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疾病

“馬赫特小姐，這件事我們已知曉，其實昨天就已經派出小隊成員進行調查。”

值夜者小隊隊長艾爾·哈森禮貌地回應。

海柔爾的憂慮緩解了一些，她擺出一個符合禮儀的矜持笑容，並在胸前連點四下，說道：“讚美女神。”隨即告別值夜者們，帶着侍女離開聖塞繆爾教堂。

接待完這位差點成了同事的貴族小姐，艾爾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翻看起各種資料。

東區的守墓人不久前上報了異常情況，他們發現明明天氣變暖，需要處理的屍體卻忽然變得很多，這讓他們連續加班多日，抱怨連連。

前陣子靈教團成員在貝克蘭德又有活躍的跡象，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這個方面，就將守墓人反饋的異常排在了比較靠後的位置。

這件事突然被重視起來，還是因為查尼斯門被闖入事件的重要證人，那位因驚嚇而病倒的僕役，他死了。

其實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但經過上次的事情，他一直沒能再回來工作，要不是有一位教士，正是給他介紹了這份工作的人，將這個消息傳遞到了值夜者，值夜者們還沒能意識到這件事情的蹊蹺。

那位僕役回去后就高燒不退，教士替他申請了一些聖水，這一開始確實有了效果，他們都以為休息一段時間就可恢復，但沒過幾天，僕役又發起燒來，漸漸昏迷，而後身體上出現黑斑，這個過程教士甚至為他請了醫生，但最後他還是無聲無息地死掉了。

一個健壯的男人，只是在東區滯留了幾個小時，就因為未知的疾病，醫藥無治而死，而恰在此時守墓人也上報死者大量增加的情況。

每一個團隊總是缺乏人手的，尤其是奮鬥在一線的執法工作者們。

等他們好不容易騰出手去調查此事，發現情況已然相當不容樂觀，調查結果顯示，不低於五千人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死於這種未知的疾病。

結合事實與分析，輔助非凡手段，艾爾·哈森小隊得出初步結論。

這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傳染性疾病，致死率百分百，傳播途徑未知，疾病源頭未知，但可以肯定具備非凡因素，大概率為某些途徑的非凡者能力產物。而且這種疾病有個相當棘手的特性，它只感染普通人，非凡者面對它，會因為沒有被感染的風險而很難有靈性直覺。

罪惡的源頭具備很強的反占卜能力，值夜者們並沒能從占卜與通靈中得到決定性的信息，只看到了一些模糊的灰黑色的粉末的畫面。

大規模傳染病是很嚴重的災難，雖然目前只在東區擴散，但疾病不會因為某個人是否富有，是否身份尊貴而區別對待。

此事上報大主教后，風暴教會與蒸汽教會也很快得到消息，代罰者與機械之心小隊也迅速行動起來。

……

“你們，渴望力量嗎？”

身材高挑的美麗女人豪放地高聲問道。

一眾小弟興緻高昂熱烈地回應。

女人從高聳的衣袍內拽出一疊金鎊，一把匕首，一張羊皮紙。

她啪地一下，將它們拍在桌子上，朗聲說道：“金錢，神奇物品，提升非凡力量的秘法。”

她的頭高高抬起，笑容爽朗又明媚。

“這就是前三名的獎品。”

“金鎊就是力量！”

“所以，告訴我，腿還疼不疼，腰還酸不酸？還有人覺得數目差不多了嗎？”

氣氛很快被烘托起來。昔日的街頭混混，如今的新晉刺客們心頭一片火熱。

“這是能使用一年的，加持了魔法的匕首，被它刺中的人會感覺極端寒冷，必然行動遲緩僵硬。這把好刀，難道你們不想要？”

女人滿意地看着手下人的反應，繼續說道：“最後，就是這張紙，上面有提升非凡能力等級的辦法，現在，力量就被我握在手中。”

它們都很好，而很快這些就是我的了。眾刺客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好了，下一次就是比賽截止日期，到時候我要看到數目是現在的兩倍！”

一眾手下紛紛如打了雞血般離開。

女人收起獎品，歇了一會，才重新站起。她拿出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老舊的帶面紗的帷帽戴在頭上，又扯了扯斗篷，將自己裝扮得不起眼后才離開臨時據點。

濃郁的夜色里，她乘坐着馬車穿過大半個貝克蘭德，來到西區一棟外觀不新不舊十分合群的建筑前，它屬於一位不配擁有名字的破落貴族。

寬敞的待客廳，橘色的燭光，身裹聖潔白袍的絕美女子赤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她居高臨下地看着跪伏在面前的女人，精緻的面容上帶着淡漠的悲憫。

纖細優美的曲線描繪着淺金的柔光，模糊重疊的陰影從小巧的足根處向後蔓延。

冷泉流過輕石般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做的很好。”

“你的煩憂和痛苦很快將能被徹底解決。”

一直不敢抬頭的女人心中大喜，有種塵埃落定前途一片大好之感，她不加掩飾地立刻就開口說道：“感謝聖女大人的獎賞，我和兄弟們一定為咱們靈知會奉獻全部力量。”

女人聽到一聲金玉輕碰般的“嗯”聲，余光中那抹掩映在絲滑長袍下的白皙被搖晃的影子簇擁着離開，她在心中長長吁了口氣，無聲嘀咕着“聖女大人可真有氣勢！”

又一個身姿妖嬈媚態萬千的女子很快出現，她笑着說：“索亞，大人已經為你準備好了獎賞，跟我過來吧。”

叫做索亞的女子一躍起身，面帶喜悅地跟在嫵媚女子身旁，聽着女子又閑話道：“你為什麼不給自己改個名字？我覺得索菲婭就不錯。”

“用不着，”女人爽快地回應道，“我只是身體出了點小問題，我還是男人，為什麼要給自己取個女人的名字。”

嫵媚女人挑挑眉，似是想到了什麼，掩嘴輕笑了一下，說道：“你說的對。”

兩人很快來到了一間陰暗的房間。索亞首先看到了一口坩堝，和許多瓶瓶罐罐的器具，還有一架子的不認識的奇形怪狀的材料，植物、粉末、礦石以及不知名動物屍體組織器官。

“就是這個，喝下去，你的問題就解決了。”

索亞看着手裏的一小瓶銹紅色的液體，有些遲疑地皺眉問道：“我怎麼感覺這東西會危害到我？”

女子笑着解釋道：“魔葯對於人類來說都是有毒的，它會改造我們的身體，賦予我們非凡的力量，讓精神逐漸從肉體的桎梏中解脫。不能承受這種力量的人喝了它會當場暴斃，你說它是不是危險的？”

索亞盯着這渴望許久的解脫之法看了良久，面上的表情變了又變。

就在女子以為她是看出了什麼的時候，索亞最終下定了決心，拔掉塞子，一飲而盡。

面若桃花的嫵媚笑容中頓時透出詭異的味道，女子的身形像鏡子一樣突得崩碎，復又出現在門外，縴手伸出，微一用力，重重關上了房門。這彷彿當即觸發了什麼已有的禁制，無形的力量立刻封閉了整個房間。

模糊的凄厲尖叫又或痛苦嘶吼聲隱約傳來，彷彿來自遙遠之地，而不是眼前的房間。

嫵媚女子耐心等待了很久，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她又掏出一面精巧的化妝鏡做了個簡單的占卜，才推開房門，處理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