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chapter 125
粉色的人魚尾巴比較少見,並不罕見,只是少見。
這類顏色的人魚通常武力值都比較弱,很容易生病,幼時夭折概率很高,所以一般都是家族裏的重點保護對象。
尹芽就是一隻擁有着粉色尾巴的人魚,通透漂亮的粉,像明麗的油菜,鱗片閃着碎光。
他不喜歡自己的尾巴。
連帶着厭惡,厭棄自己的人魚身份。
尹家在青北只是一般的豪門,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好在家族裏的人魚比起許多人魚都缺少了一些奮發向上的基因,不爭不搶,也不冒頭,□□就好。
尹芽在這種家族裏長大,性格雖然不太好,有些怪,可也不會成為很壞的人。
高考後,尹芽考上了青北政法大學,很普通的重點大學,但在尹家算是特別好的成績,於是家裏準備給他舉辦一個盛大的升學宴,也是他的成人禮。
青北名流豪門眾多,恰逢暑假,成人禮和升學宴扎堆舉辦,能選的最好最合適的酒店也就那麼幾家。
尹芽不參與這種事情,他也沒什麼朋友,除了畫畫就是畫畫。
尹媽媽拿着賓客名單敲門進來,“尹芽,你要不要看看名單,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
尹芽在打遊戲,他回頭一笑,“不用啦,您做主就行。”
尹媽媽嗔怪道:“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真是。”
在尹媽媽離開后,尹芽笑容頓時消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腦屏幕,按下射擊鍵,看着遊戲人物紛紛被爆頭,他才綻開笑顏。
不用看名單,尹芽也知道那上面肯定邀請了他的那些同學。
那些同學雖然看不起他,可卻非常看得起尹家,他們肯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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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須臾和斯悅還有周陽陽舉辦升學宴的酒店不在一塊兒,他煩得要死,挑衣服時把衣架都推翻了,“我不去。”
他大哥鄭瞬抬腿就給了他一腳,“滾蛋,他倆都是青北大學,top2,你?top10都沒進,和他們一塊兒辦也不嫌丟臉。”
“他們才不在乎呢。”
“我在乎。”鄭瞬當時也是青北大學畢業的,後來出國經管碩博連讀,捧着一堆證書回來,偏偏這個小的是個不省心的,學習都要人在旁邊盯着。
鄭瞬把衣服挑好了,丟到沙發上,“就這套黑的,比較低調,爸爸這段時間在參與競選,你安分點。”
鄭須臾摁着手機,“我知道,你不也是也要升職了嗎?那個姓李的是不是有後台,你能贏嗎?”
鄭須臾豪氣萬丈,手機倒着拿,對鄭瞬嘚瑟,“別急,我找我兄弟幫忙,哥一定幫你擺平這事兒。”
鄭瞬丟了一個抱枕過去。
“明天上午十一點,我給你的酒店地址,穿好衣服,準時到,沒到看我怎麼收拾你。”
鄭須臾是真不愛那種場合。
說是升學宴,來的也不止親朋好友,反正鄭須臾一貫以來不愛這種你來我往的場合。
斯悅和周陽陽他們肯定沒法來,他們三個辦升學宴的時間撞一塊兒了,這都是大人專門請人看了日子的,是最好的日子,他們商量晚上一起出去玩兒。
想到只要堅持到晚上,鄭須臾頓時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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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瞬包下了酒店最大的一個會場,大門口立着比鄭須臾還要高的人形立牌。
“恭賀鄭須臾考上青北政法大學,祝學業順利,一飛衝天。”
鄭須臾穿着正裝,站在門口,當場就想跑。
這肯定是鄭瞬乾的,這麼丟人的事情,肯定是他乾的。
“來來來,鬚鬚,站在這個立牌的旁邊,讓攝影師給你拍兩張照片。”鄭媽媽穿着白色的魚尾裙,半長發紮成很利落的低馬尾,畫著精緻的妝容。
鄭須臾站到立牌旁邊,比了個剪刀手,“說了,別叫我鬚鬚,跟撒尿似的。”
“那怎麼能一樣,鬚鬚多可愛。”
鄭須臾長了一張陽光小男生的臉,不笑看着也是開開心心的一張臉,眼睛不算特別大,但眼型漂亮,眼尾微微上勾。
“等等,我還有個姿勢。”鄭須臾換了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攝影師又是咔咔兩張。
鄭媽媽拍拍攝影師肩膀,“你們拍,我先進去了。”
