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群龍無首北乾亂，擊潰敵軍凱旋歸
數百艘巨型船隻在皎潔的月光的照射下緩緩靠岸，一隊隊全副武裝，披堅執銳的士兵從船上快步下來，原地集結，列好一個方形軍陣。
他們將目光望向了前方那衝天的火光與地上的一片焦土，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與烤肉燒焦的氣味，聽着耳畔傳來的轟隆炮聲，挺直身體向前方衝去。
這一聲聲炮響如同戰鼓一般敲打着他們的心弦，給予他們前進的鬥志與激情。此時軍陣中有長官帶頭吶喊道：“殺！～～”
所有士兵心頭便湧起一股豪情壯志，跟着他高聲吶喊了起來：“殺！～～”這一聲飽含激情的嘶喊在這戰場的炮聲中微不足道，但足以激勵人心。
另一邊的北乾軍陣，所有的高級將領在炮火覆蓋下全部殞命，只剩下了大量的中級將領，失去了統一的領導和號令，頓時亂做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但在這持續了半個小時的轟隆不斷的炮火聲與愈發逼近的喊殺聲中，大部分中級將領都不想葬身於此，便率領自己管的士兵向南邊倉皇逃竄。
終於，大盛的士兵們在黑夜中撞到了一股身穿北乾軍服的士兵，沒什麼好說的，碰見了就是殺。
雙方在一個小山坡上展開激戰。大盛這邊足足來了一個軍陣，有上千人，而北乾的這一股士兵只不過是被大炮轟得四處逃竄，僅僅只剩上百人。
大盛四面的前排士兵高舉方形的巨大盾牌，它高約兩米，寬約半米，通體由青銅打造，重達四十斤，舉起來能完全擋住一個人。
這每一面的前排數十人站成一排，拿盾牌一擋，連成一片沒有一絲空隙的防禦陣，北乾的刀劍毫無作用。他們就算用盡全身氣力砍在上面也只能發出清脆的響聲，而盾牌連個痕都沒有。
大盛軍陣在擋住了北乾士兵的第一波進攻后，便開始左右散開，兩人之間留出一個小小的空隙。
一隻只長槍從這一個個空隙中猛地刺出，直接洞穿了還停留在盾牌前做無用功的北乾士兵，再將其挑起甩出去。
一個個黑影北乾高高挑起，砸在地上，發出彭的一聲，激起一片灰塵，響起一聲聲哀嚎。
在長槍攻擊過後，所有持盾的士兵將青銅巨盾從地上舉起來，用手死死地攥緊，對着眼前的敵人沖了過去。
一時間不少北乾士兵被這巨盾衝鋒撞翻在的，還沒等爬起來，就被盾牌兵后緊隨而至的長槍兵直接用槍捅死。
而那些利用靈活性躲開這波盾牌衝撞的北乾士兵也沒能逃的掉。北乾軍陣在四面的盾牌兵衝出去后露出了裏面的刀兵和弓箭手。
刀兵持刀蹲下身子，眼神警惕地望向四周。而最中間的弓箭手則將手中的神臂弓對準了四處逃散的北乾士兵，扣動了扳機。
嗖嗖嗖的箭聲再次響起，挾裹着巨大的威力向逃竄的北乾士兵射去。如同死神一般，為向北乾士兵索命而來。
又是幾十人中箭倒地，濺起一團血花，在夜幕的掩蓋下絢麗異常。
在一輪齊射后，盾牌兵舉着巨盾回到了軍陣的原處，將弓箭手們擋起來。而原先蹲下的刀兵早已起身走出軍陣，去圍殺落單的北乾士兵。
戰場上終於演變成了白刃戰，一刀一刀的對拼。戰場絞肉機的真正面目顯露出來，每一處都伴隨着生命的消失，都血肉翻滾，哀嚎遍野。
戰場上的喊殺聲絲毫未減，每一個士兵都瞪着殺得通紅的眼睛，舉起酸痛的手臂，咬緊打顫的牙關，站直疲憊的身軀，用盡全身氣力向敵人殺過去。
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大盛軍陣內的弓箭手也不可能閑着看戲，而是在盾牌兵之間分出的缺口處瞄準遠處的敵人，一箭射出，要了他命！
而整片北乾軍營地都是這般情景，一個個排列整齊，軍容肅穆的軍陣向前推進，遇見逃跑的小股敵軍便用上述打法進行絞殺。
前文說過，北乾的精銳騎兵都在萬里平原上伺機而動，包圍兩府的是北乾和異流的步兵，所以逃跑速度和戰鬥力與北乾差不多。
但是因為群龍無首與亂了陣腳、四處逃跑已經丟失了軍心，再難和圍殺而來的大盛軍陣一較高下。
在這一大片戰場上，刀槍碰撞的叮鈴之聲與血肉橫飛的赤紅之景交織成了一片血色地獄。
在步兵對戰時，船隊的炮聲逐漸稀疏下來。一是因為雙方進行白刃戰，再開炮會傷到自己人；二是因為大炮已經連續轟了半個小時，炮管已經燙到根本摸不了的地步，在繼續開炮可能就炸膛了。
水軍們暫時休息，但張義知道，真正的決戰尚未開始，萬里平原上用來打擊大盛援軍的北乾精銳騎兵才是真正的對手和威脅。只有打贏了他們，才算是取得了勝利。
張義站在樓船頂部，看向下方的北乾軍營駐紮的丘陵。那裏即使沒有了炮火轟擊，依舊熊熊燃燒着濃烈的大火。整片丘陵大片地區火光衝天，就是隔着上百里也能看到這火光，聽到原先震天動地的轟隆聲。
北乾的騎兵統領就是再愚蠢，反應再遲鈍，這短短几十里的路程半個時辰也該到了。
現在算上炮火轟炸的兩刻鐘，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三刻鐘，這些時間別看不長，但起碼能殺傷這北乾軍營中的士兵半數，現在北乾軍隊已經被擊潰，目的已經達到了，鳴金收兵，準備對付騎兵。
不一會，大盛的各個軍陣即使追殺到關鍵時刻，也要放棄目標，整頓軍隊，逐漸向琉江方向靠攏，上船聽候指令。
過了約摸有十分鐘，所有軍陣已經回到船上，這樣能最大程度減少傷亡。殺敵的前提是保存實力。
張義面向下方的丘陵，張開懷抱，深深呼吸着略帶腥氣但異常清新的海風，閉着眼算着時間，北乾的騎兵也該來了。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遠方平原便傳來轟隆的馬蹄聲，震得大地為之顫抖。北乾的精銳騎兵，總算是來了。等你許久了，連見面禮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