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問罪
煙羅仙子只覺得神識深處的心境明台已全然麻木,她這才發現那瑞麟戒上的毒乃是侵蝕神識的毒素。
而這鈴聲有着操控人心的力量,她竟掙脫不了!
她恐懼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她不過一個廢人,如何有如此厲害的招數?
怎麼會?
空氣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妖氣,煙羅瞪大雙眼,像是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秘密,瞪着她想要說什麼,手下的力道卻越發地重,她那漂亮的臉頰被打地腫脹出血,一塊好肉都沒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毒蜂忽然蜂擁而至,貪婪地朝她臉上而去。
一聲慘叫伴隨着流星舟的墜落而消失。
只見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扭曲着全身,以極為怪異慘烈的樣子,宣告着她的死亡。
萱羅踏步在她身側,拿走她的乾坤袋轉身離去。
四周又再次恢復鳥語花香,一道結界無聲消散……
離開的人兒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一處幽谷,龍丹反噬的疼痛襲來,她緊緊抓着衣角,疼地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方才虐殺煙羅時,苦苦壓抑的妖氣瞬間四散,充斥在這山谷之中,而倒在地上人兒不過片刻就現出了玉白長尾,如玉的鱗片銳利地摩過地面,地面就劃過一道道深刻的紋路。
“啊!”
萱羅痛叫着,渾身已被汗水沾染透徹,她不知道這形態要維持多久,她費盡心力都無法變回原來的樣子……
“裏頭什麼動靜?”
有人!
萱羅忙捂住嘴,她龍丹反噬,疼地幾乎要暈死過去,卻還是勉力撐着,生怕被人發現異常。
“哪有什麼動靜,這可是死亡谷,裏頭寸草不生,窮山惡水的,連螞蟻都沒有,快別浪費時間,前頭有一隻赤焰紅狐身受重傷,一會兒爪了它來好剝皮來賣。”
兩人說著就離去了。
得了喘息的萱羅,蹙着眉頭靠在牆角,就算再疼,也不敢發出任何聲來。
幽谷洞口忽然闖入一人,只見來人是一個俊俏的少年,少年滿臉驚詫,他如鹿般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萱羅,目光落在她的長尾上,好半晌欣喜若狂道:“大小姐!”
他在說什麼?
“大小姐,你沒死,我是火狐令寶,你不記得我了嗎?”
萱羅警惕地看着他,想到方才那兩人要赤焰紅狐,就明白他的身份,只不過他叫自己大小姐?
“你認錯人了。”萱羅此刻虛弱,不想與他人有什麼接觸。
令寶有些委屈,“千年了,咱們族人死的死,賣的賣,送人的送人,整族也就剩我和阿媽了。大小姐,你真不認得我了?就算你不認得我了,我也認得你,全世界只有你是這樣的形態這樣的尾巴。”
萱羅在他聒噪的說話聲中暈了過去。
她不明白明明是一隻狐狸怎麼和千萬隻鴨子似的。
等她醒來,疼痛已散去,躺在地上的她發現身上多了一個藥包,她聞了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身體裏那龍丹帶來的騷動竟漸漸安穩了下去。
她視線一掃,落到了藥包上的紙條上。
“大小姐,仙界日漸危險,我和阿媽連夜趕去東海無妄深處,那裏才是我們妖族的聖地。這藥包藥效只能維持半年左右,若還需要,屆時到無妄深處來尋我,令寶留。”
萱羅思索了片刻,就收下了那藥包。
雖說那叫令寶的赤焰紅狐認錯了人,但到底收了人的好處,等日後她有幸遇到他,再親自感謝他。
出了這死亡谷,萱羅就忙朝麒麟仙都而去。
行至魔幻森林時,一道神識將她牢牢鎖住。
萱羅心下大驚,回頭見一行人踏雲彩而來,有幾個人她有幾分面熟,仔細一看竟是昨日被晏清折騰地死去活來的天山弟子。
“帝君,就是她,昨日麒麟仙主就是為了她折磨我等,依大小姐昨日計劃,她應該已經死了,出現在此實在詭異!”
說話的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大概之前是煙羅的貼身丫鬟,所以對煙羅的計劃了如指掌。
天山帝君登時厲色喝道:“把她給我抓住!”
一道縛仙索直接將萱羅五花大綁了起來。
萱羅見他們人多,也就沒有掙扎。
跟着他們一行人才走了兩步,就聽得天山弟子尖叫道:“是大小姐的流星舟!”
一行人直衝而下,被留在最後的萱羅很快就聽到了天山帝君的痛哭聲。
天山弟子紛紛跪地,神色驚駭地道:“是誰,是誰殺了大師姐!”
那丫鬟打量着面目全非的煙羅,突然道:“帝君,大小姐的乾坤袋不見了。”
天山帝君昂起頭來,嗜血的雙眸落到了煙羅的腰間,他咬牙切齒道:“誰拿了煙羅的東西,一定逃不了。”
只見他拿出了一個羅盤,那羅盤瘋狂轉動了起來。
萱羅暗道不好,她昨日拿到乾坤袋就抹了上面的印記,可乾坤袋裏的寶貝對這羅盤有沒有反應,她不知道。
“別怕,你已經把他們放入瑞麟戒中,瑞麟戒可隔絕天地萬物,他找不到的。”
玄聶的聲音傳來,給了萱羅幾分安定。
“你怎麼出現了?”
“你龍丹反噬一次就吸收一次,給我的反哺會更多一些,我便能醒來一次。”玄聶道。
“你別擔心,昨日施展了頂級的誘妖術,煙羅被自己養的毒蜂殺死,與人無尤。而她乾坤袋丟失,誰又能說得清楚是誰拿的,天下散修千千萬,他還能個個去查?”
玄聶的聲音越來越小,只告知萱羅等下次再次吸收龍丹后,他還會出現就消失了。
那羅盤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天山帝君恍以為這羅盤壞了,惱怒地恨不得砸了好。
“師尊,大小姐好像是死於五毒蜂襲擊。五毒蜂怎麼會突然叛主?”說話的是天山聖手,此次前來是為了給風無佞治病,哪兒知道遇上了大小姐暴斃。
只是五毒蜂本就難以控制,想來暴躁易怒,稍一刺激就要攻擊人,大小姐馴養上百年才讓它們聽話,為其制毒制香,甚至釀造絕佳的療傷好葯,卻沒想到終日養鷹卻被鷹啄了眼。
可這明晃晃的結果,誰又敢信,卻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