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出漁村

第一章 初出漁村

東海之上,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黑青色的天空,把晚風送來的雲朵,照的慘白。皓空之下,另一輪圓月靜靜的蕩漾在遼闊無際的海面,時不時跳出的魚兒,擊碎水面的白玉盤,一波一波的浪花,把破碎的月光推到岸邊的沙灘上……

莫邑村,位於這片大陸的最東邊青州界,東南兩面是渺無邊際的東海,西北兩面被東陽山阻擋,僅有一條小道,穿過林林叢叢的東陽山,通向百十裡外的東陽城。莫邑村全村不過百餘戶,都以打漁為生。相傳祖輩是為了躲避戰亂,才搬遷至這片與海為鄰的一隅,因臨海近山,無法耕種,遂從農民變為漁民。

夜已深,沙灘上燃燒殆盡的火堆里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彷彿對今晚熱鬧歡快的聚會意猶未盡。

這是東海之濱的一個小漁村,每年的八月十五“拜月節”,對莫邑村來說是極其重要的節日。午飯剛過,剛滿十三歲的江逸舟,就迫不及待的追在母親身後,幫母親張羅着晚上參加慶祝活動所要準備的食物。一邊吞咽口水,一邊數着擺在桌子上風乾的臘魚,“這是鯽魚,這是鯧魚,這是墨魚……”,桌下的瓷缸里,腌着父親從東陽山獵來的野豬肉。在江逸舟眼裏,父親是世界上最能幹的人,母親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出海打漁父親捕魚最多、上山打獵父親捕獲的獵物最多,母親削瘦的臉上總是掛着淡淡的微笑,從來沒有訓斥過他,父親母親用勤勞的雙手讓這個家庭不為生計所愁,把這個小家創造成快樂溫馨的避風港。

夜色剛剛上來,年過花甲的村長在幾個村民的簇擁下,來到村子靠海的沙灘上,一片光潔的沙灘橫亘在村子和海水之間,為聚會祭祀提供了絕佳的場所。沙灘上幾個小孩兒手拿貝殼在嬉戲着跑來跑去,高高的、葉子寬闊的棕樹下,女人們在擺弄一排一排的食物和一壇一壇的酒。距離幾步之外,是男人們壘起的木柴堆,中間壘的一人高的大型木柴堆,十幾個小柴堆圍繞一圈。

幾顆星閃了起來,滑過夜幕初臨的天際,消失在西北方高聳入雲的青峰山。望着流星消逝的方向,江逸舟記得母親說過看見流星許的願望就會實現,馬上閉上眼睛,在心裏默默許下自己小小的願望。這時,村長接過一個點燃的火把,走到正中間把火把放在高大的木柴堆上,淋了油的木柴瞬間燃起熊熊大火,熱鬧正式開始……

日落東升,草木枯榮,在時間的長河中,神州大地上不斷演繹着王朝的更替。夏暘朝一統神州三百餘年,划天下為皇、幽、青、並、禹、洛六州,帝都就在皇州,東陽城所在的青州與皇州東北部接壤,皇州以南為洛州、洛州以南為禹州,幽州位於洛、禹兩州東部、青州南部,洛、禹之西為并州,六州分據神州大地,呈合圍之勢,拱衛在皇州周圍。皇州以北,為苦寒之地,地凍三尺,一年四季被冰雪覆蓋,草木不生,人跡罕至,世稱“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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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大地”。青、幽兩州以東,為茫茫大海,傳說東海之上,有一丈余小島可通往東海龍宮。并州以西為綿延不絕的崑崙山脈,只有夏暘朝商之人,才肯冒險穿山越嶺,去往西疆經商。

青峰山,北方第一大山,連綿起伏的山脈形成皇、青兩州的天然邊界。青峰派,佔據青峰山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天下第一修道門派,廣納天下修道之徒。與洛州天周山的玄門,素有“北青峰、南玄門”之稱。

夏暘朝一統天下之時,青峰派在眾多修行門派中屬末流。突然出現一位數百年罕見的天才少年,可謂天生道心,十五歲就把青峰派秘籍《乾坤氣清決》練至最高第九重,三年即把青峰派所藏武學劍譜融會貫通,十八歲下山遊歷,一柄“映霜劍”名冠天下,此後被世人稱為“霜清劍祖”。劍祖與同樣入世歷練的夏暘朝皇子相結識,兩人志趣相投、義結金蘭,一同攜手遊歷天下。兩人親歷新舊王朝更迭戰亂頻生,天下儘是流民荒田之象,均生匡扶清氣、寰宇太平之志。後來皇子成為天子,天子相邀劍祖治世,助其安定天下,一代明君如虎添翼,廓清宇內,勵精圖治、銳意改革,重設天下皇、洛、幽、禹、並五州,疆土幅員遼闊,達到了歷史空前,開創天下太平。而劍祖卻謝絕天子封侯、不要任何封賞,重返青峰山繼承衣缽,接掌青峰派。

