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if線
大皇子代表着天帝為八陵上神賀壽歸來后,直接到天帝那兒復命,天帝見他只是彙報了一下壽宴的情況並未說其他,這才道:“聽聞壽宴散去后,妖皇等人並未離開?”
大皇子道:“好像是小龍君與時淵上神的事。”
天帝微微蹙眉:“他們有何事?”
大皇子其實也不太清楚,只是臨走時稍微聽了旁人一嘴,畢竟那位小龍君跟他三弟有點矛盾,聽人提起難免多在意了幾分,於是道:“聽聞是小龍君獨自外出遇險,后被時淵上神所救,便揚言要對時淵上神以身相許。”
天帝似是笑了一下:“龍族那般寶貝的小龍君,妖皇怕是有的煩了,除此之外,可有其他事發生?”
大皇子不太明白父皇究竟想知道什麼,於是將這些日子所見事無巨細的彙報了一遍。
天帝:“八陵上神要與神雀一族結親?”
大皇子點頭道:“好像是八陵上神算到了自家徒弟與神雀一族的後嗣有姻緣關係,於是口頭結下姻親。”
天帝:“神雀一族如今應當沒有適齡女子才是。”
大皇子:“好像是數千年後,所以才是口頭結下。”
八陵與雀族結親,雀族的上神是空倪,空倪上神可是一心想要煉化成朱雀。
天帝在心裏盤算着,隨手朝着大皇子揮了揮:“一路疲累,你去休息吧。”
大皇子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天帝眼中卻泛起一絲失望,他那三子,長子敦厚,次子溫和,三子倒是野心不小,可惜空有野心,大智不足。
使用秘法所得之子,竟然依舊如此平庸,再看龍族那些,雖是千年萬年難得一子嗣,卻個個得天獨厚。
龍族既為上古神族,本就不該沾染世俗,若他們超然於三界,天帝不介意將其尊着供着,但偏偏他們得此偏愛還不滿足,還要掌控整個妖界,既為三界之一,那便是不可分割,如何能分勢管理。
天帝在心裏做着種種盤算時,鎮守天河的仙官來報,說烏訣上神請天帝過去一趟。
天帝:“烏訣上神在天河?”
仙官應道:“是。”
天帝:“可有說所為何事?”
仙官道:“烏訣上神站在天命石前,只說讓小仙請陛下過去。”
天帝嗯了一聲,起身時,隨手將天帝令收於袖中,進入天河前又朝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天衛兵傳音,讓他們過來鎮守,稍後聽他傳音行事。
天帝擔心是烏訣發現了天命石上他曾經做過手腳的痕迹,若不是自然是虛驚一場,若是的話,那今日烏訣只能隕落天河了。
無邊天河之中,星海漫天,天帝飛身至烏訣身旁:“烏訣上神邀我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烏訣朝着天帝道:“你說這時淵名后,可會有雪覓之名?”
天帝頓時懵了一下:“時淵?”
烏訣笑着道:“你還不知道吧,龍族的那位小龍君可謂是膽大包天,如今鬧騰的妖皇頭大,這時淵上神性情清冷,怎麼看都不是那般容易動凡心的,所以順路讓我看看時淵的天命姻緣是誰,若不是雪覓,妖皇自是不能放任了。”
原來是這事,天帝微微鬆了口氣道:“妖皇怎麼不親自來看?”
