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約翰·厄普代克說過,愛記憶中的人很容易,難的是當他們出現在你身邊、你面前時,你仍然愛他們。
書叫《父親的眼淚》,沈西淮很久以前讀過,內容全忘,只記得這麼一句。在陶靜安推薦之前,他從沒聽過這個作者。在陶靜安重新出現在他身邊之後,他發現這句話變得不那麼準確。無論是前者或是後者,對他來說好像都容易得過分。陶靜安這個名字,陶靜安這個人,比任何都要好。
很久以前他看見她總會想起華夫餅,後來在她租的公寓裏,他總是觀察她睡覺的樣子,白皙的臉,碰上去軟軟的,有彈性,觸感像糰子。
外頭天光已經大亮,陶靜安還在睡,他指尖落去她臉側,指腹時不時蹭一蹭,又去碰她柔順的頭髮,收回手,再看半小時,起身準備早餐。
回來又躺回床上,眼看着一個小時過去,陶靜安仍然沒有要醒的跡象,他將她碎發別去耳後,輕聲喊她,“陶靜安……”
沒有動靜,再喊依然沒動。
他伸手捏一捏她臉,終於動了下,卻只是別開頭,他忍不住笑了,在她手上親了下,“再不起要遲到了……”
她手無意識伸過來,他順勢捏住,等了一會兒,見她似乎又要睡沉,他只好俯身過去,湊去她耳邊。
靜安是被癢醒的,斷斷續續的吻落在耳邊,落在脖子,身上也是癢的,她推幾下,又抗議幾聲,沒有任何作用,就任由他親,隔會兒又連帶被子被抱坐起來,她順勢就倒在他肩上。
沈西淮不再動她,只低頭望着她笑,“睡太久了,不能再睡了。”
靜安已經醒了,可閉着眼睛不願動。
先前沈西淮要她請假,她不願意在離職前缺席工作,沒答應,可後來拗不過他,只好請了。既然要請,她覺得請一天和請幾天的差別不大,索性就多請了兩天。
三天時間並不長,除了每天帶binbin出門玩一圈,其他時候兩人都待在家裏,看《海上鋼琴師》,看《偷吻》,看《熱天午後》……沈西淮看過太多遍,所以看得並不認真,他一旦不認真,靜安也沒法全神貫注地看。
這幾天他連手機也沒怎麼用,工作手機直接給了西桐,唯獨用私人手機給助理打過一次電話,沒多久就收到對方發來的一份視頻,標題是晏清中學2009年元旦晚會。年代久遠,機位固定,錄像里只有舞台,他根本沒機會去捕捉陶靜安的背影。
他還替她接過一次鄭暮瀟的電話,那時候陶靜安正在廚房給他做排骨,他在旁邊片苦瓜,陶靜安要他幫忙,他轉身去接了。電話里鄭暮瀟說他媽做了臘肉,堅持要給陶靜安拿兩掛,沈西淮替她應下,等着對面先掛,然而鄭暮瀟也是這個打算,於是電話里沉默好一會兒,最後是沈西淮先挑起話題,兩人乾巴巴聊了幾句先前的新聞後續才作罷。
沈西淮沒忘轉達電話里的內容,靜安說好,繼續做下一道烤骨髓。這是沈西淮在倫敦念書時吃過的一道餐廳招牌菜,他對吃的沒什麼要求,能應付一日三餐就好,靜安問他,他想了一會兒才說出這道菜來。餐廳做的偏油,陶靜安做的正好合他口味,但他破天荒地沒說好吃。
“跟那邊做的不太一樣。”
靜安配合他問:“怎麼不一樣?”
“說不上來,等下次我們去試一試。”
“不是在倫敦么?”
“我們去倫敦。”
靜安望着他笑了,“什麼時候?”
