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if線
當天夜裏,玄詩和嵐川再次登門對時淵感謝了一番,送上了一份隨手的小禮物,然後將粘在時淵那兒不肯走的雪覓給帶了回去。
看著兒子走幾步就偷偷回頭瞄一眼的模樣,玄詩好笑的掐了掐他的臉蛋:“這麼喜歡時淵上神?”
雪覓雙眸晶亮地看着自家娘親點頭,那模樣玄詩太熟悉了,當年她對嵐川一見鍾情,時刻都想要伴在他身邊,妖皇問她,就這般喜歡嵐川,她的反應就跟如今的雪覓一模一樣。
有喜歡的人很正常,玄詩並不會因為雪覓還年幼,就覺得他的喜歡只是一時懵懂好奇,只是提醒道:“娘不反對你喜歡,但在你第二次蛻鱗之前,不可做出格之事。”
雪覓連忙道:“那等八陵伯伯的壽宴結束了,我可以跟淵淵去雲起嗎?”
玄詩點了點他的鼻尖:“不可得寸進尺。”
雪覓嘴巴一翹,哼哼唧唧的撒嬌。
玄詩道:“你皇伯伯不是答應了,只要時淵上神同意,便可建立傳送陣,若是今後傳送陣能建成,娘自然不會阻攔你,但如今雲起距離朝聖城這般遠,一去一來半年都沒了,再算上你待在雲起的時日,至少一年都見不到爹娘,你捨得?”
雪覓挽着自家娘親的手臂蹭蹭:“不捨得。”
見這小東西還有點良心,玄詩笑着拍了拍他的腦袋:“今後的時日還長的很,對一個人也不是一味的喜歡就夠了的,雖然你還年幼,但有些感情並不能以年齡去局限,所以娘不反對你,但是娘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要橫衝直撞的讓自己受傷。”
雪覓點着頭保證:“不會的,娘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等兒子蹦躂着跑遠了,嵐川這才看向玄詩:“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二人早就達成了默契,其中一人教育孩子的時候,另一人不會插手,即便有分歧,那也等事後再來商量,不會當著孩子的面爭執。
所以玄詩剛剛與雪覓說的那些話讓嵐川震驚,但嵐川並未出聲干預。
玄詩看向嵐川,也是一臉詫異:“你不知道雪覓喜歡時淵?”
兒子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恨不得現在就收拾東西把自己嫁過去,她這還是跟時淵第一次正式接觸都發現了,他這個當爹的竟然不知道?
當初封神時,她也沒想到被神光照過後雪覓會睡着,還一睡那麼久,雖然知道沒有大礙,但本就是初為人母,心裏惦記着,哪裏還有心思去與旁人寒暄,所以今天是玄詩第一次這般正式的與時淵接觸。
一見到兒子看向時淵時眼裏的光,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嵐川道:“雪覓才多大,他可能只是喜歡親近時淵,就像他親近十七,親近古溪那種。”
玄詩轉身面朝著嵐川,雙手負於身後,模樣嬌俏,眉眼間儘是藏不住的笑意:“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整個眼神都不一樣,神態更是不一樣,不過也是,你要如果能懂,當初就不會讓我追那麼久了。”
嵐川一把拉住玄詩,將人攬入了懷中:“可雪覓才多大,他…”
