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5

☆kira我帶你贏了這麼多把，不向我表示一下感謝嗎？

一盤遊戲結束之後，屏幕上閃出了這樣一句話。

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慷慨地給淺坂薰抱大腿的帶飛隊友。

「咦？」淺坂薰愣了一下，下意識自語道，「感謝……是應該的，不過——」

該怎麼感謝對方呢？

從一直以來的相處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個女孩子，不如給她送幾個皮膚？

☆kira啊啦，這可是你說的哦。

明明淺坂薰還沒在手機上輸入文字，他的遊戲隊友卻彷彿聽到了他說的話一般，突兀地回應了這麼一句。

隨後，淺坂薰的手機無端黑屏，緊接着再次亮起，從未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粉發白裙的美少女。

美少女的長相相當二次元，屬於是放在秋葉原會引起死宅暈眩的程度。

她向上仰着頭——由於手機屏幕實際上是一塊平面，所以準確地說是向外仰着頭——明明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伸出右眼的白薔薇隨着腦袋的動作微微顫抖，彷彿剛剛從沾滿露水的花叢中摘下一般鮮嫩欲滴。

翠綠的雙眸與金色的單眼對視。

正在思考這是什麼新型手機病毒的淺坂薰，就聽到了從揚聲器中傳出來的、少女清脆柔軟的聲音——

「請你……和我簽訂契約，成為——」

「——魔法少女？」淺坂薰下意識插話。

「——我的主人……」少女接着自己先前的話說道。

「……」

「……」

聽到對方說話內容的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沒過多久，手機里的少女先一步驚慌失措地開口「等一下，你竟然不是人類！」

「嗯？」淺坂薰握着手機，眨眨眼，承認道，「我確實不是。」

「那你就不能和我簽訂契約了……」少女輕聲喃喃道，「明明我是追着你身上能夠穿越世界的力量而來，但是為什麼有這種力量的你居然不是人類……」

說著，她的雙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左眼中金色的瞳孔暗淡下來「沒有能量，也沒有人愛我，我又要繼續沉睡下去了嗎……」

大顆透明的淚珠無聲地滾了出來，滴落在淺坂薰的手機里，在屏幕底部匯聚成一小灘，看起來像是手機進水了一般。

淺坂薰對此——沒什麼反應。

自己的真實身份解禁之後，他對電子產品的了解和掌控比之前高了很多，或許是身為人工智能的種族天賦（？）。因此，雖然還不知道這個白裙少女是什麼東西，但他能確定她的眼淚並不會真的讓手機進水。

倒是少女話里的內容讓淺坂薰留意了一下，畢竟他之前已經答應給對方帶飛自己的行為進行感謝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隊友是這樣一個二維生物。

不過，淺坂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對於波洛咖啡廳的宣傳有過的一個想法。

曾經，他聯想到「現實世界」中的vtuber——一種網絡套皮虛擬偶像，想要在波洛咖啡廳也整一個，擴大客人類型，騙騙阿宅們的錢（？）。

那種虛擬偶像的模式需要一個在幕後表演的中之人，以及在表面的、由技術手段構成的虛擬形象。

淺坂薰甚至想過讓黑羽快斗來當這個中之人，畢竟這也算是他的本職工作。

但是，這種虛擬偶像再怎麼說也不是真正的虛擬，「遊戲」里的這個世界的技術水平還沒有發展到這樣的程度。

而現在出現的這個少女，看上去簡直是二次元人物成精了。

他拿出採訪的態度，鄭重其事地問道「你願意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波洛咖啡廳的虛擬偶像嗎？」

反、客、為、主。

手機里的白裙少女愣住了。

「偶像」這個詞，對愛無比渴望的她自然也曾心生嚮往。如果有什麼人可以無條件獲得數目眾多的他人的愛，那自然是偶像。

但作為沒有實體的「人偶」，她永遠無法像偶像那樣站在台前，接受眾人的愛意。

現在，這個自己本想讓其成為契約者的（非）人類，在說……？

「唔。」

淺坂薰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她沒有什麼抗拒的情緒，於是讓遊戲弄了一張電子合同塞進手機里，直直飄落在白裙少女手裏。