“你來決定。”
靜安很想去看一看他曾經讀書和生活過的地方,她放下筷子捉住他胳膊,“夏天怎麼樣?要是時間夠,我還想去一趟加州,你要陪我。”
沈西淮笑了,“陪你。”
加州他原本就想去,也覺得夏天最好。他查過資訊,紅辣椒預計今年夏天要在倫敦開演唱會,無論如何他要陶靜安跟他一塊兒去。就算真去不了也沒關係,他還能等下一場。
離夏天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拿出平板開始規劃路線,既然要去倫敦,那索性就把周邊國家都走一遍,從加州回來時可以順道去一趟香港,他得讓那位老闆看看陶靜安戴那對檸檬耳飾有多好看。要帶的東西不能少,比如binbin,這傢伙也很久沒出去玩了,到時候或許不止binbin,他得給他找一個夥伴,陶靜安肯定也很樂意給家裏再添一隻傢伙。
他拿筆在備忘錄里排着國家順序,等陶靜安跟周陶宜通完工作電話,他起身去找她。
靜安往書架里找沈西淮的書,有幾本跟她的書單沒有重合,她還剩兩本沒看,經濟類的,讀起來有點吃力。沈西淮坐她旁邊無所事事,在解答完一個名詞后,他乾脆念給她聽,再配上講解,好一會兒兩人才翻過幾頁。
陶靜安寫筆記的時候神情尤其專註,他側頭看她,隔會兒伸手把她的筆搶走丟到一邊,再把人抱來自己腿上。
靜安不滿,“今天必須看完二十頁。”
沈西淮親她,她故意不給,過會兒笑了起來,“你到底想幹嘛?”
他也笑,把她臉扳過來,“《bluechicago》,還記得在上面寫了什麼筆記?”
靜安知道他看過了,故意作出思考狀,“就一些名詞解釋吧。”
“還有呢?”
“段落理解。”
“還有?”
“還有……”靜安捧住沈西淮的臉,表情一正,“我在想你呀。”
沈西淮滿意了,“怎麼想?”
靜安笑出聲來,她還沒遇到過這樣的問題。
“就那麼想啊,想你在做什麼,可能在圖書館拼模型,可能在認真地開車,”她低頭捉起他的手,“想你的手怎麼那麼好看……”
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還有你的聲音,你走在人群最後,話不多,可是聊天的時候又不會落單。你對誰都很有禮貌,跟朋友在一起也會用英文髒詞罵那些不夠合理的政策。”
這些話換作以前是很難說出口的,可現在面對沈西淮,靜安恨不得多說一點。
她笑着看他,“還會想,怎麼會有人越看越好看呢……”
沈西淮定定看着她,直看進她眼睛裏。
他眼神那樣直接,靜安最終敗下陣來,想要起身走開,又被撈回去。
半小時后回到床上,靜安手裏拿着日記本,翻到其中一頁,仍然讓沈西淮念給她聽。
沈西淮看那上頭短短一行,“今天搞清楚了一個物理題型,感謝同桌給我講了兩遍。”
靜安又往後翻,沈西淮一一照着念。
“同桌很努力,我要繼續向他學習。”
“同桌又考了第一,我是考不上了。”
“下課時跟同桌聊了幾句閑話,不過他不怎麼愛看電影,也不怎麼喜歡聽音樂,那就繼續聽英語聽力吧。”
沈西淮明白了陶靜安的目的,將日記本一合,不禁笑了。他已經對鄭暮瀟消除了誤解,但顯然陶靜安想跟他解釋得清楚一些。
“以前在學習上他幫了我很多,我一直很感謝他,他媽媽人也很好,住院的時候我去看過她幾回,就熟絡起來了。”
靜安沒有多說,笑着問他:“你們總是一起上新聞,你是不是覺得煩?”
