疼得厲害。
“加緊腳步。”
呂豹往回瞅了瞅,確認寄宿在狼頭體內的鬼東西沒法在白天正常活動,才隱隱鬆了口氣,可依舊馬虎不得。
“檔頭,大旗。”大約兩個時辰后,他們看見了遠處高高飄動的赤底黑色的巨鯨大旗。
幾個時辰的狂奔,一干弟兄累的筋疲力盡,可見到大旗,潛力再度爆發。
瘦猴的耳力最出色,一陣風聲嘶嘶怒吼,他立刻警惕把手放在刀柄上:“有人來了。”
陳廣、老蛇和蠍子把刀抽出三寸。
見到來人是呂豹,四人喜出望外,“檔頭。”
陳廣一臉慚愧地抱拳,“檔頭,是我的疏忽才讓狼頭和眾兄弟損失慘重,請檔頭責罰。”
呂豹冷冷地看着,明知道這事和陳廣沒多大關係,卻還是冷言冷語地說:“責罰之事回到幫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奉銀押送到郡城,至於其他,再說吧。”
馬車在傍晚時分抵達伶乙郡,經過簡單的詢問后順利進入郡城,然後在陳廣驚訝的表情下,三車奉銀運進了“陵王府”。
巨鯨幫的後台居然是陵王?
陵王是當今天子的第14個兒子,因其母親位份只是嬪,加上本身不得寵,所以只封了郡王,封地伶乙郡,算是遠離中樞的邊陲郡王。
陳廣曾猜測,巨鯨幫的頭上是伶乙太守,或者伶乙郡的其他長官,獨獨沒想過是這位王爺。
根據坊間傳聞,這位爺在下放到伶乙郡后,就徹底自閉了,門也不出,江湖、朝廷的事也不過問,沒事就愛釣魚、喂鳥。
可見傳聞並不真。
看到了陳廣的驚訝,呂豹告誡道:“不管你們跟了我多長時間,今天看到的都給我爛在肚子裏,這位爺不喜歡外面傳的滿城風雨。”
“是,檔頭。”眾人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