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今日的陳鳶一改先前庸俗,反而一襲白衣裊裊,妝面嬌柔精緻,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剛一進戲園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齊玥身處的雅閣位置極好,一眼就能看到戲園入口處的情景,自然也發現了陳鳶的身影,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陸玖也滿臉興奮的看向那邊,嘴裏瓜子咔嚓咔嚓磕得飛快。
被主僕二人盯上的男人還毫無所察,正百無聊賴的靠身坐着,眼睛在戲台幾個花旦之間游轉。
陳鳶就是在這時,從屏風夾縫偷溜進來的,“大少爺,鳶兒可算等到您了。”
“什麼人?不許打擾我們大少聽戲。”
閣樓雅間裏,女子欣然欲泣的聲音與赫連裕小廝的怒喝幾乎同時響起,讓赫連裕不悅的皺了皺眉。
陳鳶聽到大少心頭竊喜,不顧上來阻攔的小廝,一把撲到雅間裏身穿錦服的男人身邊。
“鳶兒真的好想大少爺,您別趕我走,好不好?”陳鳶聲音嬌柔,楚楚可憐的哀求道。
這裏的動靜果然又引得不少人關注,見有女子闖進赫連裕的包間投懷送抱,有人羨慕有人鄙夷,有人則笑得一臉曖昧。
赫連家的大少爺花名在外,時常帶着各色美人出行,有女人主動纏上也不算新鮮,加上戲台正唱到激動時刻,眾人也很快轉回目光。
但依舊有那麼幾個人,或好奇或心思不存的盯着閣樓上的女人。
赫連裕今日沒帶女人在身邊,聽說這戲班是從揚州來,揚州最不缺就是水靈的美人,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就在剛剛,赫連裕十分掃興的發現,戲台上竟清一色全是男子,已經覺得無趣,眼前又來一個毀壞興緻的人。
此刻赫連裕全然沒了聽曲的心情,正想讓人把這不請自來的女人丟出去,就慕的聞到一股香氣,到嘴邊的話也驟然頓住。
陳鳶看清男人的一刻卻驚愣住了,竹字雅間不是齊玥定下的嗎,為何會有陌生男子出現。
因這變故陳鳶睜着一雙勾人的美眸,眼裏還掛着淚珠,就這麼僵在那裏,配上精心準備的妝容,還真有幾分我見猶憐。
果然赫連裕見了眸光微動,一下改了注意,換成風流不羈的笑臉,“姑娘剛才叫我?”
男人的目光露骨且玩味,在煙花之地待了一年的陳鳶,豈會不知其含義。
陳鳶連忙回過神來,嬌羞的點了點頭,“是,大少爺。”
赫連裕挑了挑眉,“你認得我?”
他對這個女人並無印象。
陳鳶哪裏認得對方,但她看出男子的衣裝不凡,用的都是上等面料,顯然是出身顯赫的大家公子,這樣的身份在天香樓里可不多見。
她雙手攪動着手帕,含羞帶怯的撒着謊,“當…當然認得,大少爺英明神武,奴家自從見過一眼,便再也忘不得了。”
今日為了見齊家大少爺,她還抹上特質的香料,這寶貝可值錢得很,齊玥既然都不在,不如把握機會先拿下眼前這個男人。
赫連裕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一張縱慾過度的臉又笑開幾分,“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家叫鳶兒。”
聽對方詢問她的名字,陳鳶有些激動的回應,身子也不動聲色的朝他靠過去幾分。
“煙兒?”赫連裕吸了吸鼻子,清甜的香味讓他渾身一陣燥熱,就連陳鳶的聲音,聽着都有些不真切起來。
“嗯。”陳鳶並沒有去糾正他口中的稱喚,反而怯怯的開口問,“奴家留下來伺候公子,可好?”
此時的陳鳶一心想抓緊對方,哪怕是個不能入府的外室,也比待在天香樓要強。
赫連裕輕哼一聲,十分傲慢的拿扇子點了點桌面,“還杵着作甚,本公子渴了。”
小廝一直在觀察主子的反應,見他沒有趕人的意思,這才安心退回原位,臉上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顯然這樣的事情非第一次發生。
陳鳶倒是欣喜若狂,“鳶兒一定會令大少爺高興的。”
說著她一雙還算白凈的手,已經端起燙手的茶盞,軟聲軟語的伺候起來。
目睹這一切的陸玖,卻驚詫的瞪大雙眼,“這這這,這就被留下了?”
不過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陳鳶已經柔若無骨的依偎在赫連裕身上,這發展屬實快得出乎意料。
須臾他又忍不住喟嘆,“陳鳶這個女人真不簡單。”
“嗯。”齊玥臉上依舊淡淡,倒不覺有多驚訝。
陳鳶能在繼母眼皮底下拿住齊家父子兩,一個為她與正妻鬧僵,一個為她倫理錯亂,怎麼可能沒點手段。
再加上有夜驍插手,陳鳶今日這身裝扮,全是照着赫連裕的喜好來的,自然事半功倍。
赫連裕跟陳鳶都不是什麼端莊的人,很快陳鳶已經坐到對方腿上,兩人的動作也越發肆意大膽。
齊玥見狀挪開視線,重新觀賞台上的戲曲,倒是陸玖看得津津有味,絲毫不懂非禮勿視的真諦。
樓下看戲的客人,也時不時會轉頭偷看一眼,漸漸就有人發現不對了。
“樓上那個女人,像不像天香樓的鳶兒?”
