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除x2x3

沈綿綿經歷了自己都覺得魔幻的一個晚上，公司那個平時什麼事情都不管，彷彿吉祥物的老闆，竟然管了她的閑事。

而且行為處事的方式還挺出人意料。

沈綿綿覺得，這個公司可能還沒有她預料中的那麼差。

公司里那些蛀蟲可能真的做到了「欺上瞞上」，畢竟，那位江經理……

新的一天，沈綿綿來到公司。

才到他們公司門口，就看到了幾個同事埋頭在一起八卦。

看到她之後，立即飛快散開了，一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不用猜都能知道，這些人肯定又是在背着她，說她的閑話。

好不容易從前一晚上積累起來的那一點愉快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

與她相鄰工位的年輕姑娘立即靠了過來，壓低聲音安慰她。

「你別管他們這些大嘴巴，昨晚周禿把你喊去幫忙，就是他沒安好心，又不是你要上趕着去攀高枝……你沒吃虧吧？」

作為公司里，唯一對自己散發善意的同事，沈綿綿心情再糟糕，還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沒事，周……主管他一晚上忙着拍裴總馬屁呢，顧不上。」

「呼，那就好，昨晚我被我媽拖去相親，你不知道那場面，我真是長見識了……」

兩個年輕的女孩正在聊着天，突然視線餘光一掃，有個敦實的身影在辦公室門口如陰影般閃現。

「綿，皮卡丘來了。」

年輕姑娘輕咳了一聲，立即就坐正了身體。

沈綿綿一眼掃過，視線立即就注意到了挺着啤酒肚進門的組長，皮秋。

心情頓時變得更差了。

一點沒有出乎意料，皮秋直奔沈綿綿的工位前。

「沈綿綿，你出來一下。」

中年男人滿面油光，伸手敲了一下年輕漂亮的女下屬的桌子，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

這一天天的。

沈綿綿是真厭倦了，這些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來公司到底是來工作的，還是專門來聊騷的？

「皮組長，有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裏說，工作上的事情，應該沒有什麼需要避着其他同事的地方吧？」

沈綿綿覺得自己大概也是多少受到了昨天晚上大老闆的影響，不然怎麼會忘記了下個月的房租費，以及與妹妹的生活費，而就此失去「理智」了呢？

沈綿綿長得漂亮，白白嫩嫩，皮膚好得像是上好的白玉，來公司面試那會兒，就已經在公司里引起了轟動。

對着沈綿綿動心的男人可不少。

皮秋作為沈綿綿同一個組的組長，在見到人之後，捶胸頓足，悔不當初，為什麼要英年早婚。

萬一美女看上他了可不就虧大了么。

於是，在替人家小姑娘感到可惜的同時，皮秋時不時就會去人家面前晃一晃，和人說說話。

用他的話說，他這種行為，那真是行了大善了，就算他們註定不能在一起，他這樣也算是給了小姑娘一點安慰。

這些話，幸虧沈綿綿不知道，不然她都能把隔年的飯吐出來。

這邊沈綿綿自覺已經將話非常不客氣地懟過去了，偏皮秋在那裏呵呵一笑，自以為幽默。

「那可不一定啊，綿綿，我們還是有很多不能給大家知道的私事要說的，你說是不是啊？」

說著，還要自以為魅惑的眨眨眼。

嘔~

沈綿綿的臉都要氣紅了：「皮組長，你叫我小沈就行！」

從這個油膩男的嘴裏吐出來「綿綿」這兩個字，她聽着都想連夜改名去。

「呵呵呵。」皮秋伸手就要去拍沈綿綿的肩膀，「綿綿在說什麼呢，叫小沈多生分，我們都是這麼久的同事……感情了，就叫綿綿……綿綿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這是害羞了？」

沈綿綿在那隻不安分的手落到自己的肩膀上去，整個人往旁邊讓出了大半米的距離。

皮秋手落了個空，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腳步再次往沈綿綿那邊挪了過去。

這已經不是言語騷擾的事情了，完全已經上升到了動手動腳的地步。

就算是在背後說沈綿綿小話的同事，這個時候都看不下去了。

沈綿綿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清楚了。

而且吧，新進入公司的女員工里，被這麼騷擾過的可不止一兩個。

然而還有幾個不知道是平時和皮秋處得不錯的，還是純粹只是想拍一下領導的馬屁的男人，在那裏起鬨着調侃。

「就是，綿綿，你都進公司多久了，這感情怎麼都該培養起來了吧，還這麼害羞幹什麼呢？」

「別這麼嚴肅嘛，放輕鬆點，大家都是同事，一天到晚在一起工作，把氣氛搞好了，工作效率才高啊，這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哈哈哈，就是，綿綿，你最想和誰搭配啊？」

