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兩個世界
“一個真正智慧的人,永遠不會需要我的冠冕。”半晌,拉文克勞女士緩緩開口道,“相反,一個愚蠢的人,在想通過我的冠冕來獲得智慧的時候,就已經無可救藥了。”
“不過它的確有幫助集中思維,活躍大腦的功效。”
“也就是說,那其實只是一個謠言而已。”
“是啊,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拉文克勞諷刺地笑了,“我坐視這樣的謠言四散傳播,把覬覦冠冕的人當成了樂子。誰能想到最後禁不住誘惑,偷偷拿走冠冕的竟然是我的女兒呢?”
看着眼前這位美麗優雅的女人,雖然她的臉上仍然帶着諷刺的笑意,可伊森還是能從她的話語中感受到濃濃的悲傷。
此時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智慧卓絕的女巫,而僅僅是一位失去女兒的母親。
“唔,您可能不知道,”伊森這次沒打算隱瞞,而是斟酌着說道,“您的女兒最後還是回到了學校,成為了您創辦的學院的幽靈……”
“我當然知道。”
“您……您知道?”
伊森一下子蒙了,在他的記憶里,拉文克勞女士死前並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最後一面,那她又是怎麼知道海蓮娜會變成幽靈的呢?
“你覺得死亡的本質是什麼?”拉文克勞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但伊森還是老實地回答了自己的看法。
“應該是靈魂的徹底消亡吧。”
“消亡?一個人的身體或許會衰老,或許會腐朽,但他的靈魂卻不會出現這些問題。”
“可是如果身體出現問題,靈魂就沒有了載體。”伊森皺着眉說道,“那樣的話它不就自然而然地消亡了嗎?而且還有一些可以直接作用於靈魂的魔咒,比如阿瓦達索命咒,比如攝魂怪的吻,它們也可以直接毀滅一個人的靈魂。”
“我想那應該是你的誤解,”拉文克勞女士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就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剛才告訴過你,一個人的意志是很難改變的,能做到這一點的都是極其高深的魔法。靈魂是一個人身上所有意志的集合體,那到底是多麼強大的魔法才有可能摧毀一個人的靈魂呢?”
“我不明白,拉文克勞教授。”伊森決定立刻從心,聽從大佬的教誨,“不過我想您應該會給我一些指導。”
“你之前不是還不願意做我的學生嗎?”拉文克勞揶揄地打趣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伊森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求知的眼眸真誠地和她對視。
拉文克勞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她的授課。
“在巫師們的眼中,這個世界不僅僅是現實中的物質世界,還有一個可以供靈魂獨立存在的意志世界。”
“所謂的死亡,不是你想像的靈魂的消亡或摧毀,而是你的靈魂從現實世界向意志世界轉移的過程。”
“一個人在現實中的身體被摧毀,那麼他的靈魂就會進入到兩個世界之間的一個中轉站。而你所說的索命咒,本質上是把一個人的靈魂強行送入到這個中轉站之中,並切斷了它與現實世界身體的聯繫。所以在現實世界裏失去了靈魂的身體就被稱為死亡。”
聽到拉文克勞的講解,伊森感覺自己又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同時,他還想到了原著里哈利被老伏的索命咒擊中后,出現在的國王十字車站。現在,他可能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大部分人的靈魂在進入這個中轉站之後,都會選擇進入意志世界。”拉文克勞繼續講道,“因為在意志世界裏,靈魂是一種很強大的個體,他們不會像在現實世界裏一樣生老病死,也很難受到傷害。”
“而且意志世界對靈魂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會讓它們下意識地進入到那裏。但是總有一些人會是例外。相比意志世界,他們更想要留在現實世界中。但是由於現實世界缺少了靈魂的載體,所以要回到現實世界需要付出代價。”
“那就是他們僅能作為一種存在出現在這世界上,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幽靈。幽靈無法接觸和改變現實世界,他們僅僅是存在於這裏而已。他們本來應該是意志世界的居民,但現在卻強行地留在了兩個世界的夾縫裏,處於非生非死的狀態。”
“可是您又是怎樣的存在呢?意志世界裏又是什麼樣子的呢?”伊森問出了兩個自己更關心的問題。
“當你的魔法水平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的靈魂是可以在中轉站里滯留很長時間的,而且還可以想辦法進入到別人的中轉站里。”
“真的能做到這種事情嗎?”雖然知道着大概率是真的,但伊森還是忍不住感到驚訝。
“只要你足夠熟悉他的靈魂,自然就能做到這一點。現實世界之外,是不存在距離這個概念的。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會知道海蓮娜變成了幽靈了吧。”
“至於你的那兩個問題,我只知道其中一個的答案。”拉文克勞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起來,“我當然是拉文克勞的靈魂,只不過是停留在中轉站那段時間的我。所以我並不了解意志世界裏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有更遠時間的我才能知道吧。事實上,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我現實世界與精神世界的中轉站。”
聽到這番話,伊森的表情一下子僵硬在了那裏。一是震驚於拉文克勞的時間魔法的強大,竟然可以分離出不同時間的自己。二是有些擔心,該不會他一會兒沒辦法回到現實世界,直接掛了吧。
“不用擔心,”拉文克勞的身影也開始漸漸消失了,同時周圍還出現了白色的霧氣,“你的身體完好無損,與靈魂之間的聯繫也沒有斷開,自然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回去之後,記得將這些告訴海蓮娜,讓她做出自己的選擇。”
然後她又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也記得告訴她,我從來沒有怪過她。就這樣吧,伊森·格蘭傑,我期待與你在意志世界的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