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媽媽的味道

魔法解除，不多時天空便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使用魔力和精神力過多使本來就瘦弱的穹乃的臉蒼白。

她毫不介意的用白色的衣服抹去嘴角的血跡，受傷，在小時候就已經很習慣了。

但是，她暫時還沒有面對自己這個世界的家人的打算，就算見面了怎麼說，我是殺人犯？她不想也不屑於解釋，總之，沒見面最好，真是不該來參加這個茶會，為什麼，自己還在抱着什麼幻想呢，也許，是期待親情太久了吧，上一世，穹乃也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靠着父母留給自己的遺產生活着。

輪椅向門外緩緩地行駛去。

“你要去哪？”奈葉伸出雙手，擋在輪椅前面，魔導器被他扔在一邊。

尤諾跳到了奈葉的肩上，卻沒理解奈葉的意思，自顧自得說道“聖石之種原來是實現主人心愿的魔法石，但是他們力量很不穩定，所以會出現失控的情況，會危及使用者和周圍的安全，人和動物偶然發現它沒有正確的使用的話，就會和它融合失去理智，這是我的錯，有一天我在遺迹中發現了它，我將它交給了調查員保管，但是不知人為還是事故原因，運輸它的時空船墜落了，二十一顆聖石之種散落在這個世界之中，現在我們已知的被找到的才有三顆。所以，那麼危險的東西根本是不能實現願望的，所以，請將聖石之種交給我們保管。”

穹乃抬起傾聽時底下的頭“說完了么，讓開好嗎，我要走了。”目光彷彿穿過兩人，望着遠方。貌似，根本沒將尤諾的話聽進去。穹乃白衣服上的一朵血花鮮艷如梅。

奈葉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是家人嗎，家人不就要在一起嗎！？”

“我們，是家人嗎？”穹乃反問。

奈葉一愣，讓開了路，輪椅消失在遠處，蟬叫的正歡，聒噪卻帶着悲傷地感覺。

我們，是家人嗎？奈葉心裏迴響只是這樣的聲音。

已經走遠的穹乃眼神從平靜的如同死水變得有些暗淡，不是不想，只是，我不配。

奈葉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魔法陣消除，空間回歸到原來世界的軌道。

“穹乃呢！？”恭也問道，與其說驚訝，不如說是瘋狂，“她剛剛不還是在這的么。”

奈葉低下頭“她走了。”

恭也卻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幻覺，只要她活着，總有一天我要找到她並且把她拉回家。”

回去的路上，奈葉忍不住問道“哥哥，能給我說一下穹乃的事情嗎，我從來就不知道。”

恭也沉吟了一會“只是怕你傷心，所以這件事大家一直瞞着你，其實，你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奈葉像是早就猜到似地並沒有表示太多的驚訝，雙胞胎總是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靈感應。

尤諾頭上的呆毛一陣跳動。

“那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奈葉接着問。

高町恭也低下頭，紅燈依舊在讀數。

“因為，她在剛出生沒多久就失蹤了，說來也奇怪，我們一直瘋狂的找，可是人們都說，完全沒有見過她被誰抱出醫院。即使看監視錄像也是這樣顯示的，可惜育嬰室里當時並沒有安裝監控器，就因為當時發生的那件事情，那家醫院當時就在育嬰室里裝上了監控器。”

綠燈亮起，車子繼續前行。“但是知道她還活着，我真的很高興。”

“我總覺得她處在悲傷之中。”奈葉閉上眼，彷彿回憶，那句平靜的‘我們，是家人嗎？’還回蕩在他的心中，或許只有奈葉才發覺了那平靜的如同死水的語言裏的悲傷。

“奈葉，會不會是誰通過傳送魔法陣將你妹妹劫走，別忘了，她會魔法。”尤諾用念動之語在奈葉的心裏說道。

奈葉一愣，用念動之語回答道：“很有可能，但是如果是尋找有魔力的嬰兒應該找我啊，畢竟我的魔力要比妹妹的強上很多。”

在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兩人不多時便停止了討論。

晚上，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

“我今天見到妹妹了。”恭也幾次拿起筷子放下，還是緩緩地說了出來。

“奈葉的話，你不是天天見的嗎？”桃子還在端飯。

“不，是穹乃。”

桃子一愣，捂住嘴，然後很快的擦乾淨眼淚，做了一個笑顏，深呼一口氣“在哪見到的，她現在還好不？”

“在鈴鹿家的茶會上，她，坐着輪椅。”

“是嗎。”桃子依舊勉強的笑着“活着就好。”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那麼鈴鹿認識她嗎，她現在住在哪？”

“艾麗莎說，這個女孩是她偶然碰到的，因為長得像我，所以被她強拉來參加月村鈴鹿家的茶會，她不認識穹乃。在我們想將她帶回家的時候，她卻走了。”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慢用。”桃子跑回自己的房間，地上碎落的晶瑩，是淚珠。

這一餐誰都沒有好好的吃。高町士郎走出家門，買包許久沒有抽過的香煙，點上了一根，卻被嗆得咳嗽。外面的星河一如既往的美麗。

夜裏的城市，真的很美，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形形色色的人群，帶着各種各樣的表情，與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擦肩而過。

如果可以的話，穹乃真不想再回那個帶有不好的回憶的孤零零的次元船。

夜裏的星群，真的很美，只不過已經不是她所熟知的那星群。

穹乃進入了自己的旅館裏的房間，未成年人是不允許單獨開房的，但是生活，偶爾也可以電影一下。

穹乃讓愛麗娜假扮自己的家長，給一所旅館打電話，說自己有事，讓孩子單獨帶着錢在旅館裏住幾天。所以，很容易的，穹乃租到了一所房間。

因為有聖石之種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以研究，所以生活不至於無聊的讓她胡思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愛麗娜看着自己忙碌的計算着魔法十三次迴路方程式的穹乃，緩緩地自言自語道，“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匆忙的讓這孩子沒有時間面對自己回憶里的哀傷。”