青峰山為天然屏障,山脈東麓之地幅員廣闊,多為山地,因此由各大家族割據一方自成一派。夏暘朝初定,尚無暇顧及,劍祖初掌青峰,便與夏暘朝聯合平定各方,增設“青州”。夏暘朝方一統天下六州,劍祖與天子之志終得以實現。天下太平盛世已現,當朝天子便傳位給太子,捨去萬里江山,入道青峰山。繼任的皇帝為了感恩先帝和劍祖,把青州首府東陽城的管轄權交由青峰派掌管,御賜丹書聖碑,青峰派如魚躍龍門,在江湖各派中一枝獨秀。

由皇室的眷顧和劍祖的威名,青峰派吸引了天下眾多修道之士,門下弟子眾多,短短几年便發展成天下第一大派。門派中潛心修道之人與安於混日之人皆有,弟子雖多且雜,雖有人勢眾多之長,卻也是良莠不齊,再難出現劍祖這樣出類拔萃之才。在青峰派修道的先帝,為青峰派的發展提出良策:入青峰者,修道三年便需測試修道成果,具有修道資質通過測試者可留下繼續潛修,不合格者或自行退去,或入夏暘軍營從軍。此方法獲得劍祖與青峰派同門一致稱讚,經先帝與夏暘皇室協商,此策便成。並且皇室還為青峰派設立特權,允許青峰派在六州各地設立道場招收門徒,青峰派滿三年後未通過入道測試者可入營為伍,其他弟子不論修道境界高低均可入軍營為將。這樣一來,青峰派吸納天下人才,又有三年入道測驗篩選,可從天下選取天資卓越之才,為門派補充了人才,又為夏暘軍隊補充了力量,經過三年修道之人,要大大優於普通軍人,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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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峰派發展慢慢步入正軌,劍祖掌門之位傳給下一任,與先帝同居於青峰山最高峰——青峰頂,從此閉關悟道,不問世事!

……

夜已深,潔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小半個房間,晚上江逸舟拉着卓玲跳舞跳的太累,現已沉沉的睡去,母親把一沓疊整齊的衣服,用一個青花粗布包袱包好,放在客廳正中已經老舊開裂的八仙桌上,父親正坐在桌旁的木凳上。

“明天就要走了,得多久才能回來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母親一邊掉眼淚,一邊喃喃自語。

“孩子總要長大,他總不能跟咱們打一輩子漁吧,也該出去見見世面。”父親耐心的安慰着母親。

“話雖這麼說,還是捨不得啊,一晃小舟都這麼大了!”

“是啊,這樣安逸無憂無慮的日子都過了這麼久了,連小舟都這麼大了。”

父親的話,似乎把母親帶入了回憶,一時沉默無語。

“把他送去青峰鍛煉鍛煉也是為他好,先去鍛煉三年,如果他真的是個平庸之資,三年後他也長大了,去參軍還是回來打漁,讓他自己選擇吧。”父親把心裏的想法告訴母親。

“我希望他回來守着我們。三年後,十六歲……十六歲就該給他說親了,我看他跟玲兒那孩子挺好的,改天洗衣服時我去探探翠大姐口風。”母親輕笑一下,抬頭看看屋內,生怕她們的交談吵醒了江逸舟。

月光照耀下,母親姣好的面龐裏帶着一絲病容,“現在想那太早了,等小舟大點再說。”父親輕聲說道。

屋內,安然睡在床上的江逸舟,臉上掛着傻傻的笑容,彷彿夢中還拉着卓玲一起開心的跳舞……

天剛剛亮,莫邑村已生起縷縷炊煙。母親起床又打開昨晚包好的包袱清點一番,才開始做早飯。

江逸舟早飯還沒吃完,就聽見遠遠傳來卓玲的清脆的聲音“小舟,你是不是又睡懶覺了,就等你出發了。”“哦,馬上就來。”江逸舟應聲答道,把碗裏的飯快速扒拉進嘴裏。吃罷早飯,父親母親把裝滿衣物和乾糧的包袱交給江逸舟,送到村口與其他人集合。

村口,江逸舟的小夥伴卓玲、卓強、大壯和卓玲的父親耐心的等着。卓玲的父親要去東陽城把自家製作的臘魚賣掉,順便護送幾人到東陽城,卓強是卓玲的堂兄,這次兩人都被送去青峰派。大壯的父親出海捕魚遇到事故去世,留下他和多病的母親,因此大壯不能同行,想到同伴們要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大壯滿臉都寫着不舍。

看着逐漸遠去的身影,江逸舟父親母親心裏是五味雜陳、萬般不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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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上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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