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當混混遭遇神棍
“老大傷了，兄弟們一起上，給他放點血！”
幾個混混見領頭的青年倒下了，一個個如發了情的公雞，在那一個勁的吼着。
不過，卻都是只說不練，沒有一個人敢衝上去，他們都被孫二虎的狠勁給鎮住了！
這年頭，社會和諧了，治安完善了，打打殺殺的情況也便少了。出來混的人，也大多都是裝×之輩，或者是仗得人多勢眾狐假虎威的傢伙，真正有血性、敢砍敢拼的人鳳毛麟角。
一個個也就只學會了叫囂，而真能有咬人功夫的，也大多進了號子。遺留幾個幸運的傢伙，在創出幾分名堂之後，也都是及時改頭換面轉了型，不是做了官，就是從了商。
官場上的弄潮爭流、翻雲覆雨，商場上的經濟博弈、爾虞我詐。才是真正懂江湖的人呆的地方。
只是顯然，這個境界並不是所有混混都理解的。
還真有一些人，至今還會認為模仿港劇中古＼惑＼仔騎着破機車砍人，會很男人，很拉風，很吸引女生。
“你們這些雜碎有本事上啊，我呸！”孫二虎上前扶起張妍，將她送到身後，然後拿着那隻鋼舀子，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指着幾位小青年。
看了看孫二虎煞氣密佈的面龐和手臂上虯結的肌肉，幾位青年都顛着手中從夜市上幾塊錢批量買來的小刀，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瞅着，等着同伴先衝上去。
“嘻，一群慫貨。”風小雅在一旁鄙夷的說了一句。
幾位青年都不禁麵皮一紅。
吸引女生，是出來混的最高行為目標。因此混混極端在乎女生尤其是美女對他們的看法。
對於風小雅這麼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自然也不例外。雖然他們之前有仇，但並不影響這之前的邏輯關係。
“媽的，怕個鳥，我們這多人還怕他！”那黃毛青年開始進攻總動員。
此時，孫二虎已經離煮着沸水的鍋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機會在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幾個青年倒是放下了心，逼了上去。
就在黃毛青年第一個衝上去，準備用手中的刀子划孫二虎的時候，一根擀麵杖旋轉着飛了過來，狠狠的敲在他的手腕上。
“啊――麻痹的是誰！”
黃毛繼領頭老大第二個負傷了。不過貌似不太嚴重，還有力氣罵人。
黃毛手中的小刀被砸飛出去，孫二虎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抄了起來。然後虎視眈眈的盯着另外幾位準備逼上來的青年。
那幾個青年好不容易鼓足的士氣，在孫二虎野獸般的目光下，又泄了下去。
又陷入了對峙之中。
洛雲昂着頭，斜着眼，歪着嘴，撇着腿，一副天下老子天下第一的派頭一步一步踱到黃毛的身前，掃了幾位青年一眼，眼中儘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過了半天，才在人們不明所以的猜測中，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想個年邁的老人一樣，慢慢抬起腳，一副我要打人、你準備好的表情，一腳將黃毛踹翻在地，然後施施然的撿起了地上的擀麵杖，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黃毛剛才被洛雲莫名其妙的做派弄得犯糊塗，待到自己被踹翻在地，才反應過來，不禁怒氣攻心。
實在了太欺負人了！
沒見過這麼打人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實在是太囂張了，太無恥了。
就在黃毛怒火朝天的爬起來、準備衝上去拚命的時候，洛雲開口了：“你們幾個小馬仔，跟着那位後輩混的！”
幾位青年被洛雲滄桑的語氣搞得都是一愣。
聽着語氣，難道面前的這位是同道中人？而且還是地位非常高的那種？
想想剛才那牛叉囂張的打人方式，似乎也真的只有自己幫會中的於老大，才有那氣勢，那豪情。
“您是道上的前輩？”黃毛滿腔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是――”洛雲一臉的坦誠。
“不是？！”黃毛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聲音尖銳的驚人。
我靠，不是道上的前輩，你還裝什麼×嗎？！
黃毛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身後的幾位青年同樣的義憤填膺。握着刀子的手都氣得發抖。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洛雲又緩緩的開口，眼中清晰的閃動強烈的緬懷之色。
哥不在江湖好多年，江湖上已不再流傳哥的傳說。
這是一位曾經無數次血染長街的黑＼道梟雄才有流露出的遲暮之情。
“――”
