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抉擇，小嬌是誰
陰天下雨，本就是最適合睡懶覺的日子。
棠玖歌窩在墨珄的懷抱里，聽着雨聲還有他的呼吸聲，緊張的心情漸漸舒緩，居然又困了，沒多久就再次睡得香甜。
墨珄感覺到后立刻睜開眼，星力散開，繚繞在她的頭頂，釋放出安撫的力量，讓她睡得更穩更沉些。
他小心翼翼地鬆開她的身子，下了床，徑直去了衛生間。
再回來時，他身上帶着一層冷意，他躺在床上暖了會身體，隨後再次將睡得極熟的小姑娘抱進懷裏，擁着她入眠。
伴隨着嘩嘩的雨聲和遠處隆隆的雷聲，兩人一直睡到了接近中午酒店服務員來敲門才醒。
服務員進來后見卧室門緊閉也沒多加打擾，拿走了要洗的衣服就離開了。
棠玖歌睡眼惺忪地從墨珄懷裏鑽出來。
大概是睡得太多了，她腦子有點發矇，甚至還覺得困，想繼續睡。
“唰”的一聲，窗帘大開，沐浴在雨簾中的城市還有閃爍的霓虹燈光瞬間映入眼帘。
棠玖歌微微睜大眼，看向落地窗前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墨珄……”她無意識地叫了他一聲。
“嗯。”少年回過頭，黑髮柔順地垂下，一雙黑眸沉靜地望過來，側臉似也染上了雨的涼意，清清冷冷，能瞬間吹散人心頭的迷濛和燥熱。
棠玖歌跪坐在床邊，愣愣地看着他。
她喜歡的人可真好看呀。
墨珄看着她勾起一抹淺笑，走到床邊，捧起她一側的臉頰，“昨晚睡得舒服嗎？”
棠玖歌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滿心滿眼都是他好看到極致的笑容，只覺得那一瞬間清風都綻開了花朵，根本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只下意識的點點頭。
“嗯，我也覺得很舒服。之後幾天就這樣吧。”墨珄見她呆愣的樣子不禁笑開，揪了下她軟嫩的臉蛋。
“嗯。”棠玖歌繼續點頭，然而回過神來后瞬間意識到了不對，趕緊直起身子，使勁搖頭，“不行不行！我們不可以再睡在一起了！”
墨珄眸光暗了兩分，不過他已經料到了她會有這個反應，淡然地反問，“為什麼？”
棠玖歌臉微微一紅，低下頭，緊張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就是、就是……我們抱在一起了啊……”
她聲音很低地說完這句，隨後立刻抬起頭，看着墨珄為自己辯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平時睡覺真的很老實的！所以有可能是你抱的我？”
棠玖歌看了看墨珄，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是睡覺會亂抱人的樣子，想到楚醫生說的她昏迷的時候非要人家抱，又開始反駁自己，“但是好像也不太像……也有可能是我睡迷糊了？
哎呀！不管了！總之這樣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發生，我今天晚上睡沙發！或者打地鋪！總之我們不能再睡在一張床上了。”
墨珄默默聽完她像是對他說又像是自己碎碎念的話，坐到她的身邊，望向窗外的雨幕，一時沒有說話。
“我覺得很好。”
就在棠玖歌覺得他肯定會同意她的提議的時候，他忽然轉頭看向她，說了這麼一句話，眸色極為認真，好像真的是這麼認為。
棠玖歌偏過眼不敢看他，一顆心提了起來，頭皮發麻，說話也有些結巴，“怎、怎麼會好？我們又不是情侶……只有情侶可以抱在一起睡，我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墨珄聽到她的話緩緩閉了下眼，心中有些沉鬱。
他沒有說話，側過身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裏，環住了她，垂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那這樣呢？你覺得可以嗎？你不是喜歡被我抱着嗎？”
灼熱的氣息在耳邊噴薄，棠玖歌一顆心又亂了起來，眼中水光晃動，思維混亂。
他在抱着她。
但是抱抱是可以的吧。
家人之間擁抱是正常的吧。
她不能再沒有抱抱了啊……
親親已經沒有了。
她不想連最後的一點她能得到的溫暖和親近都消失掉……
即便隱隱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但她也只能心虛又慌亂地點了點頭。
她不想再失去了。
見她點頭，墨珄眨了下眼，輕攬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嘭”的一聲，是重物倒在床墊上的聲音，少女蓬鬆細軟的髮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墨珄一手墊在棠玖歌的臉側，一手攬着她的腰身，幽黑深邃的眸子望進她澄澈的眸里。
“只是換了個方向，就不可以了嗎？”
棠玖歌眸中閃過震驚，這、這是什麼理解？！
她唇瓣張了張，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吧？”
“有什麼區別嗎？”墨珄緩緩眨了下眼，“對我們來說只是換了個地點和方向抱着吧。”
他摟緊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也明白現在是特殊情況。”
“昨天晚上你鑽進我懷裏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們抱着睡挺好的。
你喜歡被我抱着，我也喜歡抱着你，我覺得這樣很安心很舒服。
而且這樣一旦你半夜發作了，我可以立刻感覺到。”
他頓了頓，又湊近了她一些，兩人幾乎快要額頭抵着額頭。
他的拇指摩挲了下她的臉頰，眼眸微斂，看向她的眸底又深了幾分，沉聲問道：“還是說，你已經不喜歡被我抱着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今後便不會再抱你了。”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室內徹底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外面淋淋的雨聲。
棠玖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還有那雙引人深陷的眼眸。
他的聲音有些低，還帶着些涼意，似乎不太高興。
她的大腦已經混亂成一鍋粥。
墨珄這麼一長串的話說下來，她現在幾乎只注意到了一句。
他說他喜歡抱着她！
她的心裏又蹦出一隻兔子，開始四處撒歡的亂跳起來。
然而她知道這有些不合時宜，他好像在等着她回話，她要仔細想想他說了什麼。
墨珄視線鎖在她的臉上。
他在試探，也在等她抉擇。
如果她拒絕，可以為此徹底不再和他親近，就說明她真的不喜歡他，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但他心裏其實覺得她大概率會同意。
他沒有把話說的那麼死，給她找足了客觀理由。
他想了很久，從她昨天讓他上床睡來看，他覺得也許她是喜歡他的，只是可能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以為自己只是像以前一樣在親近依賴他這個長輩而已，心理上還過不去這道坎。
所以他不會太過直接，免得在她自己沒踏過那道門檻之前，被他嚇到，然後陷入一片混亂，影響她的心情和修習甚至直接把人嚇得再也不敢見他。
手指輕輕摩挲了下她的腰身，他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緊張地等着她的回答。
終於，她睫毛顫動了兩下，半垂的眼帘抬了起來，那雙寶石般的眸子上盈滿了水光，她唇瓣微顫，眸子裏的水也跟着蕩漾起來，漂亮的小臉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不行……”
她小聲說道，聲音像羽毛般輕軟。
然而落在墨珄的耳里，卻讓他的一整顆心都沉了下去，臉色驀然冷如寒冰。
“為什麼！？”墨珄忍不住扣緊了她的腰，將她的身子拉近，一雙黑眸中燃起灼灼暗火，冷聲質問。
棠玖歌再次垂下了眼，過了好幾秒后，她有些委屈地微微噘着唇瓣，聲音帶上些幾不可查的怒氣，語調也陰陽怪氣起來：
“你有小嬌啊。小嬌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吧。我可不想影響你們兩個人的感情。”
“？”墨珄一愣，眉頭皺起，胸腔的火氣微滯，“小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