沈西淮其實不怎麼關心,媒體總是曲解事實,好比說鄭暮瀟跟千吉遊戲的項目是從觸動手裏搶走的,事實上觸動壓根沒有合作的意向,只是他跟老同學私底下吃了一頓飯而已。類似的報道還有很多,他壓根記不太清。
“有一點,”他忽然笑了,“比較煩的是以前總考不過他。”
靜安好奇要問細節,他又不肯說了,只一心去忙別的。
但靜安總算在假期前最後一晚睡了一個好覺,沈西淮送她去公司,她上車才注意到車裏那一行用口紅寫的字,看完忍不住笑了,問他要不要擦掉,他說不用,留着就好。
車裏備着一箱檸檬水,靜安看着沒說話,只下車前拿了一瓶帶上。人已經下了車,又忍不住折返回去,耽誤幾分鐘才走。
上樓前在路邊買了最新一期《listening》,又去對面給辦公室所有同事帶了咖啡。
最後一周過得很快,demy給她組織歡送會,paige喝了個爛醉如泥,揚言隔天就去向demy提交辭職報告。然而真正提交辭職報告的另有其人,只是暫時還沒人知道。
微本已經在準備年終大會,靜安只拿年終,大會來不及參加。年底忙,外出辦公的佔了一大半,等下班時間一過,只她一人站在工位前收拾東西。
舊日曆還在桌上,她猶豫要不要留着,視線落到旁邊那張紙條上的數字,1625……
先前跟小路他們一起吃飯,小路強調他們第一次碰面實在太巧,她這兩天才明白過來,愈發懊悔先前沒聽明白他們的種種暗示……
正思考着,旁邊有人敲了下隔板,是demy。
“收拾好了?”
靜安將日曆和紙條一併收了起來,“差不多了。”
“正好要去見客戶,捎你一段。”
靜安沒拒絕,跟着demy一起下到停車場。
車裏放着音樂,還是那首《angelbaby》,靜安想了想問:“你很喜歡這首歌?”
“不喜歡。”
這個答案令人意外,可放在demy身上似乎又合情合理。
靜安沒說話,片刻后聽見demy開口:“以前我爸媽在家裏打架的時候,我會躲去隔壁鄰居家。是個墨西哥人,做導演的,拍一部賠一部,欠了一屁股債。他家裏有很多酒,也有很多碟,他喜歡楊德昌,每周都要看那部牯嶺街,後來我們形成了默契,只要我一躲去他家,他就放這部。我以為這首歌是原唱,後來看了馬丁·斯科塞斯的《下班后》,才知道不是。”
“不喜歡為什麼要聽呢?”
這首歌顯然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回憶。
“以前我聽,是為了提醒我自己得拚命賺錢,然後把錢丟給我父母,現在再聽……”
demy沒說下去,靜安很快反應過來,楊德昌是那位墨西哥人喜歡的導演,大概也是demy的啟蒙導演。demy反覆聽這首歌,或許在找回憶,也或許在找曾經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
“那個墨西哥人,你們還有聯繫么?”
demy轉了下方向盤,“死了,監獄裏死的。”
靜安並不意外,“他做了什麼?”
他反問:“小明是怎麼死的?”
牯嶺街里,小明是在拒絕張震飾演的小四告白后被他用刀捅死的,這一刀下去,更像是小四對當時那個社會的一種反抗。那麼那個墨西哥導演又在反抗什麼呢?
“他女朋友想給他籌錢拍電影,費了點心思,他接受不了。”
靜安一時唏噓不已,又問:“你去見過他么?”
“沒來得及,就差那麼幾天。”demy面不改色,“他以前跟我說要給自己找一個繆斯,我一直沒告訴他,他就是那個繆斯,但他死了。”
“你現在很優秀。”
“是么?那你覺得我做電影的時候更優秀,還是做廣告?”
