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兩條老狗
當他用力地思索自只窮我失卻了一此什麼的時候。腦小時找不到端倪,讓他心中沉重不已。
“玉兒,我究竟昏睡了多少天?”
姬玉兒抬起頭來說:“七天,你就這樣躺在床上睡了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才七天七夜?李心白惘然地抬起頭來望着天空。可為什麼現在的我竟已有種死後重生的隔世之感?這不像是過了七天七夜,倒像是已經隔了七生七世一般。
姬玉兒見他臉上露出了茫然不知所以的神色,便柔聲說道:“心白哥哥,你不知道,你雖然只是沉睡了七天七夜,可這人事卻已滄桑變幻,面目全非了”,我,我義父和贏武剪已經攻破了艱娜關與朝歌城,殘雪先生和不空大師等人戰死,般若寺的三位高僧被贏武剪的天妖血眼吞沒,謫劍仙前輩和真真不知所蹤,而皇茗月姑娘她,她”
李心白心中陡然一沉,一股刻骨的冷意從心底一直衝上頭頂。教他忍不住沖開而出問道:“她怎麼樣了?”
姬玉兒忽然住了嘴,雙眼定定地看着李心白。他臉上的關切與焦慮,竟是發自內心,一點也來不及掩飾了嗎?
李心白見她忽然無端端地停口不說,便更是焦急地問道:“玉兒,她究竟怎麼樣了?”
姬玉兒心中一黯,這才低聲繼續說道:“她為了保住朝歌百萬百姓的性命,也為了讓你我能夠躲過贏武剪的毒手,已經在昨日捧着大周玉望出降了。據說在贏武剪答應了她不濫殺無辜,不對你、謫劍仙前輩、真武宗及般若宗趕盡殺絕等條件之後。她已經同意嫁給贏武剪了。”
“什麼!?”李心白的眼眸驀地擴大。裏面燃可怕的鋒芒。堂堂大周,竟要讓一個女子忍辱負重來換取舉國平安,難道這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還有”她為什麼還單獨向贏武剪提出了要用她的身體來換取自己平安的條件?
姬玉兒這才將隨身帶着的那把凰鼻神弓及那支凰光神箭遞給李心白:咒心白哥哥,這是她在臨別前留給你的。”
李心白接過神弓,另一隻手將那支神箭緊緊地握在了手心。
通體發出淡淡彤色毫光的凰光神箭之上,竟還帶着一點若有若無的暖意,以及一絲縹緲的月馨晨香氣。這是”她的身體在黎明前殘留的一脈體溫,或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李心白忽然想起自己與她一同上少室、入飛凰原、守赤瀾大江等往事來。說起來,她竟然先後兩次救過自己的命呢。
悲涼的往事,她自己親口說過的那些神秘的讖言,數番出生入死的經歷,以及當日在月馨晨之中哭泣的少女。如今都忽而從不同的記憶碎片之中復活,在他心中合成了一個漫步於雪花菩提中的冷艷女子的形象
背神弓,步月河,獨行於命運的黑夜,這高貴神秘如仙子的女子個卻又在某幾個他未必察覺的瞬間,深深凝眸,裏頭露出了幾分依戀煙火之色。
李心白鼻握着凰光神箭的那隻手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起來。一種強烈無比的憤怒,痛苦,以及說不清的慾望,開始在他心中萌生。讓他幾乎要大聲怒吼出那個名字!
毒一武剪
皇茗月絕不能嫁給他,她,絕不能在那個暴虐的男人的陰影下度過一生!
姬玉兒一直在靜靜地觀察李心白臉上的變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都看在眼內。此刻的李心白,目中竟已有了一種深深受傷的感覺。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敢說他對皇茗月沒有一絲男女情意?
她忍住心中的痛楚苦澀,幽幽地嘆一口氣。說道:“心白哥哥,你去追她吧。”
李心白驀地一驚,這才從那種近乎瘋狂的憤怒、妒忌與痛恨中清醒過來。他看了看姬玉兒,這才發現她的神色很不對勁。他也猛然反應過來:我,我這是怎麼了?我不是答應過玉兒要對她一生一世的嗎?可,可我又為什麼會因為另一個女子而怒火中燒,難道,我,我已經對皇茗月……
他又是慚作又是惘然,低頭對姬玉兒道:“玉兒,我”
哪知姬玉兒卻忽而抬頭道:“心白哥哥,你快去救茗月姑娘吧。茗月姑娘很偉大,也很可憐。如果不是為了這麼多無辜百姓,為了我們,以她的能耐,她一定不會如此輕易地落入贏武剪的魔掌之中。在公在私,你都應該去救她回來。”
李心白心中一熱,但同時又感到更加愧疚。他握起姬玉兒的手兒道:“玉兒,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恨我了?我承認”我心裏很亂很痛苦,但”我對你許下的諾言,絕對是發自真心,我也一定會信守諾言,不過
姬玉兒苦笑一聲,兩隻纖長的玉指輕輕按在李心白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的話。“心白哥哥,你不必說了,我知道情感的事情不能完全靠理智控制。你先去把茗月姑娘救回來,以後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再不去,就要來不及了”
李心白深深吸一口氣,又將玉兒摟入了懷中,在她耳旁堅定地說道:“玉兒,你放心,我絕不負你!”
