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關係
林語風微微意動，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只好賠笑道：“大人息怒，算屬下失言。不過督軍大人，想來軍部也有不少人對我頗有微詞吧？颶風營特行獨立，不受軍部管轄，在大人面前指責颶風營的人一定有很多。俗話說三人成虎，屬下心有顧慮，同時也不想給大人增添麻煩。”
“軍部里確實有不少人向我進言，建議我該管管颶風營了，否則以後這支部隊還會鬧出很多出格的事。他們那些人不好明着說，但那意思卻很明白：再這樣下去，我是在養虎為患！”bxwx.org
“大人，人言可畏啊……”
“雖是人言可畏，但是……”凌月舞深深地看着林語風：“只要你我之間互知心意，又何必在意別人如何看法？林語風，我略微知道你心中的志向，也許並不准確，但也應該差不了多少。你想做的事情，儘管去實現好了，瞻前顧後可不是男子漢該有的行為。還是說林語風，你對我沒有信心？”
被凌月舞那柔和美妙的目光注視着，林語風心中有些澎湃。林語風知道眼前的少女絕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她有着遠高於同齡少女的心智心機。她才思敏捷，聰慧過人，在她這個年紀，一般的女子還處在父母的庇護下，做着灰姑娘夢的無憂無慮生活，但她卻已經是一個統帥着邊境軍民，掌控着駭人權柄的帝國風雲人物。林語風更是清楚：凌月舞思想獨立，有着自己的判斷力，不會輕易受任何人影響而改變自己的看法。儘管她與自己的關係很好，但卻不會因此而蒙蔽了雙眼，關於颶風營問題的一切，她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即使她知道這一切的後果，她還是默許放任自己坐大：和獸人的交往她默認了，颶風營擴編也是經過她同意的，營部軍法官的任命也是她審核通過的，甚至和蕭頂息的爭權鬥爭中，她也是暗中站在自己這邊的。作為一名統御行省的主官，她的行為已經破了身為上位者的底線。
林語風輕輕回問：“督軍大人，為何如此待我？”
聞言，凌月舞低垂着眼帘沉默了一會，轉身背對着林語風：“林語風，絕翼要塞的那件事，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件事後，我一直在反思，或許我自小就生在關係錯綜複雜的大世家，見慣了人世間一些最骯髒的勾當，使我變得那樣的多疑……”
林語風苦笑着打斷她說：“大人，並不是你多疑，我真的是和獸人有密切關係的。那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不，別人懷疑你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不應該也懷疑你。”凌月舞肩頭微動，林語風也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只是聽見她的輕幽的聲音：“無論如何，絕翼要塞一役都是我虧欠了你一份情。並不是說我想回報你什麼，如果單單想回報你，給你高官厚祿富貴榮華也就是了。我只是覺得，人與人之間，在那充滿着黑暗，爾虞我詐的背後，有那麼一縷純真的情義是如此的珍貴。我厭倦了很多是是非非之事，但卻很珍惜一些東西。所以林語風，我不希望你我之間只是上司下屬關係，也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什麼誤會，你明白嗎？”
林語風看着凌月舞那絕美的身軀，心中彷彿有一種灼熱的東西在蘇醒，並旺盛地燃燒起來。他走近了一步，從背後靠近凌月舞在她耳垂邊低聲問道：“那麼督軍大人，現在我們之間算是什麼關係？”
凌月舞渾身像觸電般一顫，聲音低得像蚊子嗡聲反問：“你希望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林語風心頭一熱，遙望四下無人，這裏是蘭口縣颶風營駐地，又不是凌月舞的軍部，在自己的地盤自然膽子也足一些。他正想有進一步的行動，門外有人叫道：“林語風，你在裏面嗎？”
林語風心中惱怒，心想誰他媽的過來攪事，等會一腳將他踹出去。但來人開門進來后，林語風心中惱怒只好化成几絲無奈：來的人竟然是劉理。對於這個早年對自己有栽培提攜之恩的老營長，林語風無法對他發火。
劉理臉色通紅，一看就知道喝得醉熏熏的，他大聲嚷嚷道：“林語風，不是我說你！玩女人什麼時候都可以，何必急於一時呢？宴會上發現你不在，一問起來才知道你來這裏和女人鬼混，你現在是我們的第一號人物，要注意自己身份！否則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全軍豈不是都要糜爛了？”
聽到劉理這樣說，林語風臉部表情很是精彩，心中暗嘆一聲：老營長，這下我救不了你了！
凌月舞霍然轉過身怒視劉理，一張俏面冷若冰霜，面現殺氣一字一句道：“劉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這是在諷刺我統軍無方嗎？”
劉理愣了一下，揉清了眼睛，臉色大變，直直跪下來拜倒：“屬下蘭口縣營長劉理，參見督軍大人！”
林語風急忙閃到一邊去，避開了劉理的這個大禮。
“誹謗長官，出言不遜，目空一切，你準備上軍法處報道吧！”
劉理心中大驚，酒醉醒了一半，腦袋也清楚了一下。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凌月舞會在這裏，巍巍道：“督軍大人，屬下實在不知大人會駕臨蘭口縣，不僅有失遠迎，還糊塗亂語，實在該死！但屬下實屬無心之過，還請大人恕罪！”
“恕罪？”凌月舞冷笑道：“你有什麼功勞值得我赦免你的？雖然早就知道你沒什麼軍事才能，但原本還以為你畢竟經驗閱歷豐富，處事穩重，讓你來輔助林語風不會出什麼亂子。但你看看你都做的什麼破事！去年絕翼要塞那事，林語風年輕氣盛一個勁猛衝，你也不懂得在一旁勸勸，險些搞出大禍！你也知道林語風現在是蘭口縣的一號人物，你雖然以前是林語風的上司，但既然如今成了老部下的部下，你就應該要轉變心態擺正自己的位置，把林語風當長官看待，盡心輔佐。可看你剛才的言論，倚老賣老，自抬身價，毫無禮數地當面訓斥長官，狂妄之極！－－－－－像你這樣的人，當主官不成，當輔官也不成，我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