“我回答不了,”靜安沒有看他,“你自己已經有答案了。”
demy笑了,“以前我也迷茫過,尤其在荷里活的時候,後來去了矽谷,好過一段時間,結果回國又不好了。”
靜安默默嘆一口氣,“demy,不要管你爸媽了,你已經給得夠多了。”
他仍是笑,“你當初在加州也是這麼說的,要是能做到我就不會回來。”他忽地笑出聲來,“不過這攤子我甩得差不多了,但是好像很多事情都晚了。”
靜安沉默半晌,“至少你可以做回電影了。”
demy不置可否,車子在路邊一個急剎車,“到了,你可以走了。”
靜安猶豫一會兒,回頭看向他,“張力,再會。”
張力甚至沒有看旁邊人一眼,車門一關立即掉頭,只見後視鏡里的人漸漸變小。他上一個繆斯死了,現在這個嫁人了,這可真他媽諷刺。
良久,他衝著後視鏡笑了一聲。繆斯沒了,但他還有自己——這是曾經陶靜安在他絕望的時候說給他聽的,這狗屁道理他還是懂一點。
他猛地按一聲喇叭,靜安在刺耳的聲音中回頭看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
她喜歡觀察西桐,也喜歡觀察demy,是因為她們都很有稜角,像一根不斷生長的刺,最後總會長成一棵樹。demy毒舌,但願意去聽別人的聲音,去年她不想去吃那一頓“賠禮道歉”的飯,demy事後聽到了她的“聲音”,再不安排任何人去參加類似的飯局。
那時她衝動之下去找了沈西淮,他問她喜不喜歡這份工作,說要是不喜歡可以換,這個人啊,好像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在路上笑了起來。
binbin在家裏等她,她帶他出去遛彎兒,告訴他以後每天要帶着他去工作室玩,他撓撓泥巴,在小區里撒歡狂跑。
工作室還在初步籌備階段,瑣碎的事情很多,她自己給牆面上漆,binbin不安分,過來摻和一腳,在牆上按了不少狗爪印,那隻爪子很快又按到靜安身上。
靜安低頭看着身上這件襯衫,是沈西淮穿不完的e,她偶爾穿他一件。他衣櫃裏不少衣服還沒拆牌,除了e,最多的是一個日本品牌,經濟美觀,她以前關注過很長一段時間,也買過不少。
衣服上的漆勉強洗了,又給binbin洗,等把工作收尾,帶着他出門。
晚上在潮北2號院吃飯,她開車去觸動總部找沈西淮,電梯直達他辦公室。他還在忙,她坐去旁邊休息室等,門敞開着,她照着那道清瘦的側影在紙上畫出一個輪廓,他工作時不怎麼愛笑,接電話時微蹙着眉,聲音很冷,比窗外的天氣還要冷。下次她再畫水彩畫,得給他用粉色顏料,那樣大概就不冷了。
她在旁邊畫了一棵黃楊樹,再畫貝斯,又無意識在旁邊寫下數字,腦袋裏正嗡嗡作響,沈西淮忙完走了過來。
他揉着太陽穴,往她旁邊一坐,見她仍在發怔,靠過去要抱她,卻被她伸手擋住。
他笑,“怎麼了?”
“我遇到了一個難題。”
“什麼?”
“一個算術題。”
沈西淮去看她手裏的筆記本,只一眼就挪開視線,人也跟着退回去。
靜安見他下意識逃避,伸手去拉他胳膊,“你幫幫我。”
“幫不了。”
靜安原本並不確定,可他這副樣子直接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往他旁邊靠,忍着笑,“什麼時候取的?”
他仍舊不看她,“不記得了。”
他並不想正視這個問題,靜安也不逼他,將筆記本往旁邊一放,探身去親他臉,他躲了下,她便攀住他脖子坐去他腿上,再捧着他臉親一下。
沈西淮沒法再裝,抬頭便親了回去。
隔會兒分開,靜安看着他,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把數字當名字?”
他微微一聳肩,“學的小路。”
“小路也這樣取?”
“小蔣記不記得?”
“嗯,你的表妹。”
“77大廈是小路生日,1212是小蔣的。”
靜安恍悟過來,“現在他們不在一塊兒……”
“以後會的。”
他語氣理所當然,靜安愈發好奇,又說:“怪不得上次小路跟我確認生日。”
他笑了笑,“小路問你要不要跟他學做冰酒。”
靜安又驚又喜,“可以嗎?”
