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是我的專屬血祭（上）
我是個吸血鬼。
純的。
芳齡兩百五。
剛才被一個二十多的小男模給威脅了。
一張帥氣又迷人的小臉正緊緊逼近，眼睛通紅的哭訴我的一切不好
“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我，我在你那裏算什麼？！只是一個血包嗎？”
“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我要的不多，給我一個名分，只要你承認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就給你吸血……”
我仔細凝視他，二十三了啊，我和蘇洵也認識四年了，期間我一直在包養他，給他交學費，讓他做喜歡的工作，給他自由，只需要他每星期的一點血，甚至同意他找女朋友。
可是小傢伙長大了，居然敢威脅我了？
他雙手還在捏我的肩膀，自己卻抖的厲害，襯衫半卸，露出白嫩的肩膀和修長的脖頸，試圖誘惑我。
我冷笑着推開他
“我們不過是場交易，我給你錢，你給我血，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挺可笑的。”
“你忍得住嗎？！我知道你挑如果今天沒有我的血，你能出得了這個門嗎？”
他狠狠的拿刀劃破自己的手臂，鮮血流下來，在吸血鬼的眼睛裏像一個流浪漢看到了烤鵝，他確實說的對，我吸的少，次數也不多，但是也必須吸，不過我活這麼大歲數，什麼沒見過？
我推開他遞過來的手臂，往後走幾步
“看來我們聊不通了，不必再見了。”
推開我給他買的公寓的大門，他還在身後叫我的名字，悲戚又可憐，我卻忘不掉他剛才威脅的語氣。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
打電話給助理
“不必給他打錢了。”
那邊管家擔憂“那您今晚吸不到血…我去接您吧”
我從來都挑剔，習慣了一個人的血就不會用別人的，可是也不至於非他不可。
抬頭看看月色，今天居然沒有太陽。
“不需要，我忍得住。
掛掉電話，我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思考要不要去自己的酒吧或者吸血鬼朋友家看看。
一個受傷的小男生就往我這裏跑。
說實話，我對蘇洵是有些好感的，可能歲數大了，就喜歡小奶狗這一掛，要不是他今天威脅我，說不定撒撒嬌賣賣萌我也就真的答應和他處幾天。
這個渾身是血的男生明顯不符合我的審美，但是那張帥的在吸血鬼里也不多見的臉讓我忍不住做了把好鬼。
他眼睜睜看着我一個九十多斤的姑打跑了四個兩百多斤的大漢，嘴上呢喃謝謝，卻堅持着不倒下，哪怕渾身是血
看他的血，我喉嚨吞咽了一下。
他明顯發現了，瞭然。
吸血鬼和人類共處也有幾十年了，他看到我這樣不覺得奇怪，只是在我一邊告訴自己好人做到底不能變質的時候，他把擦乾淨的手臂遞給我
“喝吧”
“…不用了”
傷口給他包紮完了，我覺得今天的自己更加優秀了，就打算離開，他卻攔住我，小帥哥低頭臉有些彆扭。
“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你吸我的血吧。”
看來小帥哥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月亮有點露出來了，我的眼睛慢慢變紅，嘆了口氣。
我吸了兩口就放下了，他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我比較挑食，不過你這也算報答完了吧。”
他是普通的a型血，沒又蘇洵那種熊貓血珍貴好喝，我吸兩下都算是看他臉的面子。
他有些不自在，神情卻比剛才好一些，我也不想再說，直接離開了。
沒有聯繫方式，回家我就後悔了，最近空檔期，就算血型不好也可以試試嘛，我用霸道總裁的語氣對管家說
“速速給我安排一群帥哥”
