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買糧

安排好一切，李自成讓所有人都下去準備，提高警戒，嚴防官軍偷襲，帳內只留下劉宗敏劉芳亮高桂英等幾個出生入死的心腹，然後和高一功一起緩緩脫下鎧甲，露出裏面的平民服色，說這次自己要親自去看看，這傳說神仙所在的地方究竟如何，當即嚇得劉宗敏等手足無措，闖王要親自去犯險，如何得了？都上前勸阻，不如由他們代替闖王去看看，軍中絕不能少了闖王您那，奈何李自成一天考慮早就下定決心，旁邊的高桂英也不勸阻，顯是早就被闖王說通了，所謂聞名不如見面，看來闖王是鐵了心要以身犯險，而李自成看着眾人焦急的摸樣，反而笑了，老子原來就是驛卒，南來北往的官吏客商看慣了，難得做一次商賈不是難事，諸位不用擔心，一個時辰我們不回來，就由劉宗敏為主帥，立即撤退，千萬不要遲疑，退往商洛，我一定會想方設法逃出，用不了幾天就會和你們會合的，不用擔心，官軍還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屠殺幾十人的商賈隊伍，且去的都是好手，不會有事的。

反覆說明，勸阻無效，眾人也只得叮囑闖王保重，一有風吹草動立馬想辦法脫身，我們這裏保證做好策應，算是各退一步，去的近百個闖王親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漢，保護一個闖王應該不成問題，於是片刻之後，一隊商賈打扮的闖軍推着十餘輛車，從最側面的軍營出發，還特意繞道向西安方向走了一段，再折返朝周至神兵衛前進。劉宗敏劉芳亮率領四千人還跟了一段時間，深怕突然出現官軍劫持了闖王一行，知道離周至縣才四五里地的地方，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雙方才隔空揮手分開，一個時辰，這就是闖王給出的時間，劉芳亮是完全按照闖王的吩咐做的，帶人馬在十里地外隱蔽待命，而劉宗敏則不管這些，他認為一個時辰闖王回來還好，若回不來，不管有沒有危險，他是一定要帶人衝過去的，闖王一行人一離開視線，他就兩眼不停盯着眼前的幾柱香，只要燒完了，大戰就開始了，搞得手下都神經兮兮的，既激動又有些害怕，總覺得與往次和官軍大戰大不相同，這次的命好像並不掌握在自己手裏一樣。

闖王營中的小動作絲毫沒有逃過現代人的眼睛，無人機一直徘徊在他們頭頂上，近百人百姓打扮的人牽着幾頭毛驢大車，往北繞了個圈子向周至基地過來，稍做分析就明白這是義軍在做最後的近距離試探，警務處長李振請示管委會，要不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唐勝軍韓冰認為沒那個必要，他們喬裝成百姓，理論上就是怕我們發現是義軍，一共近百人，還帶着車輛，多半是以做生意為掩護，打探周至和基地的虛實，近兩萬人沒有不管不顧衝上來送死，從這一點上看，李自成的確比張獻忠要聰明一些，也難怪歷史上闖王的地位高於大西王，既然闖軍要來做客，那不妨放他們進來，眼見為實，讓他們這些常年鑽山林的也看一看體驗一下現代社會，真正認識到雙方存在的差距，最好能影響到闖王本人，加速其大部分人的轉化，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那他們這次來就是好事，李振擔心他們夾帶着諸多武器，唐勝軍搖了搖頭，即使有冷兵器夾帶，也帶不了多少，街上的城管完全有能力處置，只需全程加強監視即可，對方沒有動武我們就不動，一切按往常一樣即可，周圍官方人物太多，反倒會引起懷疑，激發矛盾，得不償失。