烏訣道:“小雪覓鬧着呢,他爹娘你也知,就這麼一個寶貝,哪裏捨得管,也只有妖皇能壓得住,你天帝令可在身上,快,讓我看看時淵的天命姻緣。”
天命石上上神可查看自己的命數姻緣,但卻無法查看旁人的,唯有天帝令可一覽眾人。
烏訣神情自然並無異樣,除了暗中布下四方大陣,天帝至今並未做出其他對付妖界的事,他知曉龍族不好對付,所以這些年一直很小心,寧可不動,也絕不能出紕漏被人察覺,因此烏訣要查看時淵的天命姻緣,雖然有點出乎天帝的意料,但也算讓天帝鬆了口氣,於是很自然取出天帝令,照向天命石。
異變就在天帝令被拋於半空時發生。
數道神力凝結,站在天帝近身的烏訣更是取出神環將天帝套住。
天河中刷刷幾道身影顯現,妖皇嵐川,旬隸八陵,烏訣也瞬間退至陣外,五位上神齊齊催動神力,天帝所站之地神光陣陣,陣法之力直衝天帝令。
天河中被這神力催動的雷光陣陣,從他拋出天帝令到腳下陣法顯露,整個過程甚至不到一息就完成了,可見是早有預謀。
見此大陣,天帝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他們竟然是想要激發天帝令,提前讓他渡天帝劫。
果然正在朝着陣法輸入神力的烏訣等將天帝控制住之後,這才開口:“你雖還有萬年才應劫,但若是於心無愧,提前萬年也無妨,若天帝劫平安應后,我等自會與你賠罪,但三界之危,即便委屈了你,也得我等先驗證一番才行。”
這是眾神商議出的方案。
在天河設伏,以眾神之力激發天帝令,讓天帝提前應劫。
若四方大陣之事與天帝無關,天帝並無迫害整個下界的野心,那天帝劫自然能平安渡過,於天帝而言,也只是提前應劫,事後他們再好生賠罪一番,如此大事,若為三界蒼生着想,也只能委屈了天帝。
但如果四方大陣當真與天帝有關,此劫必然應不過。
所以他們不能讓天帝有絲毫的察覺,先渡劫再言其他,這才一來就直接出手,必須要將天帝從最開始便控制住,不能給他半點開啟大陣的機會。
眾神商議了許多,這也是最冒險,但唯一可行的辦法。
他們雖然有開天斧,可若是破除下界四方大陣,那大陣之力只會激發的陰煞鬼眼暴動,到時候怕是也要犧牲幾位上神以神骨鎮壓才能保得四方平安。
所以若能直接控制住天帝,四方大陣便可暫時不破,等他們後面再來商議看是否有其他兩全之法。
為此他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玄詩與人族的上神南月一同手持開天斧鎮守在四方大陣外,一旦大陣有何異動,便直接破陣,比起地心岩覆滅整個妖界,只能將所有的危險都集中在鬼域之境處。
而古溪時淵,道光星茴,鳳族的蕪扶上神,魔族的久黎,還有狐族的公卿上神,七位上神直接鎮守鬼域之境,一旦陰煞爆發,唯有他們以神骨鎮壓才可保天下太平。
這幾位上神是烏訣八陵以及妖皇信任的,其他上神他們也不知誰與天帝有關,怕泄露了消息反倒破壞了計劃,於是誰也沒說,現在就看天河這一戰了。
私心裏,烏訣真不希望這事跟天帝有關,他更惟願此劫天帝能平安渡過,雖然這樣一來在下界設下大陣之人是誰更沒頭緒了,可他們也會得天帝這強大的助力。
可是天帝令一激發,整個天河上空雷蛇密佈,星雲暗淡,此劫有異,這讓眾人心頭一沉,這絕不是尋常的天帝劫,也就是說,天帝的身上當真是不幹凈。
嵐川一道又一道神力將天帝的行為控制住,妖皇這時布下結界,斬斷天帝能向外傳遞的任何力量,旬隸和八陵更是傾盡自身力量的去激發天帝腳下的大陣,這是應劫大陣,也是隔絕大陣。
天帝自然是拚死反抗,但五對一,且這五人皆是實力超凡,天帝被困的半點力量都使不出,但凡早前他能提前察覺到異樣,現在絕不至於如此被動,但這些人竟然連絲毫求證都沒有,上來就是直接出手,打的他措手不及。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天帝反抗的時候忍不住回想這些年種種,他還什麼都沒做,難道就因為妖族察覺到了四方大陣,就將懷疑轉到他的身上?
