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

張獻忠軍令一下,全軍開拔,準備突襲萬源,讓李定國撤回接管西鄉,西鄉城內現在只剩下不到兩千士兵,加上兩三千被裹挾的百姓,顯得異常冷落和空虛,漢中的秦翼明並未派軍追趕,一路上李定國有時間和被俘明軍做更詳細交談,尤其是和楊光烈這個總兵,儘力打探大明朝廷的動態,越是了解,越是為義軍的前途擔憂,現在大明朝廷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把國內動之亂當成第一要務,孫傳庭盧象升洪承疇這些赫赫有名的剿寇統帥,都被調離了西北,準備全力對付關外女真,這表明大明皇帝已經不把各地義軍放在眼裏了,曾經轟轟烈烈的官兵捉強盜你來我往,甚至掘了皇帝祖墳,攪得天下大亂,變成各地大大小小的義軍被招撫的招撫,被剿滅的剿滅,據說前幾個月還收編了河南開州萬餘人馬的小袁營,百姓和老弱被神兵衛妥善安置,精銳則改編為制式官軍,小袁營主帥袁時中被朝廷封為游擊將軍,破格入神兵衛新軍歷練,重要的是,山東河南河北山西陝西包括甘肅湖北湖南和江蘇浙江等地都得到了朝廷和神兵衛的大力賑濟,全國大範圍旱災所引起的連鎖飢荒,被天量糧食物資強行壓制,活不下去而造反的百姓紛紛回歸田園,一部分開始試種朝廷下發的抗旱高產作物,一部分在朝廷救濟下開墾撂荒田地或者直接去做工,連一直壓在百姓頭上的各種攤派賦稅都被減免了大部分,朝廷派出的幾路欽差抓捕了好多貪官污吏,不說全國面貌一新,至少從表面上看,整個大明吏治民生已然大有改觀,而最重要的是,那些從天而降的神仙使出匪夷所思的神仙手段,非但讓官軍鳥之槍換炮,還讓幾個有名的大城舊貌換新顏,光安置的各地流民就不下兩三百萬,礦產資源,鐵器盛行,糧食種植,布匹服裝鞋帽的工廠化生產,引得周圍府縣紛紛效仿,南北商賈雲集,按楊光烈的說法,義軍現在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休想撼動神兵衛分毫,別說對陣神兵衛新軍,就是對陣神兵衛用於日常管理的城管,城管都可以以一當十把義軍打個全軍覆滅,所以不像以前一樣步步緊逼,不是忌憚義軍,而是神兵衛更希望招撫他們去海外建功立業,不想趕盡殺絕而已,說得李定國心神不定,動搖加劇,而上千俘虜現身說法,義軍兩千人馬耳濡目染,已經有好多人心嚮往之,甚至準備放下刀槍,回家種田了。

到達西鄉,各種情報彙集,四周的確有大量官軍守株待兔,俘虜們的傳言大都得到應證,李定國終於拿起劉文秀寫來的勸降信重新看起來,駐守漢陰的原劉文秀手下王復臣張先璧又派人送信來,說劉文秀希望和李定國見面,並說南面駐守四川的白桿軍主力不日即要包圍我們,大帥此次南下恐怕凶多吉少,我等是降是戰,得趕快定奪,言下之意很簡單,這幾個留守漢陰的將領已經有了投靠官軍的意思,李定國清楚劉文秀來見面不見面都一樣,無非是勸他棄暗投明,於是他派出親信去漢陰詳細詢問,得到的回報是李定國所部神兵衛早有安排,效袁時中小袁營例,李定國封游擊將軍銜入新軍歷練,余部整編為制式官軍序列,以後將跟隨神兵衛去海外開疆拓土,至於義父張獻忠則不赦,余者皆可赦免,這樣的條件,加上四周義軍困難重重,楊光烈的勸降,李定國終於暗暗下了決心,準備反正。