“天香樓?原來真是妓子啊。”
“你是真蠢還是裝傻,現在是妓不妓子的問題嗎?”
“行行,你聰明,那你倒是說說什麼問題?”
“天香樓的鳶兒就是陳鳶啊,前永安伯府的小妾,最近還跟陸家男妻鬧了不少緋聞的那個。”
“豁。原來是那個女人,她怎麼跟赫連家的少爺也有關係?”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如今赫連家跟陸家是競爭對手,你們說齊家大少那些緋聞,會不會是赫連裕跟陳鳶乾的。”
“還真有可能啊,剛剛赫連大少不就當眾給齊少難堪,兩人明顯是有過節。”
一樓戲台下是一排排長板凳,座位又多又密集,哪怕幾人小聲討論,依舊能傳進旁人的耳朵。
陳鳶的名聲已經臭了,□□奢淫,誰跟她沾上關係必定會淪為話柄。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赫連裕與陳鳶的事情便悄然傳遍整個戲園大廳,又很快傳到戲園外,謠言如大火燎原,直接燒到赫連府上。
樓下的客人已經沒了聽曲的心思,都在小聲討論着什麼,齊玥輕抿一口茶水,目光卻瞥向閣樓正中至今還渾然不知的兩人身上。
既然製造謠言不需要證據,那麼澄清謠言也不需要,只要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一齣戲近兩個時辰,就在臨近結尾的時候,一位夫人帶着家丁嬤嬤興師動眾的闖了進來,徑直上了閣樓,戲園裏卻無人敢攔。
“這麼大陣仗,這是要幹嘛。”
“那人誰啊,還讓不讓人好好看戲了。”
“噓,別吵吵,那可是赫連將軍夫人,你得罪不起。”
“赫連夫人?那不就是赫連大少的母親,難道是來棒打鴛鴦的?”
聽到這種可能,眾人戲也不看了,全都轉着腦袋伸長脖子,甚至恨不得掛在閣樓上看赫連家的熱鬧。
“夫人您怎麼來了,少爺今日只是來聽戲的。”
赫連夫人出現時,是赫連裕的小廝最先發現的,但他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能緊張的開口替少爺解釋。
赫連夫人此刻正在氣頭上,看到雅間裏還你儂我儂的兩個人,又想到外頭瘋傳的謠言怒火中燒,直接帶人走進去。
“來人。”
就在赫連裕都未反應過來時,赫連夫人身邊的嬤嬤,已經一把扯住陳鳶的頭髮。
這老嬤嬤膀大腰圓,一身子力氣,直接就把人從赫連裕懷裏拽了下來。
“賤人,是誰指使你接近我兒子的。”赫連夫人看清地上女人的模樣,腳步微晃,不可置信。
竟然真是陳鳶這個女人。
現在已經有人猜測,先前關於齊玥的謠言就是赫連家做的,如果不趁早把話說清楚,以後再想解釋可就難了。
赫連夫人深知這一點,才會親自帶人前來。
赫連裕的座位背對着入口,陳鳶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就這麼毫無防備的被丟在地上,一時沒能緩過神來。
見她半天不說話,嬤嬤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臉上,陳鳶右邊臉頰立馬腫了起來。
赫連夫人指着她怒問,“還不快說,你突然接近我赫連家的人,目的是什麼?”
陳鳶聽到赫連家也是一驚,捂着半邊臉頰不知所措,“我沒有。”
赫連裕看了一眼混亂的雅間,語氣有些不滿的開口,“母親這是幹什麼?有事不能等回府再說。”
自己娘帶了這麼多人來鬧,還動手打了他看中的女人,赫連裕面子有些掛不住。
赫連夫人閉了閉眼,才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幹什麼?我平日總是勸你不要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你不聽,才讓陳鳶這種臭名昭著的女人鑽了空子。”
“陳鳶?”赫連裕疑惑的皺眉,但很快想起什麼面露尷尬之色。
赫連夫人立即抓住重點,“你不知道她是誰?”
赫連裕沒有反駁,赫連夫人心頭鬆了口氣,只要兒子承認不認識陳鳶,誣陷齊玥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誰知赫連裕卻不屑的輕嗤一聲,“不就是齊大少玩過的女人,我玩玩又怎麼了。”
見他到現在還不知狀況,赫連夫人氣得險些昏厥,但她還是有理智的,直接放棄跟逆子對峙,把矛頭對準陳鳶。
“我家老爺還在北疆,就有人迫不及待想抹黑赫連家的聲譽,給我打,她今天不交代清楚,就別想從這裏出去。”
伴隨着赫連夫人這聲怒斥,兩個嬤嬤也隨即動手“如今赫連家跟陸家是競爭對手,你們說齊家大少那些緋聞,會不會是赫連裕跟陳鳶乾的。”
“還真有可能啊,剛剛赫連大少不就當眾給齊少難堪,兩人明顯是有過節。”
一樓戲台下是一排排長板凳,座位又多又密集,哪怕幾人小聲討論,依舊能傳進旁人的耳朵。
陳鳶的名聲已經臭了,□□奢淫,誰跟她沾上關係必定會淪為話柄。
不到半刻鐘的功夫,赫連裕與陳鳶的事情便悄然傳遍整個戲園大廳,又很快傳到戲園外,謠言如大火燎原,直接燒到赫連府上。
樓下的客人已經沒了聽曲的心思,都在小聲討論着什麼,齊玥輕抿一口茶水,目光卻瞥向閣樓正中至今還渾然不知的兩人身上。
既然製造謠言不需要證據,那麼澄清謠言也不需要,只要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