鄭須臾又掏手機自拍了一堆,他拍完,才看見鋪着紅地毯的寬闊走道里有人一直在看自己。
“看什麼看?”鄭須臾把手機揣回去,語氣不是很好。
他看了看對方的穿着打扮,和自己差不多的,但鄭須臾不認識對方,那就不是客人,估計是其他會場的。
尹芽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鄭須臾嘁了聲,理了理衣領,轉身走進門內,攝影師忙要跟上去。
尹芽的視線慢慢往那人形立牌上看。
鄭須臾。
好好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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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無聊地轉着酒杯,不斷有人來道喜,看在尹家的面子上而已,青北政法不是頂好的大學。
到下午,尹芽就可以走了。
剩下的可以交給家裏人來。
“我走了。”
尹芽換掉了西裝,去坐電梯。
電梯裏,他又遇見了鄭須臾,對方也把衣服換了,純黑色短袖和黑色的長褲,他低頭玩着手機,一隻手摁着開門鍵,等尹芽進來了,他又去按關門。
電梯緩緩下落,尹芽手指撓着牛仔褲的褲縫,數字不斷在變小,地面離他們越來越近。
“你,你好。”尹芽小聲說。
鄭須臾眼皮都沒抬一下。
“鄭須臾,你好。”尹芽只能又說。
鄭須臾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才把頭抬起頭,他眯着眼睛看着尹芽,好像忘記了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見過,“你誰?”
不怪鄭須臾認不出來。
尹芽之前穿正裝,頭髮也掀了上去,看着挺有攻擊性的富二代一個,但現在尹芽換了衣服,頭髮也放了下來,別說攻擊性了,看着就很靦腆又單純的模樣。
“我們剛剛見過,”尹芽聲音低低的,“我想和你交朋友。”
鄭須臾打量了尹芽好久,電梯在負二樓停下,門緩緩打開的時候,鄭須臾嗤笑一聲,“搞笑了你,你誰?”
“我叫尹芽。”
什麼丫?
現在還有人叫這種名字的?
鄭須臾這回是真笑了,沒什麼惡意。
“你為什麼想認識我?”鄭須臾不覺得尹芽是衝著他家世來的,對方和他年紀差不多,出現在這裏,橫豎差不到哪兒去,但如果說有什麼陰謀,也不會,鄭須臾在家一沒權二沒錢的。
尹芽追上去,“你幫過我,小學的時候,我被一群人魚欺負。”
聽尹芽這樣說,鄭須臾回過頭,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尹芽好一會兒,“我不記得了。”
鄭須臾和斯悅一塊玩兒,斯悅打小就愛行俠仗義,鄭須臾跟着一起,逐漸也看不過眼那些太過分的事兒,有時候碰見了就會順手幫一把。
他幫過的人不少,所以他還真不記得自己有幫過這麼一個人。
而且還是小學的時候。
鬼才記得。
“不用謝,不用和我交朋友。”鄭須臾敷衍道,他來到了自己的車前,見尹芽還跟着自己,他一巴掌按在車前蓋上,側頭看着寸步不離的尹芽,眼神微微變了,“你不會是想追我吧?”
尹芽一驚,耳後的粉色魚鱗冒出來了幾片。
這個角度,正好被鄭須臾瞧見。
“你是人魚?”鄭須臾問道。
“是.....是的。”
“人魚就別追我,我不喜歡人魚。”鄭須臾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開了車門,上車前,他還不忘對尹芽說,“早點回家吧,別跟着我。”
尹芽往旁邊站了點兒,給鄭須臾讓出道來。
鄭須臾走後,他久久沒動。
一種無所適從和手足無措的感覺盈滿全身。
他一眼就認出了鄭須臾,但鄭須臾早就忘記了。
尹芽也不知道,怎麼去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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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學宴過後,鄭須臾又和斯悅他們玩了一通宵,回家后直接一覺睡到第三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鄭瞬翹着二郎腿坐在他房間。
“你有病?”鄭須臾見鄭瞬把早餐都搬到自己房間來了,登時無語。
鄭瞬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說道:“看見沒?”他往房間一個方向微抬下巴,示意鄭須臾去看。
鄭須臾往房間角落的柜子方向看去,很大一束黃色的玫瑰,開放度很高。
“誰送的?”
“尹家的一個小朋友。”
“什麼東西?”