而此時張獻忠並不知道後院起火,自己的義子已經起了異心,還在指揮兩萬精銳大西軍妄圖打開通往南方的通道,另外兩個義子艾能奇孫可望領頭率五千人馬已經先期到達萬源外圍,當然是老一套,打家劫舍,為義軍收集物資糧草,裹挾部分百姓為攻佔萬源縣城做準備,一時間萬源周邊鬼哭狼嚎,煙塵四起,沒來得及逃入城中的百姓糟了殃,剛有所希望的苦日子,迅速被兵禍終結,小縣城中剛進駐的張鳳儀所部五千白桿軍不敢輕舉妄動,任憑城中百姓苦苦哀求,不為所動,明末百姓的命運早就註定了,不是被官府所逼流寇所殺就是被官軍劫掠,或是被韃子殘殺,白桿軍作為參與明末各場大戰的地方軍隊,早就對這一切習慣了,這個時候不能有婦人之仁,一旦打開城門放進逃難百姓,萬源將萬劫不復,臨來時婆婆反覆叮囑,一切按神兵衛堅壁清野政策,固守城池,不可輕舉妄動,等待白桿軍主力到來,對於未能及時撤回的百姓只能是聽天由命,所以張鳳儀和萬源地方官看着城下數千跪地的百姓一言不發,這些人身後就是大股流賊,張鳳儀現在想的是鬧騰十幾年的張賊來了沒有?他們白桿軍建功立業就在此刻,婆婆秦良玉已經封侯,丈夫馬翔麟是掛總兵銜新軍旅長,自己雖為副將,和他們比還差一大截,所以此次駐守萬源,看着遠處流賊肆虐,她內心是興奮的,被婆婆料到了,這張賊果然準備南下,現在只要耐心等待婆婆大軍到來,自己和白桿軍百尺竿頭更進一層已是近在咫尺。

兩萬多大西軍壓着數千裹挾來的百姓,趕到萬源城下,張獻忠才得知原先只有兩三千官軍的萬源,竟然進駐了數千白桿兵,不由得大失所望,老子苦心設計,威脅安康,佯攻漢中,東西兩面都攪和了一番,竟然還是被老妖婆秦良玉快了一步,堵上了南面的通道,真是氣煞我也,這老妖婆哪來的那麼多軍隊,四川一戰,自己損兵折將,難道白桿軍就沒有損失這麼快就拉起那麼多人馬?對於西南土司地方軍隊,大明朝廷一直是壓制的,應該不會給錢給糧大力支持啊,自己在四川鬧騰,白桿軍主力應該全力防禦在四川才對,怎麼才幾個月就有那麼多兵力前來堵截想不通啊,想不通!真是冤家路窄!

張獻忠想不通,自己精心策劃的計劃連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把水攪渾,然後在官軍混亂調動中溜之大吉,所以選擇南面,就是因為估計白桿軍兵力不足,左良玉又是個可以利用的一個,只要不去進攻四川重鎮,她秦良玉就不會拚命來追,沒想到才到萬源就碰上了老冤家白桿兵,一種天要亡我的感覺油然而生,事實上,官軍這近兩年採取堅壁清野,只守不攻,避免了過度消耗,實力增加了不少,光左良玉部就瞞着朝廷招兵買馬,擴充到了近三十萬,其他軍閥手下小几萬都綽綽有餘,尤其秦良玉白桿軍受到神兵衛特殊照顧,從原先歷史上不足兩萬猛漲到八九萬,而且裝備遠超過了經制官軍,戰鬥力得到空前提高,毫不誇張地說,秦良玉手下這數萬人馬,完全有能力直接面對三四十萬經制明軍,就是對陣數萬建奴也不會落於下風,而一直在坐困愁城的張獻忠和李自成不會明白短短一兩年土雞竟會變鳳凰,現在的秦良玉在沙盤上指揮堵截流寇,幾乎就是手到擒來,別說張獻忠部兩三萬殘兵,就是讓她單獨面對李張兩路流賊,她都毫無壓力,更別說北東兩面幾十萬蓄勢待發的其他官軍,把陝南早就圍了個水泄不通,所謂得來全不費工夫,無論你往西往南或者往北往東,都是死路一條,只有李闖和八大王自己還蒙在鼓裏,還以為官軍遲遲不進攻是因為兵力不足,糧草不濟,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經大變樣了。