不等嵐川說完,玄詩仰頭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堵住了餘下的話:“他是還小,所以他才比許多人有更多的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喜歡,嵐川,雪覓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疼他愛他,恨不能護他一生不沾染任何風雨的平安無憂,可他也是他自己,我們不該拿我們的意願去左右他。”
這個道理嵐川又怎會不知,曾經的他能坦然的接受萬物的更替,從不會因自身的喜好去挽留一朵花一片葉。
而現在,卻會因為雪覓捨不得,甚至不惜用神力將他最愛的小花在盛放的最美時封
印在花園裏,卻忘了告訴雪覓,花朵的凋零是為了迎接下一次更美的綻放。
嵐川又何嘗不知自己執念了,可重來一世,他想要更自私些,想讓他所愛的人能更隨心所欲的快樂。
玄詩牽起了嵐川的手,依偎在他身側慢悠悠地在這鮮花盛放的仙谷散着步:“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也捨不得,咱們寶寶才多大啊,一千歲都沒有,可我更想他開心,想他這一生能喜歡什麼便擁有什麼,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們的兒子,所以我們永遠都不會失去他,那為什麼不放手讓他更快樂一點。”
嵐川道:“要是時淵不喜歡呢,他們相差幾萬歲,對時淵來說,雪覓怕是跟剛出殼的幼崽沒有差別。”
玄詩仰頭:“我與你也相差數萬歲,我還不是把你追到了。”
嵐川低頭輕輕吻住了玄詩的額頭,這個傻丫頭永遠不會知道,如今的一切,是多大的代價才讓他醒悟過來的,所以他如何能不擔心害怕,害怕時淵會是下一個他。
八陵上神的壽宴廣邀三界,能到的差不多都到了,但天帝並未來,只是派自己的長子送上了賀禮。
不過也幸虧天帝沒來,妖皇親臨,除了賀壽,自是還有私事要跟八陵商議。
結果導致雪覓失蹤了大半天後,他的近身侍婢在仙谷里竟然找不到自家上神了,連妖皇陛下也不知道去哪兒了,焦急忙慌的想要調動侍衛去找人,剛好撞見了來尋小龍君的陸染仙君。
這些日子小龍君親近時淵上神是整個仙谷都知道的,更何況是近身伺候的,得知時淵上神還在谷中,便連忙求助了過去。
陸染神識一掃,的確並未在谷中見到小龍君,連忙回了院落:“神君,雪覓不見了!”
時淵眼神微變,抬眸朝陸染看了過去:“不見了是何意?”
陸染:“雪覓的侍婢在谷中尋不到小龍君,也聯絡不上跟在小龍君身邊的護衛,這才察覺有異,現在在谷中也找不到妖皇和嵐川上神,連八陵上神也不知去了何處。”
他們去了何處時淵知道,八陵壽宴結束后,大多數人都差不多各自散去,但龍族的留了下來,此刻應該是帶着八陵去了四方大陣之地。
四方大陣的事嵐川之前去雲起接雪覓時就已經告知了他,這也是為何眾人散去,他還留在谷中,無非是等着他們回來,再商議關於四方大陣要如何解決。
一旦四方大陣開啟,那損毀的不只是妖界,魔界甚至人界都難逃劫難。
八陵上神雖然並非魔君,但他在魔界的地位就如同天族的烏訣上神,因此妖皇想要有何動作,定然是要聯手烏訣與八陵。
至於雪覓,這種事自然不會有人與他說,但平日裏只在谷中玩鬧的人,好好的怎麼會失蹤。
時淵瞬間將神識遍佈到整個八陵城,所有的角落都查探到了,也未見雪覓的身影。
陸染急切道:“嵐川上神去哪兒了?可要與之聯繫?”