“尹家,尹家,青北西區的那個尹家,他家那個老么,尹芽,給你送來的,”鄭瞬放下咖啡,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給我說說,你怎麼跟人魚攪和到一起的?尹家可全是人魚。”
鄭須臾想到了前天那個靦腆的男生,他往床上一趟,“誰和人魚攪和了?他說我小時候幫過他,估計是為了感謝我吧。”
“你們現在年輕人表達謝意都是送玫瑰?是我落伍了。”
“你的確是落伍了。”
“但我怎麼覺得,那隻小人魚,是喜歡你呢,早跟你說了,不要在外邊招些亂七八糟的人,人魚也是你能招惹的?他們脾氣出了名的爛,又是出了名的執着固執,你以為被他纏上是什麼好事?”
“說了是為了表達謝意,還有,他不是那種人。”
就那說話都磕磕巴巴的樣兒,怕個屁。
鄭須臾完全沒把尹芽放在眼裏。
他從衣櫃裏拿了件背心套上,走到柜子旁邊把那束玫瑰一把抄在手裏,就這麼拎着,走到了樓下,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剛丟進去,阿姨就一路哎喲喂地小跑過來。
“你個敗家小子,這花這麼好看丟了做什麼?‘
“您要您拿去,我黃玫瑰過敏。”
鄭須臾洗漱過後,就見鄭瞬又晃悠了下來,“就這麼丟了,那束花起碼好幾千呢。”
“管他多少錢,我房間沒地兒放。”鄭須臾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果汁,仰頭喝了一大口,又抓了一片麵包塞進嘴裏,“雖然吧,我是挺想談戀愛的,也確實喜歡男的,但我對人魚,那尾巴,想想我都萎了。”
“......”
鄭瞬給了他一腳,“你在說些什麼混賬話,讓爸媽聽見,不得抽死你。”
鄭須臾不是個好孩子,這是一圈親戚朋友公認的事實。
打小就壞,撕爛玩具,蹲在花圃里用小刀挨着挨着割他媽的那些寶貝花種,小區裏的狗見了他都繞着走,什麼親戚家的小孩兒來了鄭家,都乖得不得了。因為鄭須臾不會給他們家長面子,惹毛了拎起就是一耳光,抽得嘰哩哇啦叫,東西弄壞,翻百倍賠償。
說起來,鄭瞬還挺感謝斯家那小子的,鄭須臾聽斯悅的話,要不是斯悅壓着,鄭須臾早就歪到了天邊去,骨子裏就壞的種。
“我晚上不回來吃飯,我要去衝浪。”
“晚上哪來的浪給你沖?”
“尾波衝浪,晚上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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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初春,晚上冷得很,白天一個溫度,晚上又是一個溫度。
三塊衝浪板疊好了放在躺椅旁邊,鄭須臾裹着一件羽絨服縮在椅子上,雙手懟着炭火烤,“好冷。”
斯悅懶洋洋地窩在椅子裏,“不是你要衝浪的,去啊。”
“不去不去。”鄭須臾狂甩腦袋,“還是吃點烤肉吧。”
他抓了一把肉串丟在烤架上,白煙登時騰空,遮擋了視線。
周陽陽開了兩聽啤酒遞給兩人,鄭須臾喝了一口,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哎,我跟你們說,有人魚喜歡我。”
“你?”周陽陽不可置信,“這人魚眼神不太好吧?”
斯悅笑了聲。
“我說真的,”鄭須臾說,“但我不喜歡人魚。”
“你可以試試啊,他們說跟人魚談戀愛很刺激的。”周陽陽說道。
“我不是那種人。”
斯悅和周陽陽露出了同一種不相信的眼神。
三人聊到半夜,臨近開了間套房睡覺,一覺睡到下午,鄭須臾上午接了個電話,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去了。
他沒睡好,冷着臉,院子門還沒打開,他直接一車頭撞了進去。
走進屋裏,客廳里坐着他不認識的人...有一個,他認識。
尹芽。
鄭媽媽很是高興地在和尹芽聊天,因為鄭須臾從來沒交過這麼乖巧的朋友,這孩子,她第一眼看就知道是個好孩子。
鄭須臾和尹芽的父母問了好,從茶几上抓了一個蘋果,跑上樓去了。
繼續睡覺。
鄭媽媽讓尹芽也上去找鄭須臾玩。
尹芽忐忑地上樓,敲了敲鄭須臾房間的門。
“鄭須臾。”
他聲音低低的,輕柔又帶着點點委屈。
“幹嘛?”
