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入深牢
趙六和嗜金老鬼一時間頭腦有些發懵,還未能理解現狀。
本來自己這邊佔了極大優勢,突然之間局勢反轉,那鍊氣的小散修搖身一變,大殺四方,僅一人便將十幾名侍衛全滅。
便在此時,突然又跑出了一個自稱白仇的金丹強者,出手救了他們一命,但對方看上去卻和狄桓相談甚歡的樣子,顯然和他二人又不是一夥的。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為上!”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嗜金老鬼趁着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白仇身上時,偷偷溜到了大門口準備就此跑路。
“你這小賊,想跑去何處?”
左腳剛剛踏出去,一隻大手按在了嗜金老鬼的肩膀上,瞬時之間他全身真元皆被鎖死,立刻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他費儘力氣,才通過眼角餘光看清了對方的面貌,頓時汗毛乍起。
“是你!不、不、您……章太爺,我的好太爺呦,您怎麼會在這裏?莫非是今兒天氣好,出來散步吶?”
眼前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這大乘軒軒主,金丹大圓滿強者——
章鴻天!
“這老不死的,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不在店裏啊!為何會——”
嗜金老鬼心中焦急,只希望對方僅僅是因為剛才那場的鬧劇,才出手擒住了自己,如此倒還有一絲生機,若是被他發現了自己與趙六的勾當……
沒等他想完,章鴻天下一句話便令他如墜冰窖。
“我的人可多虧你照顧了啊。”
“這這這這這……章章章太太太、太爺!有有有有話好好好好說!”
章鴻天不屑與他廢話,一掌按在其天靈蓋,正要結果了這惡棍,忽然間聞到一股惡臭,迅速收回了手掌,眉頭一皺後退了半步。
失去了他真元控制的嗜金老鬼,竟然就這樣兩腿一軟,昏了過去,下半身嘩得流出一大片黃色液體,褲襠後頭鼓起了座小山包,竟是被當場嚇得屎尿齊流!
“真是噁心!”
被如此掃了興緻,章鴻天也不願再為這種小人髒了自己的手。
念頭微動,不一會兒,幾個黑衣護衛從陰影中現身,朝着章鴻天半跪行禮。
“把這隻骯髒的老鼠丟到深牢裏去,至於趙六,唉……等事情了結后,也一併送進去罷。”
對於趙六的背後所做的那些齷齪事,章鴻天早已查得水落石出,只是念在其寒門出身,曾經又為大乘軒付出良多,才有意想要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可這一回,趙六的行為,卻是觸及了章鴻天的底線。
“可惜了。”
大殿中央,趙六癱在地上,便是臉上灰塵都忘記擦一擦,傻愣愣地盯着白仇身上的一塊腰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刻着一個大大的『白』字。
“有這腰牌,又軒主熟識,難道說……但、但是,假如是那個白家的人來了,豈不說明,軒主今日並沒有去江心修鍊,反而一直都呆在軒中?!”
趙六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彷彿被瞬間掏空,以至於當章鴻天從人群中徐徐走出,來到趙六的面前時,他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一尊雕塑。
狄桓皺着眉看着突然出現的老者。
“又是一個金丹期……但沒有殺氣,瞧着趙六的表情,估計便是這大乘軒的軒主了!”
白仇聽見腳步聲,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向來人。
“章伯父!你怎麼也過來啦。”
“我再不出來,你小子怕不是準備把我這半大家業都拆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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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仇看了一眼周圍那一個又一個的深坑,以及天花板上的大洞,都是自己剛才與那兩頭獸靈交戰時留下的,似乎相較於狄桓,自己造成的損壞確實略大那麼一些,他不禁伸手撓了撓頭,露出歉意的一笑。
“給伯父添麻煩了。”
章鴻天搖了搖頭,隨即望向狄桓,說道。
“老夫乃這大乘軒的軒主,章鴻天,此次事件,是老夫御下不嚴一手造成,本人難辭其咎,定會賠償小友的全部損失,多加補償!”
狄桓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既沒有同意,也未拒絕,伸手一指趙六,開口道。
“這位總管閣下,還有剛才那個蟊賊,不知前輩打算如何處置?”
“他二人會被打入深牢,永世不得超生。”
趙六本來剛剛恢復了一些神智,正想向章鴻天求情,聽到這話,整個人又癱軟在了地上,眼中露出驚恐之色,連忙向著章鴻天磕頭道:“軒主饒命,軒主饒命啊!”
章鴻天氣定神閑,淡然說道。
“會有今天的局面,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你那老娘我自會託人照顧,亦不會將此事真相告知於她,你便安心去吧!”
趙六的眼睛瞪圓了,知曉章鴻天這話,是真真正正對自己感到失望,想起章鴻天往日對自己的恩澤,心中頓時湧現出無限悔恨。
“軒主大恩,小六我……來生再報!”
話未說完,便被閃現出的黑衣侍衛套上枷鎖帶離了。
狄桓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軒主這是什麼意思,那位總管可是要被關進牢裏,監禁終身?”
