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震驚（一）

隨着張前狗將趙元立下軍令狀的事在軍中大肆傳播，小小的山寨中炸開了鍋。這幾天來將士們對這個新來的趙總管印象其實都非常不錯，趙元強忍着睡意沒日沒夜地為將士們做手術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裏。那些受到了救治的將士們對趙元更是非常感激，但是此刻營中確實沒有幾個人相信趙元能夠在三天之內帶來一萬斤糧食。原因很簡單，連年的乾旱使陝北糧價騰貴。更為關鍵的還不是糧價上漲，而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糧食。所以之前的義軍即使是有着成堆的銀子，但是卻買不到糧食。所以為了維持大軍的口糧，義軍不得不去時不時地進攻士紳們的田莊來打糧。要知道在現在的陝北，能夠一次拿出一萬斤以上糧食的勢力其實還是不少的，但是無一不是那些頂級的士紳豪族。像那些一般的中小地主能夠自保都難了，談何一次拿出一萬斤的糧食。而且看趙大夫一身的打扮，顯得非常奇怪，雖然看不出他衣服的具體材料，但是可以確定不是那些昂貴的絲綢料子。所以趙大夫應該不是什麼富貴人。因此，將士們都很懷疑趙元能否拿出一萬斤糧食。當然，最重要的是就算他能夠籌集一萬斤糧食，要想在三天之內運回山寨也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所以將士們都紛紛猜測，趙大夫其實是想要藉著為義軍籌集糧草的借口，偷偷地溜走。但是，雖然如此，義軍的將士們卻對趙元沒有什麼怨言。因為人家本來加入義軍就沒有幾天，而且他這些天來的表現也對得起大夥們了。這些樸實的漢子們非但沒有怨恨趙元，還紛紛在心中向阿彌托佛祈禱，希望好心的趙大夫能夠平安地回到家中。此刻，一處營帳中，張自用啃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雞腿，一臉得意地和弟兄們吹噓自己當年的勇猛。旁邊坐着的張前狗突然疑惑道：“張大當家的，咱們不怕那個姓趙的小子就這麼溜了嗎？”張自用顯然對張大當家的這個稱呼非常滿意，一臉得意地說道：“本座又怎麼不知道那個小子就是想要溜走，但是這正和本座之意。你想想，要是那個小子就那麼溜走了，無疑會使石破天那個狗日的威望大跌。到時候本座就有機會去爭奪大當家的位置了。”張前狗適時地拍了一個馬匹，豎起大拇指道：“大當家的英明，到時候石破天必定沒有臉面和您爭奪義軍首領的位置。至於龔珍那廝，不過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到時候義軍不還是大當家您的囊中之物。”“是呀，是呀。屬下提前恭祝大當家的掌管義軍！”旁邊的幾位張自用的心腹紛紛出言恭賀。張自用好不得意，一臉傲然道：“各位都是我張某人的兄弟，就像親手足一般。等我當了大當家一定不會虧待各位的。首先就要廢了之前混天猴立下的不許奸淫擄掠民女的惡法。咱們弟兄們打生打死地為他拚命，就去找幾個小娘皮快活快活都不允許，咱憑什麼替他拚命？依我看咱義軍先前之所以敗給官軍就是因為著一條規定。若是兄弟們隨時都能找幾個小娘皮快活快活，那打仗時，能不拚命嗎？”“就是，就是，大當家的說的對。”營中的眾賊，紛紛附和道。只有角落中的一位瘦小的黑臉男子，坐在角落中靜靜地喝着湯。而其他人也只當他身體不適沒有多少懷疑。黑臉男子名叫錢四驢，乃是張自用山寨之前的哨探，那日被張自用派去跟蹤趙元，卻讓他目睹了趙元隨着白光消失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