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戰鬥開始——
「你算哪門子邪惡勢力……」
一個懶洋洋的身影甩着袖子,從瑟芙洛身後慢悠悠晃蕩出來,吐槽了一句。
「哈哈,我當然是最邪惡的邪惡勢力!我相信,找遍整個橫濱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邪惡的邪惡勢力啦!」
瑟芙洛裝模作樣地背着手搖搖頭,身後的RPG炮筒也隨之一晃一晃,一股裊裊煙氣從黑洞洞炮口飄出,和半空中的灰塵融為一體。
很明顯,剛剛那聲震耳欲聾的爆炸,就是這大煙花搗的鬼。
「啊……邪惡說不上,惡毒倒是真惡毒。」要不是這傢伙背靠港口Mafia,不能隨便把一些陰謀詭計用在她身上,而且她本身武力也足夠可靠……
太宰治滿懷惡意地腦補。
呵,就憑她嬌縱任性,肆無忌憚的性子,就算臉蛋再好看,也彌補不了。
沒準會在來到橫濱第一天被辣手摧花,賣到不知名富豪手上當寵物,或者被堵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為橫濱港口填海造陸活動貢獻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說不定呢?
「你這個人才是真的惡毒吧?」瑟芙洛搖搖手指,大搖大擺朝着洞開的大門走過去,靈活地跳上稀爛的大門,朝他翻了個白眼,「淑女永遠是最優雅的——就算是邪惡的淑女也是!」
太宰治原
這沒有腦子的行動真是的,跟在那個老狐狸身邊,連一點彎彎繞繞的心思都沒學到嗎?
萬一被裏面的人有所警戒地直接幹掉……
他想,那麼他已經想像到那時候森鷗外的反應了。
太宰治撇着嘴,把站在碎石和鐵片上的瑟芙洛一把拽下來。
「誒誒誒?你拽我幹嘛?你也想站在這個打光最好的地方來一句閃亮的口號嗎?」瑟芙洛不明白太宰治下意識把事情朝最壞的方向想的心思,單純只是疑惑太宰治這個傢伙為什麼要搶她的戲份。
「你這個沒有大腦的笨蛋!誰想腦子沒發育完全似的傻兮兮站在這種地方宣判自己是什麼「邪惡勢力」啊!」
太宰治心累的反駁沒有起到作用,瑟芙洛不滿地瞪大雙眼:「你這是人身攻擊!是對我幼小心靈惡毒的摧殘!」
「我不覺得滿腦子肌肉的矮子能理解什麼是幼小心靈……和你一起出任務才是最摧殘我幼小心靈的吧?一定是的吧?」他裝模作樣按着肚子,作出噁心的表情。
「你!太宰治!」
「我知道我叫太宰治啦,真可憐,腦子的容量這麼不夠用,一個名字還需要反覆記憶這——么久,大慈大悲的太宰大人原諒寬恕你了,歡呼吧,草履蟲小姐~」
「你欺人太甚!」
雖然不知道草履蟲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直覺那不是什麼好詞的瑟芙洛嘴一癟,利索從身後抽出冷卻下來的炮筒!
太宰治看着面前黑黝黝的,擁有神秘力量的洞口……
「我錯了,瑟芙洛小姐簡直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連聰慧如我都要忍不住誇一句「大聰明」!」
才不是從心呢。
他就只是在發揮新時代好少年敬老愛幼的美好品德,對心情不好的小妹妹進行安撫……
才不是從心呢。(嗯嗯)
要是瑟芙洛對語言的藝術能更了解一點的話,沒準就能識破太宰治話語中陰陽怪氣的語言陷阱。
但是她只是個連學校都沒上過幾天的蘿莉,所以儘管知道太宰治的惡劣本性,但是品味一番之後,心滿意足地把手上沉重的炮筒背回身後。
小小一隻金髮蘿莉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重火器笑起來。
這種良善小白兔挺着澄澈的紅眼睛,抖抖乖巧的短尾巴毛,轉身張嘴吃掉灰狼的巨大反差感衝擊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你們是誰?!」
被爆炸動靜嚇到躲在椅子後面的大少爺冒出一個頭,色厲內荏地喊道:「你們可知道,招惹我們的下場?若,若是你們就此撤退,本少爺可、可以讓你們全身而退!」
狠話說得很漂亮,如果沒有一邊放狠話一邊磕磕巴巴就更好了。
太宰治心中遺憾。
看起來就是個酒囊飯袋的少爺,這種出門在外還要身着高級和服的龜毛做派,表面上狠厲但優柔寡斷的優柔寡斷作風,外加即使危機情況下,說話語速還是慢悠悠的熟悉強調……
啊,真是好久不見的作風了。
太宰治臉上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也不知道自己離開后,被毀了大半個下代繼承人的津島家族到底挺過來沒有呢……如果還是在艱辛地苟延殘喘的話,自己也不介意再送他們最後一程呢~
「全身而退?你不覺得這話應該由我……唔!」
被鐵一樣堅硬的胳膊肘結結實實在腰上懟了一下,太宰治悶哼一聲,在瑟芙洛威脅性的眼刀下不情不願地改了自己的用詞。
「由我、們、來說嗎?」他咬牙切齒地在「我們」上加重讀音。
瑟芙洛滿意地收回胳膊,眨眨眼,開心道:「嗨嗨,就是這樣!由英明神武,風度翩翩,溫柔美麗的瑟芙洛大人帶隊,在一個不重要黑漆漆路人的從旁協助下,邪惡小分隊前來——誠懇拜訪!」
某不重要的黑漆漆路人:……雙標是吧。
「什麼東西?兩個未成年小鬼?」空無一人的角落裏傳出隨從不爽的聲音,「搞什麼鬼?」
瑟芙洛好奇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目瞪口呆地看到,一個身着棕色和服的陌生男人的身影浮現。
就像角落裏的空間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擦去似的,原本空無一物的陰暗角落突兀冒出個人來。
「哇哦,神奇!大變活人誒!」
瑟芙洛瞪着一雙小鹿似的圓眼睛,拽住身邊太宰治濕漉漉的西裝外套,大聲讚歎。
看街頭大變活人魔術一樣的態度,讓原本嚴肅地眉頭微皺的太宰治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滿臉嫌棄,就差在臉上裝個閃爍的大屏幕,循環播放「我不認識旁邊這人」幾個大字了。
拜託,好歹你也是個強力異能者,怎麼和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似的,隨便看見什麼特殊功能都大驚小怪啊!