沈綿綿：「……」

最想打爆你們的狗頭！

裴然經過辦公室的時候，正好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楚。

原主這個公司到底是怎麼招的人，儘是這些流氓色胚，就是站在大馬路上特地去找都不容易找到這麼多。

記憶里，原主那些員工，應該都還是過得去的啊。

「沈綿綿，你過來一下。」

裴然衝著已經將臉憋得不能再紅的年輕女孩叫了出來。

大老闆突然來了，這些人即使不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噤若寒蟬，但也一個個都將嘴閉上了。

臉色也一下子就正經了起來。

一秒變臉。

沈綿綿已經快要爆發的怒火，終於在最後一刻被她憋了回去。

「裴總。」

她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未消的怒氣，眼角都泛着紅。

裴然將人叫到自己這邊，卻也不與她說話，反而隨手指了旁邊的一個女員工，問了他們小組現在手頭的工作情況。

被指名的女員工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回答起來完全沒有一絲猶豫，且條理清晰。

等她說完，看着裴然。

裴然點了一下頭，然後又指了兩個女職員，問了她們負責的內容，以及手頭工作完成的進度等等的問題。

大家不知道大老闆今天是犯了什麼毛病，像老師抽堂一樣點名讓她們回答問題。

不過馬上他們就知道了。

問完了女職員之後，他又開始點男職員，特別是剛才開玩笑開得最厲害的那幾個。

「嗯，那個，唔……我的部分……」

開頭一個就是支支吾吾，嘴裏彷彿還塞了早飯沒咽下去似的。

裴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這可比面無表情更可怕。

最後那個男職員越慌越說不下去。

那一臉菜色，裴然看着都覺得辣眼睛，他換了下一個繼續問。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問題，看剛才那些女同事回答的時候都挺輕鬆的，但是輪到了自己，就彷彿學渣進了考場，怎麼說都感覺不對。

他們只覺得大老闆的眼神已經越來越陰沉了。

還有試圖插科打諢，顯示自己社交能力的，裴然直接一個眼刀過去。

做為一名沒有背景，全靠實力混上來的社畜，裴然最煩這種溜須拍馬不幹實活，不僅和你拿一樣工資，可能還要搶你功能的「同事」了。

既然有這方面的才能，那就去合適的崗位！

不要在這裏搶別人的功勞。

一圈問下來，最後問到皮秋。

這位組長，這會兒已經額頭冒汗了。

等待的時間彷彿本身就是一場酷刑，皮秋覺得老闆今天肯定是中邪了，不然怎麼好端端地來抽作業。

等到裴然問到他的時候，皮秋腦子裏還轉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對於最近手頭的工作進度，完全是一問三不知。

裴然問他：「剛才你的組員已經回答過的問題，你竟然不知道？」

皮秋：「那個，呃……」

裴然：「收拾一下東西吧，公司不養你這樣的閑人。」

這，這是被開除了？

皮秋就算是今天出門看了黃曆，也預料不到這會兒能有這麼一個劫難在等他。

自然不甘心好好一個工作就這麼丟了。

皮秋替自己叫屈：「裴總，我今天剛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讓組員們報告進度，我剛才說的還是昨天的數據，這真不是我工作上的失誤。」

裴然完全不和他爭辯，轉頭就把剛才那幾個問題，問了沈綿綿。

沈綿綿雖然驚訝，但是回答起來分毫不差。

問完沈綿綿，裴然又問了一遍皮秋，結果這個替自己叫屈的人，都已經聽了兩遍標準答案了，還是沒有回答得上來。

裴然都要搖頭嘆氣了：「抄作業都不會，你每個月領的工資是我在做慈善嗎？你這位職位，我隨便找個人，都能做得比你好，沈綿綿，你們組以後的工作由你負責。」

沈綿綿：「？？」

皮秋：「！！」

其他人：「……」

這個反轉簡直來得太快！

裴然看着沈綿綿，這個才出學校沒多久的女孩子，臉上看着還有未脫的稚氣，在這麼突然的「幸運」降臨到頭上時，她並沒有一下子被喜悅沖昏頭腦。

今天這事，算是把皮秋得罪狠了。

而且，以她的資歷做組長，下面的人肯定都不會服氣她，只會以為她和老闆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但是——

她需要錢養活自己和妹妹。

這麼好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了。

公司再爛，但是每個月發她工資啊。

而且，看大老闆的樣子，她有信心做下去。

而且，就算她現在不答應，難道她就沒有得罪人嗎？

肯定不是的。

短短的幾秒鐘，沈綿綿的腦海里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謝謝裴總，我一定會好好乾的。」

裴然笑得欣慰：「好，期待你的表現……以及，沈組長，你現在把皮秋先生在我們公司內任職期間所有騷擾女性員工的證據都準備一份，和周郭任先生的一起交給警察，這種事情我們報警處理。」

不僅如此，他要徹底地查一查公司內的這股不正之風，所有涉及的人，全部開除，並全部公佈到公司對外的社交帳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