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夏娃的果實
數天後,海月環淋浴更衣完畢,就被侍女帶到季心紫身邊。
"比起以前,我更喜歡你今天玫瑰的香味。"季心紫如吸血鬼的俊顏湊到她耳邊,閉目吸着她的芳香。
季心紫瘦了,明明連獲勝仗卻難掩精神萎靡,像窮其半生終搶到夏娃手中甜美禁果,只嘗一口卻殞落萬丈深淵。
"兒子,你抓住北魅魁了嗎?"王妃喜不自勝以致走得太急差點摔倒,幸好兩個侍女眼明手快扶住她。
"母后,我已把他關在牢房用刑,我要一雪前恥!"
用刑?!海月環毛骨悚然,今天若不是為保護她,北魅魁就不會投降。
"季心紫!我們都投降了,你還想怎樣?"
"我要你做我的妃,而他,必須死。"季心紫眼裏浮現肅殺暗光。
"我已說過,我不願和你一起!"
"你這個次貨女人,還敢恬不知恥拒婚!"王妃一怒之下揚起手,手腕立刻被季心紫扣住。
"母后不要氣壞身子,我會帶她回去好好勸導。"他放下王妃的手,轉而牽著海月環,他的坦護之情溢於言表。
"放手,我要見他!讓我見他!"
"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他的下場。"
暗無天日的牢房,北魅魁雙手雙腳被扣在牆上,一如當日季心紫被關押的情景。唯一不同是...他的衣服多處割破,沾有用刑后的血跡。
"物是人非,我們立場終於對換。"季心紫手中的長鞭沾了鹽,伴隨嗽嗽聲密密麻麻打在北魅魁身上,但他被打得皮開肉裂仍不肯痛呼一聲。
"北魅魁,本世子等這一天多久了?我堂堂紫瑰國未來繼位者,卻自小要活在你陰影下苟延殘喘!"季心紫打得兇狠,臉色在黑暗中更顯陰鬱。
"不要再打了,求求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求你放了他。"
衣服被劃開一道道新血痕,北魅魁臉色淡漠,彷彿挨鞭子的不是他。
還不肯認輸?季心紫丟開鞭子,他揪起海月環嬌小的身軀不假思索吻下去,雙手不安份地游移。
"放開她!"北魅魁淡漠的表情終於崩裂。
終於享受到復仇的快感,把萬年第一踩在腳下原來這麼爽!
但這一切是埠櫻用生命換來。他笑着笑着,嘴角咧成苦澀的孤度。現在,他徹底變成喪心病狂了么?
"你敢碰她,我將你碎屍。"
北魅魁的聲音像從地獄傳來,季心紫被一腳重重踢倒地上,頸上扛了一把劍。
"你怎樣逃脫的?"他不可置信地抬頭。
"我自投羅網只為抓你。"
聞言,季心紫笑不可抑,撫著劇烈起伏的心臟笑出了淚:"我輸了...我終究只是千年老二?!"
"萬年第一的名號你拿去,我只要你的命。"北魅魁握劍的手一動,熟練地要割破他的喉。
"住手!"海月環情急之下拉住北魅魁,說:"我不想再有人為我而死了。"
北魅魁一動不動,他知道她想起彪焚,但他現在做的就是為凌彪焚報仇。
"彪焚將軍說過,王者就是將相的傳家之寶,值得每一代盡心守護死而後已。我相信,季心紫身邊也有這樣的忠良之士,我不想傷了這些人的心。"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北魅魁彷彿沉默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眼中肅殺之氣漸漸斂去,反手輕輕收回聖月寶劍。
"我不需要你們虛情假意。"
"季心紫,我不知道你自小經歷什麼,為何跟他結冤如此深。但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總有一些心愿,本來這些願望單純美好,卻因求而不得演變成難以把持的心魔,讓人逐漸失卻初心。"
初心?季心紫眼神飄遠,她的臉彷彿模糊成埠櫻樂呵呵的笑臉。
他聽到埠櫻說:"來,小世子,我們把這些文字都默寫好。"
"來,我們把射箭的本領練好。"
"看!幹得太漂亮了!我的小世子每天都在進步,開心嗎?"
"開心。"季心紫幼稚的臉洋溢着難以言喻的快樂。
"世子長大后也請緊記這種心情,第二名有什麼不好呢?因為只是第二,我們才想要努力變得更好更強,在力爭上遊的過程中,我們享受的快樂是第一名無法擁有的。"
眼前埠櫻的臉逐漸模糊,一滴淚從他眼角滑落,像劃破黑暗天際的...承載着他曾經小小心愿的流星。曾經,他只是想每天進步一點點,再進步一點點,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