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打秋風

第二節 打秋風

走在長安的街道上,李雲手裏抓着東方朔寫給他的信。

這小子拐彎抹角的羅嗦了一大堆,最後才點出重點。

他借了遼東大連港口,造了二十條小船,說是要去海外謀求發展。

二十條小船?鬼才會相信,以東方溯的性格,那二十條船,怎麼說,也該是艨艟以上級別的巨艦吧!

說到航海,李雲倒也忽然來了興趣,在這個月底,他的球隊剛剛擊敗丞相田汾的球隊,光榮的成為了德比戰的幸運兒,因此心情很好,在朝堂上,他奈何不了那個老狐狸,那麼就在球場上擊敗他吧!

這心情一好,李雲的想法就多了起來。

他快步走回家中,提筆寫了一封信,囑託信使親自交到東方朔手中。在信中,他隱晦的提到了,若在開春解凍之後,倘若船隻夠大,那麼便可試探的依照近海航線,從北海,一直沿陸地一路向東北航行,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這個新的發現,自然是指白令海峽的對岸,遙遠的美洪大陸的前哨:阿拉斯加。

按照歷史的發展,現在阿拉斯加應該是冰雪的國度,但是倘若可發現那裏,那麼便可依照航線繼續東行,那裏是富饒的,無主的美洲大陸,那裏有辣椒,有玉米,更有無數的礦產,倘若可發現美洲,那麼李雲一定會幫它取一個新的名字。

新神州,還是帝國大陸,反正隨便了,美洲只要發現,那麼大漢國便從此衣食無憂,有了新的立足之地了。當信箋交到東方朔手中時。已是初春時光,船隊的各種補給早已準備妥當,一千二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拷擔任起沿途的護衛工作,東方朔和劉康這一去,或許是數年,或許是十數年,所以,東方朔辭掉了官職,安心當起了商人。

當他得到李雲信箋后,立刻視若寶貝,不過他並不打算,沿李雲線路前進。在他心中,一直南行,一直向南才是黃金和財富的國度,他要去身毒,去那些被大漢所熟悉的的方。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分出了三艘大船和兩艘小船,將東行的任務交給了他得力的部下兼同學楊度。他自己則和劉康踏上了南進的道路。

而在李雲送出信箋之後,司徒張榮找上門來了。

韓震忙親自出門迎接,司徒張榮是今年新近從地方提拔上來的激進派官員,在這些日子裏,他一直在朝堂上極力主張發兵草原,趁着那裏的戰爭,將河套以及附近的全部富饒草原納入大漢國的統治。

可惜,大將軍竇嬰卻堅決反對。甚至還差點和他當堂打了起來。

竇嬰雖老,但眼光依然毒辣,在這草原的亂局中,他自是清醒的看到了匈奴,月氏,東胡還有烏孫之間的割據,大漢絕對不可以在現在插足進去。只有等他們打累了沒有力氣了。到那個時候,才是大漢軍隊北進的日子。

否則,一旦戰爭陷入膠着狀態,大漢國就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李雲自是明白竇嬰的苦惱,他清楚,打南方,那是因為佔據了水利運輸的便利,可是打北方卻不同。單單是後勤,就足以拖跨大漢,他計算過,假如一旦對草原的任何一個勢力開戰,那麼大漢國就必須從河東等重要產糧地向前線輸送大量糧食。

可是,一石糧食假如從河東開始起運,當它運到前線時,恐怕民夫就要吃掉兩石,甚至三石以上!

也就是說,假如大漢在草原上發兵十萬,那麼十萬大軍每日就至少需要消耗掉一萬石糧食,而這十萬大軍,還有大量的戰馬,每天還需要大量的乾草以及精糧,假如戰事拖延,到了雨季,耗費將更加巨大,這足可拖跨目前的帝國經濟!

李雲自是清楚那些極力主張對草原用兵的大臣的心態。現在的天子,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天子,好大喜功的特徵在他的身上體現的越來越多,他打贏了南方,還想打北方,他的領土野心,或許永遠也無法填滿。

而一些臣子,見風使舵,乘機誇大軍隊的戰鬥力,散佈大漢無敵論,藉此誘導天子走上戰爭一擴張一戰爭的道路,而他們則趁機撈取大量的政治資本。

韓震搖搖頭,他清楚,這是人的本性。上有所好,下有所動,自古以來,在這個帝國的土地上,最高統治者的喜好永遠主導着下層官僚的政治傾向。

在這世界數年李雲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夥子了,當年他是主戰派,是極力支持發動匈奴報復戰爭的代表。

風水輪流轉,到了今天,他卻成了親匈奴派,主張同意借兵,幫匈奴暫時穩住局面,使草原的鮮血流得更乾淨一點,這實在有點可笑。可是政治,從來不需要理由。國家之間,只有永恆的利益,而沒有永恆的朋友。

站起身來,李雲搖搖頭,對下人道:“請司徒大人到正廳等候!”