白裙少女愣愣低頭。

她聽見這個少年以清亮純凈的聲音、用毫無波瀾的語氣說「沒什麼意見的話，就來給我打工吧。」

白裙少女「……」

白裙少女「？」

「我是、薔薇少女第七人偶，雪華綺晶。」

粉發白裙的少女在幸運客人的手機里睜開眼睛，提起裙擺輕巧地轉了一圈，對屏幕外的人類行了一禮。

不知從何而來的白色薔薇在她周身開滿了花朵，讓她成功自帶背景出場。

「誒！」

綠眼的虎牙少年發出一道短促的聲音，顯然吃了一驚。

周圍用餘光注意這裏的人也瞪大眼睛，看着這對他們來說完全「不科學」的一幕。

「竟然是活的美少女？！我還以為是店主故弄玄虛……」

「這是怎麼做到的，是什麼新的程序嗎？」

「她好漂亮！」

好奇地站在一邊的鈴木園子此時也非常訝異。

以鈴木財團的財力，鈴木園子見過許多超出外界認知的技術成果，但雪華綺晶仍然令她感到驚奇。

她拉着毛利蘭湊到虎牙少年旁邊，自來熟地搭起話來，而虎牙少年也不是什麼社恐，幾人頓時圍繞後者手機里的雪華綺晶興緻勃勃地研究了起來。

一旁的淺坂薰收回了手中手//槍形狀的稚產靈，再次看了一下友人帳中的員工資料。

雪華綺晶

職位虛擬偶像

擅長技能附身、穿越空間（疑似）

員工幸福度59（極度缺愛的少女）

備註自稱「薔薇少女第七人偶」，幾乎完美的虛幻存在，沒有實體卻渴望獲得愛意。只能在虛擬的世界中活動，也包括了數據的世界，玩ba時可以說是真身開掛，感謝她是你的隊友而不是對手吧。曾以為你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類而試圖和你簽訂契約，如今卻簽訂了另一種契約（合同），你真是一個時刻不忘抓人去打工的資本家！

成為波洛咖啡廳的員工之後，雪華綺晶便接收到了來自遊戲系統——本質上是來自齊木楠雄——的力量，讓她之前幾乎支撐不下去的虛弱狀態一掃而空。

至於她要如何騙阿宅的錢、不是、如何出道成為偶像，由淺坂薰來負責。

他給稚產靈編入了一段新的程序，讓它擁有聯網的能力，讓雪華綺晶可以以此為中轉站，從轉移到別人的手機里。

在雪華綺晶成為波洛咖啡廳的員工之後，她就被限制了進入他人手機的能力。起初只要手機擁有者同意就可以，現在還需要咖啡廳老闆——淺坂薰同意。

利用這些，淺坂薰設計了一些活動。

構想是通過人類無法抗拒的抽卡來引出雪華綺晶，將她設置成一等獎的難度，這樣抽到她的客人會非常珍惜，還能順便拉動阿宅們的消費。

只是沒想到活動開始的第一天就產生了一個歐皇。這個歐皇還是個生面孔，淺坂薰對他沒什麼印象，應該是最近才出現的客人

正如淺坂薰所設想的那樣，咖啡廳抽卡活動很快風靡起來。

「真正的二次元偶像」！這個噱頭足夠響亮，又是出自經常整新活的波洛咖啡廳，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大家肯定覺得是虛假消息，但是在波洛，雖然它整的活總是讓人眼前一黑，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它的能力。

因為許久沒有出現第二個歐皇，所以第一個抽到雪華綺晶的虎牙少年世良真純這幾天都慘遭圍觀。

世良真純本人倒是毫不介意，還為了讓大家能看得方便，連續幾天都跑到咖啡廳。

「雪華，你在嗎？」世良真純試探地喊道。

「她不是一直在你手機里的嗎？」有圍觀人員不由得提出這樣的疑問。

「不是啊，」不等世良真純說話，周圍就有人先一步回答，「那可是偶像！待在你手機里隨叫隨到的能叫偶像嗎？」

幸運的是，這一次偶像很快出現了。

「我在哦。」雪華綺晶一頭粉色的長發飄飛，輕巧地落到世良真純立在桌子上的手機里，對着屏幕外的人比了一個k。

「啊！」旁觀者有人被這個k擊中心臟，捂着胸口後退了一步。

波洛咖啡廳向外宣傳這個「手機美少女」時的用語是「真正智能的紙片人偶像，採用前沿科技……」，雖然仍然有人堅信雪華綺晶背後是一個真人在時刻進行動捕表演，但並不影響她吸粉的速度。

隨着越來越多人抽到雪華綺晶——當然，咖啡廳的營業額也在這段時間飆升，額外撬開了許多阿宅的財布——網絡上每天都能看見紙片人偶像的後援團為了今天偶像蒞臨哪位幸運兒的手機而吵架，最開始的歐皇之皇世良真純也成為了非典型網紅，因此與咖啡廳常客沖矢昴熟悉了起來。

「手機中的美少女」雪華綺晶逐漸成了這個世界最有名的偶像，並且如淺坂薰所設想的那樣，用自己虛擬偶像的風潮給波洛咖啡廳帶來了巨額的收入。

給人白打工的雪華綺晶卻並不在意，除了她本身就無法使用任何實體貨幣以外，還因為——

「有這麼多人愛我，」雪白的美少女輕輕地說，「我已經不再孤獨了。」