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咖啡廳里的金條
扶着老頭走到椅子邊,陳決又朝老人笑了笑,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春水已經恢復了常態,正用她美麗的眼睛看着陳決,嘴角還帶着一絲笑。陳決坐下來之後喝了一大口咖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春水說:“看什麼?”
“你後面長眼睛了?怎麼就知道有人正往你身上跌呢?”春水問。
陳決揚了揚眉毛,露出一個神秘的笑,答:“秘密。”
春水表示出了自己的不屑,也沒有再問下去,專心致志的喝起了咖啡。陳決在思考着剛剛老頭的那個舉動,到底是何用意?陳決暫時還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那個老頭的摔跤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剛剛在扶老頭時,手順勢在老頭的脈上搭了一下,從老頭的脈象來看,老頭的身體很好,和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沒有任何區別,一個健康強健的男人,摔倒了之後會立刻自己站起了,不可能需要等着別人來扶自己。陳決從小是學過一點中醫的,從脈象來推測一個人的身體狀況自然是不在話下。
正當陳決邊喝咖啡邊思考着的時候,忽然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於是他放下咖啡,低頭去看。這一看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只見一塊大約有食指大小的東西正在發著金色的光芒,事實上,它看起來就像一塊金條!金條?陳決的心裏猛然蹦出了這個詞。他不是沒有見過金條,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地上見過金條,我想很少有人在地上見過金條的吧?金條是太過珍貴的東西了,誰也不願意把它放在地上。
“怎麼了?”春水奇怪的看了一眼陳決,然後也向桌子底下看去。
陳決趕忙踩住了那塊金條(在還沒有確定它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我們姑且這麼說),抬起頭努力作出一幅‘什麼事也沒有’的表情,然後說:“沒事、沒事,喝咖啡。”說完,他就沖春水笑了一下。其實,陳決覺得這塊金條不簡單,而且出現在他腳下也絕不是什麼好事,只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卻沒聽過男兒腳下也能有黃金。靈感告訴他,金條、外國老頭是有關係的,而且可能牽連到許多麻煩,他不想讓春水也惹上麻煩,所以決定先暫時不讓春水知道。
春水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之後說:“唉,你總是有那麼多的心事,卻一件也不願意告訴我……”春水頓了一下,喝盡杯子裏的最後一口咖啡,站起身接著說:“我先走了,家裏還有一點事情,拜拜。”說完,她也不待陳決說話就離開了。當她的身影消失在旋轉門之外后,陳決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身邊眾多的女人中,春水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這種特殊可以理解為離陳決最近,近到百分之九十的事情陳決都願意跟她說。
擺了幾下頭,把這些雜念驅走,陳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外國老頭。老頭依舊在喝着自己的咖啡,不時望一眼陳決,陳決似乎可以看見老頭眼中的深意,但這深意是什麼意思他就不知道了。想了一下,陳決決定去找老頭問清楚。
大馬金刀的在老頭對面坐下,陳決把聲音壓得很低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頭挑了一下眉毛,細細的品了一口杯子裏的摩卡,過了很久,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陳決。幸好陳決不是個急性子的人,不然他肯定會被老頭的慢悠悠給折磨到瘋。禮貌還是要有的,陳決恭敬的接過名片。從名片上來看,老頭名叫梁德清,是天命咖啡股份有限公司的總裁。‘天命咖啡’是國內很有名的公司,而梁德清也是商界有名的人物。陳決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他從老頭的一舉一動中就猜測到了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陳決把手伸到老頭的面前,攤開了手,手中的金條依然在散發著誘人的光芒。但只露了一兩秒,他又合起了手掌。“是你的嗎?”陳決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也就放心了。當陳決把金條拿在手上的時候,他就確定了它的身份,它的重量表明了它只能是一個金條。這麼一塊金條至少值二十萬人民幣。
老頭只是看了一眼那塊金條,抬眼看着陳決說:“你覺得呢?”