“我能進來嗎?”
“我說不能你就不進來嗎?”
“那我再問一遍。”
“......”
鄭須臾從床上彈起來,開了門,看也不看尹芽,又鑽回被窩裏,只當尹芽不存在。
尹芽局促地在鄭須臾床尾的椅子上坐下。
時間久到鄭須臾都快睡著了,他才聽見尹芽說話,“你不喜歡我么?”
?
鄭須臾翻了個身,聲音沙沙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不喜歡人魚,別追我,沒結果。”
“可是我喜歡你。”
“你那是報恩,人魚的報恩。”
“我從來不報恩。”
“......”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奇怪。
鄭須臾懶得深想,如果他深想,就能想明白這句話已經暴露了尹芽的本性。
尹芽起身,走到鄭須臾床邊慢慢蹲下,正好對上鄭須臾的眼神。
鄭須臾看着對方。
尹芽的眼睛像小狗的眼睛,眼神軟噠噠的,莫名有種依賴感,眼角下垂,所以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他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
總是,看起來是一隻相當無害的人魚,和鄭須臾所認識的那些張狂桀驁的人魚完全不同。
“你不想談戀愛嗎?你媽媽說你想談的,我可以陪你啊。”
尹芽伸手將手掌覆在鄭須臾的臉頰上,他的手冰涼,涼得鄭須臾打了個冷噤,“鄭須臾,和人魚談戀愛不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看看我吧。”
鄭須臾覺得人魚會魔法。
因為他答應了。
他晚上在自己和斯悅他們的那個小群里喊得撕心裂肺。
“完了完了,我上午不小心答應和那人魚談戀愛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不會變成人魚吧!”
周陽陽說:“這談戀愛還能不小心的,長見識了。”
江識意:“......”
斯悅:“厲害。”
鄭須臾看着微信多出來的那個微信好友,白色兔子頭像,id是芽芽,他想了想,把備註改成了尹芽,又過了會兒,他打開聯繫人列表,想把尹芽刪了。
或者跟對方說一句他之前鬼迷心竅不小心答應了,讓他別當真。
可想到當時尹芽那興高采烈的眼神,鄭須臾又不忍心。
煩死了!
-
第二天,尹芽就來找鄭須臾玩。
鄭須臾在門縫裏偷看,尹芽和鄭媽媽問完好之後便上樓來了,鄭須臾一下子彈了起來,他對着鏡子把頭髮扒拉了幾下,然後洗了把臉,去開了門。
“你來做什麼?”
尹芽換上一副難過的表情,“我們現在在談戀愛了,我不可以來找你玩嗎?”
鄭須臾:“......”
鄭須臾躺回到床上,他剛把被子蓋上,就發現尹芽也很自來熟地躺到了自己旁邊。
!
鄭須臾登時炸了。
“你幹嘛!”
“我陪你。”
一個天衣無縫的回答,鄭須臾恨不得給昨天衝動答應對方追求的自己一棒子,尹芽明顯不是小白花,如果非要說是小白花,那是長着獠牙的小白花。
尹芽慢慢蹭到鄭須臾旁邊,他趴在鄭須臾的肩膀上,眼神又軟又乖,“你不想親親我嗎?”
鄭須臾也就是平時凶,在沒有經驗的事情上,他不如斯悅莽。
“不是很想。”鄭須臾掃了一眼尹芽的嘴巴,很粉,看起來很軟。
艹。
鄭須臾閉上眼睛,“滾出去,把門關上,我要睡覺。”
“鄭媽媽讓我上樓來找你的。”
“那是我媽。”
“你真的不想親親我嗎?可是我想親你。”
鄭須臾覺得尹芽離自己越來越近,人魚的呼吸濕涼,讓鄭須臾起了一小片的雞皮疙瘩,他咽了咽口水,感到不適,所以睜開了眼睛。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尹芽就撲了上來。
捕食獵物的第一步,制動。
尹芽按住鄭須臾的手腕,咬住鄭須臾唇瓣,人魚略長的舌尖攻城略地,雖然帶着涼意,但鄭須臾還是很快被親得頭暈目眩。
尹芽舌尖挑開了鄭須臾睡衣的扣子,鄭須臾立馬清醒了過來,他奮力掙扎着。
“好啦好啦,寶寶不動,只親嘴,只親嘴。”
尹芽安撫着鄭須臾,鄭須臾胸廓大幅度起伏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長了一張無害面龐的男生,明明名字也那麼軟乎,但為什麼,真面目好像與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截然相反。
而尹芽也好像沒有打算繼續在鄭須臾面前偽裝下去的樣子。
親完,尹芽往鄭須臾的懷裏鑽,他緊緊環抱住鄭須臾的腰,微涼的手掌貼在鄭須臾的后腰,“鄭須臾,你腰好細呀!”