西面漢中被白桿軍甘肅兵佔據,窮山惡水也無價值,北面李自成部和幾十萬官軍周旋,去了也沒好果子吃,東面左良玉陳永福楊國柱等好幾個總兵數十萬人馬已經佔據自己退回來的地方,唯一有希望的就是南面,現在擋在自己面前的又是老冤家白桿軍,總不至於一戰沒打就退回西鄉漢陰吧這兩個地方被自己燒殺一空,已經支撐不起幾萬人馬的消耗,再怎麼滴,也要拚死一戰,能衝出去最好,沖不出去就只能是殺身成仁了,張獻忠稍一遲疑,就明白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自明廷改變窮追猛打的策略以來,自己就說不出的渾身難受,義軍被剝筍一樣層層剝落,近十萬人被消耗的只剩下兩萬,而且很少有補充,這一次再不拚命,恐怕難逃覆滅命運,萬源,一定要拿下來,兩萬人全消耗光,也要這麼做!

城頭上的張鳳儀看着遠處不斷聚集的流寇,各種大旗招展,不用探馬回報就知道這是流賊主力來了,城中百姓的騷動絲毫影響不了她,五千武裝到牙齒的白桿軍,擋住幾萬窮途末路的流賊,絕對有把握,更別說得到消息的婆婆必定會率軍前來圍剿,只需要拖住張賊十天半個月,張獻忠的人頭就是自己的了,她連地方官一直催促的城門洞都沒有堵,省得決戰之時再挖開,看着手下盔明甲亮的樣子,打心眼裏就不認為自己會輸,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張獻忠手頭這兩萬精銳,雖說都是百戰餘生的老造反,也繳獲了不少官軍武器裝備,對陣同樣數量的制式官軍還略勝一籌,可他現在面對的是加強版的軍紀異常嚴整的白桿軍,而且人家還是以逸待勞,防守方明顯比進攻方要有優勢,註定八大王不能象歷史上那樣再橫行西南數年,造成四川十不存一的慘象了。

離着萬源不到十里,張獻忠開始安營紮寨,多年養成的習慣使然,老一套對付官軍的手段,先讓探馬和早混入城中的幾十個細作接上關係,詳細了解城中官軍動態,大軍則休整個幾天圍而不攻,造出些聲勢來,最好能夠讓萬源不戰而降,當然他也知道,白桿軍不比一般明軍,沒大可能被自己兵不血刃佔據,但造成城中恐慌降低官軍戰鬥力是必須的,反正一場惡戰在所難免,能拚死打開這道缺口,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張鳳儀不怕城中姦細搗亂,一個小縣城,攏共就那麼大點地方,五千白桿軍進駐,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幾個城門更是防守嚴密,想要靠幾十個細作裏應外合,幾乎是痴人說夢,神兵衛專門分析過歷次戰鬥,早就指出了農民軍喜歡策反和搞亂城池,乘虛而入,真正面對面戰鬥,官軍贏面還是很大,為此兵部一再發文要求各地官軍加強戒備,勿讓流寇有機可乘,雖然很多軍閥和地方官並沒當回事,可隨着官軍實力越來越強,防範城內被滲透的工作自然而然就有了餘地,比之以前拆東牆補西牆還漏洞百出,提高了很多,無形中給農民軍找到弱點缺口的機會就少了很多,至於白桿軍更是深受恩主神兵衛影響,每到一地必然加固城池,加強巡邏,肅清姦細,整頓地方軍務,他們根本不怕地方上的反對,憑着比歷史上皇帝朝廷更高的信任,神兵衛莫大的支持,從來就不把一幫腐朽放在眼裏,至於地方官員想要彈劾,或者從中作梗,隨便,反正老子就是不鳥你!

