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密道
本來是她被那些毛茸茸的“鬼發”纏住了,可死活對我不放手,這讓我十分鬱悶,分明是臨死找個墊背的。水裏又不能開口說話,氣的我猛力的抖擻身子,想把她甩開。哪知這丫頭十分機靈,雙手雙腳跟八爪魚一樣纏在我身上,無論怎麼抖都抖不掉。無奈之下,只有低頭在她腦門上一通猛撞,撞暈了你我就有脫身機會,如果我先暈過去,那算自己倒霉。
她被撞的受不了啦,抱在我背後的雙手便去解繩扣,我這才停住攻擊。可是繩子被水浸過後,越發的緊了,一時難以解開。而這河底好像是個無底洞,我們一個勁的往下沉,感覺總沉不到底。
繩子雖然難解,但終於還是解開了,我雙臂一掙繩子便散落開來。手腳能動之後,第一件事就往下拽她,人在生死之際,自己保命要緊,哪管得了那麼多。再說你又不是我三姑二姨或是我的老婆,我幹嘛要跟你一塊陪葬?
這丫頭力氣挺大,緊緊纏住我的身子,死活拉不下來,挺無賴的。加上水裏使不上勁,搞的肺里快沒氣了,仍然是徒勞無功。趕巧這時突然卡在了一處狹窄的縫隙內,我們倆相互擁擠的越發緊密,她整個人都快陷入我身體內了。
“鬼發”還在往下用力拉拽,讓我們後背摩擦着岩石往下搓出了幾米深,感覺後背皮全都磨掉了,痛的當真是欲仙欲死,十分銷魂。我在疼痛之餘明白過來,河底好像有個暗洞,按當地的叫法是“兔子井”,難怪淹死這麼多人,在河裏掉進這個無底洞誰都活不了。
這段狹窄的縫隙終於穿過,讓我有種大難不死的感受。可小夕還牢牢地抱着我不肯鬆開,讓我一點脾氣都沒有。既然甩不掉她,那就不再白費力氣了,還是想辦法怎麼解決目前的困境。恰巧這時候又甩上幾縷鬼發,纏在了我們倆腰上,感覺冰冷刺骨。我驀地想到了一個主意,用“默咒”。
鬼符經中記載,道家在咒語運用上分四種,一是吟咒,二是誦咒,三是微咒,四是默咒。吟咒和誦咒不用多說了,微咒是小聲念出來的,就像剛才在河邊上小夕念的驅鬼咒。默咒是心裏默念的,這屬於高功秘用,如果修鍊不出無符之氣的普通人,是使不出來的。
當下右手捏個劍訣,伸在嘴裏咬破食指,迅速沿着鬼發往下掠過,心裏默念起“步九幽罡咒”:“北斗七元君,天罡大神聖。離邪大法王,天真護吾身。通明三界路,照徹北幽宮。吾奉天地敕,踏破九幽門。吾奉天尊令,碎開酆都城。急急如太乙救苦天尊律令敕!”
鬼發本身沾染了男人陽血,就是一種打擊,加上心裏的默咒和劍訣的配合,一陣顫抖之下便斷開了。不但腰上的鬼發斷開,連小夕腳踝上的也斷了。我們倆立馬往上升起,一頭撞在狹窄縫隙口上。到這兒我就犯愁了,剛才是被鬼發硬生生扯下來的,現在想再擠上去除非倆人分開,可是小夕怎麼都不肯放手,水裏又不能說話,這可咋辦?
正在着急時,忽地在左邊摸到了一個洞口,這會兒唯恐鬼發再追上來,顧不上想那麼多,攀住洞口兩側凸出的岩石就游進去了。這裏面是個斜坡,攀着岩石往上走起來很輕鬆,正好肺里氣息耗盡的時候,嘩啦一聲破出了水面。
我高興的一顆心差點沒炸開,一邊盡情的張口呼吸着,一邊繼續往上爬,要離鬼發越遠越好。斜坡坡度還算平緩,身上帶着個人走起來也不怎麼吃力。只不過眼前一團漆黑,不知道前邊是什麼情況。
往上爬了幾米后,發覺爬上一個平台,我於是拍拍小夕後腦瓜說:“到站了,下車吧。”
這丫頭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着,一無動靜,我又用力掰下她的手臂,依舊是掰不開。這真讓我哭笑不得,她好像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了,看來要分開必須找個分割機。我喘着氣在她斜挎包里摸到一把小型手電,打開后光線特彆強烈,比之前在岸上的燈光明亮了數倍。抬頭照了照,原來這兒基本上到了斜坡盡頭,往上是幾個台階,台階上有個拱形圓洞門。
洞門是用條石砌成的,建造的很規矩,一看就是出自人工之手。我不由愣住了,拿手電往裏照射下,空間似乎挺大的,這是啥地方啊?
轉念想到小時候聽村裡陳大爺講過一個故事,說我們這一帶有座古墓,裏面養了好多殭屍,曾經有個盜墓賊進去中了屍毒。後來這個盜墓賊被警局抓走,據說在監獄裏咬死了幾個人,都變成了殭屍。前幾年,還見到過從城裏來的一伙人,在河邊附近勘察,聽說就是來找古墓的。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養了很多殭屍的古墓?我撓撓頭,心說陳大爺喜歡喝酒,喝完酒滿嘴就跑火車,講的故事當不得真,殭屍未必有,但古墓可能靠譜一點。
不過我心裏還是有點遲疑,因為鬼符經內記載了大量關於殭屍的篇幅,以前覺得世上沒有鬼神,現在鬼有了,那麼能沒殭屍嗎?萬一裏面住着幾個,況且我身上還有個甩不掉的肉尾巴,跑起來也跑不快。
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時,發覺小夕肚子不住震顫,似乎在強忍着不敢大口喘氣。我眼珠一轉便明白了,這丫頭其實壓根沒昏迷,別看閉着眼睛裝的挺像,那是還在繼續耍無賴,唯恐我丟下她不管。
我自言自語說:“今天真是走了桃花運,天上接連掉美女,這個比小晴好看多了,又纏的我這麼緊,要不是水裏有鬼,早就扒光她的衣服了。嗯,現在也不晚,趁她沒醒……”
話沒說完,這丫頭嗷一聲尖叫,飛快從我身上跳下來,然後往後退出幾大步。偏巧現在心情放鬆,被她抱的這麼緊,全身熱血沸騰,小褲頭鼓脹起來了。她瞧着我的下半身,立刻羞紅了臉,捂住雙眼罵道:“你無恥,你下流,你流氓!”
我也尷尬的轉過身,回頭說道:“你講不講道理,是你以身相許,非要抱着我不放的,我怎麼反倒變成無恥流氓了?”
“你……你反正就是流氓。”她明知理虧,但嘴是屬鴨子的,不肯服軟。
我心裏不由好笑,跟她說:“好吧,我是流氓,那你離我遠點,不然我真要耍流氓了。”
“呸!你敢耍流氓,我割了你……”她說到這兒,不好意思說出下面的字,閉嘴停住了。
這丫頭挺機靈,也挺有趣,我想繼續挑逗她幾句的,可這時從圓洞門裏傳出一聲詭異的嘆息聲,接着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