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買糧
輕瑤見狀反而不知該幹嘛了，不過得知師兄沒事，便又躺了回去，這女子既然救了她，還知道她師兄，自然是見着過，如此倒也不急着見了。
師菁菁面朝牆壁，在床上哼哼道：“昨天辛苦一天，晚上也沒睡成，今天怕是沒力氣了呀，男人就是能吃，昨天一頓吃了我三天的飯呢，最近又沒病人，怕是明天就沒米下鍋了，不對，說不定今晚就沒命吃咯。”
師菁菁自己在那嘟囔，也不知道是給誰聽的，不過床上的姑娘聽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想說點什麼，不過看她確實精神不太好就沒吭聲，準備等她醒了再聊。這邊師菁菁放心大膽的睡還是因為他知道公子此人，就算是委屈了他自己，也斷不會委屈這姑娘的，與其自己去做點清粥小菜還不如等公子的飯熟。
果然沒多久廚房那邊就傳來了肉香，師菁菁是被雞湯的香味喊起來的，翻身坐起，看着一邊的輕瑤，又打量了下自己，說道：“我去看看你師兄，別炸了我的廚房。”
於是趿拉着鞋子跑了出去，她到門口時，公子正扇着爐火加柴，並沒聽到師菁菁拖拖拉拉的腳步聲。
“咳咳，你師妹醒了，叫我來問問你，早飯什麼時候好，她餓了。”師菁菁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來這裏也三年多光景了，她這葯廬，來問診的人並不多，餬口沒問題，想吃點好的卻是有難度，於是她偶爾也下山去騙點小錢花花，專挑富戶下手，憑自己那點微末醫術，再加上一流的演技，從富戶的手指縫裏摳點東西出來也不難。
公子沒去看她此時的神情，不過也從她的話里抓到了什麼。
“輕瑤醒了？”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盯着手裏的柴禾。
師菁菁點了點頭：“醒了，不過精神不太好，許是餓的，所以我來問你要點吃的，這姑娘身子弱，正巧你捉了山雞，我尋思還有些米糧，午飯就用雞湯蒸點米出來，蒸軟些，也好過跟咱們喝湯湯水水……”說著她還去掀米缸的蓋子。
公子只覺大事不好，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師菁菁已經打開了蓋子，看着連老鼠都無處可藏得米缸似笑非笑：“糧呢？”
公子訕訕得答：“鍋呢……”不過想像中的雷霆一擊並沒到來，他以為他會被師菁菁用米缸蓋子打死，沒想到師菁菁哀嘆一聲：“男人就是難養活……”
“……”公子也不知該說什麼，站在那裏等師菁菁的下一句話。
只見師菁菁從腰上解下一個荷包，把荷包里的銅錢都倒出來，一個一個的查，突然她臉色垮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昨日那批葯本來打算補我的葯櫃的，要不先拿去買糧？”
公子看師菁菁的臉色，似乎有點委屈。公子又不敢反駁，只好回頭去看他的鍋，但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師菁菁造飯，他掰着指頭算怎麼養活她嗎……想了想這樣也不對，乾脆不想了，眼看着飯和雞都快熟了，自去洗菜切菜。
師菁菁突然朝他吼了一聲：“吃過飯你陪我下山換糧!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干點活不過分吧……”師菁菁前半句話倒是底氣十足，越往後倒是越小聲了，這畢竟還是個會拿刀的，太橫了不太好……
聽着師菁菁越來越沒底氣的聲音，公子也不好再裝啞巴，無奈地說：“姑娘不必在意錢的問題，在下眼下雖沒帶什麼財物，但是在正通錢莊卻存了不少銀子，想來買些米糧應是夠的。”
正通錢莊，看上去是正經錢莊，但是它實際上是殺手組織養的錢莊，為的就是保證交易的順利進行。正通錢莊比正兒八經的錢莊的規模還要大一些。正通錢莊也接普通人的生意，流程和尋常錢莊無異，組織內的殺手可以從這拿到自己的傭金，也不必擔心雇傭方反悔。
通常情況下他們之間的交易都是在正通錢莊內完成的，要是組織上的人還沒走的話，他倒是可以用這張臉弄點錢出來，交給師菁菁當住宿和伙食，還有醫藥費，就是不知道這姑娘收費貴不貴了，想必不會便宜吧。
師菁菁自然不懂這些門道，只是問：“可你有銀票嗎，去錢莊兌現是要銀票的。”公子和輕瑤的錢袋子自然早就遺落，不過銀票倒是可能有，師菁菁想着，說不定就藏在中衣裏面，於是她打量着公子，想從他身上看出點錢來。
公子自然不知道師菁菁在想什麼，說道：“銀票是沒有，不過沒有銀票我也能取出錢來，姑娘放心就是。”
說著還怕師菁菁不信，補充道：“有的時候正通錢莊並不看銀票，而是看人。”
師菁菁似有些懂了，大致意思就是這公子不是一般人，可以看臉結賬，於是釋然，道：“那就算你和你師妹的伙食費吧！”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盤算着，一會可以多買些東西，不一定都要花在他們師兄妹身上，可以給自己留點日用的，改善一下生活質量。
這邊師菁菁盯上了公子的腰包，可公子不知道，直到飯菜端上了桌，他也沒想明白，師菁菁突然喜笑顏開是為了什麼。
很快一桌還算豐盛的飯食上了昨日剛修好的矮桌，師菁菁看着還剩下一半的雞湯若有所思。
“是給姑娘留的，輕瑤喝不了這麼多。”公子從門外進來，他剛把輕瑤的那份送過去了。
師菁菁看他進屋，指着門外想說什麼。
“輕瑤她要自己吃。”公子接著說。
師菁菁見狀便不再多說，於是乾脆利落的盛了一碗雞湯，正準備遞給公子，公子又開口道：“我不愛喝雞湯。”
師菁菁只好端給了自己，不得不說，一碗軟糯的米飯確實比白粥要抵餓許多，許是不擔心吃了這頓沒下頓了，師菁菁比平素吃的多了點，連最平常的野菜也是香的。
一頓飽飯過後，師菁菁這草廬也算徹底斷了糧，師菁菁不由得又在心裏暗罵公子能吃，一鍋米飯一點也沒剩下，倒是忘了自己吃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