艾能奇孫可望兩人領着四五千義軍兄弟,天天開始騷擾萬源,故意將萬源周圍幾十里來不及撤回城內的百姓驅趕到城下,目的就是動搖城內防守決心,吸引官軍自亂陣腳,這一招也是老一套,鬼哭狼嚎之下,必然有城內沾親帶故的去求地方官打開城門,而一旦官軍打破既定方針,義軍就有機可乘了,再差也能混進一群精銳姦細,文官天生的衛道士性格,總會給一心堅壁清野的武將添亂,一連幾天城外哭喊聲震天,罵朝廷罵狗官罵兵痞,怎麼難聽怎麼來,萬源縣令幾次要求張鳳儀打開城門,哪怕開一條縫也好,多少放些百姓進來,都被嚴詞拒絕,搞得縣令吹鬍子瞪眼,臉紅脖子粗,一群混在人群中的姦細見勢乘機鼓動,說什麼見死不救,草菅人命,與反賊無異,不如我們自己動手等等,奈何白桿軍不比其他官軍,是石柱少民隊伍,絕對服從性比大明官軍強太多,只認自家主帥千戶百戶的命令,任憑你裝瘋賣傻,就是無動於衷,別說地方官員,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撼動不了半分,敢動手就就地擒拿,一些混在人群中叫囂的很快被鎖拿,幾個城門洞前每天都有被砍落的姦細人頭,很快從客觀上壓制住了細作作亂的空間。

城外的義軍幾天下來,見絲毫動搖不了城內,很快放棄了幻想,八大王張獻忠知道得啃硬骨頭了,當下命令驅趕各處擄掠來的近萬老弱病殘,在督戰隊的鋼刀強逼下,肩挑手扛日夜不停填不寬的壕溝,準備強攻萬源,城頭上幾門土炮間隙性開炮嚇唬,可惜成果了了,那些被擄掠來的百姓想要逃跑等待他們的必然是人頭落地,向後是死,向前多少有些生路,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自掘墳墓,好在城頭上箭矢炮火併不猛烈,萬源城不寬的護城河僅僅兩天,就被填出了十幾道一丈多寬的通道,一直在監督艾能奇孫可望見一切準備就緒,當下命令上千督戰隊驅趕着數千老弱,徑直朝萬源城下湧來。

張鳳儀和手下幾個千戶明白賊寇這是要攻城了,即令弓箭手列隊準備,上千白桿軍鋼製弩箭手嚴陣以待,加上數百地方弓箭手張弓搭弩,張鳳儀手中令旗揮動,一波劍雨飛馳而下,剛剛進入百步以內的數千毫無防備的老弱隨即倒下一大片,接着就是潰逃,斥罵聲嚎哭聲響徹四周,城頭上縣令臉色慘白,推開攔着他的士兵,不顧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拉住張鳳儀衣袖,怒喝道,“快住手!將軍難到沒看見城下都是本縣子民嗎?趕快住手,爾等如此與流賊何異?可憐~~,老夫叫你們快住手!~~”張鳳儀和身邊游擊千戶扭過頭來,用力推開死腦經的縣令,命令親兵將他架下去,不準任何地方文官靠近城牆,違令者軍法滴論處!戰情緊急,容不得她絲毫猶豫,臨走還不忘大聲告訴他“萬源縣若有不服大可向上官或朝廷稟報,此刻,若是貽誤軍機,休怪本將翻臉無情,底下有敢鬧事者已從賊論處,帶下去!”

潰逃的老弱即刻被後面的大西軍督戰隊斬殺上百,人頭滾滾,嚇破了膽的數千百姓又調轉方向,再次沖向萬源城門,緊接着又是幾波箭雨飛下,再次丟下數百屍體往回逃跑,如此往複三四次,直到近萬老弱只剩下不到兩千,都趴在地上哭喊,任憑流寇刀劈斧砍就是不起來,反正是個死,況且早就體力不支跑不動了,還是趴地上等死吧,滿天神佛救救我吧!

後面觀戰的張獻忠知道這些炮灰的作用用完了,從早上辰時開始,才半個時辰,能消耗掉多少明軍物資就算多少吧,手中令旗揮動,前面艾能奇孫可望隨即閃開幾條通道,中軍早就準備好的兩千餘扛着數百木梯的義軍兄弟蜂擁而出,踩着滿地的屍身,冒着如雨箭矢,漸漸靠近城牆,途中不斷有人嚎叫着倒地,只是這股義軍都是久經沙場的,死傷司空見怪,連續倒下的兄弟影響不到其餘人的進攻,順着百姓開闢出來的通道,接近五六十步,混雜在人群中的弓箭手射出一波波箭矢,立即造成城頭上幾十人傷亡,幾十架雲梯搭上了城牆,上面滾木雷石金湯紛紛落下,下面頂着傷亡不斷攀爬,古代殘酷的進攻防守展現的淋漓盡致,僅僅兩刻不到功夫,城腳下就雜亂堆滿了流寇屍體,兩千餘人一個衝鋒,剩餘的不到一千,隨着最後一架雲梯被推倒,第一波進攻失敗,開始潰退。

