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白狼和傑克
第217章白狼和傑克
鮑爾溫經過一天的航程,成功達到了辛特拉。
而普西拉已經乘坐着來到大史凱利傑島的商船,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他們的告別很平淡,至少表面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巫師正走在辛特拉的街頭。
這個王國的大街異常寬敞。
堅硬的青石板路足以容納四輛馬車並駕齊驅。
周圍的建築簡潔大氣,並沒有太多的花紋雕飾,這可能與它臨近史凱利傑群島有關。
兩側房屋的牆壁都用紋理分明的石料修築,又高又厚。
就連房屋的窗戶上,也看不到多餘的花紋裝飾。
這裏和史凱利傑很是相似,這一點從來往行人的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來。
男人隨處可見扎着頭巾、穿着一身無袖短衣,露出兩條大胳膊。
他們的臉頰被海風磨礪得粗糙、泛紅起來。
但他們還不在乎。
甚至有留着絡腮鬍、袒露胸口的男人。
他們的言談粗魯,嘴裏吐露着關於女支女、酒水、船的描述,遇見路過的女人,還有口花花地調戲一句。
後者更是不甘示弱地狠狠瞪他一眼,然後丟下一堆難聽的髒話,揚長而去。
連女人都是如此彪悍。
鮑爾溫還記得在遊戲中,一本名叫《辛特拉大屠殺》上記錄的:
在辛特拉被尼弗迦德帝國攻破后,辛特拉的王室和貴族全體殉國,以死守節。
亡國之日,絕大部分辛特拉人民並沒有向侵略者投降——
女人們紛紛殺死了自己的孩子,而男人們結束了自己妻子的生命,然後再自殺!
這就是日後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辛特拉大屠殺。
這份記錄可能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面,但是,從中也不難看出:
辛特拉是一個充滿了勇氣和鐵血的國家,很少有懦夫和軟蛋,這其中也包括了女人。
這樣感嘆着。
鮑爾溫走進了一家酒館。
上前推開門,一股混合著酒味的濃郁味道便鋪面而來。
他眉頭也不皺,抬腳向裏面走去。
裏面,幾位醉死的酒館正趴在酒桌上、酒桌下、角落裏呼呼大睡。
兩位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正在清理着酒桌上、地上的衛生。
吧枱前,一個正坐着一個淡定喝着酒的男人。
站在鮑爾溫的角度,能夠看到他的側臉。
風霜滿面、不修邊幅。
這是他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不過,這也是獵魔人一貫的作風。
白狼,傑洛特。
鮑爾溫一眼就認出了他。
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見到主角那種激動的感覺。
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獵魔人。
這個邋遢的獵魔人穿着一身陳舊的黑色鎖子甲,因為最近的生意並不好,沒錢更換。
他被後者倆劍柄不一的長劍。
一把鋼劍,一把銀劍。
那頭灰白的頭髮用一根黑色髮帶隨意地拴在腦後。
他的面部顯得有些狹長。
鼻樑高挺、嘴唇有些厚,周圍還有一圈沒剃乾淨的灰色鬍渣,下巴線條極為硬朗。
他的眼神深邃而漠然,野獸一般的左側瞳孔附近,一道長長的疤痕跨過眉骨,出現在下眼瞼。
值得一提的是,他那僵硬的面部表情。
如同機械一般死板,沒有笑容。
這是青草試煉可能支付的代價。
在成為獵魔人之後,蝮蛇學派的雷索禿了,而傑洛特支付的代價更為沉重。
他的毛髮色素流失、面部神經癱瘓,很難作出複雜的表情,甚至連微笑都很難。
但沒有人能夠否定,這位獵魔人氣質獨特。
一看就是那種不好惹的角色。
但是,在他邊上有着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年齡不大。
估計是累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鮑爾溫走了過去,坐在他的邊上,沖老闆要了一瓶酒。
“朋友,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巫師開口說道。
獵魔人喝了一口酒,凌厲的目光打量着突然坐在他身邊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傢伙。
身上的裝備一看就是製作優良,背後還背着兩把劍。
這不由得讓他多看了對方兩眼。
不過,他失望了。
因為對方的眼睛很正常,是帶着冷漠的暗金色。
不是獵魔人。
“從哪裏看出來的緣分?”