時淵道:“你去聯繫,命人守住整個仙谷和八陵城,不許任何人進出,讓人將今日離去賓客的名單拿一份來。”
陸染連忙動作了起來,連帶着妖皇那邊的人也都隨着時淵的安排守城的守城,搜查的搜查。
看着並無異樣的名單,上面這些人雖然也都是一些大世家,但並未與龍族亦或是嵐川有什麼矛盾,面上來看,這些人與天帝以及三皇子也並無關係,時間太短了,無法深入調查,若是雪覓跑出去被困在哪兒了倒不是多大問題,就怕是被三皇子的人帶走了。
這麼想着,時淵突然想起昨日雪覓詢問他的生辰。
生辰這種東西在時淵漫長的記憶中雖然並
未遺忘,卻也從未與人提過。
他破殼時與一般的龍崽不同,因為體內的力量過多,還被強行灌輸了青龍血,以至於他破殼便是幼龍,並非人形,體內的力量太多,導致他即便擁有傳承,卻一時無法將力量壓制轉換,加上四溢的龍氣,引得不少妖獸想來吃他。
從破殼開始,他所面臨的便是遍地殺機,生辰於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他不說,雪覓也不在意,大概早已習慣這樣未必次次都能得到回應的相處方式,反而笑嘻嘻貼在他的手臂上道:“我在仙谷外的風嘯林里發現了好東西,特別特別好的東西。”
想到雪覓昨日的話,時淵一個瞬移離開了仙谷,來到了他提到過的風嘯林。
這片山林並不大,但因環境原因,瀰漫了一層瘴氣,但這瘴氣對龍族並無影響,對其他人來說卻是很危險的毒氣,所以這裏似乎甚少有人踏足,神識掃過,在林中並未見到雪覓的身影,但在一塊巨大的山石后發現了雪覓殘留的氣息。
時淵飛身落到那塊山石下,地上還留有龍生花的根須,看模樣應當是剛被採摘過不久。
所以好東西就是這個嗎,詢問他的生辰,是想要送他龍生花嗎。
若花已經被採摘了,那雪覓應當回山谷了才對。
時淵微微蹙眉,繼續查探着四周,直到路過一片水潭,面上覆蓋的水霧上還留有一絲幻陣的痕迹,時淵一揮手,神力一掃,兩名護衛倒在山林外的平原上。
上仙修為的護衛,此刻卻被困在幻陣的迷障中。
時淵衣袖一揮,直接一巴掌將人抽醒。
看着渾渾噩噩醒來的人,時淵沉聲道:“雪覓呢。”
護衛一驚,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起來,他們把小龍君弄丟了,意外被困在了幻陣中,連小龍君在哪兒丟的都不知道!
平原上一覽無餘,唯有一棵看似普通的環銀樹。
此時樹內,雪覓正溜溜達達的看着這一方小天地,一旁的大樹還在那兒誘哄着他:“若在外需經歷一世世苦果也未必能修鍊成神,但在這裏,只要你願意留下陪我,你將是這裏的神。”
雪覓嫌棄的看着眼前的小世界:“你這兒太小了,都還沒我家大。”
這麼點地兒,還沒妖神殿大。
扶桑樹聲音輕緩透着一絲慈愛:“可這裏有你家永遠都不會有的東西,你可以在這裏開闢一個屬於你的世界,構建出你所有的喜歡,在這裏,你永遠都不會有求而不得,你將會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雪覓看着這棵巨大而茂盛的樹:“你真的想要我留下來?”
大樹的葉子微微抖動一下,聲音里透着歡愉:“自然,我很喜歡你,我從未見過如你一般純凈的孩子。”
雪覓坐到了一旁的大石頭上:“可我是我家最寶貝的,我要是留下,我爹娘叔伯會着急的。”
大樹聞言又晃動了一下:“着急只是暫時的,很快他們會將你遺忘,這便是人的劣根性,他們的感情很難長久,哪怕是親情,相信我孩子,不要將情感付諸於任何人,你對他們來說,未必那麼重要。”
雪覓搖晃着腳,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可你該知道,上神想要孕育子嗣有多難,我爹是上神,我娘也是上神,他們此生怕是只會有我這一個孩子了,哦對了,我有兩個上神伯伯,兩個上神叔叔,我還有一個上神愛人,我家一共七個上神。”
雪覓說著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巡視着四周:“我伯伯還是妖皇,妖界之皇。”
大樹的搖晃瞬間便定住不動了。
雪覓隨手采了一朵花,將尾端咬進嘴裏,嘗到了
清甜的花蜜,意外道:“我還以為你這裏是都是幻境,原來是真的啊,也就是說,你真的是扶桑樹?”