督戰隊連砍了幾個帶頭撤退的,沒能阻止住第一波進攻隊伍的潰敗,隨着號角再一次響起,緊隨其後的第二波兩千人扛着雲梯衝了上來,同樣的套路,城上一波波箭雨飛下,城下一波波箭矢對射,一架架雲梯冒着滾木雷石紛紛搭上城牆,不顧同伴的死傷,連續攀爬而上,不得不說張獻忠手下勇猛頑強,即使還不是最精銳的,也已經讓萬源縣城牆險象環生,好幾處城牆上出現了冒死登上來的流賊,刀槍並舉,短兵相接,義軍付出代價的同時,白桿軍也出現了傷亡,虧了今天的白桿軍幾乎都是板甲護身,若是象以前那樣,必然出現更大損失。

遠處的張獻忠看着這一切,清楚知道僅憑兩撥人馬就能順利登城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對手不是普通明軍,是不要命的土兵,如此激烈,看起來驚險異常,城頭上卻沒有扔下讓自己吃大虧的萬人敵,說明白桿軍還遊刃有餘,在等待最危險的時候,果然兩刻鐘不到,第二批兩千人在傷亡數百之後開始潰敗,先前登上城頭的幾十個義軍兄弟,估計已經被白桿軍斬殺了,“鳴金收兵!”張獻忠一聲令下,上午的攻城告一段落,埋鍋造飯,等吃飽了再來。

城裏也是筋疲力盡,無論是搬運滾木雷石的,還是城頭上力戰流賊的,都鬆了一口氣,滿地狼藉,間雜着受傷兄弟的哀嚎,百戶千戶等軍官都在指揮者搬運死傷者撤離,城裏縣衙軍營躺滿了傷員,稍稍估算一下,至少有兩三百死傷,可見張獻忠大西軍的戰鬥力非同一般,這還是剛開始,往後只會更激烈,虧了是白桿軍頂在這裏,若是其他明軍,死傷數字估計還要多上一兩倍不止。

雙方都在評估上午接戰的得失,張獻忠現在沒有退路,即使傷亡巨大,也要咬牙啃下這塊骨頭,必須打通南下的通道,如果象平時那樣吃了些虧就撤回後方,必然被幾十萬明軍活活困死,所以拼着老命也要突出包圍圈,而萬源的張鳳儀也要堅守,付出巨大代價也要攔住張獻忠,必須等到秦良玉大軍到達,才能徹底解決鬧騰十幾年的張賊,至於東面的左良玉陳永福等官軍,看看是有幾十萬,可是沒有指望的,他們佔地盤是搶先,要拚命絕對不可能,況且東面的官軍一旦動起來,反而會給流寇以可乘之機,說不定就在官軍調動的空隙中溜之大吉,所以一定要把張獻忠牢牢牽制在這裏,即使流寇要撤退也要不惜代價追擊,黏住他。所以現在的戰況就是硬碰硬,針尖對麥芒,不死不休。

下午未時,大西軍不知從哪又裹挾來三四千倒霉的百姓,在一頓棍棒加斧劈的驅趕下,顫巍巍湧向萬源縣城牆,各種饒命,不要殺我們的呼喊,絲毫沒有影響到城頭白桿軍,張鳳儀早就下令,無論是賊軍還是百姓,只要敢上來,一律射殺,城裏地方官百姓有意見,儘管上表彈劾,反正一句話,無差別攻擊,一波波箭雨猶如一道道催命符,無情收割着這些亂世性命,想要後退逃跑的,下場更慘,督戰隊刀槍並舉,沒有人能逃過一死,生命終結的命運在他們被抓住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不是求爺爺告奶奶,做牛做馬可以改變的,面對兩支都在拚命的軍隊,他們不過就是閻王殿裏挂號的枉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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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天降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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