“我們都背着雙劍。我和獵魔人一向有緣分。你好,狼學派的獵魔人。”
巫師指了指對方胸口的狼學派獵魔人徽章。
“你好。我是利維坦的傑洛特。”獵魔人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地招呼道。
獵魔人的名字叫傑洛特,全名卻叫利維亞的傑洛特。
為了博取今後潛在客戶的信任,年輕的獵魔人一般會給自己捏造一個姓氏。
傑洛特最開始選擇了“傑洛特·羅傑·埃里克·杜·豪特·貝勒嘉德”作為自己的名字。
但他的導師維瑟米爾認為這個名字愚蠢而又浮誇。
於是,傑洛特用抽籤的方法選擇了更為簡單使用的“利維亞(OfRivia)”。
他為了讓名字更加可信,甚至還學習了利維亞口音。
“溫格堡的鮑爾溫。”
巫師回答道,接過老闆遞來的酒杯。
自從鮑爾溫的靠近,獵魔人胸前的徽章便震動個不停。
面前,背着雙劍的傢伙可能是一名強大的巫師。
傑洛特得出結論。
“你是一名巫師?那為什麼要背着兩把劍?”
“因為我使用劍戰鬥,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一個名叫科恩的獵魔人教會了我如何使用劍進行戰鬥。”
巫師喝了一口酒,又看向傑洛特身旁的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令他很是在意。
從對方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科恩……科恩……我記得他是獅鷲學派的獵魔人?你是他的學徒?你的名字也很熟悉,我似乎在哪裏聽過。”
巫師搖了搖頭,“算是,也不算是。他教導了6年,但是,我並沒有成為一名獵魔人。至於我的名字?我似乎並不出名。”
隨後,他指了指趴着睡着的小男孩。
“這是你的獵魔人學徒嗎?”
聽到鮑爾溫是科恩的弟子,而且也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惡意,獵魔人表現得沒有一開始冷漠了。
“他啊,是的。他的名字叫傑克,正在跟着我旅行。”
傑克啊。
真的是他。
鮑爾溫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見到傑克。
更沒想到,他已經成了白狼的學徒。
“能和我說說他的事情嗎?”
獵魔人皺着眉頭,心裏多了幾分警戒。
這一輕微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巫師的眼睛。
他知道獵魔人肯定是想多了。
於是,鮑爾溫解釋道:
“別誤會。我認識小傑克,那時候他們一家人還在牛堡。他的父親是羅德,母親是蘇珊,我和他們也認識。”
聽到巫師這樣說,獵魔人也知道自己誤會對方了。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和他相遇的?”
獵魔人回憶了起來:
“那時我經過一個村子,在路上遇到了傑克,他一人扛着兩個麻袋。
裏面裝着屍體,因此招引來了食屍鬼,我救下了他,就這樣簡單。
我看他的身體很瘦弱,就陪着他埋葬了兩具屍體。全程他都沒有說話,面無表情。
直到他將兩具屍體完全埋入土中,他突然哭了。
嘴裏喊着你剛才所說的那兩個名字,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的父母。”
鮑爾溫沉默了一會兒。
他當時就知道羅德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但是,蘇珊的身體很健康,不應該這樣早就是死去。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她自殺了,為了陪着羅德。
這是愛,也是愧疚。
只是,這太突然了。
傑克如果沒有遇見傑洛特,他也能活下來,但是若是他變成怪物的模樣被人看到,這對他又是一種傷害。
意外律的強大魔力讓二人的命運綁在了一起,偏偏傑洛特出現得就剛剛好。
不過,露絲呢?
巫師又想到了那個同樣可憐卻堅強的女孩。
“我很遺憾。不過,傑洛特,傑克有和你提起一個女孩嗎?”
“女孩?”傑洛特重複了一聲,而後想了想才說道:
“我記得傑克稱呼她為露絲。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他做噩夢的時候喊出來的。”
“那傑克有跟你說,她的下落嗎?”
