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精華書閣

第128章 精華書閣

寫信先生的屋子明顯有些簡陋,能看得出來,這母子二人的生活並不會好。

燕驚雙還是選擇了書房,上次案子的線索便是在書房發現的。

而顏鶴卿則依舊選擇了主屋。

只是這一回,兩人在這屋子裏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緊接着兩人又去了寫信先生出攤的地方。

路上,燕驚雙問詢了一句:

“在這裏寫信一日,約莫能有多少銀錢?”

官差說了一個數,燕驚雙忽而皺了皺眉,抬頭看顏鶴卿時,卻見他也皺了皺眉。

很快,兩人便到了寫信先生出攤的地方。

燕驚雙路上又問了官差好些問題。

譬如問寫信先生平素有什麼愛好,常吃什麼菜,常去哪些地方等等。

有些問題官差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彈幕人兒也跟着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燕驚雙問這些問題有什麼深意。

但他們卻比官差更有心思觀察一些奇奇怪怪的點。

【雙雙查案思考的樣子,越來越像小鶴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嗎?】

【而且雙雙真的好聰明好厲害啊,雖然我不知道她問這些問題有什麼深意,但就是不明覺厲的感覺,可惜雙雙不能入朝為官,這樣的天賦,只當一個公侯家的夫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姐妹啊,時代局限啊,眼下小鶴能帶着雙雙出來一起查案,顯然在這樣的年代,已經是很大的權限了,雙雙都還算好的,有小鶴疼着,你們想想古代那些一輩子嫁人最大的女子,誒,好些不也是束於後宅,他們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別人的女兒,卻鮮少有人真正能做自己。】

【誒,那可能是我太沉浸了,這本來就是一本小說,我卻希望大家都能有個真正的好結局吧。】

……

燕驚雙起初沒把彈幕當回事兒,只當他們又像先前的時候,在磕她和顏鶴卿的糖。

但看到後來,燕驚雙的神色緩緩凝重了些。

顏鶴卿偏頭看她:“在想什麼?怎麼神色這般凝重?”

“寫信先生的事?”

燕驚雙搖了搖頭:“眼下先處理寫信先生的事吧。”

顏鶴卿目光往離寫信先生的攤位極近的一角,同燕驚雙道。

“我們去那裏,應該就有答案了。”

燕驚雙順着顏鶴卿的目光看了過去,微愣,但下一刻卻是點點頭。

“你說的對。”

……

只是去兩個地方,花不了多少時間,林知府早已在府衙恭候顏鶴卿大駕。

見顏鶴卿和燕驚雙歸來,他忙同二人見禮,這一回,燕驚雙並沒有女扮男裝,但顏鶴卿同燕驚雙的事,傳的極快,林知府也是知道的。

雖然以燕驚雙的身份,林知府不該同她行禮,但想到她極有可能是下一任鎮國公夫人,林知府這禮數自然是少不得的。

林知府同兩人見禮完后,便快速問詢着結果。

“顏世子,對於此人的下落,你可有什麼線索?”

顏鶴卿不答,看向林知府道。

“林知府,你確定城裏的每一處你都搜過了嗎?”

林知府神色一緊,忙道:“這是自然,下官就差沒把地皮掀了,那位寫信先生的住所,更是派了士兵將其團團圍住,他若是回家,定然插翅難飛。”

顏鶴卿搖搖頭:“他不在那裏,最近他也回不了家。”

“而且,林知府你說了謊,或是你也遺忘了那個地方。”

顏鶴卿抬眸看向林知府驚疑的臉,平靜道。

“有一個地方,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搜過。”

臨江府衙監獄。

十幾個官差舉着火把快速蜂擁而至,打頭的竟是林知府,嚇得平素嘮嗑偷懶吃花生喝酒的看守官差連忙起身,站直了身子道。

“大人,您怎麼來了?”

“是有要收押的犯人嗎?”

