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5章
在復生醒過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少年。
他沒能一下子說出話來。
“你還在補液,你父親只是正好出去了幾分鐘,他應該馬上回來了。”那個少年瞥了躺着的復生一眼,說道,“環境安全,在12個小時以內塔利亞找不到這裏。”
結果是劫掠者先進來一會兒。
他的姐姐蘿絲·威爾遜沒帶着頭套直接走進房間,手上拎着兩盒還熱氣騰騰的法拉費,動作無比自然地把其中一盒遞給了那個少年。
“你醒了啊。”她興高采烈地看了復生一眼,“希望你下次記住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像在拉薩路島上一樣輕易復活的,別拿自己擋槍子兒了。”
“他叫這個名字,不至少死而復生一次豈不浪費。”少年打量着那盒法拉費,似乎是對上面澆的醬不太滿意,語氣也偏嘲諷。
儘管知道蘿絲和自己的關係相當一般,復生還是心梗了一下,並因為這熟悉的感覺想起了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拉薩路島上。
那個時候少年身周縈繞的死亡氣息現在一點都不剩,坐姿甚至看起來不像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人。
“你和羅賓是什麼關係?”
復生艱難地用尚且嘶啞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正好被從門口進來的喪鐘聽見。
“很遺憾,這是機密,小孩子不能聽。”少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但機密可以給大人聽。
荷見其實挺清楚在這樣一個時間線混亂,日常有人從隔壁宇宙掉進來的世界裏,一個其他世界的來客對喪鐘這種中立人士而言根本沒什麼。
來自平行世界的地球沒什麼,來自另一個全能宇宙中的某個地球問題才大,但不做精細的實驗分析,其區別很難被發現。
荷見既然要從黑暗多元宇宙入侵開始問情報,為了方便,他很快暗示了喪鐘他來自某個不同的時間線,在這個地球原本不存在。
——先揭開一個沒那麼重要的秘密,以保護另一個秘密規則的又一次應用。
在十分鐘內順利讓喪鐘腦補完他在另一世界裏和蝙蝠們的關係后,荷見開始肆無忌憚地問自己真正關心的問題。
然後他就聽自閉了。
顯然他的家人們註定命途多舛,非要經歷各種磨難。失憶都算是老掉牙的問題了,非常接近真死的假死也屬於日常。
多元宇宙級別的危機頻繁到讓人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太宜居。盟友日常祭天,三巨頭也動輒被迫下線。
備註到時候讓布魯斯別太關心義警們的心理健康了,以免出現庇護所這種慘劇。
他的世界存在世界鑄造者嗎?如果存在,其狀態如何?需要銷毀的不穩定世界的判定標準又是什麼?
說真的,布魯斯在解決完創世女神級別的危機之後還得回哥譚打擊新型毒品,這種怪異感真是讓人懷疑整個世界的核心規則是不是出了問題。
非要說有什麼好消息,就只有布魯斯和他的盟友們一次又一次從不可能的絕境中翻轉棋盤,用一種顯然違反概率學的方式總是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算了,他在家庭〇師世界的時候就從白蘭那裏知道世界線發展完全不講概率學。
而且他本來就從很久之前知道,只要需要,克拉克叔叔的強度彷彿沒有上限,就算現在到了一拳多元宇宙的程度,那也是反派的力量數值首先崩壞的原因。
儘管試圖說服自己,但海量壞消息的一口氣接受還是讓荷見心情非常低落,毒舌也自動上線。
比如嘲諷喪鐘花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把懷疑對象的範圍縮到哪裏去,也不知道是樹敵太多太廣,還是此刻眾叛親離調查資源不足。
復生怒視着面前的少年。
說實在的,他不算矮,對方不算高,而對方還因為一張東亞人的臉看起來偏嫩——兩個人站在一起,並不太能分出年紀大小好嗎?
說他是小孩子簡直就是羞辱他。
“就是那種會因為羅賓救你的關係。”蘿絲恰到好處地插了一下嘴。大哥哥的姿態啊……她想到。
復生愣住了。但他關注的地方是知道他和達米安是同母異父兄弟的人幾乎不存在,羅賓和蝙蝠俠還是因為看到他的臉才剛剛知道這件事的。也就是說,這個少年最有可能是在他和他父親,以及羅賓和蝙蝠俠都在場的情況下成功聽完了壁角並完全沒有被發現。
這可不是普通的成就。
而且上一次,這個人好像也是在根本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溜上了拉薩路島,那個島上可是有大量暗影聯盟和拉薩路聯盟的人啊!