鄭須臾聲音沙啞,“滾蛋,我有腹肌。”
“我也有,你摸摸看。”尹芽捉着鄭須臾的手腕,把對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腹部。
鄭須臾掀開被子,“艹,你有八塊。”
完全看不出來,因為尹芽看着就像一隻很弱雞的人魚。
小時候還被人欺負呢。
尹芽抱着鄭須臾,“那我有腹肌,你喜歡嗎?你喜歡我,好不好?”
鄭須臾:“......”
-
尹芽在大學很受歡迎,他懂禮貌,性格單純又開朗,成績又好,就像不諳世事的小天使。
鄭須臾和他不是一個專業,如果尹芽不找他,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去找尹芽的。鄭須臾也習慣了全部由尹芽主動,尹芽的生活有什麼,他也不是很關心。
但全校人都知道這倆在談戀愛,至於他們怎麼知道的,鄭須臾也不關心。
人魚和人類戀愛,挺吸引人眼球,更何況鄭須臾還長了一張渣男臉,而尹芽,一看就是善良專一的小人魚。
沒和斯悅在一所學校,鄭須臾和同班一個叫莫渠的人關係挺好。
對方是學霸,很理智,家裏條件非常非常一般,軍訓的T恤他穿了整整一年,能和鄭須臾一起玩,也是因為班裏一共就三個貧困生補助金的名額,全被幾個有錢的學生給搶走了。
輔導員不管事,莫渠只會學習,被老師管得一點刺都沒有的好學生,鄭須臾那段時間正好想管閑事,反手就把這幾個人舉報給了自己三叔,外加輔導員和班主任。
最後一頓嚴查,助學金到了真正需要它們的幾個學生的手上,莫渠就是其中一個。
“你如果也喜歡尹芽的話,不能只享受,不付出。”莫渠一邊寫作業,一邊說道。
“尹芽也會累的。”
鄭須臾趴在桌子上打遊戲,“他可以不喜歡我,我管他累不累。”
莫渠筆尖頓了頓,“你這是對他的不尊重,既然談戀愛,就要共同付出。”
“你念經呢?”
“不是念經,我能看出來,你是喜歡他的,但為什麼要故意傷害他?你的很多行為,都會使人受傷。”
“你談過?”
“...沒有。”
尹芽背着書包,敲了敲教室的後門,鄭須臾回過頭,他站起來拍了拍莫渠肩膀,“我先走了。”
尹芽看見鄭須臾,拽着鄭須臾手臂,把人拽到跟前,俯首親了一下鄭須臾的臉,“我好想你哦。”
尹芽比鄭須臾稍微高點兒,鄭須臾179,尹芽頂多182,平時看着也差不多。
“這是什麼?”從尹芽口袋裏飄出來一張薄薄的紙片,鄭須臾彎腰撿起來,念出上面的字,“尹芽,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不要再和鄭須臾那個白眼狼談戀愛了!?”
“誰白眼狼?”鄭須臾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尹芽從鄭須臾手裏奪過紙片,“別人寫的,別當真,估計是趁我不注意揣到我口袋的。”
“哦。”鄭須臾的態度很冷淡。
“你生氣了?”尹芽摸了摸鄭須臾的臉。
“我為什麼要生氣?”鄭須臾不解,“你想分就分,想談就談,隨便你。”
尹芽的臉色一白,他眼圈幾乎是瞬間就紅了,“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鄭須臾:“......”
尹芽繼續控訴鄭須臾,“你不喜歡我嗎?你昨天晚上,說很喜歡我的,你說我艹得你很爽很舒服......”
“卧槽!”鄭須臾天靈蓋都差點炸起來了,他揚手捂住尹芽的嘴,“咱回家說回家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尹芽不說話了,他看着鄭須臾,仍舊紅着眼睛。
一顆眼淚從他眼眶裏落下來,砸在鄭須臾的手背上,和人魚偏低的體溫截然相反,尹芽的眼淚燙得鄭須臾心口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