他自問這些年與妖族的關係處理的很是和睦,也從未做過惹人生疑的事。
想到這裏,天帝猛地將目光轉向嵐川。
這些年他只做過一件事,那就是試圖破壞嵐川和玄詩的姻緣,企圖讓龍族與他反目。
一見天帝看來的眼神,嵐川的心緒反倒是出奇的平靜。
他一邊回視着天帝,手中的神力也並未停下:“你將眾生視為棋子,可隨意擺佈,殊不知,我等的存在,皆因眾生,有眾生萬物,才有四方天神,下棋者,又何嘗不是被棋子左右着,后霄,你可還記得,當年你接掌天帝令時心中的宏圖,你是應蒼生而生,並非這蒼生的主宰。”
天帝聞言嘲諷大笑出聲:“我若非主宰,為何又奉我為三界至尊!”
此話一出,心中還隱隱有一絲期望的眾神徹底失望了,烏訣與八陵再無任何留手,若為這樣一個人,致使下方崩塌生靈塗炭眾神隕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天帝試圖重新掌控天帝令,但他的神力已經被封住了,直到第一道雷劫落下,幾乎將他神魂劈散的劇痛襲來,天帝猛地催動體內的神丹來抵抗雷劫。
然而下方陣法的靈光大亮,天帝令在半空中震顫,而天帝體內的神力也開始四散開來。
他神力再如何強大,也抵擋不了天道的力量。
眾神結陣,天帝劫已經開始,但他們依舊不能放鬆片刻,一切沒塵埃落定之前,任何意外都是他們承受不起的代價。
鎮守在下方的眾神見到顯露的天象,神色依舊緊繃著。
陸染早已執劍戒備着,見狀忍不住道:“上面是不是已經打起來了?”
時淵嗯了一聲,如此異狀,應當已經打了起來,五對一的勝算定然是極大,但怕就怕天帝留有後手,若他有幫凶,即便天帝伏誅,危險也依舊存在。
看着那一方翻湧着陰煞的鬼眼,時淵道:“一旦陰煞暴動,你直接退出結界之外,以你的修為,沒必要做出無謂的犧牲。”
陸染知道神君的意思,但讓他不戰而逃,他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時淵並未看他,繼續道:“你成仙數萬年,一直等不到成神的機緣,若最終只能以神骨鎮壓平定三界,我的隕丹你拿去吧。”
陸染一怔,眼睛直接紅了。
時淵見狀輕笑了一聲,最後極為平靜道:“以後替我護好他。”
那個熱情地闖進他世界的人,那個為他鋪過滿地龍生花的小崽子,相處時日雖短,卻如夏花盛放,綻放的絢爛奪目,多彩的再也讓人放不下了。
陸染偏過頭,沒忍住道:“要護你自己護,又不關我的事。”
給一隻老龍當了幾萬年的老媽子,又要給小龍當老媽子,這事他才不幹!
下界的眾人也極其發懵地看着上空的異象,這雷劫太奇怪了,遮天蔽日的黑雲籠罩,天都好像要被不斷翻騰的雷弧劈破一樣,怎麼看怎麼不詳。
上仙飛升不可能這般大的動靜,即便是上神飛升,雷劫也不可能異象漫天。
就在眾人胡亂猜測時,接連不斷的轟隆巨響傳來,一道接着一道半點不帶停歇。
朝聖城裏,雲茹看着穿着一身兵甲守在大殿門前的龍十七,忍不住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我家小子也長大了。”
龍十七下意識左右看了看,這才搖頭晃腦的躲開腦袋上的手:“娘,我都多大了,你不能像摸小雪覓那樣摸我。”
原本難得溢出幾分母愛的雲茹沒忍住,一巴掌抽他後腦勺上:“再大都是我兒子!”
被抽一巴掌頓時老實的龍十七低垂着腦袋,總算是安靜了,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抬頭看向上空:“老爹他們會平安回來的吧。”
雲茹:“他敢不平安回來!”
