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隱隱不安

第五回 隱隱不安

這個早上,逸寧獨自一人,尋着舊路,又來到了秋明湖玩。起先,他想要下湖,捉那魚蝦的。但見那滿眼湖光山色,林木蔥茂,花鳥殷勤,蝶舞蜂飛。心情不覺一陣大好。便沿那湖邊林蔭大道,想要小跑一段。才起步來着,一個小男孩箭飛一般地,衝到了他面前。脫兔一般,彎彎拐拐,眨眼之間,就已跑出了二三百米。一時,又在那路的拐角盡頭,不跑了。單是站等,朝着這邊的逸寧笑呢。原來他就是昨天,跟逸寧他們,一起捕魚時的那個小男孩。

逸寧不急不緩地慢跑過去,他又往前先沖了。一連這樣的"戲耍",逸寧被他帶出了蠻遠。中途偶一扭頭,他也曾瞄見一個中年男人,在一顆大樹下,閉目打坐。

又往前跑了十幾米,那路忽然開闊起來。再過得一個溝水流淌的塑鋼橋及一個塌了幾乎半邊的雜草石門。自己好象,一下子闖進入了一個廢棄的大公園!逸寧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耍處,內心不免一陣驚喜。

那幼稚的小弟,此時不知跑哪裏去了。現在眼前一條大路,又分出左右兩處大岔道來。逸寧正不知道該往哪條路上去好,忽而望見自己左手邊上,遠遠地有幾棵靠山的老樹,那裏有一堆人影。他便停跑,走了過去。這才看清楚,是紅布條掛滿樹根須的一個道場所在。忽又驟見一個奇形怪狀的陰陰邪靈大石像擺在一棵老樹下正中間,一群本地方人,果酒盤盞、香薰火燎地朝它祭拜呢。逸寧心裏,頓時忒不好受起來,近都不再靠近地繞開了走!——又過得幾處大樹山石,逸寧望見遠處一個老舊的小涼亭前,諦尼樹下,砌有五六個大石桌。老老少少,二三堆人,在那打牌下棋。再往前,又延伸出彎路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逛之不盡。再則,他出來也蠻久了。路也行了蠻多蠻遠。因此這般的,他即刻生起了退心。也便不再往下走了。

回頭過那塑鋼橋后,逸寧一心求安全地只要沿那湖邊林蔭大道行。又向來時,那中年男子打坐處尋去。憶着倒象是先前那位乞叔來着。卻始終再沒見個人影。反見那半腰處的大樹洞口,突然探出半個小腦袋來。才一縮腦,便又全身出洞地,爬向更高的枝幹上去了。原來是只活生生少見的可愛松鼠。逸寧在樹下,仰頭呆望了一陣兒。——因此,回到飛船上,他就將那條早已風乾的臟圍巾,自己弄些清水,洗了。

再說這飛船上的太陽能和風能設備,在近期的一周里,就有四五天供應不上來日常的灶炊和熱水浴的。溫行華找到工作后,也只在頭期的那兩個周日,帶逸寧去了秋明湖,洗過兩趟澡。後來又只是下午工作回來,才能帶他去那兒洗澡,再回船來做飯吃。自從被調去值夜班,他就再也沒能帶逸寧出外去洗澡了。本來,他還答應着要天天給逸寧作些學習上的輔導,不至使他太過荒疏了自己的學業,如今也沒空了。唉,真不曉得這樣下去,這生活,要怎過好喲?!——溫行華有段時間,甚至都起了要到山坡下,租個附近人家房子住的念頭了。然而寧小弟,似乎對此並不太在意。

原來,自從飛船換了個新停靠地,溫行華也終於在一周內,找了份餐飲配菜員的工作來做。後來,他那店老闆見他很有帥氣男色,就又安排他去做了自己另一家分店的夜店調酒員兼臨時陪客員。他原就能說會道地討人喜歡。更兼多才多藝。對於調酒接客,自然是手到擒來,沒有絲毫問題。就這樣,僅又幹得三個月,就已經很是個出眾的人物了。那老闆也不吝嗇,立馬就給他在這第四個月的薪酬外,追加了一筆大賞金。他表面還是作派如常,但內心裏,早已是樂開了花的。

又過得半個月,一次店裏承辦了個大型的朋友生日party。其間,有個男貴賓,就是上次那個與溫行華在街道上"撞車"的人。至此,只要是溫行華上夜班的時分,他便總來。且還總是挑個最偏遠僻靜的小格間,獨飲自酌。溫行華最初哪裏想要理他。巴不得他認不出自己來。可當他一來到這貴賓的客桌前時,便又招呼道:"大哥!好久沒見你了…這是你點的刨冰水果拼盤,一紮冰啤……大哥你慢用。還需要點什麼的,隨時叫着小弟……"。哪知這位"大哥",由始至終,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根本就是無視於他。說完轉身的溫行華,猛踩這"大哥"腦袋的念頭都有了!——最後倒是從別的同事聊天那,無意間得知,他竟是本店老闆的次子,喚名:格魯斯潘達.魯南。人高馬大的一個人,卻是個白帥難調的崽。似乎又還蠻酷愛野遊放浪什麼的。隨着這店老闆兒子魯南到此夜店的次數增多,一股莫名不祥的恐慌情緒也隨之在溫行華的心裏,滋長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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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林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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