說著,他便摟起她,化為一道仙逸青光,消失在了雲天之中。朝歌城中危機四伏,他不敢將姬玉兒留在此處,於是便攜她出城,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中將她放下了。他給她輸入了幾分真武仙氣,又囑咐她
赤瀾大江北岸的一座山巒上空,忽然閃起了數十道遁光。
董元昊負手御劍,一身蒼黑劍服招展風中,其剪影硬朗如鐵。在他的身後,是董元凌、董岳武、董岳林等人。下山時,他們一行人有接近五十人,除了他們幾個核心人物外,還有數十個天驕院的傑出弟子。但這一次慘烈的南北大戰,浩然劍宗也折損了近三十個劍豪級以上的劍修高手,即便對於實力雄厚的浩然宗來說,這樣的損失也稱得上元氣大傷。
故而一行人在御劍返回太岳山時,彼此的臉色都並不好看。
贏武剪迫使皇茗月獻城投降后,董元昊見天下大勢已定,便以一統浩然、真武、般若三宗勢力為名向贏武剪請辭。擁有了九陰巽虎妖屍陣、血石陰符棺和天妖血眼等鬼魂谷三大法寶的贏武剪此時信心滿懷,也並不挽留董元昊,冉他率浩然宗的人離去了。
董元凌看了看飛在前方的董元昊,微微地皺了皺眉。一旁的董岳武小聲說:,“爹,自從琅娜關大捷之後,大宗主為什麼便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董元凌瞪了他一眼,目中帶有幾分責備的神色,董岳武把頭一縮,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董元凌加快了幾分速度。趕到了董元昊的身後。正在猶豫該如何開口的時候。董元昊卻忽然微一抬頭,望着天邊說道:“元凌,你可知道,自從這次下山以來,本宗的心中便一直處於劇烈的爭鬥中?”
董元凌回頭望了一眼。此時,他們二人已經將身後的其餘弟子拉開得很遠了。
董元凌這次小聲問道:“大哥所擔的,莫非是贏武剪和他的三大法寶?”董元昊微微頜首,說道:“贏武剪隱藏着如此多的手段,本宗確實是意想不到。本是想着藉助贏武剪的威勢完成一統三宗的夙願沒料到卻被贏武剪拖入了這不義泥淖中,越陷越深。”
董元凌心知董元昊所言不虛,也是輕嘆一口氣。
董元昊又說道:“但本宗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贏武剪手中竟完全掌握了鬼魂谷的三大法寶!倘若他在將天下對手消滅殆盡之後。會不會調轉魔掌,對我們浩然宗下手?”
董辦凌目中驚訝之色一門:“大哥,你說什麼?我們為他效盡犬馬之勞,門下多少弟子血灑江南,他怎麼可能會對我們浩然宗下手?。
董元昊目中寒芒一閃,口中冷笑了一聲:“哼,帝王野望,權謀之道,盡在一個“狠。字!飛鳥盡,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
他的天妖血眼將般若宗的三個長老都收去了,般若、真武都已不足為患,放眼天下,除了我們浩然宗,還有什麼勢力能令他寢食不安?”
董元凌也是深知世途險惡之人,略一思忖,便已完全明白了過來。一想到即將要面對一個如此可怕的對手,他便不自禁地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董元昊傲然抬頭,眼中射出了兩道鋼鐵般堅毅的目光”“本宗匆匆忙忙地辭別贏武剪返回太岳山,目的就是要回山垂整我浩然宗的力量,進而以最快的速度一統三宗。到那時,倘能順利解開劍陵里天武劍宗留下的秘密,縱然有兩個贏武剪,本宗也不放在眼內!”
他這口氣狂傲非常,但董元凌卻並不覺得刺耳,反而笑道:“我還差點忘了,大哥已是半隻腳踏入了劍聖境界的東陸第一劍,倘若再能得到天武劍宗留下的劍道精髓,只怕就可天劍一出,萬劍俯首了”。
董元昊的眼中又燃起了兩團狂熱。此時此刻,他的神態並不像一代劍道宗師,而像是一個面對着脫光了衣裳的美女的男人。
那數十道遁光飛快地掠過重重山巒,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邊。
李心白心急如焚,御劍行空時,體外的青光似是將蒼穹劃破了一道爍目驚虹。越過壯闊的赤瀾大江,往北急飛數百里,下方的原野盡頭忽而現出了滾滾煙塵,煙塵之外。可見黑壓壓的騎兵走卒正如鐵流一樣慢慢往北移動,無數旌旗幾乎已經鋪滿了整個天邊。據目測估算,這一支北秦大軍少說也有十萬人馬。
彷彿是驚電一般,那凌厲青光剎那已經到了那支北秦大軍的上空!聽得那異樣的聲響,原野上的麟虎騎及黑甲士兵無不愕然抬頭。
只聽那雲霄中忽而爆起了一聲雷喝:“惑武剪,快將皇茗月交出來。然後引頸受死!!”
那聲波仿如從半空傾到下來的重重濤浪一般,轟然炸落十萬北秦大軍陣中!這一聲雷霆轟頂,連許多練有素的麟虎猛獸亦受驚逃出行伍,發了瘋似的將背上的騎士甩落地上。外圍的普通戰馬更是紛紛驚嘶失蹄,一些膽子小的甚至是生生被李心白的那一聲大喝震碎了心脈而倒斃!
此時,一道金光一道青光陡然飛上高空,向著李心白所在的地方怒斥道:“何方狂徒,竟敢直呼大秦皇帝陛下的名諱!”
李心白定眼一看,只見迎上來的赫然是兩個老熟人,正是蜀門劍派的掌教燕七堯和青桑劍派的掌門木夜心!
他冷笑一聲道:,“我還道是何方高人來了,原來是我劍修界之中的兩條老狗!”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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