管家點頭，後天正好有個吸血鬼的聚會，主人可以去獵奇。
我點頭，這兩天就呆在自己的別墅里，偶爾看看自己的基金股票，期間蘇洵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我沒接，微信就過來了。
［至少，讓我把你的房子還給你。］
一個房子罷了就當是四年關係的尾款了。
在吸血鬼里也有權威，我算是其中混的比較好的，在吸血鬼里也算是有地位的，我一進去所有的吸血鬼都笑着打招呼。
“好久沒看到安琳大人了，聽說…把那個小蘇洵甩了？”
是一個關係還可以的女人，關係還可以其實就是愛好相同，她是五十多歲新進的吸血鬼，憑着自己父親以前為我賣過命平時也給她點面子，其實，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早就覺得他不懂事了，平時看上去文文弱弱的還敢威脅您？！真是膽子大了…”
說話時小女生還試探的看着我，我搖晃酒柄看着如同紅酒般的血液。
“派人調查我？”
女生臉白了，討好一笑“不是的，就是…聽說聽說”
“你看上了就自己去找別人，我和他沒關係。”
女生點頭討好的笑“謝謝大人，對了，今天醉生來了很多新的血祭，保證有您喜歡的那種”
呵，也不知道這女人什麼愛好，喜歡剩下的？
隨意的點頭，看到魚貫而入的男人，各色各樣的男人。
大家都懂事讓我先點，我知道來了就不能不合群，隨手指了一個，是個奶白色毛衣的小日系帥哥。
大家微微一笑，知道我就看這一款，所以其他的都各自去選了。
小男生挺聽話，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只是把我把玩的酒杯倒酒。
“哎呀你怎麼回事？不會伺候人嗎？！”
可能是那個黑色襯衫的男生不會伺候，我抬眼打算看戲，眼睛卻頓住了。
“你，過來。”
他低下頭沒說話，那個點他的女人不太高興，伸手推了他一把“安大人叫你過去你就過去！真是掃興。”
我看他一步步走過來，勾唇。
“真巧”
他見到我可能尷尬，一直低頭，我也看得到他眼神里的難堪和不敢置信。
有什麼不敢置信的？他可以出來做鴨，我不能出來瀟洒？
其實他的顏值是最好看的了，要不然也不會一就被點，吸血鬼對顏值挺在意的。
周圍的吸血鬼很淡定的嫖，喝酒的唱歌的，一會也有拉人就走的，我們兩個一個低頭干坐着，一個低頭玩手機，互不干涉，直到一個吸血鬼敬酒。
我搖頭推辭
“晚上陪他，不喝酒。”
他猛地抬頭，那個吸血鬼露出了解的樣子走開。
我細微聽到他剛才肚子叫了下，給他推了塊蛋糕。
他默默吃下蛋糕，看着周圍的同事走的走去包間的去包間，轉過頭跟我說了今天第一句。
“在這裏還是去你家？”
我沉默一秒，說
“你家吧。”
走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看他局促的樣子，我笑了下。
“你家地址？”
他臉一白，幾秒之後說“可不可以…不去我家？”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想法，無奈一笑，眼睛像月牙，他卻看呆了。
“我不動你，送你回家。”
他明顯獃滯了一會兒，最後攥緊衣角，說了個地名。
大概一個小時，我閉眼睡覺，他看着車窗外發獃，都要出市外了才到地方，司機很貼心的提醒到地方了。
我張開眼睛，跟着他下車
他躊躇一秒，說“我家…有些臟，要不還是去酒店吧……”
我後退一步，盡量紳士的說“送帥氣的男生回家罷了，晚安”
我就真的轉身要走，卻被他突然撲過來嚇了一下，我閃身躲開，眼神警惕“你要做什麼”
他落空，目光落寞“如果…你今晚不碰我，我明天，去不了那裏了”
我詫異，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還以為這樣做人家會覺得我很正義，其實他們血祭是可以有標記的，只要第一次和吸血鬼那啥，就會有標記，他沒有，酒吧老闆可能會覺得他沒有服務好我就把他辭退。
