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亂象
等到第一匹狼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被那群人護在中心。
那狼似乎頗有靈性,看我們一圈之後,又叫了一聲。便不斷的有狼出現。
因為我們紮營的地方所屬是樓蘭城這片綠洲的邊緣,視野相對來講開闊一些。只是,看着眼前的狼,也難有逃生的路線。
阿瑤握着自己手中的那方令牌,握得很緊。
狼群遲疑了一下,卻是要繼續向前。
這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糟了,今日是月圓夜。”那聲音聽起來甚是絕望。
“這些狼,似乎神智不清。”阿瑤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握着令牌的那隻手,都變得哆哆嗦嗦。“這令牌是舅舅所制,按理應當可以逼退狼群的。”
“這些,不是人間的狼。”西嚴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匹狼撲過來,那人瞬間化為烏有。我看到一個淡色的影子出來,似乎沒了目的,獃獃的站在原地。
阿瑤被嚇到了,她抓着我的那隻手十分的用力。“怎麼辦?”
“西嚴,你可會封印?”
在我問出這句話之後,西嚴愣了一下,便點點頭。
又一個人被撲倒,化為飛灰。其他人似乎有些怕了,又後退一些。
那少年握着手中的劍向一隻撲來的狼砍去,那劍似乎也不是普通的凡間兵器,直接傷了那隻撲來的狼。
我拿出手中的笛子,湊在嘴邊,和緩的樂聲流出。那狼群的動作似乎慢了半拍,可也只是一瞬間。我有些着急了,便只好加快吹奏。那狼群的動作明顯變緩了許多,嘴角也開始流出鮮血。只是那血卻是黑色的,滴在地上,便是枯草一片。
阿瑤看到有效果,便也拿出一隻笛子跟着吹起來。
曲子是幻靈宮入門術法之一,安魂殺。說來幻靈界的術法都不怎麼血腥,通常都和樂器掛點鉤,看起來十分的雅緻,用起來……也十分的頭疼。
狼群都倒在地上之後,那群人看我們的眼神也變了。他們看着我們,似乎也是十分的懼怕。一個年輕人更是直接丟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不知大人出行,多有驚擾……”後來的聲音,也因為太緊張,基本聽不出來到底說的是什麼。
“人間喜歡把會一些術法的,稱為大人。”西嚴在一旁解釋到。
我皺了皺眉頭,看向他。
他閉上嘴巴,雙手結印,便有幾道光線進了幾個人的體內,那些人都相繼暈倒了。“睡吧,忘掉該忘記的。”西嚴做完這一切之後,便一副十分超脫的模樣。只是,在他看到還醒着的少年的時候,有些不淡定了。
“你為何……”西嚴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那少年打斷了。
“祭司說的果然沒錯,月圓夜,樓蘭城外,有非人間的存在。”少年握着手中的劍,直指我們幾個。“我乃這樓蘭國的少將軍,定會護這一國太平。”
“你是不是腦子有泡?”出聲的是阿瑤,她這時才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我們剛救了你,怎麼會是危害這裏的東西。這狼一看就是魔界之物,各個奇醜還臭。你再看看我們,哪裏和它們像是一夥的。”
那少年手中的劍還在指着我們,表情也頗有些慷慨就義的味道。“今日,我定要除了你們。”
西嚴在一旁,伸手扶額,十分的頭疼。
阿瑤又上前一步,頗有些要將假吵下去的勢頭。“你這小子,怎麼……”
我看了看,那少年只顧和阿瑤爭辯,便瞬移在他身後,將它直接敲暈在地上。
阿瑤看我的樣子,最後只說出一句話。“果然,你還是動手能力比較強。”
西嚴走過來,伸手開始封印他今晚的記憶。
為了避免明日被這少年纏着問頭上的傷的麻煩,我們幾個繞到另一處城門外紮營。那處恰好與護城河的距離比較近,月光皎潔,襯着河的顏色也發生了些變化。“這河看起來和憶昔河好像。”阿瑤自己呢喃了一句。
西嚴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湊近了一點,看到河裏自己的影子,恍惚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走神的緣故,便又回來了。
“你說,那少年明日會記得我們么?”阿瑤問道。
“不如,我們換個樣子也好。”我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青衫少年郎。阿瑤也跟着幻化成了一個藍衣的書生。西嚴看着我倆,動了動嘴角,最終也沒說什麼。
“我們這般,應該不會有天罰吧。”阿瑤這才想起來在人間術法不能隨便用的事。
西嚴說“不可用術法對付凡人,行惡。”
“你剛才怎麼弄倒那人的?”阿瑤轉向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得十分的理虧。“棍子,你知道我常和你的侍衛打架,也就備了些有的沒的。”
阿瑤看着我笑起來,然後沖我伸手。“借我一兩件趁手的。”
我便拿出一根棍子,一條鞭子遞給她。
西嚴全程看着我們兩個,似乎十分的無語,以至於最後真的什麼也沒說。他的表情十分的嫌棄,十足的嫌棄。
第二日太陽初升的時候,樓蘭城便開門了。
我們進城的時候,路邊的集市還沒什麼。偶爾會遇到幾個腳步虛浮的人路過,身上都是酒氣和脂粉氣。我和阿瑤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裝點的十分招搖的樓,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凝胭閣”。
我們抬頭看上去,一位紅衣的美人正在向下看,看到我們十分嫵媚的一笑。她對面坐着的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來。似乎十分的震驚,直接站起來。
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無關很清晰,卻似乎有點讓人記不住。他看着我們的眼神很複雜,似乎我們應該認識他,至少應該是有些故事的。
紅衣美人回頭看她,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那人才坐下。
紅衣美人站起來,看着我們笑得十分的開心。“兩位小公子面生,不若進來坐坐。”
阿瑤有心想去,剛抬腳便被西嚴拎着領子拽住了。
“公子們年幼,告辭。”西嚴說完便把阿瑤拎走了,我只好跟在他們身後。
剛走了不遠,便遇到昨日在城外的那群人。那少年依然坐在駱駝上,表情十分的鬱悶,其他人倒是看起來十分的正常。
他似乎感覺我在看他,便看過來。
手上的輪迴珠亮了一顆,閃了幾下,便又安靜下來。因為輪迴珠被掩在袖子下,我並未發現,或者發現了,也並不能在當時就覺察出什麼。
我們身邊的恰好是一個早點的攤子,攤主正在和一旁來買東西的人聊天。
“昨晚,城北那邊又有動靜了。”那等着拿東西的人壓低了些聲音。“聽說,有人看見城北的湖上出現了鬼火。”
“每次都這樣。”那攤主似乎有些習慣了。“這次可有不同?”
“有人聽着鞭子的聲音了,似乎打的還很重。早上過去看,什麼也沒有。”那買東西的人繼續說到。“祭壇的人都過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每次都這樣,查不出什麼。”那攤主嘆了一口氣。
“聽說王已經去向中原了求助了。”那人繼續說。
攤主卻沒繼續說了,而是看向依然站在附近的我們。“你們……買東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