“我直接替你應了,改天他會聯繫你。”
“那我等他電話!”
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旁邊筆記本還攤着,她只是看一眼,就被旁邊人立即給合上了。
1625
———-
0505
————=
?
數字是她無意識寫的,符號是她反應過來后添上去的。沈西淮既然不好意思,她就不提,把筆記本收進包里。着他,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把數字當名字?”
他微微一聳肩,“學的小路。”
“小路也這樣取?”
“小蔣記不記得?”
“嗯,你的表妹。”
“77大廈是小路生日,1212是小蔣的。”
靜安恍悟過來,“現在他們不在一塊兒……”
“以後會的。”
他語氣理所當然,靜安愈發好奇,又說:“怪不得上次小路跟我確認生日。”
他笑了笑,“小路問你要不要跟他學做冰酒。”
靜安又驚又喜,“可以嗎?”
“我直接替你應了,改天他會聯繫你。”
“那我等他電話!”
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旁邊筆記本還攤着,她只是看一眼,就被旁邊人立即給合上了。
1625
———-
0505
————=
?
數字是她無意識寫的,符號是她反應過來后添上去的。沈西淮既然不好意思,她就不提,把筆記本收進包里。着他,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把數字當名字?”
他微微一聳肩,“學的小路。”
“小路也這樣取?”
“小蔣記不記得?”
“嗯,你的表妹。”
“77大廈是小路生日,1212是小蔣的。”
靜安恍悟過來,“現在他們不在一塊兒……”
“以後會的。”
他語氣理所當然,靜安愈發好奇,又說:“怪不得上次小路跟我確認生日。”
他笑了笑,“小路問你要不要跟他學做冰酒。”
靜安又驚又喜,“可以嗎?”
“我直接替你應了,改天他會聯繫你。”
“那我等他電話!”
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旁邊筆記本還攤着,她只是看一眼,就被旁邊人立即給合上了。
1625
———-
0505
————=
?
數字是她無意識寫的,符號是她反應過來后添上去的。沈西淮既然不好意思,她就不提,把筆記本收進包里。着他,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把數字當名字?”
他微微一聳肩,“學的小路。”
“小路也這樣取?”
“小蔣記不記得?”
“嗯,你的表妹。”
“77大廈是小路生日,1212是小蔣的。”
靜安恍悟過來,“現在他們不在一塊兒……”
“以後會的。”
他語氣理所當然,靜安愈發好奇,又說:“怪不得上次小路跟我確認生日。”
他笑了笑,“小路問你要不要跟他學做冰酒。”
靜安又驚又喜,“可以嗎?”
“我直接替你應了,改天他會聯繫你。”
“那我等他電話!”
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旁邊筆記本還攤着,她只是看一眼,就被旁邊人立即給合上了。
1625
———-
0505
————=
?
數字是她無意識寫的,符號是她反應過來后添上去的。沈西淮既然不好意思,她就不提,把筆記本收進包里。着他,還是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把數字當名字?”
他微微一聳肩,“學的小路。”
“小路也這樣取?”
“小蔣記不記得?”
“嗯,你的表妹。”
“77大廈是小路生日,1212是小蔣的。”
靜安恍悟過來,“現在他們不在一塊兒……”
“以後會的。”
他語氣理所當然,靜安愈發好奇,又說:“怪不得上次小路跟我確認生日。”
他笑了笑,“小路問你要不要跟他學做冰酒。”
靜安又驚又喜,“可以嗎?”
“我直接替你應了,改天他會聯繫你。”
“那我等他電話!”
她說著從他身上起來,旁邊筆記本還攤着,她只是看一眼,就被旁邊人立即給合上了。
1625
———-
0505
————=
?
數字是她無意識寫的,符號是她反應過來后添上去的。沈西淮既然不好意思,她就不提,把筆記本收進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