管委會的安排迅速通知下去，也及時通知了周至縣城內的副將胡茂楨和知縣宋獻策，讓他們千萬不要以任何理由騷擾，一切由神兵衛擔待，宋獻策胡茂楨都是神兵的超級粉絲，神兵的話比當今聖上的聖旨還管用，哪有半個不字，趕緊數次吩咐下去，誰要是敢鬧事，別怪老子翻臉無情！這一番無形操作，讓還在納悶周至小縣哪來的這麼寬敞平整黑色官道的李自成，客觀上解除了風險，他是真的詫異，大明的車輛什麼時候出現大黑輪子的馬車，跑得快不說，還不象他身後的驢車木輪那麼響聲刺耳，裝的貨物驢車需要兩三輛才能裝得下，更奇怪的是這些車輛不往中間走都靠一邊走，好像早就習慣了一樣，碰到的幾路商賈都這樣，對他們還側目怒視的樣子，當然看對方老少不齊的樣子應該都是正宗商賈，不像是官軍裝扮，幾次過後，他讓親兵隊長攔住一輛車馬，詢問了一下這裏規矩，才明白這裏的官道全是神兵修的，人馬車輛一律靠右行，這樣不至於相向而行互相阻攔，李自成是驛卒，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樣做的好處，可手下大部都是文盲，當即有好多人問，大家都靠一邊走，那另一邊誰走？他懶得理會，能想出這個通行方法的人的確是高人啊，當下暗中命令所有人有樣學樣，別佔着路中央，靠右面走。

是先進縣城還是去那些高樓大廈處？兩面隔着才兩里地，李自成稍作思考，便決定先去大部分商賈去的高樓大廈處，一個那裏看起來更為吸引人，建築比縣城大許多倍，看起來也熱鬧很多，二個天生對城牆包圍的那種身處險境的感覺，絕對比只有一條壕溝開放的集市有壓迫感，那邊地勢廣闊，人頭攢動，萬一有事，混入人群或者跑路，都比在縣城內安全，事實上他的想法大錯特錯，縣城內現在基本安置的是流民，地主豪強大都已搬遷至基地附近，城裏面由古代軍隊駐守，而已經大部建設好的基地，則是大明中產階級以上的存在，防務也是由半現代新軍守衛，要是真打起來，十個古代士兵都打不過一個新軍士兵，當然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祥和，和古代軍隊排兵佈陣刀槍林立的氣勢大不相同，因而讓古代人覺得開放的基地才沒有什麼威脅。

一座罕見的兩丈寬的大鐵弔橋，將周至縣城和基地分割開來，李自成和手下都驚奇的打量這座一看就知道是用精鐵打制的大橋，真是奢侈，用來打造兵器鎧甲，只怕可以裝備數百精銳吧，就用來做過溝的橋，橋那邊兩個堡壘，窗戶特小，幾個手持火銃的短打扮士兵在盤問，還有幾隻火銃伸在小窗戶外，旁邊則是間隔一段距離，一個糧袋一樣壘起堆堆，也能看到火銃的樣子，在後面就是比寶塔還高的棟棟井然有序的房舍，高大整齊，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建的，四四方方，層層疊疊，中間的街道筆直，還有植物錯落排列，底下一看就是各種商鋪，因為好多車輛貨物堆積在門口，各色人等進進出出，沒看到官軍巡邏，只看到三三兩兩短打扮黑衣服圓帽的象是衙役一般的人在指指點點，看起來不像是防範嚴密的處所，走！過橋去仔細看看，闖王下了決心，就憑直覺上那幾個壕溝邊的防禦包包，幾桿火銃，還嚇不倒老子。