聽到這話,龍十七忍不住笑了,他爹應該不敢。
每劈下一道雷劫,天帝身上的神力就被打的消散了一些,一身帝服早已殘破,帝冠散落,髮絲亂飛,一身深厚的氣血也被劈散,眼神更是不甘地看着眾人。
就在天帝神魂消散之際,天帝令在半空中震顫起來,星河中密佈的烏暗雲層散去了一些,但雷弧再次聚集,一道雷劫直直朝着嵐川劈打了過去。
眾神震驚,尤其是已經快要魂飛魄散的天帝,見狀更是慘笑出聲:“天命,這果真就是天命!”
這一瞬間,妖皇頓時明白了為何天帝會想要毀壞嵐川的姻緣,讓嵐川與龍族反目:“嵐川是下一任天帝的繼位者,所以你才在天命石上抹去玄詩的名字,后霄,你當真是為達目的罔顧蒼生!什麼不甘龍族為大,你不甘的是失去天帝之位!”
后霄看着掌令儀式的雷劫,腦中突然回想起當年他封神接掌天帝令時的場景,那時他想的是什麼呢,是要三界太平,世間清明。
是什麼時候變得呢,后霄已經記不清了,但他不後悔,他只後悔不該念着那最後一絲的仁慈,若是早日開啟四方大陣,那才是他想要的三界,妖就是妖,神就是神,該是什麼身份,就該在什麼地方!
最後神魂消散之際,他看到嵐川雷劫散去,金袍加身,天帝令重新認主,最後又是一聲嘲諷的笑。
天命天命,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天道的制衡和傀儡罷了。
當后霄的神力徹底消散,一道命星從天空落下,一枚隕丹靜靜躺在陣法之中。
天上的金光顯現,神音回蕩,天宮的景象顯露在天幕之上。
眾人震驚,這是換了個天帝?
很快妖皇直接命人將前任天帝的三子拿下,直接壓去昭刑台請下天罰。
是無罪還是有罪,全看天罰是否可過了。
三位皇子極其發懵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不明白,這不到一天的時間,毫無預兆,父皇隕落了,帝位換人了,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發生的,他們完全不清楚,就因為帝位換人了,所以他們還要承受天罰?
就在三人試圖反抗時,烏訣將后霄應劫的場景投放到了天幕上,前任天帝的罪行就該被世人所知,否則今後只會惹出眾多猜疑,於新帝穩固帝位不利。
要說沒想到他們的父皇有此野心那是不可能的,身為帝子,平日裏受到他的栽培,日日相處,又怎會沒察覺到一絲半點兒。
但為了達到真正的統一不惜覆滅整個下界,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大皇子和二皇子無法反駁父皇所為之事,心中有愧,甘心認罰,唯有三皇子心裏不甘極了,這些事與他無關,為何要他來承受天罰之刑。
然而這天罰本就是根據自身罪行落下,三皇子當場被劈的魂飛魄散,大皇子和二皇子雖然也沒能逃過雷劫刑罰,但至少保下一命。
嵐川道:“抹去你二人的修為神念,投入輪迴池,一切將會是新的開始,你二人可願意?”
兩人跪地磕頭,他們身為前任天帝之子,在他們父親做下那等事後,能有一場新的開始,已是極大的幸事了。
天宮易主,一切都是忙忙亂亂的,后霄為帝多年,身邊自是不少心腹,那些人嵐川不可能再用,好在很快玄詩也上到天宮,還有參與了此次事情的眾位上神相助,很快三重天重新落定下來。
原本天帝是天族出生,天族之人多少會有些優待,如今嵐川是人族的上神,一些天族世家自是不可能那般輕易信服於他。
但隨着烏訣將后霄之事公之於眾,那些原本心懷不甘的天族世家瞬間小心翼翼起來,這時冒頭,怕是會被視作前任天帝的餘黨,得不償失。
一朝天子一朝臣,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善後收尾,但最重要的依舊是目前還未破除的四方大陣。
大陣好破,開天斧在手,破除四方大陣並非難事,但鬼域之境卻不是那般好鎮壓的。
若是不破陣,即便現任天帝是嵐川,那也不可能保證沒有前任天帝的餘孽作亂。
最後烏訣看向妖皇:“若是以飛升台鎮壓,你覺得是否可行?”