“這應該是你掉在我那邊的,現在還給你。”陳決把金條放在了老頭的杯子旁邊,縮回了手。
老頭讓服務員又送來了一杯咖啡,“先生慢用。”服務員看陳決的眼睛中明顯帶着一種愛慕。其實這很正常,一個如此年輕且英俊的男子,和這麼一個半個銀行的總裁一起喝咖啡,誰都會認為這個年輕人的未來必將是無可限量。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男人同樣也可以很吸引女人的。
“謝謝。”陳決喝了一口,品出來是藍山咖啡,他笑笑放下了杯子抬頭看着老頭說:“我不知道我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我想聽聽你的說法。”他這回是豁出去了,不管這位天命咖啡總裁將會怎麼做,他也要知道自己先前的所有靈感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你來自上天的感覺似乎很敏感,你應該聽過許多關於預言的傳說吧?”梁德清問,他的臉色表現出了一種與他的白髮不符合的光彩,這本應該是在年輕人臉上才有的光彩,此刻出現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陳決搖搖頭問:“什麼傳說?”
“關於預言家的傳說有很多,你要是以前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回家可以上網查一查,網上有很多這方面的東西。”梁德清說完,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的喝起了咖啡。
“預言這東西,得事後才有人相信。事前的預言大多沒有人相信,而偏偏有許多人喜歡在事後再預言,他們會說:當初我就說了…….”陳決冷靜的就對方的問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梁德清笑了兩聲,臉上的光彩更盛,他點起了一根煙,抽了兩口后說:“你是一個天才,真正的天才!”
“哈哈。”陳決忍不住也笑了兩聲,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自己是天才,現在他才知道,原來被別人誇自己是天才並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至少對他來說不太愉快,因為他與梁德清的談話讓他更加覺得事情的撲朔迷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們在沉默,自從陳決的兩聲笑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似乎在短時間內瀰漫了整間咖啡廳,連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安靜了下來,櫃枱后的服務員也沒有像平常一樣竊竊私語了。詭異,神秘,此時此刻陳決滿腦子都是這兩個詞。
終於,梁德清喝乾杯中的咖啡之後站起了身,“我會繼續觀察你的,這塊金條不只是金條,它會給你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的生活也將從現在開始改變!再見,陳決。”梁德清伸手拍了拍陳決的肩膀,離開了這座咖啡廳。
陳決盯着桌子上的金條足足有一分鐘,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塊沉重的金條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金條這種東西不能太見光,否則會發生許多麻煩事。實際上,世界上大多的紛爭都與金錢有關。
……
陳決踏進金蓮苑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門口的保安看到他之後還朝他敬了個禮。他的家在五樓,電梯很安靜的開門、關門,五樓在眨眼間就到了。568室的門關上之後,陳決首先到浴室里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他發現洗髮水快沒了,他決定明天去小區門口的超時買一瓶,順便看看那個挺漂亮的女收銀員。只是看看而已,他喜歡看漂亮的女人,這也是很多男人都喜歡做的事情。不觸犯法律,又可以讓自己的心情好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陳決是一個人住的,一個人住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確實很奢侈,不過他有錢,他不用像大多數年輕人那樣為了一套房子奔波勞累。但是,他十六歲到二十歲的那幾年吃了多少苦誰又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為什麼農村老家隔壁的王三還要罵他乾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工作呢?難道這年頭做房地產工作的人都該殺?這個問題糾結了陳決很久,陳決不知道他是否需要把這份糾結帶進棺材裏。
“滴”,空調不知道為什麼響了一下,陳決就醒了。看了看牆上的鐘,十一點,他睡了三個多小時,三個小時的睡眠對他來說已經很足了,他不是作家,也不是政治家,他的工作耗費不了他多少精力,所以他得讓自己沒有釋放的精力釋放出去,否則他會憋死。人,怎麼死都行,就是不能憋死,這是最窩囊的死法。
他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那根金條,再思考分析一下這幾天遇到的這些奇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