我瞭然點頭，向他走過去，漫不經心往他脖子間靠攏，他有點僵硬，以為我要野啪，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服從，我笑了，小東西挺可愛的。
我只是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給他整了一個假的烙印，一個淡紫色的月牙，不突兀，反而顯的他精緻的臉更加妖艷。
“好了，晚安”
我這次離開，他沒有阻止。
只是大聲喊“我叫空喆”
我頭也不回，擺手“安琳”
——
後面我有一個月沒有去那個酒吧，倒是聽說了那個小男生每次去酒吧坐着，也並不接客，客人看到了屬於我的印記倒也不敢鬧事，酒吧老闆要默認為我包了他。
活了幾百年，什麼有意思沒意思的事情都干過，就是沒試過當學生，比較我的智商已經到達人腦的十倍，多國語言精通，又何必在乎一張學歷，不過想想那個少年打仗那天身着湛藍色的校服，帥氣又陰鬱在青春里，格外的吸引人。
我承認我對他有點好感，我打算考個大學試試，畢竟人生這麼長，總要玩點不一樣的嘛
我也不打算上多好的學校，普普通通上個高三，我的顏值在吸血鬼都算頂尖的，在人群里更是矚目，已經有些秋天了，我算是插班生，另我意外的，居然是他和我在一個學校，緣分使然吧。
拒絕了第三個今天向我要微信的小男生，我叼着棒棒糖打算去食堂打飯，發現了在角落裏吃湯泡飯的他。
空喆一邊咀嚼着嘴裏的湯泡飯，一邊思索着自己還剩下多少錢，母親的醫藥費就差十萬，再攢攢，再去夜色酒吧站十個月，再多打幾分工，很快母親就可以手術了……
“呦，這不是空喆嗎，怎麼又吃免費的湯跑飯啊，我看你天天打工應該挺有錢的阿”
“是啊，前幾天你可不知道，我居然在夜色酒吧看到他了，你看他脖子上的那個印記，嘖嘖嘖，早就被人包了吧”
“那可了不得啊，被吸血鬼看上的，不是變有錢就是命長，只要伺候好人家，那可是如日中天呀”
“那咱們可別開人家玩笑了，小心人家報復呦”
幾個男生陰陽怪氣，一看就是挑釁多次，他們自認為男人被吸血鬼包養，是個丟臉的事，至於嫉妒嘛，不得而知了。
“你們就算是想被包養，都沒有吸血鬼願意包養你們！”
一個丸子頭可愛的女孩子仗義執言，但是話嘛用的不怎麼準確，空喆低着頭沒有回話，只是繼續吃飯。
男生鬨笑“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倒是在這裏充好人，怕不是喜歡他吧”
女孩子臉通紅，跺腳的樣子也很可愛急着辯解“我才不是！你們，你們就是嫉妒空喆長的比你好看，各種找茬！”
男生們有點不自在，但還是犟嘴“一個小白臉罷了，我們嫉妒個屁！”
女孩子還想辯解，空喆卻起身就走了，男生們嘲笑她“你好心幫人家，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那也比你們這些臭男生好！”
女生覺得沒趣，往空喆的方向去追。
反觀安琳，優雅安靜的吃完高配午餐，起身往天台走，她打算睡個好覺
沒想到還是有緣分，碰到了他，這一次，他是在看書
“哈嘍”
少年看到她沒有多少震驚，從她來的哪一天他就知道了，她美的出名，他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他來的。
“我在等你”
空喆知道她剛才看到那個場面了，卻並沒有出手，其實對於這種嘲笑，他說不在意是假的。
“陽光真好，睡一覺吧。”
安琳慵懶的伸個腰，衣服有點短，露出一截纖細勻稱的腰，比頭頂的太陽更加晃少年的眼。
他居然真的和她在陽台睡了一個好覺，他很久沒有睡的這麼輕鬆，微風洗面。
最後他睜開眼睛，發現女生沒有走，而是抬頭看着遠處的風景
“醒了?”
“幾點了?”
女生看了眼手機“五點”
空喆猛地起身，他居然睡了一下午，這算是翹課吧，雖然他每天打工賺錢沒時間學習，卻也沒有曠課過。
有點埋怨的瞪了下女生，安琳微笑“我給你請假了”
空喆這才放心，他知道以她的地位別說請假，買了學校他都不意外，畢竟是在夜色靠着她的人的身份沒人招惹。
少年知道他改去打工，起身把墊在身下的外套穿上，打算離開，安琳聲音還是那麼慵懶，一點不在意的樣子“你缺錢?”