“幾位軍爺，我們是陝北的商人，聽說這裏有糧食買，特意趕來這裏想購買些糧食回去，這是我們的路引”親兵隊長點頭哈腰，對着守橋的幾個圓帽短打扮士兵解釋道，幾個士兵稍微打量了一下這些人，拿過路引看了一下，指着一旁的幾張桌子到“車子都是空車吧，你們都到那裏登記一下就行”接着兩個士兵繞着這近百人走了一圈，忽然說道“你們以前都當過兵吧，不像是普通百姓啊”這句話立即讓空氣陡然緊張，李自成趕緊出來解釋道“軍爺好眼力，我們都是東家雇來的家丁，以前都在衛所呆過的，陝北飢荒活不下去討口飯吃，南來北往的地方不太平，所以就讓我們護着商隊”親兵隊長立即附和“是啊軍爺，這些人力氣大，又都當過兵，可以省去許多力氣活，還可以沿途防着盜匪”說著從懷裏掏出幾塊碎銀子，就要塞給幾個新軍戰士，新軍戰士沒理會，而是再仔細看了幾輛空車，確定這些車輛藏不住什麼，說到“銀子我們不收，這裏誰都不敢收，以後不用在這樣，到那裏登記一下吧，還有你們如果帶的是銀錠，最好到那面的銀行裏面兌換成銀元，我們這裏基本只收銀元”說著朝另外幾個士兵點點頭，示意這些人沒帶什麼違禁物資，至於這樣雇傭很多前明軍作為商隊成員的，他們見得多了，誰讓大明天下一團糟，到處是流賊土匪呢，“銀元？銀行？敢問軍爺，這銀元和銀兩怎麼個兌換法？”親兵隊長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名詞，得問個明白，“第一次來吧，這裏所有商人都用銀元交易，一兩銀子兌換一塊銀元，一塊銀元在這裏購買力一兩銀子一樣”士兵看了看李自成他們，每天來貿易的商人多了去，總有些初次來這裏的商人需要解釋一番，“那我們到那個銀行？~·”親兵隊長還想問清楚，後面的李自成趕緊朝他使了個眼色，新軍士兵指了指前面不遠的銀行，“登記完了就可以去那裏兌換，具體你們問銀行裏面的人吧”“行，行”親兵隊長立即帶着幾個人，朝一旁的桌子走去，將路引遞上，幾個書記員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路引，就抬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人？來此做什麼的？一個個都要登記，別急，一個個來”親兵隊長很詫異，按照大明不成文規矩，只要領頭的有路引，跟着的家丁隨從一般沒人問，於是他想要開口詢問，當下被後面的李自成拉了拉衣角，也就沒出聲，只得朝後面喊了一句，“都排好隊，一個個報上姓名來”

這樣一個程序在幾個書記員的努力下，沒用多少時間，近百人就全部登錄在案，李自成來的時候每次準備到這一出，於是匆忙之下將自己真名給報了出來，好在這幾個書記員都是現代人雇傭的大明秀才，沒人知道這個李鴻基就是大名鼎鼎的闖王李自成，事實上整個大明都沒幾個人知道，就是現代人也不是全都知道這是闖王的真名，所以這一群人經過鐵橋之後幾乎一路暢通無阻，連銀行兌換銀兩都有人專門接待，而且幾千兩銀子絲毫沒有剋扣，分文不少，不象大明地方那樣雁過拔毛，這讓李自成一行懸着的心稍微放鬆了些，看來這第一關是過了，當然李自成的心不在銀子糧食上，他一在再觀察周圍的守備情況，幾個糧垛一樣的後面都是三三兩兩圓帽短打扮火銃兵，縮頭縮腦的，靠近壕溝一側的建築裏面也能隱約看到火銃兵，街上時不時梭巡的也是圓帽短打扮黑衣士兵摸樣的人，沒有看到大量制式明軍蹤跡，只是偶爾路過的大鐵車讓他莫名膽戰心驚，他乘車輛停下來的空隙，用手摸過幾遍，入手冰涼，分明是鐵制的，這樣如山般大小的車輛，無牛無馬行動自如，怎不叫人產生恐懼感？而且數量很多，這樣一大批鐵制大車用來對付義軍的話，恐怕不用刀槍什麼的，只要往前撞都能撞死不少人啊！

