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們怎麼進了校園

第六章 我們怎麼進了校園

回到家裏,找着布條自己把手纏了一下,看看天色還早,又躺下睡了。竟然又睡了一覺,才到上學時間。聽到外面路上有路過學生說話的聲音,才又起床去學校。

第一節課是自習,看看三彪和剛子的座位,兩個傢伙都沒來到。可能回去睡個回籠覺睡過頭了。到了上正課時間,兩個人還沒來。高老師進來時,身邊跟了一個人。我一看正是昨天晚上碰見的夏落。

高老師是我們班主任,他往班裏掃了一圈。也沒說什麼。夏落看看我,笑一笑就走到我一邊坐下來。然後高老師開始講課。也沒把夏落介紹給大家。

農村學校就這樣,反正都是附近的學生,介紹不介紹的都會有人認識。

上課時,夏落一會兒瞅瞅後窗外,心神不定的樣子。老師也不管他。趁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我小聲對夏落說:“你幹嘛東張西望的,小心老師把你叫講台上去。”

夏落笑笑,神秘地說:“后園裏有人。”

“有人幹活?”我沒聽到一點兒動靜。這些幹活的人真是,天不亮就開工,白天倒又不做了。我突然想明白,不會是怕影響學生上課吧。

夏落輕微搖搖頭,指指三彪和剛子的座位。

他兩個在後園裏逃課?我不敢相信。夏落提前對我作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我才沒有叫出來。

夏落等我穩下神來,才接著說:“不是逃課,出事兒了。”

出事兒了?我渾身一震,立即就聯想到昨天下午他兩個挖出的骷髏頭。這兩個傢伙回去后又早早來了嗎?

我正想着,一個粉筆頭就朝我飛了過來。我沒看見,被砸在鼻子上。一抬頭看見高老師正盯着我:“注意聽講!”

我趕緊坐好,裝得老老實實的。心裏挂念着三彪和剛子兩個人。不知道夏落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怎麼不去對老師說?

好容易熬到下課。我拉着夏落就往後園跑。

到了後園,在一棵大樹旁邊,靠牆的地方,我看見了剛子和三彪。他兩個正趴在地上不醒人事。那個地方,就是昨天下午埋骷髏頭的位置。

他們死了?我害怕的不得了。傻在那兒。

夏落說趕緊去叫老師來。

我問他怎麼不去?

夏落說他是新來的,和老師不熟。

我也沒想那麼多,趕緊跑到辦公室把高老師叫來。辦公室里幾個老師都跟了來。不少學生都圍過來看。看到他們兩個的情況,學校派老師去把剛子和三彪的家長都請了去。他們爸爸都不在家,他們的媽媽去的。

剛子和三彪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被人打的。臉上也是。兩個人的媽媽都不願意學校,說孩子在學校怎麼被打成這樣,要不是發現的及時,死在這兒也沒人知道。

經過一陣拍拍打打,兩個人已經醒來。學校先拿出一部分錢,叫他們到醫院裏處理一下。有事情看完病再說。

兩個媽媽把孩子背走後,高老師開始調查班裏學生誰來的最早。來的最早的,是另外一個拿鑰匙的學生。教室門是他開的。當時是幾個人一起來的。

後來學生陸續來到,就是沒見剛子和三彪,直到上課也沒來。這一點高老師也知道。因為第一節課就是他上的。

高老師問那學生,他來時學校大門開沒有。

那學生說沒有,就是他們幾個來到才叫常伯開的大門。他們的話,也在常伯那兒得到了證實。這就排除了剛子和三彪早早來學校去後園的可能。那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來學校的,又怎麼會在後園被人打成那樣就不得而知。只得等着他們兩個人回來了再作調查。

這件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都說他們撞鬼了。很自然地,也和昨天下午挖出骷髏頭的事兒聯繫在一起。三彪和剛子,被學校里的學生打了根本沒有可能。這倆人本來就是學校里的一霸。社會上的人大早上來進學校打兩個孩子,更不太可能。

只有我知道,有可能是被後園幹活的人打了。可是我們天沒亮回去時,他兩個還都好好的。天亮后也沒人看見他們來學校。不可能倆傢伙在人家都上自習時一來學校就跑後園練打架去了吧。

我想起了夏落,問他:“你怎麼知道三彪和剛子在後園出事了?”

夏落說老師沒來,我也不能直接進班,就在學校里轉。看見了。最後他叮囑我,千萬別說是他先發現的,他剛來,不想多事兒。

校長覺得這事兒不弄清楚,會影響學生的正常學習。中午的時候去了趟三彪和剛子的家。下午上課前,高老師把我叫到了校長室。

“你們三個人天不亮就來了學校?”校長單刀直入地問。

我說是,是他們兩個起早了,把我也叫了起來。

高老師望了望校長,問我:“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老實回答說,大門開着的。

高老師臉色一變,嚴厲地說:“亂講,常師傅講過了,是我們班上幾個來的早的叫門他才開的,那時天已經亮了。”

校長擺擺手,阻止住高老師,叫我說說後來的事情。我就把我們怎麼進來,他兩個怎麼到後園看人家幹活,以及我削到手和他們一起回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校長臉上陰沉不定。高老師一拍桌子,指着我說:“你,你你,你當我和校長面瞎扯,哪有什麼人半夜裏來幹活。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被嚇懵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屋裏兩個大活人。

校長示意高老師退後些,盡量溫和地問我:“你確信,你們三個一起回去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怕高老師再凶我,小聲說是,我手指流血了,正要到後園去找他倆,他倆就過來了。然後我說要回家包紮手,我們三個就一起回了。

校長好長時間沒說話。高老師問校長怎麼了。

校長讓我先回教室,在我身後對高老師說,那倆學生說他們根本沒有回去。

我吃了一驚,那跟我回去的是誰呢?

下午,三彪和剛子也沒有來上課。上課時高老師先宣佈了一件事,說三彪和剛子兩個人來學校后不進教室,跑到后園裏打架。等兩個人來了要對他們進行嚴厲的批評教育。

高老師一邊說一邊不時看看我。夏落就在一邊偷偷地笑。從後窗看過去,是一棵大槐樹的樹冠。我總感覺,有人蹲在上面往教室里看。偷眼看去,也沒看見什麼。高老師瞪我兩眼,也沒說我什麼。

有一次我又朝外面看,注意到夏落正很兇地指着窗戶外面。我感到很意外,以為他是看到什麼東西了。我小聲問他:“幹什麼?”

夏落卻說樹上有隻鳥。我哭笑不得。

放學剛回到家一會兒,剛子和三彪的媽就來了。劈頭問我怎麼一個人回來把他們兩個扔學校里了。

剛子和三彪也在後面跟着進了我家。

我分辯說我們明明是一道回來的。

剛子和三彪都說沒有。他們在後園被一群人揍了,大人小孩兒都有。揍得他倆爬不起來,喊着叫着也不見我去幫個忙。

剛子和三彪的媽顯得很氣憤,對我媽說:“看看,看看,他們兩個人都這麼說。揚子就是不幫忙,叫人總中吧,把看門老頭兒叫起來。”

我不知道,三個人明明一起的,經歷的事情怎麼差別如此之大。我如實對他們說:“高老師說了,後園根本沒有人。學校大門,在天亮前也一直沒開”

幾個人面面相覷,三個媽問異口同聲地問:“你們怎麼進去的?”

這個,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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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一個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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