他遲疑，點頭，可是後面安琳也沒有回應，空喆離開了。
就這樣吧，再有十個月，治好母親的病，高考離開這裏。
他以為安琳不在意他，可是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有人給他一份精緻的午飯和晚飯就跑，而且他打的三份工都給他漲了很多工資。
他知道這些是安琳的功勞，空喆不喜歡欠別人的，一周不到，他就站在她班級的門口
那個丸子頭的女生和安琳一個班級，大家起鬨，以為終於女生感動了少年，空喆卻清冷的聲音叫着另一個名字“安琳，出來”
女生還是那個慵懶的樣子，趴在書桌上打盹，少年只好走進來“別再給我送飯了”
“哦”
安琳點頭，繼續睡覺，少年有點尷尬，但是還是打算說完“我知道你買下了我打工的店，給我漲工資…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
這話有點難以啟齒，更別說是在全班的注視之下，男生有點丟臉，卻還是倔犟的低頭看着女生的發旋，她頭髮一直這麼柔順，一直是黑色的，不像別的吸血鬼，紅白藍各種各樣。
“不需要”
又是幾個字，丸子頭女生都有些不高興“安琳同學，你不抬頭看別人很不禮貌吧”
“跟你有關係嗎”
“空喆同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女生一邊說一邊嬌羞的看着空喆，可少年終究是讓她失望了，空喆從書包拿出一個大盒子，黑色的，看不出裏面是什麼，安琳眯着眼睛，接受了。
吸血鬼嗅覺敏感，她一看就知道裏面是十瓶子血，小夥子挺敢放血啊，這十瓶子都快要他命了吧。
空喆知道沒什麼好回報的，只能給她一些血，可是女生沒有動作
（難道，她連我的血都嫌棄嗎……）這可能是少年最後的倔犟，始終抬着頭，手舉着盒子……她收下了。
“有需要打電話找我。”
空喆給她一張紙，上面是他的手機號碼，安琳點頭，想到什麼“還真有個事情。”
“?”
“幫我寫個作業唄。”
“……”
後來每一天空喆都能收到一份作業……（所以這位大爺來上學是為了什麼?）
體育課，空喆習慣性的坐在角落打算睡覺，丸子頭女生跑過來遞水“空喆同學，請你喝”
空喆還沒有拒絕，就看到安琳帶着小賣部的兩個售貨員捧着兩大箱子飲料走過來。
“請大家喝.”
“哇，謝謝安琳美女！”
“還是最貴的八塊錢一瓶的飲料！我要葡萄口味的！”
班級所有人開心的分着飲料，安琳走過來，遞過一瓶葡萄的飲料，空喆眨眼，接過來。
他上一次喝的就是葡萄飲料，她居然記得。
“哼！”
丸子頭女生跺腳跑開了，安琳坐在空喆身邊，安靜的喝‘番茄’口味的飲料，空喆聞到了血腥氣味，低聲說“你買飲料，是為了自己喝這個?”
安琳喝完最後一口，沖他微笑“是呀”
少女沒有掩飾自己的尖牙，他卻不害怕，甚至抬手把她嘴邊的‘番茄’擦乾淨。
“我利用了你，在月色沒有接待別人卻賺錢”
“我知道”
她好像並不在意，空喆卻在腦海想起這幾個月在月色聽到的信息……
“你…還缺血祭嗎”
空喆自己知道，除了長的還算不錯，他沒什麼可跟那個蘇洵比的。
安琳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默默的把一個鑰匙給他“前段時間買的單元房你可以住進去，你那裏不安全”
他的家她一開始就看過，治安實在不好，他長的又那麼好，早就有人對他起歹意了。
空喆看着鑰匙，接過來了，這…算是答應了嗎?
他只有一個母親，在醫院，那裏也沒什麼牽挂，空喆懂事的第二天就搬過去了，也沒有什麼東西，他以為她會過幾天再來或者忘了他，沒想到她晚上就來了。
少年習慣性在枕頭下面臧匕首，開門聲不大他還是聽到了，警惕的看着黑暗裏的門，不一會兒走進來人，月光透過紗窗，照在少女嫵媚動人的側臉上，她一向美的驚心動魄。
他知道是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麼，這時候的血祭是該溫柔的貼上去嗎，還是嬌聲叫她上床?
空喆覺得他做不出來，女生卻乾脆利落，去了洗手間，不到十分鐘應該是沖澡了，直接穿了一件體恤就上床。
空喆身體僵硬，理智告訴他這是他早晚要做的，心裏也告訴自己，如果是她，自己也沒有想要拒絕……
可是女生輕微的鼾聲讓他知道自己想就這麼睡著了?！空喆轉身，目不轉睛看她的睡顏，安琳沒有睜眼，默默的靠近空喆，抱住他“晚安”
少年不敢動“晚，晚安”
可是少女特有的清香和優美的曲線，讓他一晚上閉着眼睛卻睡不着，第二天六點他就起來了，她已經離開了，桌子上卻有一杯牛奶，空喆看到字條，是她特殊的筆記，潦草卻很好看［小孩兒，下次睡不着喝牛奶。］
陽光透過紗窗，照在少年稚嫩卻紅的不行的臉上，是段好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