這邊李自成帶着新奇的眼睛不停分析判斷着特區的一切，在一處大樓裏面窗戶前，李振幾個人也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着這群不速之客，登記的名單很快交到這裏，上面大都是張三王二李四這些百姓常用的名字，並不起眼，但裏面有幾個名字引起了李振的注意，這裏的穿越者好多惡補過明朝歷史，李自成原名叫李鴻基，張獻忠又叫張秉忠，高一功又叫高國勛，還是有印象的，所以一看見上面李鴻基幾個字，李振是一陣激動，趕緊派人彙報給管委會領導，請示怎麼辦，唐勝軍韓冰對於這些不速之客的指示很簡單，暗中觀察，保持警惕，來去自由，意思就是沒必要大驚小怪，更沒必要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打草驚蛇，反正他們目前對我們形不成威脅，就讓他們多看多聽多感受即可。

接到命令的李振心領神會，只是多派了些人手加強監視，只要這些造反專家不做出太過激烈的舉動，就像平常百姓一樣對待，至於那個李鴻基和高國勛，盯着就可以，說實話李振自己也想看看這個明末風雲人物看到超出自己常識的情景會是一種怎樣的表現。

李自成和一幫兄弟進了特區，比劉姥姥進大觀園還要震驚，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要不是身邊還有很多長袍馬褂的明人熙熙攘攘，他們真的會以為自己不在大明，街上沒有隨處可見的乞丐，沒有橫行的地痞流氓，沒有臭不可聞的遍地垃圾，連道路都不是大明的石板路，都是從沒見過筆直異常平坦寬闊的黑色路面，不用擔心被高低不平的石塊絆一跤，兩旁的店家賣的東西一大半都沒見過，虧了大家都是農夫出身，可好多農副產品都不認識，就連豬肉都和平時所見大不相同，大明的黑豬絕對不會有那麼大，那麼多肉，羊肉也是，西北養的羊瘦小得多，還有麵粉，白凈得不敢相信這是麵粉，大米則比平常所見圓潤飽滿多了，一看就是精米中的上品，至於蔬菜，很多都這輩子沒見過，還有更多的稀奇古怪的水果，讓人不自覺地流口水，至於各種目不暇接的農具工具，大量的五顏六色的鍋碗瓢盆服裝鞋帽，大到馬車，小到針頭線腦，無一不是讓人嘆為觀止，傳說神兵衛富甲天下，僅僅一路走來，就足見有過之而無不及，十幾個隨從多次按耐不住誘惑想要下手，都被高一功和親兵隊長及時制止了，不要忘了他們來這裏主要是偵察，不是來搶劫的，一旦暴露行藏，性命不保！

看一眾沒見過市面的餓死鬼冒冒失失的樣子，李自成知道得先找個地方安定一下，隨即指示高一功去找個酒樓飯館，讓這些口水流了一地的兄弟填飽肚子，近百人，索性包了一個不起眼的飯館，一幫餓死鬼投胎的風捲殘雲，吃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反正上來什麼舔光為止，搞得李自成神情難看，不過也怪不得他們，上來的飯菜自己都覺得平生未嘗過的人間美味，甚至忽然覺得，要是天天有如此吃喝，自己還造什麼反？吃飽了喝足了，幾個人才想起來他們要買糧食，於是叫過小兒，問這裏哪裏有大一點的米行，小兒一看就知道這幫子是第一次來這裏，笑道，這裏最大的米行當然是神兵開的商號，就隔着一條街，全是精米，價格還特便宜，客官你是來對了地方，這裏的米據說拿到其他地方可以翻幾個跟斗，每天進進出出都要上千石，客觀若是只買個幾斗幾十斗的就直接在街邊米鋪買就可以，神兵商行恐怕排不上號。

有那麼多糧食？每天進出上千石？還都是精米？李自成不敢相信，大明的米行自己又不是沒見過，能買一斗兩斗的都是大戶人家，這裏竟然是以石為單位買的？帶着狐疑問了幾個路人，李自成一幫推着幾輛驢車終於看到了神兵的米鋪，門前一字排開幾十輛高大馬車，基本滿滿當當，裏面還有好多輛正在裝車，各色穿補服的，商賈打扮的，當兵的，平頭百姓穿行其中，自己所帶來的驢車往邊上一靠還真不夠看的，一問米價，二塊銀元一石，把他給驚到了，外面都是沙子的糙米都要賣二兩五錢到三兩銀子一石，這裏每一袋都是精米中的極品，才賣兩塊銀元，也就是二兩銀子一石，是不是搞錯了？他來的時候是準備五六兩銀子的價格購買的，沒想到這裏這麼便宜，這神兵是不是瘋了？反覆問了好幾個人，才確定自己沒有搞錯，真的是二兩銀子一石，他趕緊讓高一功拿出所有銀元，先買個兩千石再說，外面的兄弟們可是等米下鍋呢，裝不下？不能分幾次運嗎？死腦經！