以及,對臉部一直不遮擋。在這種情況下,復生還沒能找到對方的身份信息,如果這個人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話,至少也說明對方背後有很強的處理掉情報的能力。尤其這一條和蝙蝠的身份保密規則嚴重相悖,反倒比較像反派的作風。
但緊接着對方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蘿絲,說道:“禁止對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你是怎麼答應的來着?”
少年又回過頭來看着復生,補充了一句:“尤其是蝙蝠和鳥。”
一瞬間,復生突然和對方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共鳴。他之前在拉薩路島上的時候一直帶着全臉頭套,不要說塔利亞了,他連自己是喪鐘的兒子都不對任何人透露。
在那個時候,他也覺得他最不願意透露身份的對象就是蘿絲和達米安。但與此同時,他又忍不住要去挑釁這兩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而最後……實際上對着蘿絲和對着達米安揭露身份都是他主動做的。
少年一定是達米安某種意義上的家人。復生暗自斷定。
儘管說著要對蝙蝠和鳥類隱瞞自己的存在,但恐怕在他的內心深處,真正希望的就是被他們發現。
盧卡唉聲嘆氣着給南希遞上了幾張富蘭克林。
“你最近換了塊地方?”女侍應問道。小偷一般都划片兒,但盧卡的地上最近他出現的次數少了很多。
“布里斯托有點遠,但還算划得來。”盧卡回道。
南希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布里斯托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治安水平和東區差得不是一點點——繁多的監控,先進的保全體系,還有出警更快的警察。
如果盧卡在布里斯托也能照樣隨意得手,還不用進pd,那他的技術搞不好已經遠遠超出在街頭摸錢包的水平了。
“那你嘆什麼氣?”
“我和安潔莉卡的小侄女吵了一架。”盧卡露出一個頗無賴的微笑,“她知道后把我趕出來了。”
這顯然是玩笑話,但勾起了旁邊人的談興。
“那小鬼不是才六歲,你和她吵架?”
“她最喜歡頭罩老爹,我告訴他貓女比紅頭罩強多了。”盧卡聳了聳肩。
考慮到紅頭罩已經有段時間不是個犯罪頭目了,這個話題讓周圍的某幾個人畏縮了一下——就算不開槍,紅頭罩打人也還是很痛。
“我不覺得貓女能打贏紅頭罩。”南希擦着杯子隨口說道。
盧卡彷彿就是等着這句話,立刻接口:“直接看可能有點難比較,但紅頭罩對付不了蝙蝠,而蝙蝠又對付不了貓女,所以還是貓女強一點。”
酒吧里安靜了幾秒后響起了一片鬨笑聲。
“小心被那些娘們聽見,盧卡。”其中一個人攬住小偷的肩膀,親熱地說道,“她們能氣得抓花你的臉。”
開完這樣一個略微少兒不宜的玩笑之後,盧卡前段時間的低調一下子被大家都忘記了。
而也正如盧卡希望的那樣,在當天的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後,他收到了一份有趣的工作邀請。
——看來那位瑞貝卡的“男朋友”沒能把任何消息遞出去啊。做得好,蒙托亞局長。
既然他已經從專業人士那裏得到了大型事件情報的進展,那現在就該把精力集中在哥譚這些永遠也鏟不幹凈的幫派和本地惡棍上了。
盧卡另外幾個已經死掉了的名字曾經給其中的幾位打過“臨時工”,發現哥譚有很多老朋友似乎在過去的幾年裏做了很多了不得的改變,他不能說每一項都不歡迎。
他已經意識到那些時不時出現的大型事件他大概無力阻止——世界線里越顯得彆扭和怪異的部分越是說明其不可違抗。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帶回情報。
但這些瑣碎的組織犯罪不同,它缺乏故事性,通常來說結尾毫無懸念,但這其實才是他的家人日日夜夜煩惱着的內容,以及大概率真正的終點。
說不定,從這裏入手,可以比較容易躲過世界線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