扶桑樹的聲音已經略微有些不自然了:“當然,我乃是天地第一神樹。”
雪覓笑着道:“天地第一啊,那正好,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我家七個上神的攻擊,你別送我出去啊,你這兒寶貝還不算少,連人蔘果都有,我長這麼大連秘境都沒去過,這還是第一次進小世界,我可得好好見識見識。”
扶桑樹再次搖晃着樹枝道:“說謊的小孩就不可愛了。”
雪覓扭頭朝它挑眉一笑:“那你就當我說謊好了,扶桑樹啊,煉製煉製倒是可以做把琴。”說完轉身悠哉的閑逛起來。
這水竟然還是天河水,河水的氣息跟他在淵淵那兒泡過的一樣,雪覓直接拿出水葫蘆,將整條河水都吸了進去。
數萬年的靈藥更是遍地都是,因為太多了,密集的這兒一叢那兒一簇的,雪覓嫌一點點採摘太浪費時間了,於是靈力一掃,整塊土皮子連帶着靈藥全都被他收進了儲物器。
扶桑樹頓時將巨大的樹枝搖晃的亂顫,聲音都尖銳了幾分:“住手!”
雪覓輕嘖了一聲:“你說我願意留下,整個小世界都是我的,現在我不是留在這兒了嗎,我摘你幾朵花就不願意了?這麼小氣。”
扶桑樹從未遇過這樣離譜的妖族幼崽,它最喜歡吃小幼崽,尤其是妖族的,因為幼崽乾淨,妖族的力量強大,它在這裏紮根以來,靠着這些力量生生開闢出了一個小世界。
但那些小幼崽要麼被它迷惑,在這裏待的越久,漸漸喪失神智,要麼就是毅力堅韌,拚死反抗然後被它吞吃。
可眼前這隻,心性堅毅,看似貪戀滿地靈寶,實則神識清明,心中並無貪慾,以至於這個小世界竊取不到他身上一絲半點的力量。
但他又不反抗,反倒是自得其樂的很。
可問題是那些靈寶被他收走後,它的力量也隨之減少,因為那些本就是它哺育出來,又反哺回饋到它身上,現在被人連根拔起,傷的是它自身!
見這小崽子搜刮的一點都不留手,扶桑樹急了:“住手!你給我住手!”
雪覓這才發現,這棵樹雖然是這個世界的支撐,但它卻被限制住了,無法自由移動,甚至只能是樹的模樣,都幻化不出另一形態來。
而且他收取這小世界裏的寶貝,這棵樹的反應也很奇怪,一般想要惑人心智的地方,別說取兩件寶貝了,那是東西收的越多,受到迷惑的可能越高,因為貪慾的疊加會讓人困在幻境裏再也出不去了,他這這才收了幾株寶材就這反應,簡直像是在挖它肉一樣。
這麼一想,雪覓眼神在扶桑樹身上掃了一圈:“原來是這樣啊。”
扶桑樹一驚,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變的不受控了。
很快它就發現事情真的不受控了,這小崽子一條靈鞭這裏抽一下那裏卷一下,幾乎將目之所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儲物器里,連已經被吸乾的河裏的石頭都沒放過!
再這樣下去,整個小世界都會被他毀了的。
扶桑樹連忙變幻出藤條來,同時試圖將這小崽子丟出去。
雪覓感受到了一股小世界的排斥之力,頓時將那些藤條一卷,整個人跳到了樹上:“聽沒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與此同時,扶桑樹感覺到外面的掩體也在遭受着一股可怕力量的攻擊,那是神力。
所以這小子沒說謊,他家竟然當真有上神,關鍵是還找來了!