“不是。”另有兩道清冷的聲線緩緩響起,一男一女,皆不是林知府的聲音。

看守官差看過去,只見一對宛若畫中神仙的男女從林知府身後緩緩走來。

看守官差一時愣住,耳邊卻聽到林知府嚴肅的聲音。

“愣着幹什麼?!”

“你們最近是不是收押了一波流民乞丐。”

看守官差點點頭。

早些時候,雲河大旱,鬧了飢荒,流民四處逃竄,臨江府也是有不少流民跑了過來。

雖然有府衙富商開倉接濟,但粥少僧多,還是有不少流民鬧了起來,有一些混進了臨江府里當了乞丐。

這群流民乞丐又不同於本地乞丐習慣規矩,總被本地乞丐欺負,他們討得了銀錢,也被搶去,吃不飽肚子,又開始鬧事。

於是府衙便隔一段時日抓一次流民乞丐,以儆效尤。

那女子又是出聲。

“五日前,是不是剛剛抓過一次流民乞丐?”

看守官差微愣:“你怎麼知道?”

那女子頓了頓看向林知府:“去那間牢房吧。”

一群人去了關了流民乞丐的牢房。

十幾個人擠在一間狹窄的牢房裏,光一靠近便是散發出令人難以接受的酸臭味。

林知府掩唇,神色更為詫異。

“真在這裏?”

顏鶴卿和燕驚雙齊齊看向他,又是齊聲道。

“看看就知道了。”

……

沒過多會,便有了結果。

那群把臉洗乾淨的人里,還真有個跟寫信先生長相差不多的。

仔細一辨認,就是他本人。

林知府大喜過望,沒想到這樁懸案這麼快就偵破,但他高興的同時卻也疑惑。

“你們是怎麼知道那位寫信先生藏在流民乞丐之中?”

燕驚雙給了回答,原來那位寫信先生家中着實簡樸,連個存銀都沒多少,但他能獨自養活一個家,想來該是頗有幾分賺錢的能力的。

路上燕驚雙問詢着寫信先生一日收成,更是算的他一個月除卻必要支出外,應該還有不少結餘。

燕驚雙後面又問了寫信先生的平素愛好,吃食,或是愛去的地方,都不是什麼大花銷的地方,想來也是個節儉之人。

那麼寫信先生的錢又花到哪裏去了呢。

顏鶴卿當時讓燕驚雙看得方向是一個暗巷,顯然顏鶴卿先前有所注意,有幾個乞丐打扮的小孩子一直在掃着寫信先生的攤位。

顏鶴卿帶着燕驚雙,走向暗巷,很快就發現了先前的那幾個小孩子。

顏鶴卿給了幾個碎銀子后,便問那幾個小孩子為何總盯着寫信先生的書攤看。

那幾個小孩子說,早先那寫信先生總會來接濟他們,說他心善,總接濟這群在乞丐中也被欺負的人,就連早先的流民乞丐,他也經常接濟。

可最近幾日,寫信先生卻不出現了,小孩子們沒東西吃,便想着在這裏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寫信先生。

所以,顏鶴卿和燕驚雙推測,寫信先生或許喬裝混入了那群流民乞丐中,流民乞丐身份無法證明,又不會細查面容,再加上官差那一日確實有對流民進行抓捕。

想來,寫信先生是想在牢房裏避過這一陣風頭,再偷偷逃離此地。

事實真相果然如顏鶴卿和燕驚雙所料,流民乞丐里有人承了寫信先生的恩,所以,在他出事之後,立馬帶他去了自己的地盤,將自己的破爛衣服給他,還摸黑了他的臉,然後混進了監獄裏。

林知府可沒想到此人竟這般大膽,敢藏在他眼皮底下。

但燕驚雙和顏鶴卿卻不甚驚訝,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明白對方的意思。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兇手抓到之後,燕驚雙還是問了一句。

“這位寫信先生是個什麼結局?”