飛升台那處結界,當時可是憑藉著眾神之力,還消耗了前任天帝不少修為才稍微破開了一絲縫隙,那一絲縫破開后,隙瞬間便再次合攏,不可謂不堅固。
若此結界能籠罩在鬼眼上,這般強大的結界,何愁無法鎮壓整個鬼域之境。
妖皇道:“飛升台是承托三界相連的通天梯,這結界才會如此堅固,若能將飛升台鎮壓在鬼域之境,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可通天梯再無飛升台支撐,只怕三界飛升的通道將會閉合,到時候眾人只怕無法再飛升了。”
嵐川道:“飛升和下界覆滅,如今看來只能二選其一。”
八陵上神聞言開口道:“若是只能如此,那就斷了飛升的路,世間總有圓法,總有一天,會有新的機緣開闢出飛升之道,若是下界覆滅,那才是塗炭蒼生。”
這時一直未出聲的時淵道:“飛升通道倒也未必無法被取代。”
眾神轉頭看向他,嵐川道:“你有解法?”
時淵一伸手,兩樣物件便呈現在了眾人眼前,一塊天命石,一截扶桑木。
眾神微愣后很快明白了時淵的意思,以天命石為飛升基底,再沒有比這更穩固的飛升台了,以扶桑木為連接通道,這本就是上古時期可通神台幽冥的神木,二者結合,不就正好開闢出新的飛升之路。
只不過在眾神眼睛一亮時,時淵又將這兩樣東西收了回去:“只不過我家底微薄,如今身無長物,唯有這兩件還算拿得出手,本想留作今後與我道侶下聘之用。”
時淵看向嵐川:“天帝以為如何?”
眾神也不傻,這話里的意思聾子都聽明白了,這人家家務事,他們也不好開口,只好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天的移開目光。
妖皇頓時瞪大了雙眼,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如今大難在前,時淵上神何必如此,若時淵上神家底微薄,不若我奉上龍族寶庫,換取這二物如何?”
時淵相當冷酷無情且十分乾脆道:“不換。”
嵐川看了眼玄詩,見她抿唇笑,但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只好滿心無奈地上前:“此聘禮,我收下了。”
妖皇瞬間氣紅了眼!
八陵上神和烏訣上神連忙一邊一個的安撫着妖皇。
“冷靜冷靜!”
“以三界為重,以三界為重啊!”
雪覓迷糊醒來時,聽到耳邊好像有哭聲,聲音還挺熟悉,等他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見到撲在他身上嚎哭的人,這才渾身一松地道:“十七哥你在哭什麼啊,你好像在給我哭喪哦。”
龍十七一巴掌拍在了雪覓的腦門上:“童言無忌!”
雪覓揉着眼睛坐了起來:“那你在哭什麼啊?”
龍十七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小可憐,心疼道:“哭你爹爹不是人!他為了三界大義,竟然將你給賣了!”
雪覓掐住龍十七的臉:“不許你罵我爹爹!”
龍十七拉下他的手:“你都不知道你爹幹了什麼!他當了天帝,然後為了三界,他把你給賣了!”
雪覓一驚:“我爹當了天帝?我爹怎麼變成了天帝了?哦,我肯定還沒睡醒,我在做夢。”
雪覓說完準備躺下繼續睡,龍十七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用力搖晃:“你醒了!”
然後將近來發生的事情朝着雪覓一通說。
雪覓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一枚以前沒有的玉戒指:“所以皇伯伯騙我喝酒,讓我睡着,我爹把我藏起來了,現在大難過去了,你們就把我喊醒了?那這個玉戒指是誰的?這是給我以後獨自生存做下的準備嗎?”