他穿上正式的官服,走到正廳,司徒張榮是帝國年輕的官員代表,也是今年以來最得天子歡心的大臣之一。

他的觀點,連李雲想想都覺的可怕。

他極力主張徹底的毀滅掉匈奴,將整個草原收到大漢的疆域中。

他主張馬上恢復科舉,用科舉選用人才,他更主張,進一步削弱諸侯權利,減少公侯數量。

以上所有的主張,幾乎都是天子最想做的事情。而他提出來,為天子衝鋒陷陣,年輕的天子自是不疑有他,對這個極得自己心懷的官員大加提拔。一年之內連升四級,從小小的三百石知議郎,升遷為三千石的司徒,一時威風無比,更有人盛傳,他將接替國舅田汾,成為下任丞相。

韓震很不恥他的為人,在他眼裏,這個司徒閣下,和某些後世的奸臣沒有區別。做大臣的,不提一些對國家安定有意義的事情,整天想着討好皇帝。一旦得勢,他連田汾都不放在眼裏。更當庭為大將軍激烈衝突。

韓震調查過此人,他的背景很簡單,出生千苑城的他,由於是妾室所生的庶出,因此一直為家裏人所看不起。

孝景皇帝后元元年,他的父親死去了。他的三個哥哥分了一點微薄的家產給他后,就將他趕出了家門。

后元二年,他娶了宛城縣令之女為妻,從此踏上仕途,三年,他拜在當時的右光祿大夫田汾門下,成為長安一名小小的知議郎。一直到今年才大發神威,得到天子提拔,一路青雲升到司徒。

他成了司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指使他的門下官員,將當年趕他出家門的三個哥哥,抓進監獄中,由此可見此人心胸狹隘。極端的暴躁。

而他在得了天子寵幸后,越發的放肆。甚至連他的主上,丞相大人田汾也不放在眼裏,甚至還謠傳他要踩丞相上位。

李雲自是清楚,這傢伙時日無多了。他的罪了丞相,得罪了大捋軍,又因科舉提議得罪了門閥勢力,因為激進的主張和高調的作風,得罪了幾乎所有的官員,現在他唯一還沒得罪的,就是李雲這個基本上己不管事情的車騎將軍了。()

兩人一見面,張榮便拱手道:“車騎將軍好清閑啊,這日子過的不錯啊!”

李雲坐到主席上,請這位目前風頭正勁的司徒大人入坐,道:“哪裏,鄙人如何比的上大人呼風喚雨,威風八面的手段,鄙人不過是閑的發慌而已。”

張榮含笑不語。

李雲倒也不客氣,直接奔向主題問道:“大人公務繁忙,未知今日到訪是何目的?”

張榮敲了敲手指,緩緩的道:“在下聽說將軍涉足了大量商業活動,每年獲利以百萬記,而在下囊中實在羞澀,些須俸祿不能維持正常用度,因此……在下想請大人提點一二,帶在下進入商界!”

他又道:“某聽說大人的球隊,還有商會的作坊,都是大利潤的產物,在下想,假如大人准許,是不是可以讓在下參上幾分乾股?”

李雲沉吟一陣,想了想,此人雖說已不得人心,但是到底現在還聖寵正濃,若是拒絕了此人,他光腳的,自不怕自己這個有家有室的,若弄大了,恐怕對自己不利。

便點頭道:“大人假如有心,鄙人便將在長安的四處作坊作價十萬錢讓與大人便是!”

誰知這張榮聽了卻是搖頭道:“將軍,鄙人囊中委實羞澀,實在拿不出這筆錢,您看,是不是暫時先讓與鄙人,可否?”

李雲楞了,他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斯居然在對他進行敲詐!

好傢夥!看樣子,這段時間自己裝孫子,裝慣了,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敢把主意打到他堂堂車騎將軍,威遠侯的頭上來了!

老虎不發威,你便當我是病貓嗎?

李雲鐵着臉站起來揮手道:“送客!”

便再不理這人,向後堂走去,張榮見了情況,忙笑着道:“將軍,您不必將鄙人方才的話放在心裏,那些都是鄙人和您開玩笑哩!”

李雲冷道:“大人,請注意您的言辭,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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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帝國雄風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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