“她似乎被一個女術士強行帶走了,不出意外,她會成為一名魔法學徒,最終成為一名女術士。”
“終究還是成為了女術士啊……”鮑爾溫有些唏噓。
他擔心的成為了現實。
傑克並不想與自己的玩伴露絲分開。
但露絲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她應該是主動離開的。
她一向很懂事。
鮑爾溫留下的護符大概已經到了極限,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體內的魔力就會爆發,給傑克帶來麻煩。
“是啊,女術士和獵魔人。”
獵魔人重複道,似乎開始回憶。
好吧,白狼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並非他高超的身手,而是他傳奇的經歷,以及與眾多女人周旋的感情史。
只是不知道他的事迹有沒有被丹德里恩傳播開來。
“你又在想哪個女術士的美妙身姿?”
“芙琳……”
獵魔人立刻回過神來,正色道:
“不,沒什麼。”
不過,鮑爾溫還是根據這兩個字和女術士的身份猜出了令獵魔人想念的名字。
“芙琳吉拉·薇歌?我記得她是來自尼弗迦德鮑克蘭的女術士。看來,你去南方走了一趟。”
見獵魔人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入,鮑爾溫轉移了話題。
“你停留在了辛特拉,有什麼委託吸引了你嗎?”
獵魔人將杯中的酒液飲盡,“不,這不是主要原因,我希望能儘早湊齊青草試煉所缺乏的珍稀草藥。”
“傑洛特,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傑克不是普通人類。”
“如果你想說的是‘怪物的後代’這件事,我知道的。他親口告訴了我,並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獵魔人。
沒有人規定過,怪物的後代不能成為獵魔人。
總會有辦法的,我會將他帶回凱爾·莫罕,狼學派最後的大導師維瑟米爾也不會放棄狼學派的新鮮血液。”
鮑爾溫該說的也說了。
現在狼學派幾十年沒有新鮮血液注入,想來他們對待傑克也會無比謹慎。
不會讓這孩子輕易夭折。
“希望如此吧,小傑克的運氣一向不錯。對了,熊學派的格德找過你嗎?”
“沒有。你連熊學派的獵魔人也認識嗎?”
鮑爾溫咂了咂嘴,還是決定讓格德自己來找傑洛特。
獵魔人之間的事,他一個外人不太好主動插手。
他又和獵魔人聊了一會兒。
“朋友,有人一直在盯着你。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在發獃。”
獵魔人突然壓低嗓音說道。
經過一番攀談,他對這個被獵魔人教導的巫師,印象頗好。
這才提醒了對方。
巫師只是淡定地喝掉了最終最後的酒,然後站了起來。
“今天只能先道別了,傑洛特。希望你下一次不要讓傑克喝這麼多酒了。”
獵魔人抬頭說道:“我似乎沒有告訴你傑克喝多了?”
巫師眨了眨眼睛:
“我猜的,我覺得你能夠干出這樣的事。不過,我真的要走了,有緣再見。”
他朝着門走去,拉開了門,餘光看到了站起來的男人。
獵魔人也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男人,但卻沒有起身多管閑事。
顯然,巫師心有成竹,並不需要他擔心。
鮑爾溫離開了酒館,釋放了隱身術隱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也沒讓他等多久,一個穿着昂貴商人服裝的男人在門口東張西望。
顯然在尋找着誰。
隨後,他感覺到一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渾身一激靈。
然後就聽到了一個磁性的年輕嗓音:
“你是在找我嗎?”
沒錯了,說話的人就是他的目標。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
儘管他看不見對方,他依然露出了帶有討好意味的笑臉。
“是的。先生。”
哦?
這個商人的反應令鮑爾溫有了點興趣。
對方似乎並不是太驚訝。
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你找我的目的?”
商人聽出來鮑爾溫語氣中的威脅。
“鮑爾溫先生,請別為難我,我只是一個送信的。”
巫師也沒有無聊到為難一個跑腿的商人。
他鬆開了手,解除了隱形術。
然後說道:“信給我,你就可以走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