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他的意思是,陪她把手術做完
“漓漓,他不聽勸。”
顧肆犟的跟頭驢似的,誰勸都不管用,非要做什麼結紮手術。
這一做,以後可就斷子絕孫了。
走廊里一片寂靜,誰也沒插話。
君漓神色陰鬱,看不出悲喜。
她抿着唇,轉身往手術室走。
厲予寒沒制止,只道:“來不及了。”
君漓的腳步未停。
還沒走到,緊閉的手術室門開了。
也就意味着,顧肆的手術做完了。
君漓掀起眼帘,看到的人,恰好是顧肆。
他烏黑的短髮微亂,身上的白襯衫沒有半點褶皺,一絲不苟。
他向她走來,步伐緩慢穩健,俊臉泛了白。
顧肆顯然沒料到君漓會站在這裏,漆黑的眼瞳閃過驚愕以及慌亂。但很快,他的慌亂被某種擔憂替代。
顧肆加快腳步,嗓音低啞的喊了句寶寶。
君漓站在原地沒動,只是怔怔的看他,唇瓣輕張,“為什麼?”
為什麼要拿掉他的孩子?
為什麼要做結紮手術?
他不是喜歡孩子嗎?
君漓的問題,顧肆沒有回應。
他忍着隱隱作痛的傷口,上前擁住她,將她抱離地面,放她踩在自己的鞋上,凌厲的眉宇蹙起,“地上涼。”
君漓仰頭,濃密的長睫顫了顫,呢喃:“不喜歡孩子了嗎?”
“不喜歡。”顧肆揉揉她的發,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寵溺,“一直都不喜歡。”
他說著,餘光掃過不遠處的時潔。
時潔後背發涼,恨不得把頭埋進胸里,不敢和顧肆對視。
她想,她要完犢子!
還好,顧肆移開了目光。
他溫柔似水的對着懷裏的小姑娘哄:“哥哥進去陪你。”
他的意思是,陪她把手術做完。
君漓雙手纏住他精壯的腰,悶聲說:“累。”
她的言外之意,顧肆懂,但他沒有順着她的心思。
他要抱起她,君漓用手抵在他胸前,“不要。”
顧肆:“聽話。”
君漓搖頭,無聲拒絕。
顧肆見不得她悶悶不樂,他從不強迫她做某件事,可唯獨這次,由不得她。
他制住她的手,不由分說橫抱起她。
“我用了葯。”君漓的聲音很輕,“拿掉他們,我也會死。”
“胡鬧!”顧肆臉色大變。
君漓揪他衣領,垂眼沉默。
其實,拿掉孩子,她不會死,頂多是多出些血,不至於危及性命。
她只是不想讓顧肆後悔。
她不再是當初那個自私霸道的她了。
“時潔,滾過來!”顧肆薄唇煞白,聲線冷戾。
時潔咽了咽口水,沒敢怠慢,坦白從寬:“夫人是……是注射了一點藥物,我不清楚那是什麼,注射完之後,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就恢復正常。接下來的五個月,如果保持現在的狀態,孩子能平安出生,夫人也不會有事。”
她的解釋,讓顧肆的臉色更難看。
他把小傢伙交給時潔,手術沒做成,還讓小傢伙用了葯。
該死的!
顧肆手臂的青筋暴起,極度忍耐的吐出幾個字:“以後不用來了!”
面對這麼暴戾的顧肆,時潔屏住呼吸沒敢吭聲,厲予寒等人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還是君漓扯了扯他,說:“哥哥,我困。”
顧肆死死盯着她,少頃,他抱她走了,往電梯的方向走。
一路無言。
回到莊園,顧肆給她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把她放回床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主卧。
君漓沒有挽留他,眼睜睜看着那扇門關上。
封閉的訓練室內,男人的喘氣聲連連。
“爺,我不行了。”
“我真的不行了,求你饒了我。”
蔣西肖扶着牆,一頭短髮被汗水浸得濕答答的,英俊的臉頰紅腫了幾塊,身上掛了彩,十分可憐的發出哀求聲。
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顧爺剛做完手術,為什麼還有力氣打他。
顧肆置若罔聞,他步步緊逼。
蔣西肖沿着牆往後退,哭喪着臉說:“爺,我不行了,我讓時修回來挨打成嗎?”
顧肆進,他退。
很快,蔣西肖被逼進角落裏,無路可退。
他抱頭喊:“爺,我還沒娶老婆,你不能打死我。”
忽地,一陣鈴聲突兀響起。
蔣西肖大喜,“是夫人的鈴聲。”夫人來救他狗命了。
顧肆接起電話,君漓軟軟的嗓音滑入耳膜,“哥哥,回來陪陪我。”
她的聲音很小,在這死寂的空間,還是讓聽覺過人的蔣西肖聽到了。
蔣西肖一心想活命,話沒過腦,直接說了出口:“夫人讓你回去陪她。”
顧肆冷眼一掃,蔣西肖臉僵住,捂嘴,嘴賤是病,得治!
待顧肆回到主卧,床上的人兒已經陷入沉睡。
他放輕動作,坐到床邊。
君漓似是感應到他的存在,自覺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腿上,睡顏恬靜。
顧肆微涼的指腹覆上她的側臉,眼底的掙扎一覽無餘,“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再也承受不住那種要失去她的恐懼了……
太陽落山,天色漸晚。
厲予寒傳來了好消息,帝薔薇的手術很成功,已脫離危險。
君漓蜷縮在顧肆懷裏,睡眼朦朧。
“沒事了,安心睡。”顧肆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耳邊,輕聲道。
他有所覺察,今天的小傢伙出奇的嗜睡。
君漓軟綿綿的嗯了聲,小臉在他懷裏蹭。
蘇弦音死了,也算解決了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