米行里的現代人已經得到了通報，清楚眼前的這些都是義軍，心裏多少有些緊張，好在旁邊幾十個城管和荷槍實彈的新軍戰士護衛着，很快就為這幫人調出了兩千石糧食，只是這些人帶來的十幾輛驢車完全裝不下，於是有個穿越者提出你們是不是雇幾輛馬車運走？被李自成他們拒絕了，說還是自己多運幾次吧，穿越者搖了搖頭，這得來來去去耗費不少時間，於是又說，這樣吧，我們免費用自己的車把糧食運到你們指定的地點如何，看你們這個樣子怕今天運不完的，你看後面還有好多人等着呢，別耽誤了大家的生意，一句話，周圍立馬七嘴八舌起來，是啊，你們這麼多糧食，擋住我們道了，我們東家還在等着呢，李自成有心想藉助神兵的車輛運輸，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忍住了，這樣吧，我看這大街實在寬闊，不如先堆在大街上，我們慢慢運吧，穿越者無奈點了點頭，叫過幾輛叉車，將兩千石糧食堆放在寬闊的的大馬路上，光這種力大無比，渾身精鋼氣息的叉車，就讓所有義軍兄弟嚇得臉色煞白，這到底是什麼神仙東西，一次托舉起幾十石糧食毫不費力，怕是可以移山填海吧？李自成也是嚇得不輕，一個米行，都有幾個人力不可為的神器，那整個神兵衛又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神器？虧了自己沒有貿然進犯，若是真打起來，光這幾輛神仙車輛就能輾壓多少兄弟啊？！一路上少說自己都看到了近百房子般大小的神車，自己帶來的這一兩萬人真不夠看的。

正在愣神的時候，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句晴天霹靂般的話“聽說了沒有？今天早上神兵衛有通報，張賊在萬源授首了！白桿軍忠貞侯剿滅了兩萬賊寇！”“早聽說了，張賊覆滅，不過不是兩萬，而是四五萬吶，真的是伏屍遍野，光人頭就裝了幾百大車呢”“這下好啦，我們進出陝西再也不用怕流賊出沒了，還有個李賊估摸着也就這幾日要覆滅了吧，據說神兵衛~~~~”“你就吹吧，外面可還有流賊呢，至少還得小心個幾日，不過以神兵衛的能耐，也快了，只要李賊被剿滅了，這天下就太平了~~”

親兵隊長滿臉通紅就要上前理論，李自成反手就是一巴掌，“還不下去看着糧食？！”親兵隊長捂着臉，心有不甘，被高一功連推帶拉帶了出去，“這位兄弟，某是陝北客商，第一次來寶地買糧，孤陋寡聞，剛才聽你說張賊授首，不知道說的是哪個啊？”幾個在興奮私語的夥計，沒有發現剛才的異常，見有人問，回過頭來“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張獻忠嘍，沒聽神兵通報啊，大家都知道了，官府還貼了告示，自己去看吶”李自成滿臉緋紅，這一路盡顧着看花了眼，沒注意到大街上的告示欄擠得水泄不通，現在回想起來，怕是真的出事了，幾萬義軍，就這樣完了？李自成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和張獻忠多年恩怨，清楚知道自己這個老兄弟狡猾異常，和自己一樣，官軍幾次進剿都沒能剿滅他，想不到今天會在這裏聽到的他的死訊，得趕緊回去，這消息太突然了，平地一聲雷炸得人里焦外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