異能者的臉面和逼格被你放在哪兒了啊!
「……你這臭小鬼!」
顯然,這種不負責任的,看馬戲一樣的態度惹怒了躲在角落裏鬼鬼祟祟的人。
「上!」
少爺好像看到什麼救星似的,拽着身前唯一的盾牌——綁着種田山火頭的椅子不撒手,狐假虎威地吩咐怒火中燒的僕從上前,和這兩個嚇了他一跳的臭小鬼好好較量較量!
「是——少爺。」
聽到正和他意的命令,僕從獰笑起來,活動活動手腕腳腕,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太宰治和瑟芙洛臉上逡巡,好像在打量從哪個下手比較好。
那陰氣森森的樣子,放出去一定能嚇壞幾個淘氣的小孩。
「唉——」
迎着對他來說不痛不癢的惡意目光,太宰治嘆了口氣。
這群傢伙,真的有出手保下的必要嗎?
連最基本的形勢都看不清楚,真廢物。
太宰治搖搖頭,很有預見性地稍微往旁邊邁了一步,避開瑟芙洛身邊一小段距離,省得一會兒她不管不顧打起來殃及無辜的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兩個孩子找到了這麼隱蔽的房間,面對兩個凶神惡煞的成年人絲毫不懼,甚至還有心情說說笑笑……
這一切,只代表一件事——
「要和我打架嗎?哦,天哪,我喜歡你的大膽!」
果不其然,他身邊的戰鬥瘋子歡呼一聲,「咚」地扔下背後阻礙活動的炮筒,大笑着從空中抽出鐮刀,滿臉興奮地迎了上去!
層層疊疊的蕾絲花邊險之又險地避開太宰治的側臉。
「等等,別搞死了!」
太宰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聲喊道。
「噗嗤——」
血肉被利刃切斷的聲音是如此清晰,太宰治甚至能聽見血管綳斷,骨頭折碎的細微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彷彿某種獸類嘶吼的痛呼聲猛然爆發!
「啪嗒。」
伴隨着向四周噴濺的鮮紅血液,一隻連着半個臂膀的手臂無力地跌落在地面。
哈,意料之中。
太宰治無趣地撇撇嘴,不再關注那邊碾壓式的戰鬥,懶洋洋地朝房間最深處一坐一站兩個人走過去。
「啊哈?你就只有這麼一點能力嗎?」不滿地抹了一把濺到鐮刀雪亮刀面上的血液,腳下用力,瑟芙洛挑眉質問道,「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被落在胸前用力的腳踩得呼吸一窒,僕從哀嚎扶着自己斷掉的胳膊,兀自漲紅了臉,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氣的。
要是剛才那鐮刀再偏一點點,再深一點點的話,就不是失去一條胳膊這麼簡單的事了。
「哼哼,還以為能有什麼實力強勁的人埋伏在這兒,讓森先生非要求我親自來一趟。」她無聊地揮揮手,鐮刀尖銳的冷光在空中閃爍,那雙猩紅的眸子消退,湛藍重新佔據眸光。
她隨意地移動目光,那抹湛藍頓時生動地潺潺流淌起來,
「真無聊。」
天使一樣的小臉上浮現出生動的嫌棄,她乾脆利落地打暈了腳下嗷嗷叫,一把鼻涕一把淚丟人現眼的隨從。
「別嗷嗷叫了,真煩人。」
被掐住脖子的一聲「嘎」之後,整個房間陡然安靜下來。
房間裏剩下的其他三個人的目光下意識被吸引過來。
「看我幹嘛?」
嫌棄地用小皮鞋尖把腳下死狗一樣的人推遠,瑟芙洛肩上扛着一米多長的超規格鐮刀,淑女地提起垂落的蕾絲裙擺,轉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雙眸隱隱泛紅——
「啊哈!你們也想和我打一架嗎~」
三雙眼睛或慌張或淡定地移開了。
「切,無聊——」
瑟芙洛小小聲嘟囔着,踢飛了一顆無辜的小石子。
空氣里傳來不知道是誰鬆了口氣的聲音。
膽小鬼。
瑟芙洛暗暗腹誹,偷偷收回背在身後的手,遺憾地把攥在手上剩下的便攜式炸彈收回暗兜里。
可惜,沒能試試新武器的威力。
告訴世界,什麼叫做火力即正義!(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