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王族的傳家之寶
帶著炙烈的報復心回到紫瑰國,季心紫馬上召來第一猛將-埠櫻。
"紫,你要攻打聖月國?此事萬萬不可啊!"
當埠櫻稱呼他名諱,就代表二人以亦師亦友的身分談話。季心紫自小由他栽培成長,兩人感情早超越主僕。
"埠櫻你曾說過,只要我想,你就與我並肩打天下。"
"末將已不複壯年,而且,末將與凌彪焚既是刎頸之交又是未來親家..."
"家事重要還是國事重要?何況聖月國剛割讓了部分邊地給我國,本世子正好趁邊境異動順勢攻克聖月國。"
"世子要求邪王簽訂邊境條約竟是一個局?末將還以為世子為一女子而戰..."
"本世子深入敵國安插眼線,海月環只是煙幕,你應知道,打敗北魅魁是我畢生心愿。"季心紫說:"本世子甘願不爭春秋只爭一時。埠櫻將軍聽令!立刻召集五十萬精兵,助我深夜突襲聖月國!"
十年來,聖月國宮殿首次鳴鑼示警,所有人都以為是誤報,誰會狂妄得進犯最強大國?
天有不測風雲,聖月軍善攻不善守,面對紫瑰國突然倒戈相向更是反應不及節節敗退。
戰旗獵獵,刺刀熠熠。明火執仗的紫瑰軍趁著邊境之亂,摧枯拉朽勢如破竹攻入聖月宮,頓時嘶殺聲四起血流成河。
"大王,這裏有我彪焚和左將軍把守,大王請速救環主子離開。"
凌彪焚畢竟年歲已大力不從心,但凌彪焚有骨力雄強的左將軍掩護,於是北魅魁安心前往寢室營救海月環。
"彪焚,我們很久沒切磋武藝了吧?"埠櫻領兵一舉攻進聖月殿。
"埠櫻?本將樂於奉陪。"
惺惺相識的兩人打鬥間都盡量避開死穴,他們以為切磋會在刀光劍影間持續,可惜芒刺在背的凌彪焚卻受暗箭所傷。
"彪焚!"扶住彪焚,埠櫻切齒腐心地瞟向放暗箭的部下。
"埠櫻,你把部下的箭法訓練得真准。"彪焚一箭中心血流不止:"快跑,若我的部下抓到你,下場必比我凄慘十倍。我的魔鬼訓練不...比你差。"
果然,左將軍見到凌彪焚重傷,立即領兵一涌而上。
"彪焚,你必須留下這條命喝我女兒的喜酒。你要保重!"埠櫻放下彪焚,一咬牙負隅頑抗突圍而出。
此時北魅魁帶著海月環殺出重圍,來到大殿驚見奄奄一息的凌彪焚被士兵扶坐在地,大殿血跡斑斑就像染上不甘日落西山的晚霞。
"大王,彪焚總算...撐到見你最後一面。"
被逼再次面對生離死別,北魅魁孤身一人煢煢孑立,雙腳虛浮得感覺一切極不真實。
"彪焚將軍對不起!我不該干政,不該無知地傷了季心紫的自尊,是我害了你。"海月環聲淚俱下萬念俱灰。
凌彪焚吃力地握起她的手並看向北魅魁,海月環立刻心領神會,起身把失魂落魄的北魅魁拉了過去。
"末將十年磨劍...終遇明主,所以末將想安排犬兒進宮代替我...為您忠守一輩子。"
大悲無聲,王者向來高處不勝寒,每遇苦況總是打碎了牙往肚吞。雖然北魅魁喉管更咽不可言宣,但疾風知勁草,凌彪焚懂得北魅魁的心此刻比誰都難受。
凌彪焚把海月環的手放在北魅魁的掌心,用力緊握:"你若覺得欠我,就答應...代我守着大王,因為大王是我的傳家之寶..."
"傳家之寶?"
"傳家之寶就是...家族珍而重之的寶物,為了讓它繼續散發奪目的光輝,我們一代代盡心守護...死而後已。我死後,我兒子凌銷會替我繼續..."
言有盡而意無窮,凌彪焚像一本被風吹翻的書,穿過如夢人生似水年華,避不過合上春事遲暮的蠟黃扉頁。
吐盡最後一口氣,凌彪焚閉上了憨厚的眼。
雲駛月運,當晚海月環神智恍惚地被北魅魁掩護著逃離王宮。一路上滿目瘡痍,她只聽到可怕的嘶殺聲,他們每一個人彷彿都在叫着:殺啊殺啊...卻沒一人停下來看看,地上那些死去的共患難的夥伴。
財色名食睡是人間百態,又有誰曾細想:人生如瓦盆,打破便見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