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進島

初一早上，天還沒有亮，安逸就聽見屋外一幫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這家有。”“這有一個。”“我又找到一個。”安逸趴窗一看，原來是一幫小蘿蔔頭拿着手電筒在地上扒拉炮紙，尋找一掛鞭炮中沒有爆炸鞭炮筒。安逸會心一笑，摸了摸枕頭下疊的板板正正的新衣，閉上眼再次進入夢鄉。平淡又幸福的日子過的飛快，五年過去，轉眼間已經到了1974年。歐陽家最近一派喜氣洋洋，歐陽懿要恢復工作回到清島了。安欣帶着一家人來到松山島通知妹妹一家，既是感激也是告別。被流放這些年，江德福給安逸一家的幫助並不算少。大到向下面轄區打招呼關照，幫助歐陽懿和安欣當上了老師，小到困難時期給錢寄物。雖然安傑送來的錢後來在安逸的幫助下已經還了，寄來的物也是有來有往並且回禮更重，但江德福冒着風險幫助夫妻二人擺脫苦力當上老師的情誼安欣和歐陽懿記得清楚。被人尊重和所學得用正是身處低谷的知識分子歐陽懿最需要的。這輩子由於有了安逸，安欣一家物質和精神上都富裕很多。歐陽懿精神頭尚好，沒變的與上輩子一樣獃滯木訥。雖接受江德福的幫助，卻也有回報，因此歐陽懿也沒有產生在江德福面前抬不起頭的感覺。歐陽懿父母在國外，哥哥逃到灣灣，大舅哥安泰對自己一家又避而遠之，天下之大竟無一人能夠寫信說話。苦於無親無友太過孤獨，在安欣給安傑寄信時歐陽懿也會加上幾句與江德福說說話。一開始江德福顧及歐陽懿流放在小黑山島受苦，不與落難還各種挑事兒的歐陽懿計較。後來看歐陽家過的着實不錯，便不再收着，與歐陽懿綿里藏針的有來有往。歐陽懿每次收到江德福的回信都興緻勃勃，鬥志昂揚，斗到最後兩人通信比安欣和安傑姐妹還要頻繁，屬實令兩姐妹哭笑不得。此次歐陽懿一恢復工作，就催着安欣到妹妹家去，給江德福一個大‘驚嚇’。由於沒有提前通知，碼頭上無人來接。好在安逸這些年來過小姨家很多次，無需問路，帶着一家五口輕車熟路的走向安傑家的大院。中途路過安傑授課的學校，安逸知道原劇情是亞菲上課走神看到窗外路過的自己一家后跑去告訴正在上課的安傑，安傑從後面追上來叫住姐姐一家。安逸也沒想破壞劇情，路過學校時故意目不斜視，避免和望向窗外的亞菲對視。卻沒想到這輩子由於自己和亞菲時常通信，又給她寄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兒和零食，亞菲見到關係親近的人和普通親戚反應截然不同。課堂上不經意望間向窗外的亞菲一眼就看到了一家五口之中身高腿長面容俊秀的安逸，想都沒想，當即起身大叫道：“安逸哥！”看到轉頭看到自己並露出笑容的安逸，亞菲剛想說話，卻聽到課堂之上一片嘩然。一眾同學對亞菲在課堂上起立大叫操作深感佩服，尤其是後排的男生們，國粹脫口而出。看着停止講課盯着自己的老師，亞菲審時度勢連忙誠懇鞠躬：“老師對不起，我看到好幾年不見的親戚太激動了，擾亂了課堂，對不起辛苦講課的老師，也對不起認真學習的同學。”講課的女老師本就是安傑的同事，知道亞菲是司令家的女兒，又受了亞菲一句小小的馬屁，於是輕輕放過：“行了，事出有因，下不為例。”又往窗外看了看，看到等在學校外的一家五口，決定再賣一個好：“亞菲，你親戚還在外面等你，這節課准你先下課，去吧。”剛要開口請假的亞菲響亮道：“謝謝老師！”看着歡快跑出去的亞菲，和姐姐同一個課堂的雙胞胎衛國眼饞的緊，舉手報告：“老師，我也想去迎接我家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