雪覓隨手拔了一片葉子,用靈火一燒,從裏面感受到了一絲雖然微弱,但卻真實存在的太陽真火之力
,這個發現頓時讓雪覓精神了起來,他的小金弓到現在都還是個擺設,差的就是煉製靈箭的材料。
幾乎是瞬間一條巨大的白龍開始往樹上攀滕起來,龍尾所過之處,連一根草都不剩,死物往儲物器里放,活物,像是一些小山精,則直接往獸牌里丟。
大樹的藤蔓試圖往龍身上纏,甚至樹藤的尖端還想戳破龍鱗插入龍肉當中,若能見血,這龍血也能將它小世界的損傷蘊養回來了。
但龍鱗堅硬,加上還有一層層的靈器加持,哪裏是這區區藤蔓能戳破的,便是扶桑樹的本體都未必能那般容易辦到。
外面的攻擊還在繼續,樹身受到了重創不說,一股似乎能將它本源之力焚燒乾凈的神火更是將它緊緊包裹。
扶桑樹知道這一次怕是在劫難逃,外面那個大的更難對付,甚至它有種,若不是這個小的在它的小世界裏,外面那個大的能一招滅了它的感覺。
扶桑樹沒想到一時貪嘴,又萬年難得一遇的有一隻龍崽走入了它的領地範圍,以為自己小心,趁着龍族發現之前,將這隻龍崽吞吃煉化,那它就能擺脫樹身的束縛,到時候就可以逃離此地。
沒想到小的不好對付,大的也找來的這麼快。
在魂飛魄散和重傷瀕死之間,扶桑樹果斷選擇後者,於是拼着自身的本源之力,生生將這條白龍擠出了小世界。
雪覓瞬間變回人形,原本他可以直接飛起來的,但一被丟出來他就察覺到了時淵的氣息,於是連忙閉眼任由自己往下掉去。
時淵一抬手,將從半空中落下的人抱住,另一手設下結界,將那團試圖趁亂飛走的靈光給鎮壓在了神力當中。
雪覓捂着胸口,虛弱輕咳道:“淵淵,我受傷了,傷好重,好疼。”
時淵蹙眉,手貼在雪覓的胸口準備替他檢查,結果直接被雪覓握住了他的雙手:“淵淵親親我就好了。”
時淵沉聲道:“雪覓。”
雪覓眼睛一亮,直接從時淵的懷中跳了下來:“這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
雖然眼前的人活蹦亂跳,身上也沒有傷痕,但時淵還是捏着他的手腕仔細檢查了一番,除了有些靈力的消耗之外,身上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這才鬆開了他的手:“此地為魔界,你不該亂跑。”
雪覓將採的那些龍生花拿了出來,一大捧,雙手合攏都快要抱不住了:“淵淵你看!我沒想到這裏竟然有這麼多龍生花,我察覺到龍生花氣息的時候都驚住了。”
時淵:“此物……”
雪覓道:“每隻龍崽崽出殼都有龍生花鋪路,我出殼的時候,滿床滿地都是龍生花,我知道淵淵出殼受了很多苦,沒人為你準備這些,雖然有些遲,但別的龍崽有的,淵淵也得有!”
花香瀰漫,滿目潔白,微風輕輕一吹,便將一些鬆散的花瓣吹落到了地上,零星散落,好似一片花路。
看着面前眼眸中倒映着他身影的人,時淵:“為了這麼幾朵花,差點葬身樹里,值得?”
雪覓眼眸彎彎道:“哪有差點葬身,是那棵樹差點死我手裏,還扶桑樹呢,要不是真的感受到一絲太陽真火的氣息,我還以為那就是個不長腦子的樹妖,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時淵抬手將還在掙扎的那一團靈光收進了衣袖,看了眼絲毫不知那截扶桑樹有多危險還在傻樂的小子,轉身就走。
雪覓追了兩步,然後將花都收進了儲物器里之後,直接蹲了下來:“淵淵我受傷了!”
時淵轉頭看他:“你比誰都要氣血旺盛。”
雪覓:“我用尾巴打那棵樹,那棵樹太硬了,我尾巴疼,走不動路了,
淵淵抱我。”
時淵:“尾巴是尾巴,腳是腳,你今年幾歲,腳跟尾巴也分不清?”
雪覓直接往地上一坐的耍賴:“分不清分不清,好疼啊,我要疼死了。”
見他就差在地上打滾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時淵只好抬手一揮,將耍賴的崽子抱了起來。
雪覓笑嘻嘻的勾着時淵的脖子晃蕩着腿:“淵淵,等走出了這個平原我們再飛唄,我想你多抱抱我。”
時淵沒見過事這麼多,還如此得寸進尺的傢伙。
然而下一秒,懷裏這隻事多的崽一揮手,漫天龍生花緩緩飄散在空中,一片又一片的落在了時淵的腳下。
時淵怔楞片刻,眼中湧起些許複雜之色,最終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抱着懷裏的人,踩在滿地的龍生花上,一步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