章鴻天微微一笑。
“看來小友是從外地而來,不知這深牢為何物,倒也正常,且聽我一一道來。”
或許是對狄桓頗為欣賞,這位老軒主講得極有耐心——
在鳳口城還未建造之時,此地原本乃是一座礦山。
忽有一天,人們在礦洞深處,發現了一個方圓百米的大洞,事物只許進不許出,一旦有人離得近了,便會被洞口吸入,屍骨無存。
幾百年來,人們也嘗試過將那洞口填堵,可大洞的容量卻彷彿沒有盡頭,無論向其中投入多少物品,都是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甚至亦有元嬰期的修士,以為其中存在什麼靈寶,想要進入洞中一探究竟,竟是一去不返。
後來在鳳口城建成之後,那大洞便被列為禁地。
由於大洞的吸引力會隨着時間出現周期性變化,便有高人在其外圍邊緣,加建了一圈略大一點的圍牆,而圍牆與洞口之間長達數百米寬的環狀區域,便是所謂的『深牢』。
每當鳳口城出現作姦犯科的修士,又不方便立即處死之時,便會將其封印全身修為,裝進鐵籠,順着通道丟入這深牢之中。
當洞口的吸引力變強,這些罪人便會被吸入其中,三魂七魄盡不得出。
受此刑者,在死亡之前,會歷經短則數時辰,長則數十年的緩刑期,恐懼亦是與日俱增,因此,忍不住這種煎熬,提前自我了斷的修士也不在少數。
狄桓向身旁的散修確認了一番,面露狐疑之色。
“若只是偷盜的話,犯不上動用如此刑罰吧?”
“小友有所不知,老夫也是最近才將事情真相查明,趙六與嗜金老鬼二人狼狽為奸,不但聯手偷盜大乘軒的財寶,還暗地謀害了不少軒中護衛以及散修,拋屍深牢毀滅證據,我原本打算,若是趙六有所悔改,主動認錯,念在他只是從犯,給他一個乾脆的死亡未嘗不可,然而結果卻是——”
章鴻天搖了搖頭,雖然沒有接著說下去,眾人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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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他的意思。
今日若不是狄桓技高一籌,只怕也會如之前的散修一樣,落得屍骨無存的慘痛下場。
“原來如此,那確實是罪有應得。”
狄桓的表情卻是雲淡風輕,好像絲毫沒有把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
“至於賠償,還請送至西城淀懷長街帝廟旁的林氏老宅,狄某今日先行告退,之後就有勞前輩收拾殘局了。”
“唉等等,還有我呢!”
白仇眼見着狄桓要走,趕忙出聲攔下。
狄桓停住腳步,回答道。
“若是白兄真有意以劍會友,十天後,麻煩帶上三分劍法全本,亦可到老宅來找我。”
白仇聽此話,頓時心中一喜。
這劍譜的全本他身上少說帶了三冊,別說是十天,現在都行。
但他見狄桓真元尚未恢復,又是以弱敵強剛經歷過一番苦戰,想來是需要一些時間休養,便不好再繼續糾纏下去。
“如此甚好,屆時白某定會攜好酒登門拜訪!”
狄桓點了點頭。
他對這白仇的印象倒是不錯,不以修為論英雄,一柄長劍交四方,這等胸襟在修真界頗為難得,況且其背景似乎也頗為雄厚,與之稍微加深一下往來也未嘗不可。
“對了,還有件事。”
狄桓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向著章鴻天說道。
“之前那位接待我的女道友,還望前輩莫要太過為難,她也不過是迫於形勢罷了。”
人群之中的那名女子聽見這話,剎那間愕然無語,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章鴻天不着痕迹地瞟了女子一眼,微微點頭。
“如此,便依着小友的意思。”
待狄桓走後,章鴻天不由得一聲長嘆。
“……真是英雄出少年。”
“喂,伯父,你這話可從沒有用來誇過我。”
“你若是每次出手都能把握分寸,不要動不動就砸東砸西,讓我少收拾些爛攤子,誇你兩句倒也無妨!”
“額,劍修嘛,不都是這樣的。”
“你瞅瞅人家。”
“興許是我二人的道有所不同……”
“你呀,唉,也不知白玉郎那老小子是怎麼教你的,看人只見其表不見其里,對於那位小友,你還是瞧得淺了!”
章鴻天望着滿目狼藉的大殿。
明明已經散場,可那些散修們仍三五聚集地在一起討論剛才的那一場鬥法,所說的內容大抵是狄桓的劍法何等精妙。
然而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幻武獸圖的不凡之處。
一個鍊氣修士手中的上品法器,居然還能在金丹強者手上過上幾招,簡直不可思議。
“你可注意到,那能召喚獸魂的法器,與他手中的劍,皆是出於他自己之手?”
“什麼?可那豈不是說,狄道友的煉器水平,還遠遠在其修為之上,這怎麼可能?他今年才多大歲數?!看上去也就和我相仿吧!”
“不僅如此,他之前所要之物,乃是用於煉製築基丹的藥材,可見他在煉丹方面也頗有建樹,最起碼也有三品煉丹師的功夫,若是再加上煉器與劍法上的造詣,他的悟性稱得上是萬中無一!而若是將鑽研副業的時間用去修鍊,他怕是也與你一樣,早已是金丹期的強者了!”
章鴻天深吸口氣,心中又默默地添了一句。
“這少年……若假以時日,不知我正道能否在百年之內,再誕出一位元嬰大圓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