在連續假期里，高町家還是決定繼續自己的傳統，將全年營業的店交給店員管理。全家一起外出旅行，然而這一次，奈葉和她的朋友月村鈴鹿與她的姐姐還有艾麗莎一起去溫泉，當然，少不了變成雪貂形態的尤諾。

“又來到這裏了！”穹乃抬頭看着翠屋的招牌。

絕對是故意的！魔導書愛麗娜在心裏暗語，這已經是第四次經過這裏了。

反正奈葉一家都出去了，進去吃點東西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應該會有，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做的蛋糕吧，應該很好吃吧。

穹乃歪着頭看着‘翠屋’的招牌，面無表情心裏卻在鬥爭着。

還是，進去吃吃吧。

在她停止輪椅上的‘忽視’魔法陣后，完全沒注意到幾個員工已經變成星星形的眼睛。真是，可愛到爆！啪啪，幾個員工雖然是在工作時間還是用手機將穹乃歪着頭打量招牌的動作拍了下來。扣工資什麼的，反正老闆也沒有在這裏，就是浮雲啊浮雲！

在需要接觸人群時，穹乃還是會將‘忽視’魔法陣停掉的，畢竟如果存在感太低的話，是很不好交流的。

“請問小姐要寫什麼？”在奈葉剛剛控制輪椅在桌子旁邊的時候，幾個員工就迫不及待的要來問她，在看到被別人搶先的時候，不由得一陣懊惱，轉頭去問其他的顧客去了。

“我想吃店主做的蛋糕。”

店主總的蛋糕，員工一陣猶豫。桃子做的蛋糕一般都是被作為鎮店之寶的，平常賣的要比一般蛋糕貴上一倍，當然不是價錢的問題，而是，今天桃子出外旅行，並且在臨走時交代‘我做的蛋糕今天就不要賣了，奈葉和她的的朋友們說想吃我做的蛋糕呢。’

“不可以嗎？”穹乃下意識的抱了抱自己懷中的魔導書。全然沒注意自己這個動作多麼引人犯罪。

“怎,怎麼會不可以，稍等。”萌斃了，就是被扣工資也值了。員工飛快的鑽進裏面的房間裏，翻箱倒櫃的翻出被珍藏的，桃子做的蛋糕，也不管穹乃是否吃得完，被萌殺的她將桃子做的唯一的一整塊蛋糕抱了出來。

穹乃看了蛋糕一會，白色的蛋糕上點綴着鮮紅的草莓，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拿起勺子開始大口的吃起來，雖然是大口大口，但吃相卻是意外的可愛。

“卡哇伊，我不行了，作為我將要挨一頓罵或者將要被扣工資的補償，她一定不會介意我偷偷照兩張相片收藏起來的，我這是藝術，對是藝術！”員工，在心裏給自己找到理由后，越發的覺得拍照是必要的。不由得偷偷的拿出了手機，還不忘給其他員工打眼色，意思是你們先幫我幹着，拍完后照片也傳給你們一份。

穹乃嘴角上沾着少許的蛋糕渣，在吃的時候嘴角上不知不覺的掛着一絲幸福的微笑。意外的，有媽媽的味道呢。

“喂，小心邊弄髒了我黑色的封面，啊！我可憐的金色條紋。”黑絲魔導書本來像這樣子在穹乃的心裏吐槽，但是看見那淡淡的隱約可見的笑容，不由得將想說的話憋到了心裏，這孩子，已經多少年，沒有真心的笑過。也許，找到自己的親人是不錯的，可是，她的親人會接受她嗎，一個三歲時便殺過人的小孩，即使不接受，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她，即使她的家人！

穹乃的飯量本來就不大，今天已經算是吃了很多。她讓店員將剩下的打過包后，問道，“多少錢？”

看着穹乃看向自己，相當伶俐的將自己偷拍的手機塞進自己的懷裏，“吶，小妹妹，給你便宜些，一千日元。”

一千日元，的確算是便宜一些了，畢竟是那麼大一塊的鎮店之寶。穹乃將手伸進自己的衣兜里，貌似，還想，兜里只有三百日元不到，都是一些花剩下的零錢，零碎的一把硬幣和紙幣。

“不用找了。承蒙款待。”穹乃將所有的錢塞進了員工的手裏，依舊是面無表情，如果不算那微紅的小臉的話。她把蛋糕放在膝蓋上，飛快的控制着車子離開。

“啊啊，真是有禮貌的孩子。”員工誇讚，她將手裏揉皺的一團紙幣打開再加上那四五個硬幣，頓時笑容變成了苦笑，怎麼看，都是不夠的樣子，麻麻，這樣也好，自己照的那些照片可以沒有心理負擔了，糟了，萬一那個女孩再也不好意思來了怎麼辦。

看來，將被扣工資的事情被這個員工完全拋到九霄雲外。

“主人真是狡猾啊，想想那個員工打開那一達被揉皺的紙幣的表情我就想笑，主人，你真是我的偶像，讓我們為了世界更加的和諧多多的做一些壞事不，好事吧！”

“閉嘴。”臉紅的穹乃將魔導書狠狠的拍在輪椅上。

“害羞的主人其實更可愛啊。”魔導書在心裏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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