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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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敬“哦”了一聲，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瞪大了眼睛，從上到下看了林語風一遍：“原來從地方臨時抽調上來的人就是你啊…..”
瞧着這話中有話，林語風趕忙問：“下官接到通知時，也很是疑惑。到底是什麼事情，您肯定知道一些的吧。”
歐陽敬表情無奈地說：“這個事，幾句話不容易說清楚。”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林語風迫不及待追問：“歐陽長官，請指點一下。不瞞您說，因為一點小事，下官剛才還得罪了你們黑室部隊的長官。黑室的幾個兄弟看我的眼神不是很那個…那個友好….”
歐陽敬說：“他們也不是刻意針對你，只是…..”歐陽敬本來也是打算如果遇上那個從地方臨時抽調上來的人，要給他一個下馬威。但遇到的是林語風，雖然雙方沒有深交，但怎麼說也是認識的人，在蘭口縣的時候，歐陽敬還和劉理稱兄道弟，這就算攀上了一點交情。這時候如果再來為難林語風，情面上就不太過得去。
林語風削尖了耳朵準備聽歐陽敬接下來的話，但遠處一群人向歐陽敬招手：“歐陽敬，你在那裏幹什麼，快過來這邊，有急事。”
同僚召喚，歐陽敬也暫時顧不得林語風，“待會再和你說”，然後走開了。
林語風一個人無聊得很，乾脆在偏僻的地方找張椅子坐下，暗自運功。真氣在體內循環起來，柔慢細膩，沛沛然無窮無盡，所到之處透出一股冰爽的感覺。
大廳門外有衛兵喊到：“督軍大人到！各位請肅立！”
原本充滿說話聲的大廳立即安靜下來，軍官們迅速站成兩排，分立兩邊，從排頭到排尾按軍銜大小排列，中間留出一條通道。林語風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位置，直接上前和黑室軍官們並排站在一起也太唐突，他乾脆站在軍官們的後面。
凌月舞在四五個侍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她穿着一身純白色的軍官制服，柔嫩的身材，袖口的金色橫杆灼灼發亮。象徵著權力的標誌配上少女絕美的容顏，形成了一種難於言喻的獨特魅力。這樣的女子，就算在人群中你也一眼就能發現她，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在這裏見到凌月舞，林語風並不感到太大的意外。因為這次被借調來省軍部，林語風早就猜想，應該多多少少和她有點關係。
凌月舞朝大廳的主位走去，在眾多深藍色的中間，一縷灰色闖入了她的視線。凌月舞朝灰色的方向看了一眼，認出了是林語風，此時林語風也正看向她，視線對上，林語風立即低下了頭。所有人都站得筆直，隊列排得中規中矩，就只有林語風一個人畏畏縮縮地躲在後面，顯得不倫不類。
侍衛隊長蔣維跟在凌月舞後面，他也看到了林語風，一時之間他沒認出林語風就是當初在邊境森林的那個“惡徒”。他只是覺得，一個預備役軍官歪歪斜斜地站在那裏，實在是不成體統。要在平時，他早就上前喝問了，但見小姐沒說什麼，周圍軍官都肅立安靜着，他也不便出聲。
凌月舞坐到了中央大廳的主位上，一邊解開佩戴的白色手套。
“敬禮！”隨着衛兵的喊聲，所有人全部單膝跪下：“參見督軍大人！”將近二十個人一起喊，中氣十足，震耳欲聾。林語風跟着跪了下去，心裏在想：這些軍部的人不知道每天要跪多少次？也真夠麻煩的。
凌月舞將脫下的手套放到桌上，輕聲說：“都起來吧。”
所有人站了起來，凌月舞接著說：“你們可都準備好了？在場的各位都出身黑室部隊，皆是百里挑一的精英。今天要把你們的氣勢都拿出來！是名副其實，還是浪得虛名，就看今天諸位的表現了。”
“放心，督軍大人！”眾人怒吼回應。
林語風聽得一頭霧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到底是什麼事情？他很想找個人問清楚，但周圍人都不認識，唯一的熟人歐陽敬離得太遠。四周的人士氣正高昂，他總不好跳出來怯生生地問：“待會大家什麼地幹活？”那無疑是潑了一盆冷水，到時候凌月舞會給自己好臉色才怪。
一個衛兵進來報告：“督軍大人！伊副督軍已經在訓練場等候大人，他派人來詢問，大人什麼時候能過去？”
“告訴他，我馬上就過去。”
“是！”
凌月舞起身離去，一眾軍官緊隨其後。林語風沒弄清楚是什麼事，他停留在原地，正自猶豫着該不該跟隨。走在前面的凌月舞突然回過頭，視線越過身後一群人落在了他身上：“蘭口縣林軍士長。”
林語風愣了一下：“在！”
“你也一起來。”
到了訓練場，已經有不少人在裏面。有的在獨自鍛煉，有的正在練習對打。看他們的軍銜標誌，最小的也是士統官了。見到凌月舞一群人，眾人紛紛停下，上前參見。
在他們之中，領頭的是兩個五十幾歲的軍官，袖口的三道銀杠顯示，他們是灰谷行省中僅次於凌月舞的兩個副督軍：伊寧然和榮賀。
伊寧然面帶笑容說：“大人您能親臨現場指導演武，實在是我等榮幸。”
演武？林語風有點明白了，這是帝**的傳統了，每年一度的軍官比武活動，層層選拔，直至全國總決賽。這項比賽至帝**建立以來一直延續，據說是當年皇帝陛下為了讓中高級軍官們保持強悍硬朗的軍事作風而舉行的活動，皇帝本人也參與其中。－－－－自然，只要他一參加，每次的總冠軍都是他。大家會自動刨去水分：那個亞軍才是真正的冠軍！
於是獲得總冠軍的皇帝陛下洋洋自得地訓斥台下被他打得一敗塗地的，正耷拉着腦袋，無精打採的（全是裝的）將軍們，要求他們自我檢討，嚴於律己，加強訓練，“我的將軍們，怎麼能如此不堪一擊呢？”說完他拍拍屁股回去睡老婆了。
帝國武裝部對這項比賽活動的評價是：有利於提高帝**官的軍事素養，增進同僚之間的感情交流，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以皇帝陛下為核心的皇室中央。
但在林語風看來，這項比賽活動純粹是吃飽了沒事幹。
雖然林語風的中隊日常也進行個人武力訓練，但與士兵不同，作為一名負責指揮的軍官，最需要掌握的是統御能力，也就是帶領士兵作戰的能力。特別是師團級別的高級軍官，指揮大規模兵團會戰的能力更是重點。在小規模的巡邏隊衝突中，士兵的單人素質起着決定性的作用，但隨着人數的增加，單人優勢會變得越來越不明顯，對戰場整體局勢的把握，調兵佈陣的能力才是關鍵。因此高級軍官的個人武力在戰場中實在是無足輕重，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帝國歷史上的名將，也極少有衝鋒在前的例子。
當然，凡事總是有例外的。個別極其生猛的人物，例如帝國開國皇帝曼多恩，但凡打仗都沖在最前面（純屬個人愛好）。威風是夠威風了，可苦了他的侍衛隊。－－－－－－每次他們都被逼得沖在更前面為皇帝陛下開路，真是比敢死隊還要慘。侍衛隊長戰前都要心驚膽顫地向神祈禱：“保佑那蠢貨平安無事，不然我可就得掉腦袋了。”
至於什麼以武會友，那更是扯淡，哪次比武事後不發生點加時賽？－－－－軍官後續鬥毆事件。極端點的，單挑打不過，糾集手底下士兵群毆的例子也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