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馬面】
“阿川，做好準備吧，這是第一次，卻不會是最後一次。”朱厭悲邊用紗布纏住惡犬的嘴，邊說道。
“我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周川說。
“學弟是明白人，我也不瞞你，其實自打你贏了那場比賽開始，一直到前段時間高考結束，默默窺探並試圖對你出手的傢伙就沒少過，只是都被傅老他們擋了回去。”
朱厭悲拍了拍死瞪着他的狗頭，繼續道：“而從前幾天起，你又有了諸夏庇護，看似是更安全了，可實際上，緊盯着你的眼睛不會減少，只會更多。”
“相信一直以來，都有很多人說你天賦異稟，因此給你各種投資、好處、庇佑，說難聽點，傅老還有我們諸夏也是看見你的表現，才會做這許多……”
“明白。”
周川微微頷首。
朱厭悲所說的東西，就是他毫不遮掩、拚命展示自己的原因，他當然心知肚明。
“可天賦是什麼？天賦，就是成為高手的可能。說白了，大家敬的不是現在的你，而是‘未來的你’；至於那些覬覦你腦中古代知識，對你出手的人，他們就是因為不懼現在的你，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硬說起來，這天底下哪個強大的卡徒沒有浩如煙海的知識積累量，可怎麼沒人因為這些東西對他們出手呢？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天賦兌現的問題。”
“學弟啊，我今天和你說這麼多，也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有些慢了。”
“是有些慢了。”周川輕聲說。
“學長能看出你是在等待一個契機，至於那個契機到底是什麼……”朱厭悲將目光投向枷爺、八爺以及牛三爺的方向，輕說了句：“還差幾個？”
“一個。”周川回答說。
“好，你把所需素材的大概範圍告訴我，最多半小時就能送到。”朱厭悲笑道：“也讓學弟提前體驗下，天下第一學府的財力！”
周川聞言也沒客氣，當即找出卡徒聯盟的線上素材信息庫，按照自己的想法，從中劃定了一個素材範圍。
朱厭悲看都沒看，直接將清單轉發給負責學院後勤的人員，並在通知冰城戰卡師協會的人過來清理一下現場痕迹后，與周川一起前往了此前冰城用來招待百湖選手的賓館。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個無形的鏈條，正以煤山、冰城為中心點迅速展開。
如果說天底下的名校世家是一隻只蜘蛛，那麼與卡徒這個身份同齡的諸夏學院，無疑就是“蛛王”。
四百年間，它不斷吐着蛛絲，時至今日，已織出一張足以覆蓋九州，乃至全天下的大網。
而當它開始發動，所有黏在網上的小蟲，都將化作營養豐富的汁.液，輸送到蜘蛛口中……
於是，半小時后。
冰城柏悅賓館天台上。
周川獨自一人站在風中，衣褲都被吹得獵獵作響。
“周川先生你好，我是諸夏學院後勤主任，負責本次素材的運送問題。”
夜空中，體型不亞於客機的巨大鳥類雙爪勾着一個“小房子”，自東南方呼嘯而來。
半分鐘后，就見房子穩穩落在天台上，從中走出一個人影。
那是個女性，風塵僕僕，一頭幹練短髮，黑衣黑褲，燙熨筆挺。
“請您確認。”她就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械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周川從她手中接過剛剛打印出的清單，上面還留有機器運轉的餘溫。
而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房子”四面的牆壁就像是古時城門那樣落下，露出數道由鋼架和晶體玻璃組成的放置櫃。
“這……”
見此一幕，周川眸光微動，總覺得自己似乎抱了個相當了不得的大腿。
“請您驗收。”
幹練秘書讓開一個身位，引領周川對照着清單上的內容，挨個去看那些素材卡牌。
由於周川本身的境界原因，素材的品質還都是藍、紫之色，唯一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品類竟是意外地貼合他心中對於【馬面】打造的構想。
要知道，因為制卡本身的不確定性，他在選擇素材時也只是劃定了一個籠統的範圍。
可如今看這櫃裏的素材，卻是精細無比，甚至還做出了一些能夠增大制卡成功率的細小修正。
“管後勤的都是高手啊。”
周川心中做出感慨，檢查無誤后，便提筆在清單右下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闊啊。”
周川挨個打開展櫃，將其中擺放的素材卡收進一個隨身攜帶的錦囊之中。
而在他全部收起后，倒下的牆壁便重新聚攏起來，原本盤旋在空中的巨型鳥類也在這時飛回，雙爪一勾便將房子重新抓了起來。
那短髮幹練女子也一個閃身飛躍進去，-只留下一句“祝您制卡順利”，便乘着夜風呼嘯而去。
“怎麼樣？”
回到房間后，朱厭悲笑着問道。
“的確很有儀式感，就是有點浪費時間。”周川回答說。
“那叫專業。”朱厭悲將薯片扔在床頭柜上，拎着外套來到周川身旁，“走吧，阿川，咱們去大黑山。”
“去大黑山？不直接制卡嗎？”周川有些納悶道。
“在那種環境，制卡成功率更高一些，而且心氣激蕩下，你多半能在突破黃金后順帶覺醒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比方說……藍銀纏繞？”
“額，還是取死之道聽起來更酷一些……”
兩人隨口調侃幾句，邊走邊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自從開始制卡，我貌似還沒失敗過，成功率還是百分之百，已經沒有提升空間了……”
“沒失敗過？這怎麼可能？阿川，你不是有好幾張紫卡嗎？怎麼不得失敗個十幾次啊？”
“可我確實都是一次性成功的啊，難道學長不是嗎？”
“咳咳……我嘛，也差不多。”朱厭悲抓了抓頭髮，僵硬地轉移話題道：“嘶……阿川，今天晚上那家燒烤確實有點烤過勁了，我現在有點牙疼，先不說話了嗷。”
“知道了。”
周川笑了笑說道。
遠望着窗外皎潔的月光，他心中的悸動越發強烈。
六位爺馬上就要齊聚，突破黃金后，又會為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有點期待啊。”他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