林知府道:“本該殺人償命,但他這些年又做過不少善事,很多流民乞丐都跪在府衙前為他求情,又是失手殺人,我想改判無期徒刑。”

林知府這話是詢問顏鶴卿的,顏鶴卿能同意,這案子便算是在讓他手上可以結案了。

顏鶴卿輕輕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燕驚雙,又補了一句。

“關押之前,讓他去給他母親上柱香吧。”

聞言,燕驚雙唇角這才露出了些許笑意。

回去的路上。

燕驚雙同顏鶴卿並肩而行,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鶴卿,方才你會不會怪我太心軟了?”

顏鶴卿搖頭:“不會。”

“辦案不摻雜個人情感,是為最為冷靜地尋找公道正義。”

“可當案件了解,卸下查案重擔,我二人都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慾,法理不外乎人情。”

燕驚雙停下腳步,伸手輕輕牽過顏鶴卿的手,在落日的餘暉下輕輕晃了晃,笑道。

“我們鶴卿,如若出仕,定然是一方好官。”

顏鶴卿也跟着燕驚雙的手晃了晃。

“你想我出仕嗎?”

燕驚雙沒有點頭:“你的人生自然由你決定。”

顏鶴卿看着燕驚雙頓了頓,其後笑道:“回家吧。”

燕驚雙:“好呢,今晚想吃什麼?”

顏鶴卿:“吃紅燒肉吧。”

燕驚雙:“好呢。”

……

陽光很溫暖,也很幸福。

顏鶴卿雖然最終未有出仕,但查案這件事,他能去的還是會去。

且每次都會帶上燕驚雙。

好些次查案,顏鶴卿也放手讓燕驚雙去干,有顏鶴卿保駕護航,便是燕驚雙身為女子,也無人敢有所置喙。

但燕驚雙似乎並不怎麼開心。

顏鶴卿也有注意,他很快便找到燕驚雙問詢原因。

燕驚雙看着他,輕輕嘆了口氣,在腦海里讓金色彈幕屏蔽彈幕人兒們。

等到徹底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燕驚雙才說起她的憂心。

原來,自從燕驚雙有了彈幕後,其實或多或少會接觸道不少後世的思想,在他們的世界裏,女子不用再圍繞這一個男子轉,而是可以有很多自己的興趣愛好,可以成為她們自己想成為的人,她們有這樣的舞台去施展她們的才能。

而在這裏,雖然燕驚雙有顏鶴卿護着,她的聰明才智得以發揮實現。

可想到這個時代其他女子卻還是困於後宅,燕驚雙頗有幾分痛惜。

她同顏鶴卿道。

“這個時代的女子,好些並不能同我這般幸運,能夠得享適度的自由,能有機會做自己。”

“如若她們真的只是安於后宅倒也罷了,但我知道,好些人並不是,只是有些人她們自小就被灌輸着嫁人的理念,沒想過旁的。”

“另有一些人,或是想明白了,卻也是最為痛苦的,清醒卻沒有辦法改變命運。”

“鶴卿,我有心想做些什麼,可不知該如何做。”

“畢竟這種觀念根深蒂固,並不是一代人就能輕易改變的。”

顏鶴卿聽完燕驚雙的話,沉了沉眉,似在認真思考。

“驚雙,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我覺得,你或是給自己壓了太多的責任,想通過自己的一己之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完,這自是艱難的。”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去當一個引子,一點一點去改變這個時代的觀念,我們這一世可能看不到結局,但可以去培養一個未來。”

燕驚雙聽完,起初有些迷茫,但隨後好似想到什麼,神色漸漸清明。

“你意思立一個標杆?”

顏鶴卿點點頭。

燕驚雙卻又有了新的疑惑:“可如何立,便是同你一起破案,也是小範圍的。”

顏鶴卿抬眸看她,有些神秘道:“過一段時日便知。”