他就是喝了一杯酒,裏面竟然還藏了這麼多事,他差點就要沒爹沒娘連家都沒了!
龍十七也不知道玉戒指是誰的,但這不重要:“這些都不重要,雪覓,你爹把你賣給了時淵,賣給了時淵啊!你別怕,十七哥帶你跑,這天帝之子誰愛要誰要去!”
為了重建飛升台,竟然把雪覓就這樣賣了,天知道龍十七聽到這消息有多噴火,重點是就連雪覓的娘都沒攔着,他可憐的覓覓,爹不疼娘不要,果然這些人的疼愛都是假象!
雪覓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說誰?我爹把我賣給了誰?”
龍十七以為他受到了驚嚇,表情更疼愛了幾分:“賣給了時淵,就你上次從三重天掉下去,撿到你的那個上神,雪覓你別怕,十七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生怕這是做夢,雪覓連忙乖巧坐會床邊:“十七哥,我爹是怎麼賣的我啊,他真的把我給賣了嗎?”
龍十七嘆了口氣,將鎮壓鬼域的事一說,道:“現在四方大陣已經破除,就如那些上神所預料的,即便是鬼眼的天煞也沖不破飛升台的結界,那飛升台也不知是何神石鍛造,結界竟然有癒合之力,十多位上神費了大力氣才將那飛升台從飛升台那兒挖出來的,現在因為天命石和扶桑木,飛升通道也順利連接,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你爹這才把你從冰河下抱出來。”
雪覓雙眸晶亮:“所以淵淵說天命石和扶桑木是給他道侶下聘,然後我爹就把我聘給他了是嗎?”
龍十七沉重點頭,他沒想到,自幼喜歡的嵐川叔,為了三界,竟然干出了這種事,真的是太讓人心痛了。
雪覓歡呼一聲:“哇!我爹太棒了哈哈哈哈我要去找淵淵!”
說完連鞋都不穿就飛跑了出去,獨留傻眼的龍十七,這什麼情況?
雪覓很快在仙霧繚繞的長廊上看到了時淵,歡喜地張開雙手飛奔了過去:“淵淵!”
時淵微微帶着一絲笑,等他跑來跳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才伸手抱住:“怎麼不穿鞋。”
雪覓雙手捧着他的臉:“你說天命石和扶桑木是聘禮,是真的嗎?”
時淵:“天命石是你開出,扶桑木也是你遇到,我若以此為聘,你樂意?”
雪覓掛在他的身上晃動着兩隻腳丫子:“樂意啊,給你的那就是你的,所以是真的嗎?”
時淵:“假的。”
雪覓啊了一聲,小心肝涼了半截。
誰知時淵朝他手上的玉戒指看了一眼,道:“這才是聘禮。”
雪覓頓時歡喜地在他身上撲騰了起來,他就知道淵淵是喜歡他的,若是不喜歡,早在他第一次往淵淵身上撲的時候,怕是就被丟出去了,哪裏會讓他如此放肆。
只是從來都是一個人的淵淵不擅長表達,但沒關係,他來表達就是了,他最會了!
遠處看着那邊恨不得高興到上天的小崽子,嵐川語氣發酸道:“嘴裏嚷嚷着爹爹好,最愛爹爹了,卻抱着別人在那兒撒歡。”
一旁的玄詩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這還醋上了?”
嵐川握住了玄詩的手:“還好雪覓才幾百歲,且讓那時淵再等個幾百年再說吧。”
玄詩靠在了嵐川的身上,看着那邊歡喜蹦躂的兒子,笑着道:“真好,所有的一切如此順利。”
嵐川卻是帶着愧疚的看着玄詩:“以後怕是要委屈你陪我守在這天宮裏了。”
玄詩搖了搖頭,轉身雙手摟住嵐川的脖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三界安寧,雪覓平安快樂,能陪伴在你身邊,對我來說世上再無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她所求從來不多,以前一個嵐川,如今多一個雪覓,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嵐川微微低頭加深了這一吻,他這一生,定不負蒼生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