心情大起大落，黃毛等人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
同時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剛才沒動手。
他們也不過都是剛剛找到組織的新生代菜鳥，壓根就不懂得江湖險惡，人心不古。
聽洛雲這麼一說，不禁開始猜測洛雲應該就是那傳說中古＼惑＼仔電影裏演的那些厭倦了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而歸隱於市、過上普通人生活的牛叉存在。
“你們認識阿龍、奧不，應該是於晶龍嗎？”洛雲沒有如幾位青年所想的那樣，繼續講述他那傳奇的故事，而是話鋒一轉，問了他們這樣一個問題。
“認識，認識！龍哥可是我們野狼幫上下學習的楷模啊！”黃毛等人腦袋狂點，如小雞吃小米。
“呃――”這下輪到洛雲愣了。
他就知道這麼一個黑＼道名人，以前在風水街擺攤的時候，就聽說一群人經常議論這於晶龍如何如何能砍，又砸了誰誰誰的場子，又奪了哪一塊地盤。
今天便拿這位道上的名人狐假虎威一番，沒想到卻遇到了老虎的親屬。
“草。只能繼續裝了。”洛雲暗嘆一聲，然後在黃毛等人膜拜的眼神中，開始了繼續忽悠。
“小龍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沒想到現在也算是混出了名堂。這江山，終歸是年輕人的啊。”
“原來是龍哥的大哥啊！”
黃毛幾人激動的快哭了。
龍哥在幫中可是他們頂禮膜拜的偶像，能帶出他這樣人物的老大，那絕對是偶像中的偶像啊。
“哎，原本想本本分分的生活幾年，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沒想到啊，寧靜還是被你們打破了。”洛雲喟然長嘆。
黃毛等人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啊，龍哥的老大獃在這拉麵館生活，一定是想過安逸的生活，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卻現在因為自己幾人的冒失而暴露了身份。
這是多大的罪孽啊。
“對不起！”黃毛等人對着洛雲一個超過九十度的鞠躬，然後發自肺腑的說道：“額，老大的老大的老大，你不用擔心。這事情我們一定會處理好！”
“嗯，我相信你們！”洛雲一臉認真。
黃毛等人熱淚盈眶，沒有人能夠體會他們這些底層馬仔的艱辛，沒人能體會他們是多麼的渴望得到偶像的認同。
那可是僅次於泡妞的偉大信念。也是需要用生命來捍衛的。
黃毛轉過身，狠狠的掃了一眼在座已經散的差不多的食客，然後在眾人惶惶的目光下，忽然抬起手中的刀子，對着自己的大腿刺了一下。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這是威脅人的最好辦法。
“在座的各位聽着，有誰敢把今天的事情、尤其是我們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身份捅出去，就別怪我黃毛心狠手辣！”
雖然這一刀在黃毛的刻意控制下，刺的不深，可還是血流如股，觸目驚心。食客們都被嚇了一跳，膽小的女生更是哇哇大叫。
黃毛雖然大腿肌肉疼的抽搐，臉上卻溢滿了得意的微笑。
他是今年才加入野狼幫的菜鳥，一心嚮往上爬，卻苦於找不到機會。
如果這次，能夠將龍哥的老大的這件事情擺平，相信回去后一定會得到幫會的重用，成為龍哥的心腹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當時候可就和他現在老大的地位相當啊。
車子、票子、美女，還不是都是自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想的這裏，他開始後悔剛才沒有刺得更深一點。
沒人注意到，人群中一個胖子，一手捏着手機，臉色煞白，蔓延恐懼的望着黃毛。
“不管我的事，是他自己刺得！”洛雲絕對自己有必要在心裏為自己尋找道義上的開脫。
“都是他太傻太天真！若是以前我遇到每個人都這麼好忽悠，我的客戶一定會是現在的十倍、不，百倍！”
洛雲突然感覺世界上的人要是都如這黃毛幾人這麼蠢就很好，社會就會很安定，社會就會很和諧，自己就有很有錢……
“於少，我們走。這位可是你三叔的老大，惹不起的！”
黃毛對着躺在地上疼得打滾的領頭青年說了一句，然後招呼了兩個同伴準備將其架走。
雖然也想找人扶一下自己，可想到不能在偶像面前丟了臉，於是硬撐着一步步走向機車。
“黃毛，你們幾個傻×。我×××。我三叔的老大，早就在十年前被車撞死了。你們幾個混貨，這小鬼才幾歲啊，你們也真的相信――”
本來被燙的只顧在地上凄厲狂叫的領頭青年，聽到洛雲冒充自己叔叔的老大，氣的直翻白眼，忍不住開口罵道。
他後悔死了，自己出來玩，竟然從幫中挑出這麼幾位不長腦子的蠢貨。
“啊，真的假的――”黃毛的聲音里充滿了凄厲。
媽的，原來腿真的好疼！黃毛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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