燕驚雙沒想到顏鶴卿說的過一段時日,竟也不算太長。

當今聖上,駕崩了。

當今聖上晚年研習丹道,企圖長生不老,但卻碰上了假道士,身體早已虧空不行,突然的駕崩似乎有些意外,也似乎沒有那麼意外。

只是這一次,燕驚雙再次見到了公良庸,她的老師。

記憶中,她的老師由來瀟洒,可這一回,公良庸臉上卻是沉靜似木然。

公良庸去了皇宮,一去好幾日。

出來的時候鬍子拉碴,瘦削的不成人樣,燕驚雙擔心自己這個老師風一吹就倒了,那幾日也是忙前忙后的親自伺候着。

其後,又過了幾日,公良庸悠然轉醒,神色驟而開懷,就連吃飯都多吃了幾碗。

這前後極致的反差,非但沒有讓燕驚雙安心,反而越發擔心,反倒是公良庸見燕驚雙神色緊張,安撫她道。

“我無妨的,在那個老兄弟跟前罵了好幾日,心情忽然舒暢,也便放下了,希望他來世好好做人,多行好事為自己積積福。”

能這麼公然罵聖上的,恐怕也只有公良庸乾的出來,但誰讓公良庸是聖上唯一的拜把子兄弟呢。

見自家老師情緒果然釋懷了,燕驚雙半安下心來,耳邊又聽着公良庸繼續道。

“好在我這老兄弟,糊塗晚年,最後還是幹了一件好事,立了有出息的二皇子為太子,避免兄弟糾紛。”

這個結果,燕驚雙早先已經知曉,雖然不是原書中的大皇子,但燕驚雙更為高興,原書中的大皇子並不是一個明君。

只是不知道是哪裏引起的蝴蝶效應,讓先帝提前立了太子。

公良庸卻好似知道些什麼:“聽說先帝將去之前,曾見過顏鶴卿一面,其後,便立了二皇子為太子。”

“不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公良庸問這話,是知道燕驚雙和顏鶴卿的關係,想從她這裏知道些什麼。

但燕驚雙明顯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她聽到這,倒是明白了。

顏鶴卿重生多次,興許在他重生的那些次數里,有大皇子當政,也有二皇子當政,以顏鶴卿的聰明才智,自是知道選擇誰來當太子,於大梁更為有利。

以當今聖上的迷信,顏鶴卿或是同他透露了一些未來即將發生的大事,這樣聖上自會信顏鶴卿的話。

而這個時候的燕驚雙尚且不知自己猜准了七七八八,可有一件事,燕驚雙沒有料想到。

公良庸道。

“這二皇子確實也是個能才,甚至比先帝更有遠見,你知他登基第一樣準備實行的新政是什麼嗎?”

“他同我請教之時,我甚至未曾想到此子還有這般了不得的想法。”

燕驚雙好奇:“為何?”

公良庸放下茶杯,眸間閃過異彩:“他竟然想實行女官制度。”

聞言,燕驚雙渾然一震,驚詫上了眼。

彈幕更是——

【!!!!!!!?????】

【這二皇子這麼有出息的嗎?】

【這不是一本古早文嗎?我一直當無腦狗血文看的???雖然劇情在修文後,明顯精良了很多,但我以為核心邏輯不會變的。】

【握草,難不成這二皇子也被穿了?突然覺得這本書用心思了,至少在女性這一條上,在努力突破轄制!!!沖這點就能得到五星好評哦!】

【所以,這時代的女子終於有機會走出后宅!!!發光發熱了嗎?!?!!】

……

燕驚雙看到這,忽然心情浮上澎湃的激動之意,她快速同公良庸告別,轉身去尋顏鶴卿。

等到她找到顏鶴卿的時候,顏鶴卿正在給一株蘭草澆水。

燕驚雙跑的氣息有些喘,顏鶴卿很快便發現了她。

他看向燕驚雙愣了愣:“什麼事這麼著急尋我?”

燕驚雙握住顏鶴卿澆水的手腕,壓着激動,認真道:“女官制度…是不是你的手筆?”

顏鶴卿能感受到燕驚雙指尖的顫意,他靜靜看向燕驚雙,眉眼微彎。

“恩。”

燕驚雙抿了抿唇,好一會,她出聲:“真好。”

聲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悅。

顏鶴卿跟着笑意更甚:“是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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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腦女配被彈幕劇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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